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知;而自己从小一直收养的徒弟却是用尽力量,驱起门中秘法与敌人相拼,若长时间不能击败敌人,提升实力的后遗症,足可令他身受重伤!
见势不妙,阴老纪闷不作声,也不打声招呼,立即举宝剑疾刺而来,剑尖对准罗大成的后腰,却是趁机偷袭,只望能与阴一钓合力刺杀罗大成,以绝祸患。
阴老纪虽为江湖名宿,性却阴狡狠毒,如此行径已经是抛弃江湖规矩了。但他一身惊人艺业却不可小觑,剑尖上寒芒暴涨,剑罡长约数寸,吞吐闪烁间,散发着骇人的光芒。
就在他疾射而来,将剑罡撞向罗大成后背时,一个身影飘然而来,挡在他的剑势之前,淡蓝色的刀罡暴起处,重重斩在他的剑尖之上!
疾风自窗外吹来,身穿天蓝衣衫的少女,衣袂在疾风中飘然拂动,恍若天外飘来的仙子一般;雪白面纱在风里轻轻飘动,毅然决然的目光自晶莹明眸中射出,她纤细娇弱的身躯牢牢地挡在干瘦老者面前,雪白纤手紧紧握住刀柄,提起周身直气,驱动刀罡,抵挡着阴老纪的攻势。
纵然她损伤的经脉尚未完全复原,纵然她明知强行驱动真气激发罡气存在着巨大的危险,甚至连后果她也料想得到;可是宁可自己身死于此,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剑罡刺透罗大成的脊背?
阴老纪冷哼一声,一心只要速战速决,再与阴一钓一同夹攻罗大成,当即摧动周身罡气,巨大的压力如排山倒海一般涌向狄丽娘,登时便将她纤细娇躯冲撞得飞起来,向后疾飞过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当罗大成迅猛发力震退了阴一钓,立即回转身时,只来得及接住狄丽娘的娇躯,把她抱在怀中,怒吼一声,挺刀向阴老纪疾刺而去。
阴老纪此时却已经是脸色苍白,被狄丽娘拼尽全力的一击震得内腑微微伤损,陡见寒光如闪电般击来,不由大惊,拼命提起真力,将速度提到极致,堪堪挡住这一击,刀剑相交中,只觉巨力自剑上涌来,登时喉间一甜,鲜血狂喷而出。
他脚下一用力,纵身飞退,自窗口飞射而出,在空中飘过长长的距离,远远落在大街上,不敢稍停,回头纵身疾奔,情知遇到了强手,若不快些逃走,只怕这条命便要送在此地。
一边奔逃,他一边在吐着鲜血,内腑已被震得重伤,再无力作战,现在逃命时,也只是在燃烧着生命力,供给他奔逃的力量。
酒楼中,罗大成怀中抱着狄丽娘,掀开她的面纱,低头看着她俏脸雪白一片,美目紧闭,不由心中如焚,惶急欲死,纵声大叫着她的名字,掌心中催动真气,拼命按照秘籍所载的方法来替她疗伤。
阴一钓早已抓起陈二公子和秦公子,一手揽着一个奔逃出酒楼,不敢再来惹他;罗大成虽然是看到了,却已经无暇去顾及,只顾将狄丽娘放在一张空荡干净的大桌上,看着她雪白而无一丝血色的娇靥,心中如刀绞般剧痛,几乎要痛得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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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低沉,将小镇的一切都笼罩在浓重的黑暗之中。
街道上,一个黑影身形如风,疾速奔驰在夜色之中。
疾风吹过,打在脸上,森然寒意涌来。在罗大成的心头,却充满了熊熊怒火,几乎要将他的心烧得碎裂。
狄丽娘原本内伤未愈,为了他的安危强行催动罡气御敌,又受了阴老纪那致命一击,现在已经受了很重的内伤,周身经脉中也是损伤过重,虽然醒来,却是四肢无力,不能动弹。
罗大成搂着她轻盈纤细的娇躯,将她抱在怀中,满镇寻找郎中治病。只是此地哪有什么有名的郎中,只有些庸医,虽然被罗大成用刀架在脖子上,战战兢兢地熬药为狄丽娘服下,却只能让伤势不至于恶化,对让她复原并没有多大帮助。
最可恨的是,陈家与秦家还派出大批家奴,持刀动枪地满街搜寻他们,口中不干不净地叫嚣,说是要将他们搜查出来绑回家中,男的当街凌迟,女的当街奸死,死后尸体还要扔给狗吃,让所有人都看看与他们两家作对的下场!
这两家势力之大,在这小镇上足可只手遮天,便是杀人害命,也无人敢管。家奴都已横行霸道惯了,镇上居民哪有敢惹他们的,被他们到处搜查,家家户户翻过,到处打得一片狼籍,哭喊喧闹声传遍整个镇子。
他们搜查的重点,自然是各个郎中医馆。罗大成在馆中听到外面不干不净的大骂声,怒上心头,立即拔刀冲上街去,杀了个血流成河,将所有赶来大骂的家奴尽都一刀斩断,人头乱滚于街,尸身遍道堆积。
他不敢长期离开狄丽娘身边,在街上以最快速度杀尽了前来这一处街道上搜查的十几名家奴后,立即赶回医馆,持刀逼着郎中熬好药后,喂给狄丽娘服下,并抢了郎中捡好的十几副药,丢下一贯钱,抱着狄丽娘迅速离去,免得外面的吵闹声打扰了她的休息。
纵马疾驰到上百里外的另一县城内,寻找医生为狄丽娘治疗,将她的伤势稳固下来不致恶化,几经调理,却依然没有好转的迹象,狄丽娘依然是四肢无力,状若瘫痪,连手指都难动一下。
想到她为了自己几次三番遭遇危险,罗大成心如刀绞,愤恨自责。若是此后狄丽娘终究瘫痪一生,他又怎么能够原谅自己?
