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欢喜,喝得大醉,晚上到凤翎宫时姐姐已经安置了,皇上便在偏殿安置了,不知为何半夜皇上竟到了我住的房间,待我醒来时已经……”薛暮晓攥紧了拳头:“姐姐得知消息后,十分气恼伤心,不管皇上如何赔不是,怎样陪小心都不愿开口说话,对我也是冷冰冰的。那些时日姐姐吃的越发少了,人也见瘦了,太医请脉只说忧思郁结于心,于龙胎不益,可是谁也劝不动她。后来皇上见她固执不肯听劝,一气之下竟下旨封我为皇贵妃,仅在她之下,姐姐听了消息,当下便出红不止,待太医赶来时已经……回天乏术了。”薛暮晓说到此处,泪已经姗姗而下,哽咽许久:“皇上自那以后再未曾见过我,将我软禁在这静心庵已近十年了。如今我只想能有一日恩旨下让我出宫,离开这个牢狱便可,宁贵人你可否帮我呢?”容月一吓:“这,这我也无从帮起,我并非盛宠,皇上他未必肯听我的,娘娘,暮晓你还是……”暮晓抬头望住她的模样:“不,你与姐姐十分相似,必然能有办法劝服皇上让他放我出宫。如今我不奢望别的,只想离开这儿。”容月望着她苍白的脸,和自己相似的容颜,良久才出声:“既然如此,我便试试,只不过,此事急不来,要慢慢盘算才行。”暮晓又惊又喜,忙握住容月的手:“你肯试试我已很是多谢了,倘有一日我离了了这宫苑得见天日,我必然感激不尽。”容月点点头,看看时辰已经不早:“今日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待有机会我再来见你。”说着正要起身,暮晓却又拉住她:“有一事还要告诉你,皇上去我房中的那一晚,我醒来后在我房中的香炉边发现了些药粉,后来我托人请外面的郎中看过,却是极烈的催情药,一旦在熏香中点上便让人情欲顿起无法克制。因后来被禁于此处我才未能继续追查下去。此事我连君瑶都未曾告诉。”容月神色严肃地点点头:“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懿妃那里还是不要说的好。”这样才告辞出了门。
从静心庵回来,容月将事情告诉了青萍,青萍恨道:“不想当年竟然还有这样的原委,竟有人下药于皇上和薛小姐,只是这人会是何人呢?”容月也苦苦思量,年深日久,当年凤翎宫中的人早已四散了,追查起来极有难度,更何况容月等人只能暗访。正说着,小菊进来道:“主子,太医院右院判林大人来了。”容月点头:“请他进来吧。倒是来的时候呢。”林朝生带着药童进来见了礼,容月请他坐下,伸出右手放于脉案上让他请脉,林朝生摸着脉相,片刻后道:“一切如常,龙胎并无事。不知宁贵人找人叫臣来是……”容月笑着端起茶盏,眼风微微瞟了瞟殿内其他人,青萍会意地让药童和其他人都随自己下去,候在殿外。容月这才开口:“林大人,容月有一事相求,还请大人看在家父昔年的交情上帮忙才是。”林朝生忙立起身,恭谨道:“宁贵人有何事,臣定当竭尽全力。”容月微微顿了顿:“请大人无论何人问起容月的身孕,只说是胎象是女相。”林朝生一愕,很快了然的点点头:“臣明白了。”容月又问:“不过倘若将来是皇子,不知林大人如何说圆呢?”林朝生回道:“无妨。只说小皇子在胎内过于嬴弱才会有女相一说。”容月满意地笑了:“如此,便仰仗林大人了。”林朝生连称不敢,告辞出去。青萍进来:“主子,说是女相只怕皇上会不喜。”容月叹道:“如今只求自保,又岂能兼顾。”
第十二章 何枝可栖
林朝生带着药童往太医院走着,青萍紧追几步:“林大人,请留步。”林朝生回头见是青萍,忙停步问道:“可是宁贵人还有何事?”青萍摇摇头,只把眼睛看着药童,林朝生明了地嘱咐药童先行回太医院,自己随后就来。这时青萍才望了望四周低声地对林朝生耳语几句,林朝生脸色大变:“竟用了催情药?如此看来,这是早已布局好的了。”青萍也脸色晦暗:“我也是如此认为。从当年娘娘有孕,一直是大人您负责诊脉保胎,那日娘娘出事,偏偏就将大人您调走不在太医院,再者皇上的旨意尚在龙翔宫,还未下,消息就已经传到了凤翎宫让娘娘知道了……这种种如今看来应是个局。”林朝生向前踱了几步:“当年我为皇后娘娘请脉,娘娘虽然脉象弱些,但胎儿却十分稳当,胎象很好,不像是一激之下会有滑胎的模样。更何况当时已近临盆,就算是见红也是可以保全的。只怕这其中不仅仅是设局那般简单。”青萍咬着牙道:“难道是下了药,可娘娘的饮食向来稳妥……”林朝生摇着头:“如今我们也不得而知。我先回太医院查查旧案,看那时间可有人从太医院拿过什么不一样的药,说不定能有些斩获。”青萍道:“那有劳大人了。”林朝生看着眼前的青萍:“你我又何须客气。只望我能帮你查出真相,这样我心中也能好过些。”青萍一震,垂目低头,想躲开他那愧疚炙热的目光:“都已是前尘往事,大人又何必挂怀。不如忘了吧。”说完便行个礼转身匆匆离去。
