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杜鲁门那 样。
不过,超出这些之外,这类相似性也就消失了。杜鲁门从根本上来说是 一个 19 世纪的人——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前的时代的思想和观念中成长、受
教育并成型——杜威则是不同的一代。杜威从未经历过农业债务的负担;他 从未参加过战争,从未经历过破产。他生于 1902 年,比杜鲁门晚了 18 年,
他是第一位出生于 20 世纪的总统候选人。此外,他的中部美国人的根迹也不 再明显了。他受教育于密歇根大学和纽约的哥伦比亚法学院,他已使自己全
部的职业生涯扎根于东部;戴着翘边帽,用那高雅的声音谈吐,他已把奥沃 索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杜鲁门就像内利?诺兰所说,“始终是一株迟开的花朵”,只是到了 50 岁出头才获得了声望;而杜威几乎从一开始就飞黄腾达,还是在 30 岁上就作
为一名纽约州具有讨伐精神的地区律师赢得了全国性的名声。他是一名“侦 缉犯罪集团者”式的民族英雄。1938 年,36 岁时他就首次竞选纽约州长。1942
年再次竞选后,他成为 20 年中纽约州的第一位共和党州长。1946 年竞选连 任时,他获得了该州历史上最大的胜利,赢得了近 70 万张选票。
作为州长,他削减了税收,把州对教育的资助增加了一倍,提高了州雇 员的薪金,减少了该州债务总额 1 亿多美元,并通过了全国第一个禁止就业
中种族歧视的州法律。如果这次当选,46 岁的他将成为西奥多?罗斯福以来 最年轻的总统。以他的年轻、抱负及已证明的能力来看,可以想象,托马
斯?E?杜威可以服务得像富兰克林?罗斯福在职的时间那么长,甚至会长于 后者。如果他能有 4 个完满的任期,那么直到 1965 年他都会在白宫,即便到
那时,他也比 1948 年时的杜鲁门要年轻。
不过,正如通常人们注意到的,杜威在举止上极其谨慎和冷静,至少在 对于政治家非常重要的公共场合下是如此。在竞选的路途中,他似乎不在意
人们送给他的小礼品,也不在意与听众打成一片。杜鲁门在月台演说结束时 会说:“你们愿意见见我的家人吗?”而杜威却生硬地说:“我很高兴向你
们介绍杜威夫人。”
1944 年在竞选途中的一个车站上,一位摄影记者曾高叫:“笑一笑,州 长。”杜威答道:“我认为我在笑。”一位纽约的共和党政治家的夫人所做
的一个评论曾被广泛地传播。她说:“你不得不清楚地了解杜威先生,以便 厌恶他。”
他有着机械般的自制力——理查德?罗维尔写道,杜威走上台来,“就 像被铸在模子里并被人从后面狠狠椎了一把的人似的”——两只黑色的眼睛
里具有一种难以对付的神态,这神态使他很像是一位检查官。他班子里的一 位成员曾说:“这两只眼睛告诉你,这个家伙可不胡闹。”
正是杜威那“瓶刷”式的小黑胡子使公众能清楚地认出他,也使得很多 人不喜欢,或希望他刮掉,因为胡子在公务人员中早已不时髦。他是在早年
骑自行车在法国旅行时留出胡子的,之所以将其保留下来是因为他夫人喜 欢。女演员埃塞尔?巴里莫尔认为,这胡子和杜威那矮小的身材使他看起来
就像是“站在婚礼蛋糕上的新郎”,这个评论被西奥多?罗斯福的那位尖酸 刻薄、多嘴多舌的女儿艾丽斯?罗斯福?朗沃斯广泛地扩散开来,它也许给
竞选运动中的杜威造成了真正的伤害。
他专列上的记者们认为,他有点孤僻,甚至傲慢。他们都与他保持着距 离,尽管他们确信他会赢——并且大多数记者相信他会成为一名胜任的总统
——但却几乎没有人喜欢他,这与他们对杜鲁门的感觉几乎完全相反。理查 德?斯特劳特写出了新闻车厢中的情绪:杜威那“刻板的笑容??以及他温
和地拒绝论及争论问题的态度,已经激怒了每一个人”。人们已经在讥讽, 杜威是能够神气十足地坐在那儿什么也不干的唯一的人。
与从未想要成为总统的杜鲁门形成鲜明对照的是,杜威早在 1939 年、即 提名温德尔?威尔基为总统候选人的那届共和党大会之前就开始竞选总统。
杜威相信,他的命运就是当总统。他私下曾说:“这是写在我的司令星上的。” 这也是写在民意测验的结果上的,并且对他具有重大影响,因为不像杜
鲁门那样,杜威可是极其认真地看待这种民意测验的抽样调查。他是第一个
拥有自己的民意测验班子的总统候选人。 作为一个自由派共和党人,杜威在一些主要问题上都持有与杜鲁门相同
或相似的观点。杜威支持对希腊的援助,他也支持马歇尔计划。他相信需要 一个强大的国防,包括实行普遍的军训。他赞成承认以色列。他支持柏林的
