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区代表在内的苏维埃扩大会议,以自由普遍的民意,来逼迫主席团让步。”
“我明白了,”郭守云听到这里,点点头说道,“你们是想以讨论小私有化改革这个小范围内的问题为借口,召集此次的扩大会议,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此次会议上提出收回俄属资产的问题,从而不给最高主席团采取应对措施的时间。”
“守云是个聪明人,你的猜测虽未全中,但也相去不远了,”丘拜斯笑了笑,说道,“大家现在已经算是自己人了,所以有些事情守云也有必要提前了解。这次的扩大会议,我们不仅要收回份属于我们的国有资产,还要就俄罗斯的未来,展开深入的讨论,因为目前不仅是白宫,包括维克托他们的列宁格勒主流政治力量,也在考虑克里姆林宫的主导权问题。我们的戈尔巴乔夫总统已经在那里住的太久了,他所扮演的角色或许也该到了谢幕退场的时候了。”
“你是说,我那位老岳父已经同白宫达成妥协了?”郭守云问道。
“呵呵,这谈不上妥协不妥协,只不过是为了大家的利益考虑罢了。”丘拜斯笑道,“新鲜的鱼子酱只有这么一罐,伸两把勺子总比伸三把来得好。”
“有道理,”郭守云漠然一笑。这就是现实,正如丘拜斯所说的,戈氏已经扮演完了他的角色,该背的罪过他背上,该挨的骂名他也挨了,那么现在他的那一股政治力量也到了被人彻底铲除的时候了。国家只有这么一个,两股政治力量掌权,自然要比三股力量纠缠其中来的舒服。
“说吧,需要做什么?”明白了这个现实,郭守云站起身来,语气轻松的说道。
“苏维埃扩大会议,全俄八十九个政治区划,我们目前能够有效控制的,只有不足十个,”丘拜斯毫不犹豫的坦言道,“而维克托的列宁格勒政治力量,他们手上有不到三十个,这些加起来,还不能形成最为坚强可靠的后盾。至于说剩下的掌握在谁手里,你们几位应该很清楚了。之前,我已经同米哈伊尔他们达成了共识,他们已经决定加入这场游戏,现在要看的,就是守云你了,在即将到来的苏维埃扩大会议上,我们需要来自远东的代表,坚定不移的站在我们这一边。”
郭守云抬起头,看看丘拜斯,再看看维诺格拉多夫和霍多尔科夫斯基,良久之后,才微微一笑,说道:“这似乎不难,但最为关键的一点是,我这样做了,会有什么好处?”
“做自己该做的,拿自己该拿的,”郭守云在坚定不移的贯彻自己的行事方针。像这种外人不可能获知的“室内协商”,谁都无须顾忌什么颜面,所有肮脏的交易在这里都可以开诚布公的谈,文雅只能属于公众场合,毕竟谁也不会穿着西装礼服去钻媳妇的热被窝。
“只要守云加入这场游戏,在远东,你就能得到你所想要的东西。当然,现在具体的还不好说,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就是面对即将到来的小私有化改革,我会给你充足的回报。就拿这哈巴罗夫斯克州的十四家国有木材厂来说,只要扩大会议成功结束,守云再向我们提供五百万卢布的赎买资金,那他们就全都是你的了。”丘拜斯弯腰拿起水瓢,同时面带微笑的说道。从他的语气上听,就好像是要向郭守云转手一根香烟那般的轻松。
“哎,这样的条件我有理由拒绝吗?”郭守云“愁眉苦脸”的叹息一声,说道。
第二一七章 达成共识
夜幕下的红河大街宁静安详,平静的黑龙江沿街而走,缓缓的流淌向东,隔着开阔的江面与处在河中心的黑瞎子岛,可以看到对面中国境内抚远的万家灯火。
在明亮的路灯下,郭守云与霍多尔科夫斯基三人并肩而行,几个人有说有笑的,咋一看上去,就像是相识多年的至交好友,任谁也想不到,他们在几天前还是一场杀戮中彼此对立的敌人。当然,那些踯躅在大街上、路灯下的人们,更想不到,就在今晚,就在这条红河大街上,四个比肩而行的人,将会是主导未来全俄罗斯所有人命运的关键性人物。
无论是霍多尔科夫斯基还是维诺格拉多夫,抑或是郭守云,他们无疑都是心狠手辣、良性泯灭的恶人,可这恶人也终归是人,是人就有随和可亲的时候,至少在目前的郭守云看来,身边三个风云人物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尤其是年轻气盛的霍多尔科夫斯基,这位身价巨亿的大富豪,竟然也会对那些走过身畔的美女评头论足,而且还乐此不疲。当然,郭守云还知道,身边三人的随和不是那么好得的,要想让他们在自己的面前谈笑风生,那就得有拿得出手的分量,否则的话,自己连和他们说话的机会恐怕都不会有。
“哎,很长时间没有这么轻松过了,轻松不是一件好事,它总能让人回想起很多不太现实的东西。”三个大富豪,外加一个改革家,四个无业游民一样的家伙,从红河大街的街头一直走到街尾,在一间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面包店门前,丘拜斯停下脚步。他隔着明净的橱窗,看着里面那一方方新鲜的黑面包,不无感慨的说道。“你们知道我小时候最大地志向是什么吗?说来你们也许不会相信。我小时候最大地志向,就是做一个像列昂诺夫那样的英雄飞行员,驾驶着自己的座机,翱翔蓝天,保卫我们的国家,保卫苏联。”