听雨堂。元昊来时容月正午睡起身坐在镜前梳着长发,见元昊进来,青萍等人忙请安,容月要起身却被元昊拦住了,元昊把她按在凳子上,接过青萍手中的梳子:“别动,就这样。朕来给你梳。”他拿着木梳轻轻从容月的发间滑过,那乌黑如缎的长发顺滑地在他指尖流淌:“素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容月望着镜中的人影相依着,脸上微微一红,低眉接口:“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元昊眼中微微潮湿,一样的辰光,相似的人儿,熟悉的诗句,只盼这一切不要破灭。许久容月才轻绾了发髻,转身端了茶陪元昊坐下,微微打量了下他:“皇上可是累了?”元昊轻啜着茶:“刚批完奏折,路过雩华宫,便进来看看你。”说完顿了下:“听温启道说,你昨儿陪懿妃去了静心庵?”容月道:“是。昨儿懿妃娘娘带嫔妾去庵里为龙胎祈福。”元昊恩了一声,半天才又问道:“可见着什么人没有?”容月心里一紧,面上却极平淡:“见了慧性师太和几个小尼,不知皇上问的是谁?”元昊笑了笑:“不过随口一问。这茶是什么茶,入口倒是极香,朕倒似不曾尝过。”容月见元昊不愿再多说前话,也便笑答:“不是什么好茶,不过是湖州香茶。”元昊点点头:“原来是湖州香茶。你是湖州人氏,你爹是湖州知府肖万生可对?”容月应着:“正是。”元昊挑了挑眉:“今儿早朝朕已经下旨彻查你爹擅离职守,攀交外戚之事。”他说着边抬眼看着容月的神色,容月也不言语,只是眼中盈盈含着泪,脸色雪白地望着元昊。元昊心骤然一痛,语气不由得和缓起来:“你也不需太过担心,如今湖州知州徐毅也已被锁拿,他告你爹的事也多半做不了准,待大理寺那边定了无事便可放人。”容月大喜,忙跪下谢恩:“嫔妾谢过皇上。”元昊拉起她,对着自己轻轻一叹。
元昊坐了不久就起驾回了龙翔宫,说是有边关急报送来。容月也不敢多留,跪安送了圣驾出了宫门。正待回身,青萍上前道:“主子,穆良媛来了。”容月颇为稀奇道:“她来作甚?我与她素无来往,不过是在上次宫宴中见过一面。”青萍道:“主子还是先去见见再做计较吧。”容月点点头带着青萍进了殿中。
只见殿中穆良媛着一袭湖绿色春样宫装长裙背立着,一边细细打量着殿内的陈设。听见脚步声,穆良媛转身望向门前,容月忙上前福道:“嫔妾给穆良媛请安。”穆良媛急忙笑着扶起容月:“妹妹可不敢如此,小心身子才是。”容月就着她的手起身笑道:“良媛姐姐难得来听雨堂,嫔妾岂能失了礼。青萍快上茶。”青萍应着声下去了。容月待穆良媛在上位坐下后,自己才在下首落了座:“不知良媛姐姐此次前来是为了……”容月顿了顿,望着穆良媛。穆良媛轻轻一笑:“瞧我,竟把这要紧事给忘了。我今儿去锦绣宫陪贵妃娘娘闲聊,娘娘甚是挂心妹妹,说是妹妹现在身子渐重了,要细心照料才好呢。所以娘娘私下赏了好些东西给妹妹,让我给妹妹带来。这不我赶紧给妹妹送来了。”容月一听忙站起,向着锦绣宫方向就要行礼谢恩,穆良媛一把拉住:“娘娘特特交代了,不可让你行礼。”容月这才做罢:“真是娘娘的恩典,嫔妾心中感激不尽。”二人这才又坐下,穆良媛点头道:“贵妃娘娘待人最是亲善,娘娘对妹妹又是特别上心,说是妹妹现在身子重了,不然定要过来多看看妹妹。”容月忙道:“嫔妾不敢,嫔妾定会上锦绣宫向娘娘谢恩去。”穆良媛笑着不语,端起桌上的茶饮了一口:“听说妹妹前儿随懿妃娘娘去静心庵礼佛去了。看来妹妹与懿妃娘娘相交甚厚啊。”容月神色微变,慌忙道:“嫔妾岂敢高攀懿妃娘娘,实是那日娘娘也碰巧要去静心庵,于是才随着娘娘去给龙胎祈福。平日与娘娘素无来往。”见容月一副急于撇清的模样,穆良媛娇声笑道:“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我不过随口一问,妹妹不必当真。只是见懿妃娘娘不理俗事已经很多年了,这宫中的人和事她素来也不多理会,不似贵妃娘娘那般和善易处,这才多口一问。不过妹妹以后若是有何难处倒是可以去向贵妃娘娘求教一番,怕是容易许多。”容月忙点头称是。二人闲话了一会,穆良媛告辞离去了。
青萍端着穆良媛送来的物件一一点着:“主子,这贵妃娘娘倒是赏了不少好东西。”容月扫了一眼盘子中的东西:“把那个羊脂白玉狮子摆件给我留下,其他的你和秋燕小菊他们拿去分了吧。”青萍拿过另外一个提盒:“这盒吃食怎么办?”容月一皱眉:“赏给院子里打扫的嬷嬷们用了。让她们嘴紧着些,悄悄用了就是。”青萍点头应了,又问:“主子可是怕这里面有什么……”容月摇摇头:“不会。穆良媛今日来便是代敬贵妃前来示好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