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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李唐舰队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急骤迅快的战鼓声。 李建成等人望了过去,同时色变。 上游处竟一左一右攻来两只共约六十只的斗舰队伍,船船风帆半下,为两只体积可比“吞鲸号”的铁甲楼船上打着巨大的“东溟”和“巨鲲”的旗号。 正是东溟派的旗舰“破浪号”和巨鲲帮的旗舰“镇江号” 东溟派和巨鲲帮的联合船队原是隐匿在水峡内,以大批树枝骗过敌人的鹞鹰。不动则已,一动惊人,迅连成一线。在单琬晶出指令,战鼓齐鸣后,撒出大团大团的石灰粉,随风似一堵墙壁般朝敌舰群卷压过去。同一时间数十枚枚火油弹从联合船队的投石机抛出,有若从天降下,继而是漫天箭雨,狂袭李唐船队。 东溟派和巨鲲帮的千多名战士齐声喊,倍添威势。 李唐船队的投石机摆放的射角度均是要攻击前方扇形区域,对从后面动的攻击一时间毫无还手之力,此消彼长下,顿陷挨打之局。 惨叫痛哼之声不绝响起,猝不及防下大量敌人被石灰渗入眼去,余者掩眼别头之际,矢石火油弹已像雨点般往人艇招呼侍奉,本是队列整齐的斗舰群,立时被打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李唐瞬间由主动变为被动,腹背受敌。 此刻前方的喊杀声更激烈了,宋阀与李唐的的先头船队亦到了短兵相接的时刻。训练充足的宋阀水兵们借着飞索之便,纷纷跃往敌舰,杀人放火,尽情施为。 顺流而下的东溟派和巨鲲帮战士眨眼间已接近李唐船队,纷纷杀上敌船。这两派的人虽不能说从小就在水里打滚,却也是个个精擅水战,在水面上不惧任何人。 一时情况混乱至极点。 李建成面上血色褪尽,不能相信地看着眼前的混乱场面。他好大喜功,轻视敌人,终于自尝恶果。 激烈水战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敌我战船多艘起火焚烧,一团团的浓烟冲天而上,在高处扩散,蔽天遮日,惨烈的情况令人不忍目睹。 “轰!”
一块重逾百斤的巨石掉在甲板上,撞破一个大洞,登时木屑飞溅,船身摇晃不休。 李南天踢飞一名敌方战士,厉喝道:“帆桅断了!太子快拿主意!”
张满的帆连桅慢慢向左舷倾颓倒下,“天威号”立即失去平衡,往右方倾侧,随时有舟覆之厄,折断的桅帆滑入水里,船身回复平衡。 李建成一下子清醒过来,虽是心有不甘,但大势已去,只有无奈地打出后退的手势。他坚信只要让他退回汉水,日后必可复仇。 鼓点再起,“天威号”倏地改向,先靠往右岸,接着急弯往向大江上游的中心处,连续拦腰撞翻敌人两艘仓卒应战的斗舰,一同前来的“玉龙号”和“飞虎号”两大旗舰虽受惨烈攻击,也还能活动自如,立刻调头撞翻两艘斗舰,紧紧跟上。 左右箭矢如雨射至,后方逃不出来的李唐水兵们每一声惨叫都是那样的令人揪心。 宋阀、东溟派、巨鲲帮三方汇合,咬住敌方船尾奋起直追。 多亏“天威号”失去了主桅,逆风逃亡的压力减少许多。其他逃出战圈的战舰就没这么好运了。原本就是风帆半下的宋阀三方船只迅追上,战鼓暄天中,火箭、弩火箭和投石的狂攻猛攻来,又有一部分李唐战舰被焚毁和击沉,堕海者大都被击杀。 李建成心神俱颤,过汉水口时不敢北上,沿长江一路西逃,终于在宋阀三方因疲累而无法追击后保住了小命。 是役李唐损失一百九十三艘战舰,水兵死亡过五千。宋阀三方除了原本就是淘汰品,拿去诱敌的百多艘斗舰外,只损失了十一艘正规战舰,伤亡七十四名战士,战绩骄人。 十日后,狼狈逃回巴蜀的李建成庆幸当日没有沿汉水而上。因为探子传回的最新战况说,不但从朱粲地盘沿水路而下的李唐水师遭到钱独关的伏击而伤亡惨重;沿汉水而上的船队亦在途中遭遇大江联和飞马牧场的秘密船队围剿,逃出的大半船队在长江上又受到伪装成渔船的宋阀舰队的猛烈攻击。 这不由得令他想起当日那些被李唐船队吓得逃到岸上的渔民们:大多数战船与民用货船在船体结构上并没有大差别,只要将民用货船加上防卫设施与武器装备就可转为军用。再配以伪装成渔民,精于水战的将领士卒,便规模具备。 