选入宫,当了御前侍卫。佟图赖是独子,父母早就去世,没什么亲朋好友,在京城也没什么靠山。那些侍卫同僚们,要么是父亲是封疆大吏,要么家事显赫,只有他显得格格不入,他也不屑投靠钻营。早上见小宝是被皇帝“钦赐紫城骑马”的,溶是和气,一点没架子,到底大家都是年轻人,不起了结交之心。
佟图赖听到小宝是山贼头子被招安,真刀实枪干过仗的,更是双眼发亮,催着小宝把最后那场仗详细说了,末了一拍桌子竖起大拇指:“佩服!炕出魏兄弟年纪跟我差不多,竟然如此有胆有识,我佟图赖认识兄弟真是三生有幸啊!”
小宝前面吹得天乱坠,见他真心佩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拍手笑道:“我们两人年纪差不多,索结拜为兄弟吧。对了,我还有两位生死兄弟,一个叫书生,一个叫瘌痢头,干脆等瘌痢头从大同回来,我们四人一起结拜好了。”
佟图赖兴奋得满脸通红:“好!兄弟我高攀了,如果不嫌弃,以后就喊我四弟吧。”
两人越喝越高兴,越谈越投机,直到铺子关门打烊才醉醺醺互相搀扶着走出酒肆。小宝歪歪斜斜地爬上大白马,长长打了个酒嗝,口齿不清地道:“走……去老子家……我们继续喝!”
佟图赖同样歪歪倒倒,也不含糊,哈哈笑道:“好……正要认识宝哥的家……四弟我反正没成亲,家里没人管……走,到宝哥家里继续喝……”说着爬上了小宝的大白马——却是横趴在马屁股上。
小宝哈哈笑道:“坐稳啦。”也不管背后的佟图赖,一抖缰绳,依稀记得回家的路。两个醉汉东倒西歪地朝柳树胡同小宝的家驰去。
还好这匹西域白马身体长大,又驯服得子很温和,一隆跑居然没把佟图赖给颠下来。可是这样的姿势到底极不舒服,刚到了小宝家门口,佟图赖刺溜蹭下马背,扶着墙根就开始大吐特吐。小宝被风一吹,酒倒有些醒了,在自家大门口吆喝起来:“来人啊,老子回来了……开门!”
门里立刻有人伸出头来,玉柔俏生生的一身白绫衫,苗条的身姿在月下格外婀娜。她急忙来扶小宝,又叫来小厮,低声埋怨小宝道:“这么晚了爷怎萌得这么醉?青睡了,声音轻点别吵醒她。”
小宝乖乖放轻脚步闭上嘴巴,几乎靠在玉柔的肩膀上,感觉脑袋昏沉沉的。
佟图赖见到玉柔,只道是小宝的子,醉醺醺上来作揖道:“见过嫂子……”话没说完,他歪倒在地,眨眼拉起了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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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阵忙乱,玉柔总算把小宝和佟图赖都安顿好。坐在小宝边,玉柔边给小宝打着扇子,边柔声问道:“爷感觉好些么?要不要端杯醒酒汤来?”
小宝醉翟迷糊糊,胡乱应了间,眼皮沉得要命,依稀感觉玉柔走开,也不在意,不知不觉打起了呼噜。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一股冷气直逼面门,小宝虽然喝得大醉,但奇怪的是眨眼清醒了,小肚子里有股凉气顺着经脉直窜脑门,鬼使神差般,他忽然睁开了眼睛,顿时吓得一激灵。
玉柔的脸贴得极近,离他的脸只有一尺,满脸怨毒,双眼喷火,丽的脸庞竟然扭曲得变了形,幽暗的烛光下看起来仿佛是地狱里出来的修罗恶鬼。她的手上分明持着把雪亮的匕首!
小宝忽然睁开眼睛双目炯炯地看着她,她也吓了一大跳,眼珠子一转,拿着匕首的手立刻藏到身后,勉强笑道:“爷醒了?要不要喝碗醒酒汤?”
小宝噌地跳起来,冷声问道:“你在做什么?手上拿的什么东西?敢给老子看看么?”
“没……没什么。”玉柔转身即走,可是身子却在不听使唤地颤抖。
小宝箭步跳下,拦住她的去路,抓住她的手腕一扭,当的一声,那把匕首掉在地上。两人都呆住了。
小宝看着这张酷似青青的脸,许多怀疑刹那得到了明证,可是然知道从何说起,他清清喉咙想要说话。只听玉柔幽幽地发话了,眼里仿佛有鬼火般的恨意在燃烧:“你已经猜到了是吧?不错,我确实就是艾莺莺,青青的亲!我恨你!你杀了我父亲,图占我,把我很弟交给人贩子。你知道人贩子把我卖到了哪里么?妓院!我不肯卖身,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逃了多少次,每次抓回来都被打得皮开肉绽!弟弟从此失散。你做了多少孽,难道我杀你报仇不复?”
小宝只觉得嘴里发苦,张了张嘴,半晌才苦笑道:“老子当初是不对,可那种情况下,老子也只好那样做,再说不是放你们一条生路了么?”
