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菁盯着他的眼睛,半天才浮现出一个哀楚的微笑,柔柔地应了一声,“好,我会离开他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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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京玉面色铁青地率先从书房出来,第一眼看见便是女儿偎依在门口,仰着头看着战子楚,宴会厅里金色的灯光照耀在她瘦弱的身体上,在地板上拉出纤长秀丽的影子,也在她苍白的皮肤上镀上了一层多年没有见过的灿烂光泽,她的心里陡然发酸,眼里竟然禁不住要湿润,她这一辈子都在牺牲,牺牲了自己的幸福,也从没有在乎过别人的幸福,然而就在战子秦不知好歹引发她暴怒之后,女儿的这张脸突然让她有了从来没有过的一种情绪,这种情绪荡漾在心间,莫明地觉得哀伤,又莫明地觉得畅美,似乎是世间的一切和这种情绪相比都不那么重要了。只要女儿能够这样幸福下去,世间的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撇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汤剑琛,原先她心里也隐隐看好的乘龙快婿,莫明便有了一丝的淡然,丈夫明确的表示拒绝一切和中央政府妥协的可能,东吴的底线绝对不能撼动,除了她没有人认为一次联姻可以缓解他们当前面对的危机,战锋多年来少有地正色面对她开口,“大姐,我看小七这件事情不要和这次整军统战混在一起,大哥说的对,不管江总统的用意如何,我们的根基不能动,以不变应万变才是王道,小七我交代过了,让他不要浮躁。”就连一向以她马首是瞻的徐馨也忍不住开口,“大姐,不管怎么说小七不能给人当倒插门的女婿,我们家怎么受的了这个?”她第一次感觉众叛亲离,她觉得她这一辈子殚精竭虑,辛苦挣扎所做出的努力都是白费,她在初初听见这一番说话的时候,只觉得眩晕,只觉得冰冷,只觉得绝望,徐馨犹自义愤填膺,眼泪汪汪地看着她,更让她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推开门出去,脚下虚浮,似乎不靠在门框上就不能支持自己的身体,看到女儿脸上的光芒她才仿佛从新回到了现实中来,呆呆地看着,战子楚突然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开口,”姑姑,和小七谈过没有?”
她同样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个小四,不过是半年多的时间,脸上刀斧雕琢一般的痕迹便让他更加深沉起来,站在她的面前,丝毫没有一点的畏惧,战家的孩子为什么都不将她放在眼里。小七的狂傲,还有小四的冷酷,对于她都没有一丝的敬畏。和小七谈过,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看不出来小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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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子秦没有留下守夜,一个人回到福夏路的家里,倒头就睡。夏月太让他失望,他知道这个时候他赶去云港会忍不住掐死她。他不愿意吵架,不愿意看她气愤难过,他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起床到阳台上抽了半天烟才略平静了些。她愿意呆在云港就让她呆两天吧。她也是被汤瑾琛气着了,他事事迁让,却不能惯坏了她。等两个人都平静些,他非要好好教训她不可。
初一是必定要回家的,原本想着要带着她去,父亲过年总不好给他脸色看,说不定还得给夏月包个红包,自己正好和父亲谈去清江的事情。可夏月这样一逃跑,他什么兴致也没有了,陪父亲在众人面前露了一个脸就回了办公厅,和值班的人交代一番之后,也不叫董震,自己开车去了云港。
云港的是栋中式的宅子,夏月喜欢那里,一是那里面江,而是那里的房子门上没有弹簧锁,按她的话说她躲到房间里生气,只要把插销插上,就不担心他进来骚扰她。她有一次逼他发的誓,绝对不踢门的。原来是有这样的后手等着他,他当真是哭笑不得,真当他治不了她了?他一边开车一边想,她要是再关他在卧室外面怎么办?哼,不就是插销吗?他过去就先连门一起给她拆掉就是。
没想到到了云港,夏月非但没有一丝错误的认识,也没有一丝的委屈别扭,倒似休养生息卯足了精神要和他吵架,他刚质问了几句她如何不守承诺一个人跑开,她就把旧账一条条翻开来和他清算。她算是吵架成精了,吵着吵着她便眼泪汪汪起来,知道他总在结婚的事情上理亏,便咬定了不肯为他受一点的委屈,只这一次她的情绪当真是镇定的有些出奇,一条条一列列说得没有一丝慌乱急躁,偏偏情真意切,悲愤交加,让他当真是无话可说。一切又回到一贯的模式,他只得服软,低声下气求着她高兴起来。芝琦被她哄了回家,宅子里原本有下人也被她支去了前院,中午要吃饭他亲自去了外面的一个川菜馆子给她订的宫保鸡丁和鱼香肉丝,偏不肯吃,宁可抱着饼干罐子和他犟。他难得新年休息,不想和她这样苦熬,央她出去转转也是不肯,一整天吵完了架竟是一个字也没和他说过。他怕她晚上要关他在外面,索性自己先洗了澡躺到床上。她换了睡衣站在床头看他,好一会才爬到一边挨着墙壁睡了。他开玩笑,说她是不是要将那墙壁挤倒,中式的木雕床原本就比他们睡惯了的欧式大床窄小,她就是这样贴着墙还是等于半靠在他的怀里,他就这样挨着她,掰着她的肩膀一次次叫她的名字,她却把枕头抱在怀里就是不肯理睬他。
他不知道那里来了阵邪火,突然一把用力把她掰了过来,“要怎么样你才肯说话?”她和他别扭,恨恨地瞪他,咬紧了牙齿就不开口。他一翻身把她压在下面,解她睡衣的扣子,“夏月,我太宠你了是不是?你都被我宠坏了。今天非要教训你懂得尊重丈夫才是。”
她终于开口,却是又踢又咬,“你放开我,你这样对我,我一辈子不理你。”她那点子力气,和小猫差不多,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心里也有委屈,便不肯就罢休,压住她的手脚,“夏月,认错!”
