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东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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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东施-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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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窦家事已经想起自己昏倒前在路上遇到宋知的情形,本想感谢他出手相助,听到后一句话不禁紧张起来,“我,我说什么糊话了?”
  
  宋知长眉一挑,“你说呢?乌里乌涂地听不清楚。”
  
  事实上,这小东西高烧时反反复复只叫着一个人的名字,不过,他没必要告诉他。
  
  窦家富有些赧颜,却也放了心,摸摸头道:“我不记得了……呃……”
  
  这一摸触到后脑勺的肿块,不由痛哼一声。
  
  宋知把他手拉下来,道:“别乱碰,你脑后有块淤血,要服几日药才能化开。”
  
  窦家富心不在焉地应了,忽又问:“对了,王江和李平呢?”
  
  宋知随口道:“你放心,我把他们安置在别处了。”
  
  窦家富听了便要起身下床,“在哪里?我去找他们。”
  
  宋知将他一把按住,接连问道:“找他们做什么,去苏城么?小豆腐,难道你真想去那里?究竟出了什么变故,让你非要突然离开宁城,事先连招呼都不跟我打一个?”
  
  窦家富沉默不语,半晌才低低道:“宋大哥,对不起。”
  
  宋知也没指望他现在就对自己敞开心扉道出实情,轻叹一声,“我没有生气,只不过是担心你罢了。”
  
  旋即不容置疑道:“小豆腐,听宋大哥的,你暂时就留在这里养好身体,其他的事过阵子再说。”
  
  又过了半天,窦家富才轻声应道:“恩。”
  
  宋知一番好意,他很难拒绝。
  
  另一方面,如宋知所言,他的确不想去苏城,只是因为在秦氏的压力下别无选择,才不得不去那里。如今出了变数,可以借养伤之名暂缓离开宁城,于他而言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如此便可以晚一些离开某人,哪怕不能见面,能够与他同处一城,也是好的……
  
  想到此处,窦家富心中猛然一震,到了这个时候,他如何还能想着那人?他不是应该在离开甄家的那一刻,便把他忘得干干净净,只当自己从未与他相遇相识过么,怎的现在心心念念还是那个人?
  
  窦家富啊窦家富,你实在太没出息!
  
  宋知不知道窦家富低头着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只是听他终于答应了自己同意留下来便暗自松了一口气,这小东西,脾气还真倔,得顺着毛捋才行。
  
  由于窦家富还有些低烧,加上情绪低落打不起精神,这一天便留在屋里哪里都没去。除了喝药吃饭,其余的时间基本都睡了过去。
  
  到了晚间,他感觉好了些,便拒绝了宋知要派丫环服侍他洗漱的好意,自己脱了衣服浸入浴桶中。
  
  起先他有些心不在焉的,等随意洗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发现自己胸前挂着一个东西,用手掌托起一看,立时怔住。
  
  那是一块小小的玉佩,雕成三片叶子的形状,浓翠欲滴,晶莹温润,正是某人随身佩戴之物。
  
  奇怪,这块玉佩什么时候挂到他脖子上的?早在永平县蹲大牢的时候不是就经由牢头的手还给那家伙了么?
  
  窦家富一边摩挲玉佩一边苦苦思索,明明那天去如意堂跟宋知念诗还没有的,也不可能是第二天离开甄家以后这玉佩自己长翅膀飞来的。
  
  唯一的可能便是那天晚上被某人欺负一晚折腾昏了之后,被那混蛋亲手挂上来的……
  
  想到那晚种种,窦家富也不知是喜是悲,一时间痴了。
  
  正自出神间,房门突然被人叩响,“小豆腐,你洗好没?我现在可以进来么?”
  
  “啊,就快好了!宋大哥你稍等一会儿!”
  
  窦家富连忙从水里出来,扯了块布巾随便擦了两下,再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然后跑去开门将宋知请进来,“宋大哥,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么?”
  
  宋知随口道:“没什么事,只是来看看你病好些没。”
  
  窦家富答:“好多了,头已经不痛了。”
  
  宋知点点头,“那就好,不过还是要遵医嘱吃几天药才行。”
  
  顿了顿后视线下移至窦家富胸前,“你这块玉倒挺别致,成色也极好,上回在如意堂好象没见你戴过。”
  
  窦家富脸上微微一热,赶忙将滑出领口的玉佩塞回衣服里。
  
  他哪里好意思向宋知道出实情,便难得撒了一回谎:“恩,那天我忘戴了。”
  
  宋知见他眼神闪烁便知他没说实话,却也不揭穿,只一笑置之。
  
  接下来两人又坐着随便说了几句,窦家富始终情绪不高,魂不守舍,宋知见状便说嘱咐他放宽心好好休养,然后起身离开。
  
  来日方长,他宋公子有的是时间,不必急在一时。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退回两日,再说说某大少的情形。
  
