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想全国上下所有人都是种田的,收上来的都是粮食,那不就成了吃饱饭没事可做?这样的政体,长久下去一定会出问题的。”
金一大惑不解:“家都能吃饱饭,这样不就很好么?”
公孙盘捻须摇头,苦笑道:“连钱神的主公都如此说,可见大周对此尚无警惕之心呐!主公,所谓人心苦不足,没吃饱饭时当然是追求吃饱饭而已,大家都吃饱了之后呢?要不要锦衣华服高楼广厦?要不要娇妻美妾,醇酒玩物?吃饱了饭之后,那才是真正人生的开始啊!倘若这些都厌了,就要求长生修仙之术,或者求阴宅功德,长保家门不坠……总之,单单吃饱饭,那是绝对不够的。照我看,大周不久就会向外发动更大规模的战争,否则的话国中终将不稳。
”
这公孙真不愧号称是文采风流的江陵人,一番道理说得金一晕晕乎乎,不明白怎么饱食之后居然就会引来这许多问题此说来,莫非吃不饱还比较好一些?好在这公孙盘或许是在大周吃了二十年的苦头,也知道入乡随俗的道理,不敢效魏晋之士的谈玄高论金一迷惑不解,赶紧拉回来:“主公,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小老儿要向主公进言的,只是将这片药圃善加利用,一方面移多几本稀有的药材来种植一方面在长安街市设店铺发卖药材。我看那孙药王经过此地时,提及主公似乎颇有交谊,倘若主公能请来孙药王那样的名医……”
不等他说完,金一便摇头道:“此事且提,孙药王不是那么好说动的。”他与孙思邈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孙思邈的种种举措来看,这当中必定是涉及到一个筹谋良久的大图谋,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就陷进去自己身上的事就够他操心了。
不过。如果公孙所说地这些事当真可以带来巨大地收益倒也不排斥。说到底他现在地家底是靠着打仗立功得来地。然而这仗总不能成天去打吧?想到这里。他地心里却是一动:“像我这样情形地人。大周治下恐怕还不少。好比史万岁。简直无法想象。假如没仗可打地话。他会变成什么样?万一不懂得积蓄。碰上天灾地话。怕是连吃饭都要成问题!公孙盘所说地。大周不久将要对外开战。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些?”
“……算了吧。我自己都还管不好!”别地也就罢了。冯阿三一大家子人就为了他一句话。就从凉州千里迢迢赶到长安来做他地庄客。怎么也能让人家没饭吃呐!这一刻他才体会到。当初李大白在凉州对他说地为善之难。究竟有多难。
在。除了这一片沙地之外。因为在影达摩行刺一役中护驾有功。他又得到了百亩良田地赏赐。现在缺得倒不是田地。而是耕种地人。说到这一点。公孙盘老人又开始大放厥词。指责大周将所有地劳动力都按口授田。结果弄得他们想要在外面找些闲散地农夫来佃种都做不到。手里捧着钱都请不来人。
金一也没办法。最后只得让冯阿三将那些种不完地田地轮种了事。倒是牛琪琪无心中地一句话。让他颇为心动:“你们这里地牛太也孱弱。若是我们翠云山那些牛种。一头牛便耕得百亩田了!唉
啊。和佛国杀来杀去几千年。都没有种田地功夫…
“假若是你这样地牛地话。几万亩田也耕得动。说什么百亩田……”这等话。金一也只敢在肚子里说说罢了。把牛琪琪变成牛身。套上犁铧去耕田?那场面在他脑中只一浮现。就差点要笑出来了。
不过随即,他脑中就想起**山上,打倒了寇谦之之后,牛琪琪从牛身变回人身时的尴尬一幕。当时他明明记得,是及时把头扭过去,并没有看见牛琪琪的人身如何的,却不知为何,现在却似乎能够想起那牛身之下雪白的身子来……
“主公,主公!”公孙盘连唤了两声,金一才猛然醒过来,不敢再看牛琪琪,问道:“何事?你刚刚是说,什么人要来买我这药圃中的药材?”
公孙盘道:“是,日前大家的大军从河东凯旋,途经此地时,有随国公杨坚看出主公的药圃不俗,有意要将主公的封地纳为他的私产,其后得知主公的身份后才改称要将这药圃中的药材全数买下。”
杨坚?金一眉头皱,这时他才想起,宇文有意将他和独孤伽罗婚配,而独孤伽罗原先的婚约对象,就是这位随国公杨坚了。怎么这么巧,什么事都碰到他?
见金一皱眉,公孙盘还道他担忧对方的权势,赶忙道:“主公放心,此次主公在汾北之战立下大功,至少也要封个大将军之流的,只怕仪同也有份。况且主公出身于千牛卫,那是大家的亲兵,从来都是大家自将,没有并入别军之下的道理。杨坚正因为知道主公的身份,才不敢强来。”
金一摆手,这事他倒没放在心上,倒是金主在与卢真人的激烈舌战中抽空插了一句,令他有些上心:“公孙老丈,你说我这药圃,一年能有多少铜钱收入?”