尚未来得及痛骂敌人时,接下来的情报却教他瞠目结舌:就在至尊决战当日,宋阀的另一部水师以压倒性优势兵不血刃的进占泸川郡,把解晖的人全体逐出。泸川位于成都之南,处于大江和绵水交处,从那处逆江兵,两天可开至成都,紧扼成都咽喉。泸川失陷,解晖立刻被压至动弹不得。看似简单的行动,其中实包含长年的部署和计划,攻其不备,令泸川郡解晖方面的人马全无顽抗的机会。 同一日内,洛阳与虎牢同时爆大战。 洛阳方面,李世民与手下几股大军同时动最大规模的一次战役,结果没能突破洛阳外围的任何一个城池。不但如此,枕军洛口北岸的上谷公王君廓更是在南渡大河时,于河阳桥上遭“御剑仙子”傅君瑜刺杀身亡,害得李世民慌忙派跟在身边的李世绩北上稳定军心,同时催黄君汉与张夜叉从河阳南下,驻守洛口北岸。 虎牢方面,窦建德雄兵二十万冲击独孤峰把守的虎牢,数战下来,依旧没有成功,他藏匿本领虽然高明,终被傅君婥找了个正着,若非有人山人海的军队护阵,他定已死在傅君婥剑下。随后寇仲率领的少帅军连夜奔袭,将夏军打了个落花流水,大军损失过半,自己身受重伤,窦建德颓唐失意,无奈下撤回河北。 种种结果都在预示着洛阳军、少帅军、宋家军联合起来的强大。 元越泽漫不经心地跟着那好似生下来从未笑过一次的尼姑踏在通往帝踏峰,有若直登青天白云处的蜿蜓山路上,左右环顾。 七月十四一战后,石之轩再没出现。魔门正式一统,婠婠添为新一代的圣后。她与祝玉妍对元越泽答应到静斋一行很不理解。元越泽解释说不能再让宗教与政治扯上半点关系,所以此行,他既要为道统之争该要划上句号,也想见见师妃暄是否真如石之轩所说的被困。祝玉妍师徒和石青璇对此行没半分兴趣,石青璇去陪李秀宁和宋玉华,婠婠公务繁忙,祝玉妍则要去实行“斩行动”元越泽倒不再看好“斩行动”只因对方早会有这方面的准备。 回过神来,他觉眼前出现了两根石柱,上面各挂有雕着“家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石牌匾,一座高耸的尖顶,在山峰尽处的丛林里,冒了出来。 穿过两根柱子的瞬间,他清晰地把感觉到师妃暄宁静平和的强大精神力。 山路迂回,清幽宁恬,林木夹道中,风景不住变化,美不胜收。拐了一个弯后,景物豁然开朗,远方耸拔群山之上的雄伟巨寒处,在翠云舒卷里,慈航静斋临岩角山,巧妙深藏地溶入了这令人大叹观止的美景中。 往上穿过了一个美丽的幽谷后,才抵达静斋所在的主峰山腰。山路愈行愈险,危岩削立,上有山鹰盘旋,下临百丈深渊,山风拂过,有若万人啸叫,似正离开人世,渡往彼岸。静斋随着山路迂回的角度时现时隐,说不出的诡秘美丽,如仙如幻。 险道尽处,山路转为平坦易行,林荫盈峰,清幽宁逸,夕阳下透出林木之上的静斋翘角凌空,殿宇重重,闪闪生辉,自有一股实无华的动人情景和出尘仙姿。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没在地平线处。 二人来到慈航静斋的大门前,两个挂在大门上的灯笼,闪耀着颤震的金黄色烛光。 一名长相清秀的女尼正守在门外,淡淡瞥了一眼元越泽,对那中年尼姑恭身施礼,木无表情地道了句“斋主已在恭候邪皇”后拉起枣红色的正门上铸着的莲花纹饰门环。 穿过慈航静斋名闻天下的“七重门”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以麻石铺成的大广场,周围庙宇楼阁高低有致,正前方就是慈航静斋的主殿“慈航殿” 一大一小两个尼姑退去,元越泽独自走向庄严肃穆的慈航殿。 刚欲敲门时,一把平和的女声在耳鼓内响起道:“邪皇请进。”
元越泽道:“打扰了”推门而入。宽广的长方大殿延展眼前,殿尽处是个盘膝而坐,手作莲花法印,高达两丈的大石佛。 微一错愕后,他迈步前行。 香火缭绕的大厅内站有两名身穿灰袍的女尼,其中一个低垂眼帘,另一个容色平静的默默瞧着他。 表面看上去,两尼均在三十许间。左边那个瞧着他的女尼轮廓清丽,素淡的玉容却予人看尽世俗,再没有和不可能有任何事物令她动心的沧桑感觉,她的眼中更好象包含着一个广阔至无边无际神圣而莫可量度的天地般神秘。 这些还不足以令元越泽惊讶。 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