幸好狄丽娘醒来后,用虚弱的声音告诉他,只要去找到自己的哥哥狄青,就一定能有办法解决。她修炼的击水诀是狄青传授的,以他的能力和见识,治好她现在的经脉损伤,一定能够做到。
听她如此说,罗大成微微放下心来,便欲带她直上开封,寻找狄青;可是在此之前,他还要做一件事:将那些恶徒连根铲除,再不能让他们为害一方!
自己不过是一个过路人,未曾与那二人有些许仇恨,也要受那无妄之灾,被围攻捕杀,欲夺自己妻子去加以淫辱;而别的过路客商,横遭毒手的更不知有多少了。
因这二人无端率人攻击,导致自己妻子身受重伤,瘫痪在床,依罗大成的性子,又怎么肯放过这群只手遮天、肆意妄为的恶徒?
只是自己若前去寻仇,狄丽娘无人照料,又如何是好?陈家势力,若延伸至此,只怕在搜索之下,被敌人搜到,害了狄丽娘的性命。
没有办法,罗大成只得带了她出城,在马上抱着她,朝着陈家集方向驰去。
在距离陈家集十余里外,罗大成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便趁着天黑闯到一处大宅院中,将里面的人都敲晕绑起来,又用布塞住他们的嘴,将这处宅院,纳入自己掌控之中。
在弄醒家中主人问了口供,确定这户人家与陈秦二家只是偶有往来,并没有什么亲密关系之后,罗大成这才饶了他们性命,逼问究竟。
此时距离他带狄丽娘逃走已经三天,陈秦二家曾率大批家丁到处搜寻,这一家也不得不带着家丁,跟着一起在野外搜寻,却一直未有发现,搜查行动已经停止,附近也可称得上安全。
罗大成放下心来,又问出这一家中有个暗室,将那人打昏后,一家人都被他塞到地窖之中藏起来,反正里面有通风孔,倒也不怕把他们闷死。
他自己下厨房细心熬了药,喂狄丽娘服下,将她安置在隐秘的暗室之中,待她沉沉睡去后,出去将密室封住,又把所有的门户锁得严严实实,大门也从里面锁好,自己纵身越墙而出,骑着拴在外面的骏马,朝陈家集疾驰而去。
待到罗大成潜入陈家集,如风般奔驰在道路上,想起前日之事,胸中已燃起熊熊怒火,暗自咬牙,发誓便要替无端被打成重伤的妻子讨个公道!
他循着灯火飞奔寻去,站在一处大户人家门外,看得那般高大巍峨的门户,以及门上匾额所写的“秦”字,不问便知,这就是仇家之一的秦家。
高高的院墙上,如疾风掠过,罗大成身形在夜色中飞纵入院中,隐身花木之后,看到前面有一个家丁正提着灯笼走路,四下没有别人,便飞身跃出,从后面一把捏住那家丁的喉咙,拖着他迅速躲到假山后面,擎出明晃晃的钢刀来,架在他的脖颈上,杀气腾腾地瞪着他,沉声喝道:“要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我!”
那家丁哪曾见过这般阵势,登时吓得面白如纸,看着颈边雪亮刀锋,也不敢大声叫嚷,身体抖得如筛糠一般,一五一十,将罗大成想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原来这一处宅院,确是秦家大宅。而上次在酒楼中撒野的秦公子,名唤秦驰,乃是秦老爷的独子,原来虽有兄弟,也都在小时染病死了,因此被秦老爷爱若珍宝,溺爱非常,对他在外面胡作非为,也从来不闻不问。
秦家本是大族,族中子弟甚多,只是秦驰目高于顶,一向看不起他们,平素里只有和陈二公子在一起玩耍,性情极为相投。
若说起陈家,财势只有比秦家更大,人丁却不繁盛,现在家族中只有爷子三人,没有旁枝。
陈老爷是致仕京官,从前也曾做过知州、御史,在官场中广有好友、亲信,后因贪污罪发,被解职查办,上下打点后,允他告老还乡,居住在陈家集中,已有十余年。
这时代小儿病死率极高,纵是官宦之家亦不能免。更何况多年前还有过瘟疫,至此时,陈老爷只养大了两个儿子,分别是大公子陈思让,二公子陈思昌。
陈二公子性情轻佻,与秦驰正是一对好兄弟,每日无所不为,上次在酒楼中率先调戏狄丽娘的,便是陈思昌。
而陈思让却是性情稳重,管理家业井井有条,对待附近乡民亦谦恭有礼,颇受好评,只待母亲孝期一满,就要出仕官职,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在不远处的山中,本来有强贼出没,为害乡里。陈思让便努力训练家丁,率家丁前去剿匪,前后几次战事后,终将山贼剿灭驱赶一空,为地方上除了一害。
陈思让虽是各方面都好,只是因看在去世母亲的面上,对兄弟太过溺爱,什么事都尽可能地顺着他,若知道陈思昌在外面闯了祸,不但不忍心责骂他,反倒经常替他整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