她瞪着他,气咻咻地说,“我恨你。”
他最恨她这一句,狠狠地吻她,“我要你爱我。”她的睡衣原本就已经散开,他一扯就扔到了一边,夏月根本不是他对手,挣扎得越厉害只是被压迫得越狠,她小脸憋得通红,羞恼难耐的表情让他又恨又爱,“我是你丈夫,说你爱我。”
她咬他,“战子秦,你去死!”
他无奈叹气,不知道该松开她还是让两个人满足之后继续吵架,只能抓紧她拼命地亲吻,她挣扎着对他又掐又咬,突然间不动了,倒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怕是刚才一个不小心弄伤了她哪里,赶紧放开搜寻了一遍,又捧起脸来想看她表情,没想她却挣开他,一下子把脸埋进他的怀里。他正惊诧着这个变故,她便开始用小脑袋在他胸口磨蹭,猫咪一样的声音呜咽呢喃,他低下头去才听清楚是“秦呀秦呀”叫自己的名字,他只觉得心里一阵温软激动,伸手一下子抱紧了她的身体,她乖得不像话,不用他哄不用他求就自动自觉地响应着他,顺从着他,他只觉得像做梦一般,直到筋疲力尽了还不肯放开她,生怕一放手梦就醒来了。迷迷糊糊之间听见她在胸口说,“对不起。”
他一下子醒了,掰着她的肩膀想看她的表情,她却死死扒着他的胸前不肯抬头,软软的嘴唇不住地摩嗦他胸前的皮肤,“我知道这样逃跑不对,可是我害怕,我真的没有办法这样去。”
他心里酸软难过,收紧了怀抱,半天说不出话来,回想她今日表现,突然脑子里灵光一现,抱着她咬紧了牙,“你今天故意吵架的对不对?”小妖精,当真是吃死了他,知道他来算账,先是转移话题假装和他生气,又施展美人计让他现在有脾气也发不出来了,好啊,居然学会算计他了,看他不收拾她。
“嗯……,还不都是和你学的。”细细的手指头慢慢地在他胸前刮着,突然压低了嗓子“秦呀秦呀”地叫了起来,他浑身一阵惊栗,立刻就热了起来,一把将她举起来放到自己身上趴着,“小妖精,你想干什么?”
她趴在他的胸膛上,皱着小眉头,瘪着小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漂亮的大眼睛里闪啊闪啊,仿佛充满期待,含着点抱怨又有点忧伤,甚至还有点哀求,继续“秦呀秦呀”地叫了两声,他正按捺不住要吻上去,她却突然笑了,依旧那样嗲着嗓子却是叫“夏月夏月夏月……”他猛然一愣神,才发现她一直是学着自己求她的腔调,正要和她算账,她却一把抢了被子缩到一边去了,“我学得像不像?还当真是好用呢。”
他气得没法子,一把将被子抢过来扔到一边,“来啊,想学是不是?现在就学点有用的。”
她被他压在身下,撅着嘴扭动,“不学,不学了,我才不学你那些无赖招数呢。”
他咬她耳朵,“学不学?”
她哼哼唧唧地呜咽,“不学,坚决不学。”
他分开她的腿环到自己腰上,只管找她受不了的地方下手,“不学?坚决不学?我可□着呢,我看你学不学?”
“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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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日上三竿两个人才起床,一同去外面闲逛,为了吃万福园的汤圆还专门去听了一场孟凡清老板的惊梦,战子秦换了便服陪着夏月,倒不是怕人认出他来,只是孟老板要是知道他来了不是为了听戏而是冲着万福园的汤圆来的,倒有点不好意思。
夏月来就是为了吃汤圆,乖乖跟他往角落坐了一个人就吃了两碗,他不爱吃这黏黏呼呼的东西,只看着她好玩,还是被孟老板看见了,妆都没卸便跑下来给他招呼,只看了一眼夏月就笑了,“我说七公子什么时候走过偏门,感情是和小姐单独来甜蜜来着?我倒巴结错时候了,赶紧走吧。”
战子秦笑着,“你这大过年的躲这里来做什么?家里母亲还念叨着请你的堂会,你还不赶紧回东瑾备着去?”
孟凡清一听,这是请他去司令府邸去登台了,当即大喜,赶紧笑着致谢,看他身边的女子,好娇小玲珑的一个美人,不由得巴结道,“当真是得多谢七公子的捧场,小姐想听什么,只管说,我现给改戏。”
他是昆曲名家,无奈夏月是什么都不懂的,微笑了一下看着战子秦,其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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