  那晚出了家门后,甄之恭便一路打马朝西狂奔。
  
  他不知道母亲对窦家富说过些什么,又是如何劝说他离开甄家、离开自己,千里迢迢去往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陌生地方。更不敢想象小东西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被母亲派的两个陌生人以表面客气、实则无异于强行绑架的方式押出甄家,然后坐上马车离开宁城的。
  
  自己刚刚折腾过小东西一晚,他必定连正常行走都难以做到,又如何能进行反抗。何况以他的个性,及对母亲向来的敬重与亲近,也不会忤逆她的意愿。
  
  而在那之前,自己想要对他说的话,还未来得及让他听到,他一定会恨己入骨了吧?说不定还以为这一切是自己与母亲事先串谋好的,要逼他彻底地远离自己,远离宁城甄家……
  
  一念及此,甄之恭又愧又悔,心痛难当。
  
  以最快速度冲出宁城狂奔上百里路后,他急得要发疯的脑子才总算清醒下来,意识到自己不能这般不眠不休没日没夜、花数天时间跑到数千里之外的苏城去找人,那真是头脑不清的疯子才会做的事。
  
  他既没那个精力,亦没那个时间。
  
  按门卫的交待,窦家富乘坐的马车于申时离开,此时已过亥时,中间隔了差不多三四个时辰,按马车正常的速度,如果连续跑上三个多时辰大约能驶出三百里地,而他骑着黑风速度应该能快上一倍。
  
  由于负重大,消耗多,拉车的马匹不可能日夜奔驰,况且也不是性命攸关之事,所以到了夜里母亲派的那两人一定会找地方落脚休息。他若能在半路上截到他们最好,若是不能,他只需驰出四百里路,再回头挨家旅馆客栈地去找,也应该能找到他们。
  
  在心中迅速做出决断后,甄之恭一面纵马飞驰,一面注意自己奔行的里程。
  
  黑风乃是万中选一的千里良驹,速度既快,耐力亦佳,因此,两个时辰后,即翌日寅时(凌晨3-5点),甄之恭已然驰出将近四百里开外。
  
  此时夜色浓重,万籁俱寂,唯有天穹上几颗半明半寐的星子与他作伴。
  
  依仗前两年曾经数次来往于宁城与苏城的经验与绝佳的目力,确定前方数十里内乃是一片杳无人烟的荒野时,他终于勒马驻足,喘息片刻后调转马头,开始往来路寻找。
  
  来时他已经留意过,从宁城至此这一段路中并无繁华城镇,只有几个规模一般的乡村散布途中,沿路驿馆数目也有限,不会超过二十家。
  
  然而,他挨家叩门去问,一直找到天色大亮日上三竿,仔细问过每一家驿馆,却均未能找到他要找的人。
  
  至此,他终于慌了,同时开始怀疑自我,难道是他判断有误?或者在他不注意时,与那辆马车擦身而过?又或者,母亲派的那两人为了避开追踪,根本没有入住驿馆,而是借宿民居?
  
  一夜马不停蹄地奔驰与寻找,与苦寻未果的失望与焦躁,令甄之恭双目尽赤疲乏不已。
  
  可是,他已经没有时间再从头找过了。
  
  将近中午,赵国忠可能已经从宿醉中醒来,而茶庄现下群龙无首,以那老阉驴狡诈贪婪的性子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他必须尽快赶去茶庄与之周旋应对才行。
  
  他可以舍弃自己的富贵荣华锦绣前程,却不能弃甄家与茶庄数千人的身家性命于不顾,否则就真与冷血禽兽无异了。
  
  痛定思痛后,他狠心回头,打马入城。
  
  小豆腐,再给我几日时间,我一定会去苏城找你。
  
  亏欠你的这几日,我甄之恭会用未来一辈子的时间来偿还!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某青没有虐,这些只是考验,考验哈!



☆、交锋

  第二天早上,窦家富身体好了许多,烧已经全退了,就是身体还有些发虚,力气没怎么恢复。一早丫环就来禀报称大少爷上午有事要出门办理,让他自己好好休息,下午回来再陪他。窦家富在屋里呆得气闷,也根本睡不着,于是出了屋子想在附近随意走动一下。出了门他才见识到自己处身于怎样的环境,不由小小地惊叹了一下。这里的亭台楼阁园林布置不必说,自然是极好的,并不如何奢华,却处处彰显精致典雅,与宋知的气质相得益彰。然而,最关键的是,这片庄园建在一座山的半山腰上,向东可见宁城屋宇林立的繁华市景,向西则是原野莽莽群山连绵,令人一望之下神清气爽,精神一振。而他则住在一栋突出于山崖边的阁楼的二楼上,视野则更加开阔,只是若站在栏边低头往下看,会有种悬浮于半空、上不挨天下不着地的感觉,即刺激又让人心中惴惴,高处不胜寒。这一低头,窦家富又发现,山腰以下竟然种的全是茶树,青翠齐整,长势良好,让他不由自主便联想起甄家茶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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