“列昂诺夫?有这么个人吗?”霍多尔科夫斯基打量着橱窗里的面包,头也不回的说道。
问了这么一句话,霍多尔科夫斯基显然也没想要什么答案。他拍拍橱窗,指着里面说道,“哎,你们谁带着钱呢,给我把这个。。。。。。啊,还有这个,喏,还有那个买下来。”
面对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要求,维诺格拉多夫耸耸肩。而后又拿眼去瞅郭守云,那意思很明确,他身无分文。付账这事还得找东道。
郭守云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两张零钱,隔着小窗口递进店里。面包店里是一位脸上带着几枚雀斑的俄罗斯小姑娘。她按照霍多尔科夫斯基地要求,将三块面包装了纸袋,隔窗递出来。邻了,还免费赠送他一枚大白眼:看着穿扮人五人六的,却连买几块面包的钱都没有。穷鬼加吝啬鬼一个。
“是啊。列昂诺夫是谁,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了。人都是健忘的,自己过去的事情尚且既不清楚,又怎么可能记得别人?”丘拜斯笑了笑,从霍多尔科夫斯基递过来的纸袋里捏了一块面包,同时说道,“对啦,守云,我只知道你和守成是兄妹三个,也知道你们小时候的日子很不好过,至于其它的,我就不清楚了。反正今天无事,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当是闲聊,说来听听吧。嗯,大家都说说,就当是。。。。。。中国人说地忆苦思甜了。”
“呵呵,有什么好说的,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郭守云摇头笑道。
“嗯。。。。。。忆苦思甜有趣,那可以,我先说说我自己,”霍多尔科夫斯基嘴里嚼着面包,含糊不清地说道,“刚才丘拜斯说了,他小时候想做那个什么列昂诺夫式的飞行员,而我呢,我小时候唯一的志向,就是做我父亲那家皮厂的经理,因为只有那样,我才能不用饿肚子,才能得到更多地必需品分配票,才能不用为了买上一块硬邦邦的黑面包,而起早去商店门前排队。嘿嘿,这个志向现在看起来真是荒谬绝伦,但是。。。。。我现在至少也算是实现了这个志向。”
“呵呵,我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维诺格拉多夫接着笑道,“记得我小时候唯一的志向,就是有钱,有很多很多钱,至少,要多到住在我家隔壁的那个女孩子能够偶尔多看我一眼。嘶,那个女孩子叫什么来着?时间太久了,我都把她地名字忘记了,只记得她后来嫁给了镇子上地一个什么人,好像家里条件挺好的。现在说起来,我不仅忘了她地名字,甚至连她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但是我却牢牢的记住了一点,那就是要有钱,要有很多很多钱,因为只有那样,别人才会给我更多的关注。”
“两个从小注定的势利小人,”听了霍多尔科夫斯基和维诺格拉多夫的话,丘拜斯他用抓着面包的手,指着两人笑道。
“随便你怎么说,”维诺格拉多夫走开两步,晃到路边的一棵树干前,倚在树身上,说道,“到你啦守云,说说,你小时候有这么什么样的志向。”
郭守云将手中不大的一块面包放进嘴里,咀嚼着咽下去,而后淡然一笑,说道:“其实我才是最没什么可说的,因为从我懂事那天开始,唯一可以算的上志向的,就是想办法活下去,对那时候的我来说,活着,就是最大的志向,而且也是最值得拼搏的志向。几位老哥所经历过的事情,我没有经历过,但是我所经历过的事情,恐怕应该算是你们无法想象的。很单纯,就为了活着,我什么事情都做过,如今想来,过去的那些生活就像是做梦一样,回头去看看,我甚至感觉自己是在旁观另一个人的生活。妮娜曾经讽刺我,她说我天生就是恶人的坯子。上帝在锻造我的时候。用的全是下脚料,所以我从小的志向,就是做一个彻头彻尾地恶人。其实下脚料有什么不好地?至少它取材真实。我这副脑子,或许最合适做恶人,可我并不是为了单纯的做恶人而去做恶人,我是为了生存,为了活着,这一个最基本的志向。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改变过。”
郭守云这一番话,令在场的三个人脸上都露出凝重的神色。不要以为这只是一番闲谈,对于像郭守云他们的这样的人来说,不管什么时候,都没有闲谈的机会,他们对外闲暇时刻地一言一行,要嘛是在伪装做戏,要嘛是在迂回试探。
从丘拜斯说起他童年的时候,郭守云便已经推测出了他的目的。这老小子那看似感慨的一番话,其实就道出了他的心声:他不为财不为权,只想落一个实干的好名声。但与此同时呢。他又担心自己的实干没有人会去关注,他这号名只能落在人后,却不能展露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