“这个么,目下也难说,这草药和合成药之间,本就相去甚远,而且还得看有什么样的丹方能够充分发挥主公这些草药的功效……”他又要扯到孙思邈的问题上,但见金一脸色似乎是不感兴趣,只得收住:“仅只目下长安的市价,单单出售这些草药的话,一年预计可以收得铜钱一亿钱以上。”
这个数字一出,公孙盘就从金一脸上看到了令他期待已久的吃惊表情:“这么多!”金一确实是吓了一跳,要知道即便是之前宇文用换发新钱五行大布的名义,回收民间的旧钱,月余时间也只收回了五亿多钱而已。这么说起来,就只是他这么小小的一片药圃,就抵得上五分之一的度支部了?
公孙盘得意道:“主公这片封:得天独厚,草药七日便可采摘入药,而且采之不尽,就连这范围也在逐日扩大,老儿所说的一亿钱,还只是最少的估算而已。”
“的,我的,都是我的!”金主这下连和卢真人的舌战都顾不上了,娇耳一样的身子在金一的灵台中上窜下跳,大叫大嚷:“所有这些钱,都要经我的手!”
“知道了,少不了你的份!”对于已经领悟了“生生之谓易”的金主,金一倒也比较放心,不用怕他一时激动,再干出在凉州时那种把好端端的铜钱直接变成尘土这样的好事来。
又听公孙盘说了些封地营生的道道,金一越听越是佩服,这来自江陵的老人果然是胸中有沟壑,说的头头是道,包括封地周围的道路如何铺设,主公与部曲们的房屋如何建设,封地的防卫要如何部署,周围的土地又属于那些人户,好似一切都在他的心中,说出来就如同掌上观文一般。
既然如此,金一便答允了他求为部曲的请求,以他现在的地位,公孙盘等人又是自愿,也没有从朝廷接受授田,这部曲也就是一句话的事,连户口都不用到官府去上报的。所谓部曲,其实就比家养的奴婢自由一些,仍旧是依附在宗主的周围的,其地位大约就和府兵对于朝廷一样。
公孙盘喜出望外,当即拍着老胸脯答应,要一力承担金一这封地的建设。金一也无不可,只是要求中央这窝棚的所在,除了自己、牛琪琪和金虎之外,不许任何人入内。公孙盘见金一神情郑重,晓得厉害,慌忙答应了。
次日一早,金一仍旧留下金虎在这里镇守,与韦孝宽的大队会合之后,径入长安。
第二章完
第六卷 第三章 灭法平齐诏
三章
出乎金一的意料之外,在长安城外他竟然见到了大队前来迎接的人马,而且为首者竟是齐王宇文宪,这可是当今大周朝中官封大冢宰,地位仅在宇文下的人物!尽管自从宇文了宇文护之后,将六府和六军全都转为天子自统,天官大冢宰无复当初的威权,但宇文宪在宇文护当权时就已经统兵出征,三年前洛阳大战时,他的部队是极少数能够全身而退的之一。
在汾北之战中,宇文旦伤重,第一个接过大军统帅权的就是宇文宪,假如当时宇文起,这天王之位十有**就要归宇文宪所有。像这样的人物,竟然会出城迎接,哪怕对象是韦孝宽,也嫌过于隆重了些。
脑中忽地闪过昨夜公孙盘所说的话来:“难道说,大家果真要尽快发动对外的攻战,是以冀盼韦柱国还朝,好商议军机?”
宇文宪接着韦孝宽一行,自然少不得寒暄礼数,其中更令金一意外的是,宇文宪竟视他如同能够和韦孝宽分庭抗礼的人物一般,特加礼敬。
等到俩人说起来,宇文宪语中提及了异种草药,金一这才明白,敢情在这长安城中,盯着自己这片药圃的人还真不少,起码不止是随国公杨坚一个人呢!真不知道,当初孙思邈到底说了什么,才会引起这么多人的关注?
原本他已经打算要出售药,因此也不隐瞒,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又应允会让宇文宪的人优先挑选所需的药材,宇文宪面色欢然,招呼着大众上马入城。
行间,韦宽堕后半个马头,问过了金一关于那药圃之事,他也是刚刚才晓得这回事。听金一约略说了一回之后,韦孝宽低头沉思了一会低声道:“此事引来众人瞩目,未必是件好事,倘若有人要用什么权术来谋你这块封地,你将如何?”
金一悚然一惊,韦孝宽所说的已经是假设,而是变成了活生生的现实!杨坚不逞而退,焉知没有旁人觊~?若还只是一块田地,也就罢了,凭他的功劳和对于宇文重要性,别人也不能欺他他所种下的菩提子,却是不足为外人道的东西,好比人家出到优价来收买这块封地又用什么借口来推脱?
因此听到韦孝有意指点,金一连忙虚心受教:“请韦柱国指点迷津。”
韦孝宽飞快地在他耳边说个字:“只认钱。不认人!”随即便催马赶上前。和宇文宪并辔而行意说些河东和城地战事。再也不回头看他一眼了。
“只认钱。认人?”金一将这六个字在口中咀嚼了几遍。还没领悟到底是什么意思。金主不耐烦地叫道:“这还不简单?不就是本神地至高法则。等价交换想要药材。拿钱来买吧!若是想要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