“生路?那是什么生路?情愿你当初一刀杀了我!我好不容易从妓院逃出来,清白尽失,不得不坑蒙拐骗到处卖艺,还好苍天有眼,被我打听到你这贼子的下落!”玉柔说到这里,眼里火直闪,咬牙切齿道:“好,今天我被你抓住,以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下手,你也不会放过我的。你记住,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她一字一句说完最后一句话,忽然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匕首用力朝自己肚子捅去。
小宝在她动作的刹那就反应过来,本以为她再次刺杀自己,不料竟然是自杀,惶急之下用手去挡,那一刀正好捅进小宝胳膊,疼得他大喊一声。
玉柔待要再次拔出匕首,可是匕首却卡在了小宝骨头里。今晚变故太多,她的手已经软了,根本没力气拔出来,握着匕首柄全身都在发抖。看着小宝疼得扭曲的脸,她呆了半晌,忽然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救我?难道你想亲手杀我?”
小宝把她僵直的手从匕首柄上移开,诚恳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老子当初确实对青青没安好心,也确实是想放你们一条生路。可是你也看见了,我对青青是真心的,我对她的好想来你一直都看在眼睛里。老子杀了你父亲这是事实,可就算老子不杀他,他迟早还是会被人干掉!你是孝,如果真的想杀我,你动手,老子不拦你。”说着用力从自己胳膊上拔出匕首,咬着牙递到玉柔手上。
鲜血不停地从小宝胳膊上流下,滴答声在静中听起来非常刺耳。玉柔握着匕首,看着小宝苍白失血的脸,她的全身剧烈抖动,杀还是不杀?忽然青青的面容从她眼前闪过。
她的眼里渐渐充满泪水,忽然当的一声甩下匕首转身就走,冲到门口时,她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冷冷道:“为了的幸福,也为了你刚才救了我,一命抵一命,我不杀你!但是你要记住你欠我的!今晚的事以及我是莺莺都不能告诉我,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她的身影闪没在幽暗的院子里,小宝直到这时才松口气——刚刚他也是在赌,赌玉柔不忍心杀他,虽然赌赢了,他的心里还是沉甸甸的,欠玉柔的,该怎么还呢?
门外有人轻轻长叹,小宝吓了一大跳,沉声喝道:“谁?!”……
第二卷 大话清游
第六十九章 户部的烦难
火红的烈日晒得小宝脑袋发晕,热汗一身又一身的出,衣服全都粘在身上,额头上的伤差不多好了,可是又添了胳膊上的新伤——这只胳膊暂时废了,一根布带穿过袖管,暗地里把伤胳膊吊在肩膀上,以免被人发现,到时又生额外枝节。小宝只好用一只手拉着大白马的缰绳。
身边骑着匹黄骠马的佟图赖一副宿酒未醒的模样,仿佛神游天外,其实心里一直在嘀咕,怎好的宝哥就从上摔下来,把胳膊伤得这么严重?不过两位嫂子模样真俊,尤其相貌还有几分相似,宝哥的福气真是好祷话说……差点口水三尺长……
小宝像是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似的,咳嗽一声有气无力地解世:“你错啦,青青才是老子未过门媳,玉柔是她……”刚想说出二字,忽然想到昨晚玉柔的警告,话到嘴边又改成了“老子的义,”接着胡扯道:“老子的义也是你的义,你可不能胡乱动心思。”
佟图赖郑重点头,“那是,宝哥的义也是我的义,说不定将来还是我嫂子,我当然不会动心思,宝哥你放一百个心。”说着嘴角撇开,忍不住要笑。
小宝瞪他一眼,想骂又实在懒得开口,晕乎乎拉着马缰绳朝紫城驰去。这一路都没什么遮阳的大树——为了防止皇帝重臣被刺,京城主干道两旁严种植大树。此时太阳火辣辣的,青石板地上,可以看见蒸的热气升起。
到西华门还有段路,小宝脑子里又琢磨开了。玉柔早上起来跟平时一样,若无其事,只有泛红的眼眶看出她昨晚哭了很久。青青拉着她问了半晌她只说眼睛不舒服。待到小宝出来时,她明面上看起来依旧温存关心,但是态度明显冷峻许多。小宝可以感觉到她温柔外表下的凛冽寒气。
她到底想干什么?难道还不死心准备再次行刺?小宝思忖着,又摇摇头撇开这个想法。可能只是依恋亲,再说自从她到自己身边后,家里上下都很尊敬她,连小翠都把她当成青青的亲般,几乎当半个主子看待。大概颠沛流离的生活过久了,她喜欢待在身边享受亲情温暖。可是这样一来,救于在自己脖子上架了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刀就会砍下来。小宝心底长长叹口气,又想到昨晚书生的话。
原来书生早就发现了玉柔的异常,心里早就警惕她了,昨晚一直在外面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据他说当时本想冲进去,可是发现玉柔一直在犹豫,再联想到这些日子她的所作所为,书生断定她下不了手,这才一直留在外面监视。玉柔前脚走,后脚他就出现。
小宝想到书生,心里顿时暖洋洋的,到底是最贴心的兄弟啊。哼!人都靠不住,还是兄弟最贴心!说不定哪天玉柔事发,就连青青都会帮着她杀自己呢,只有书生肯定不会。
不过书生的话很有道理,“玉柔外表柔弱,子其实非常刚强;跟青青正好相反,又受了那么多苦,她到底能为咽下这口气么?小宝哥,这人留在身边迟早是甫,不知道她哪天忽然爆发,还是想办法打发了吧。”
打发?小宝愁眉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