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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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征记- 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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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如在梦中 呢呢喃喃说道 安琪儿  天使  夫人  夫人来了啊 夫人来了啊 半晌方醒 蓦地掉下一串泪来 无限感伤地说 我不是嘱咐了端纳先生吗 劝妻万不可来西安吗 我已身居虎穴 夫人又来冒险 何苦呢 何苦呢 我死不要紧 你若再有个

宋美龄抚摸着蒋介石的脸庞泣道 只怪我 只怪我 不该赶走你的替身朱官宝 不该赶走他呀 呜呜呜

劫数 劫数啊 蒋介石喃喃地说着

宋美龄哭道 你还是答应了他们吧

嗯 蒋介石一愣 马上说道 夫人不要逼我 不要逼我

5555555 WaWaWaWaWa 宋美龄把眼一瞪 哭得更伤心了

蒋介石紧闭双眼 一动不动

哼 宋美龄不哭了 怒气冲冲地看着蒋介石 轻轻吼道 你若再无动于衷 到时莫又怪我没劝得你 你知不知道 奸爷要回国了 听说已经到了香港

蒋介石张眼问道 汪精卫回来干什么

你说回来干什么 宋美龄冷笑说

你怕他懒回来得 哼 蒋介石悻悻地说着 又闭上了眼睛

宋美龄见蒋介石这么固执 真是伤心透了 忍不住放声大哭道 你这个蒋该死 我要和你

宋子文进来 向宋美龄使眼色 宋美龄会意 收起泪水 走到外面

张学良迫不及待地问道 夫人 总司令答应了吗

宋美龄摇摇头 摇得张学良心里掀起好一阵波澜 摇得杨虎城在心里哀叹 唉  连枕头风都吹不动他 好一个花岗岩脑袋 此刻又有谁能劝得醒这位总司令呢

安妥好宋美龄一行 张杨二人回到新城大楼 再次召开联席会议 听取各方意见

张学良刚把情况和难处挑明 少壮派军官立即起哄 仍旧强烈要求杀掉蒋介石 元老派军官则继续坚持慎重行事 老少两派各执一辞 互不相让

张学良见群情愤激 厉害难辨 自己干脆不吭声 任部属们争论 心里却不停地盘算 我该怎么办呢 谁能制服蒋介石呢

何柱国军长属于不老不嫩的中间派 劝大家说 老这么争来吵去如何善后呢 杀掉蒋介石不但不能解决问题 反而会把事情搞得更糟 要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我们必须找一个能制服蒋介石的人 可是当今中国又有谁能制得服蒋介石呢

是啊 大家纷纷说道 又有谁能制服得了蒋介石呢

有能制服蒋介石的人 王以哲军长缓缓地站起来 朗声说道

谁 所有的目光都射向王以哲

共产党 毛主席 王以哲朝张学良杨虎城一笑 轻轻说道

对呀 众人纷纷说道 当今中国 要想斗垮蒋介石 还真得请共产党才行

张学良说 事变当天我就紧急致电中共中央 告以实情 请他们火速派人前来协商善后 还派了我的专机去延安迎接他们的代表 估计也应该到了 虎城啊 有中国共产党在 我急个啥呀 啊 哈哈哈哈

可是 中共代表为何还不见到呢 杨虎城看着张学良 说

铃铃铃 电话铃响了 张学良抓起电话筒一问 脸上立刻堆满笑容 兴奋地说道 很好 我马上就到 放下电话筒 对部属们说 中共代表团到了 而且还是周恩来先生亲自率团 快走 都跟我到机场去 说罢 拉上杨虎城兴冲冲出了门

一些人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都说蒋介石的末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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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张学良的绝密电报发到延安时 正是深夜两三点钟 电报内容立时把值班译电员的睡意冲到了九霄云外 才刚刚译得两句便不由自主地惊叫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惊天大喜讯如闪电如炸雷迅速传开 飞播到延安的每一个角落 中央领袖们又惊又喜 纷纷爬出热被窝 聚集到电讯室 兴奋地议论着 不住地催问电报内容

译电员激动得有些慌乱 反而译得更慢

莫慌 毛主席轻轻拍拍译电员的肩 和缓地说 译完后再好好校对一遍 说罢 又朝其他人挥挥手 说 大家暂时离开一下

电讯室宁静下来 无关紧要的人退到窑洞外面 在弥漫的风雪里静静地站着 静静地看着 静静地等待着

张学良的电报刚译完 派驻东北军任联络员的刘鼎的电报也到了 译电员细心地将两份电文认真校对一遍后才交给毛主席 大家屏声敛息 一声不吭 两眼死死盯着毛主席手上的电报

毛主席将电报一连看了两遍 默默地看着大家 半晌方把眉毛一扬 大声说道 同志们 蒋介石被张学良抓起来了

哦嗬 室内室外立刻爆发出一阵春雷般的欢呼声 尽管所有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但此刻听来仍是激动不已

毛主席请政治局委员和军委委员立即开会 自己率先走出了电讯室

延安城沸腾了 红色军民们纷纷燃起篝火 放起鞭炮 敲起碗盆 扭起秧歌 大家欢歌曼舞 喜笑颜开 不断呼喊着公审蒋介石枪毙蒋介石的口号

毛主席的窑洞里更是灯火辉煌 中共要员聚集一堂 欣喜若狂地说着笑着 一个个又惊又喜又怀疑 纷纷说道 太突然了 太突然了 真是不敢相信

毛主席按捺住兴奋的心情 说 是突然 也不突然 乃势所必然 张学良杨虎城二位将军的举动是积极的 邀请我党一同善后的态度也是很认真的 他们的壮举将彪炳千古 但如何处理蒋介石 却把他们给难住了 同时也给我们出了一道考题