空运,并想要在民权方面取得进一步的进展。他和他的顾问们对形势的理解 是:真正的斗争是在 11 月份以后,不是与国会中的民主党人,而是与杜威极
其厌恶的塔夫脱(人们不止一次听杜威说过,那位俄亥俄州的参议员可能与 他自己有肉欲关系)。
杜威竞选运动的首要战略虽然很少披露,但可以看出,是杜威本人的话
——“当你领先时,不要讲。”这话他曾对登上他的列车的共和党政治家们 说过。然而,“杜威最高指挥部”却比杜鲁门身边的人更有影响力。这个指
挥部的成员包括竞选总管小赫伯特?布劳内尔,他的指挥部虽然在华盛顿, 但他每天晚上都通过电话与杜威交谈;还包括杜威的老行政助理保罗?洛克
伍德,以及埃利奥特?贝尔,后者是负责起草演说稿的杜威的老友,并在列 车上担任非正式的杜威工作班子的首领。他们都是有能力、有经验的人。布
劳内尔上一次就是杜威的竞选总管,也是共和党主席。洛克伍德自杜威任地 区律师时起,就一直跟随他。埃利奥特?贝尔是《纽约时报》的前金融专栏
作家,曾总管了杜威竞选州长的两次胜利的竞选运动。
而且他们都同意这种说法,即竞选运动进行得很好。至此,尚无其他的 共和党政治家不同意这种说法。贝尔回忆说:“我们一直问他们:我们的战
略是什么,而他们都说,照目前的情况看杜威肯定会获胜,要做的事情就是 别挑起太多的争论,从而冒丧失选票的危险。”一致的看法是,如果杜威不 像 1944
年那样去进攻,那么他就会比 1944 年做得更好。因此,为什么要去 重复以往的错误呢?
《时代》周刊赞许地写道:“他的竞选运动的调子已经确定。”《时代》 周刊像它的姊妹刊物《生活》一样,已经断定杜威会顺利当选。《时代》周
刊报道说,杜威班子中真正关心的是,从现在起直到 1 月份杜鲁门可能做哪 些事情来搅乱局势,特别是在外交政策领域。“掌权的责任已经沉重地压在
他们的身上,以至一位记者态度平和地问道:‘杜威对于杜鲁门对政府的干 预还准备容忍多长时间?’”
《生活》杂志说,杜威将保持镇静,“不论他的对手怎样辱骂、戏弄或 激他到小胡同里去打架”。杜威自己评论说,他绝不会和杜鲁门“走到街头
上去计较”。他要选择一个更值得对付的对手。在他蛰居的专用车厢中,杜 威曾大声惊叹道:“在政治上打败一个蠢人,难道不是比打败一个能人更难 吗?”
为了帮助确保杜威获胜,J?埃德加?胡佛秘密向他提供了联邦调查局所 能提供的一切情报。杜威和胡佛是老朋友,而且一直相处得很好。几个月前,
胡佛曾将联邦调查局的人力物力供杜威调用,希望杜威成为总统时能提名胡 佛任司法部长。“在那次竞选运动中,联邦调查局把我们所有的一切可能损
害杜鲁门的东西都给了杜威,用以帮助他,尽管这类材料并不太多。”胡佛 的一位助手威廉?C?沙利文回忆说,他是负责挑选这些档案的人员之一。
我们发掘出总统以前与吉姆?彭德格斯特合作的材料??并试 图造成杜鲁门太无知,没有处理渗透进来的共产党人的威胁的印
象。我们甚至给杜威准备了以他的名义发出的研究材料,就像这材 料是他和他的班子所写的那样??联邦调查局中没有任何人给杜鲁 门提供任何获胜的机会。
杜威唯一想要嘲弄杜鲁门的是政府中的共产党人的问题。“我建议你们 选举一个根本就不会首先去任命他们的政府。”杜威在一站又一站上这样说,
而且总是博得听众们的掌声。
在洛杉矶的好莱坞圆形剧场,共和党的影星们——加里?库珀、珍妮特?麦 克唐纳以及来自密苏里州独立城的金格尔?罗杰斯——坐在台上两侧,杜威
向听众讲述了共产主义的进军。“灾难性的事实是,迄今为止我们自己的政 府似乎太经常地丧失了对我们的机会自由的制度的信念,它鼓励这种共产主
义的进展,而不是阻止它??共产党人及其同伙们(已经)升到了我们政府 中获得信任的职位上??(然而)我们自己政府的首脑却把共产党人在我们
政府中的暴露称作是‘一条红鲱鱼’。”
杜威并不想去燃起群众的激情。他反对剥夺共产党人的公民权。他说:
“我们不会有思想警察。”但是,关于政府“溺爱”共产党人的指责,这种 由众院非美活动委员会注入这次竞选运动的指责,仍会在几乎每一站上被一
遍又一遍地提出。
约瑟夫?艾尔索普把这种典型的杜威演说称作是“过分重复”和“令人 扫兴的琐事”。马奎斯?蔡尔兹则在他的专栏文章警告说,杜威在其“非常
内行”的竞选运动中,可能“正在给自己的未来埋下祸根”。杜威的人私下 对听众的规模表现出越来越多的不安,正如《时代》周刊所承认的,目前的
情况是“好的——不过仅此而已”。在盐湖城,杜威的听众像杜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