毛主席这么一说 与会者们再次热烈地议论起来

这个笑道 蒋介石这个不倒翁 这次竟然栽了

那个笑道 一直嚷着要打到南京去 要活捉蒋介石 没想到还真捉了他

这个笑道 蒋介石也是欺软怕硬 我们停止内战一致抗日喊了那么久 蒋介石就是不肯老老实实坐下来谈 张学良杨虎城两个一来硬的 嗨嗨 他就霉了

那个笑道 这说明 和谈光靠诚意还不够 必须保持一定的军事压力才行

有人高声说 你们知道这叫什么吗 这就叫恶有恶报 善有善报

哈哈哈哈 中共领袖们开怀大笑

看到大家心情极为畅快 毛主席也开心地笑着 问道 现在张学良扬虎城二位将军请我们共商善后 大家说怎么处理这件事呀

有人立即说道 把蒋介石杀了

不少人纷纷附和

有人说 可恨蒋介石把我们从江西折磨到这大西北 血海深仇 全都要清算

有人说 我们吃了那么多的苦 牺牲了那么多的人 决不能轻饶蒋介石

有人说 把蒋介石捆起来 戴高帽子游街示众 好好出口气

有人说 开公审大会 千刀万剐蒋介石

有人说 把蒋介石打入十八层地狱 叫他永世不得翻身

听着这些愤怒的议论 毛主席的神情异常严肃 说 真要是这样 张学良杨虎城二位将军也就不会来请我们了

大家纷纷询问毛主席的意见

毛主席看着周恩来 说 你讲讲吧

周恩来环顾与会者 又看看毛主席 一下子就弄明白了主席的心思 说 西安事变的性质十分明确 是要逼蒋抗日 并不是要砍蒋介石的头 我们要体谅张学良杨虎城二位将军的苦衷 同他们安危与共 事变发展有两种前途 一是中国结束内战 开始全面抗战 一是内战加剧 中国被日本吞并 我想主席的意思是要和平解决西安事变 释放蒋介石 争取全国抗战

啊 绝大多数人的脸上都露出惊讶和惶惑不解的神色 欢快的气氛和激动的情绪立时凝固 积极发言换成了鸦雀无声 活跃的思维来了个紧急刹车 会议室里静得炭盆中的火星哧哧直响

卡嚓 有人捏碎了杯子

砰 有人捶起了桌子

娘的 有人咬牙切齿地骂着

乓啷 有人站起又坐下 坐下去又站起

嘘 有人撅嘴生闷气 一阵阵长吁短叹

毛主席默默地吸着烟 听大家发泄

有人高声吼道 为什么不能杀 啊 为什么要放了他 啊 蒋介石欠我们那么多血债 杀害我们那么多同志 将他千刀万剐也难消心头之恨 为什么不杀 为什么要放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与会者纷纷吼嚷起来

有的说 不杀蒋介石后患无穷

有的说 不杀蒋介石不足以平民愤

有的说 蒋介石反共 罪恶滔天 人们恨不得睡他的皮吃他的肉 不杀他 还说要放了他 仇怎么报 恨怎么消

有的说 参加红军就是为了打老蒋 说放 怎么也想不通

有的说 放了蒋介石 何以告慰死去的部属战友同志 何以告慰妻子儿女兄弟姐妹和父老乡亲的亡灵 何以祭奠革命的参与者支持者掩护着追随者乃至同情者的魂灵 何以抚慰大屠杀的幸存者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吼着 毛主席却心境如常地吸着烟 静静地听大家宣泄

渐渐地大家停止了发言 一个个眉心紧锁 脸上流露出焦虑不安的神色 会议室里出奇的静 静得除了各自的呼吸声 再就是毛主席的吸烟声

半晌 毛主席抬起头看看大家 微笑着说 你们没说错 蒋介石确实该杀 要杀也不难 一句话就行了 我也很想赞同大家的意见 立即就把蒋介石斩首示众 可是杀了以后呢 局势会怎么样 南京会怎么样 全国会怎么样 日本帝国主义会怎么样 张学良杨虎城两位朋友会怎么样

说到这里 毛主席停了停 静听一下同志们的反应 见大家都张眼看着他 便吸了一口烟 接着说 蒋介石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个人 而是一种势力 处理得好 可以救国 反之就祸国 不错 蒋介石其人确实罪恶滔天 欠下中国人民无数血债 且是血腥屠杀中国共产党人的始作俑者 与我们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大家要求杀他 心情可以理解 不过分 但是 为了国家 为了民族 为了人民 我们却又不应该杀他 至少这一次不能杀他 我们必须忍下这口气 吞下这口气

讲到这里 毛主席停止了发言 再次埋头吸烟

其他的人都不吭声 深深陷入了痛苦的思索和重重疑虑之中

张闻天深思熟虑之后想通了 抬头看看大家 说 我赞同毛主席关于不杀蒋介石的主张 若因此而能推动全国的抗日 则国家大幸 民族大幸 人民大幸

朱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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