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青年就已经不知道哭,只神志不清地听到隐约的脑袋咣当响声,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能嚎出,又被砸了几下,才四肢抽搐着,彻底没了意识;至于那个被当做榔头来砸的青年,早已满脸血肉模糊,看不出本来面目,呼吸也明显的微弱,却因为后颈刺着金针,依旧昏迷不醒。
陆宇将他们扔下,把金针也从榔头青年的颈后拔出来,转脸看向公路,之前载着他过来的倒霉司机早已不知开着出租车逃到哪里去了。
他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衫,身上没有溅到半点肮脏,然后低头看向地上的两条死狗,抬脚狠辣地踢准他们的穴道,强行将他们从脑震荡中地弄醒,文文雅雅地沉声轻笑:“开车离开这里,再打电话把孟欣源叫来,理由你们编,叫不来人,爷弄死你们。”
???
越野车是陆宇开的,那两个痞子在被他弄醒之后已经半死不活,别说开车了,连说话都说不利索。
车停在一个喧嚣热闹的小酒吧门外一侧,两个青年混子气息不稳,在金针的刺激下才能勉强用“醉醺醺”地口吻将孟欣源约出来。
孟欣源根本没想过那两个身手矫健的强壮混子居然收拾不了一个十五岁的陆宇,又听他们以醉酒了没钱付账为由向他要钱,他竟没生疑心,只想赶紧一手交钱一手完事儿,再把越野车开走,免得事情拖久了往自己身上牵扯出什么麻烦,所以当即一个人悄悄地打的赶到。
陆宇坐在越野车后座,打开车门,藏身一个青年身后,用金针刺激着他,逼迫他说出模模糊糊的话来:“……进……来。”
越野车停在暗处,外面有昏黄的路灯,旁边又有闪闪花花的酒吧彩灯,根本不能一眼看清越野车内的情形,孟欣源心中有鬼,又熟知两个混子的为人,只当两个混子是醉得厉害了,不敢耽搁,急忙窜了上来,还顺手关上了车门,紧张地低声问:“人没撞死吧?”
“砰!”
车门关紧。
孟欣源忽然感觉气氛不对,猛一转头,骤然对上陆宇深邃淡漠的漆黑眼睛。
27、第二十七章
电话铃声嘟嘟嘟的响……泱兰拿起电话:“喂?”
“晚上好,泱兰小姐,我是陆宇。”
“嗯,什么事?”
“是这样,我今晚离开酒吧之后,在打的回家的路途中遭遇了一起恶意车祸。”
“看来你没事。”
“不,我右肩膀受到了很严重的撞击伤害,并且,我发现对方的越野车内,里面三人都是头部重伤,至今性命垂危,而受伤最严重的那个人竟是‘夜为非’的驻唱台柱子孟欣源。真遗憾,他那一张脸算是糟蹋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嗯,然后?”
“然后因为孟欣源伤势太猛,我问了他几句话,他没说清楚,所以我很好奇,店长今天是不是接待了什么贵客?泱兰小姐知道那位贵客是什么身份吗?”
“……小宇,我提醒你,别问不该问的。然后?”
陆宇翘着嘴角,轻笑一声:“那好,然后,我又发现,那辆载我行驶时被撞的出租车,在我下车之后迅速逃离了现场,所以我只能上了孟欣源的越野车,把它开到‘夜为非’酒吧门口,现在就停在门口东侧的停车位,泱兰小姐派人处理吧。不多说了,我等的出租车在催,再见,泱兰小姐,祝你今晚做个好梦。”
“等等,你说……”
——说个屁,跟你那短命的淫娃小叔说去!
陆宇眯了眯眼睛,面无表情地挂断了投币公用电话,转身坐上了那辆根本没有催他的空出租,“中和堂药店。”
还是那个地址,只不过这一回安安稳稳地抵达。
而“夜为非”酒吧里,泱兰带着人匆匆处理了越野车事件,急救的急救,送医院的送医院,然后才来得及铁青着脸给她的小叔白庆打电话,将事情始末噼里啪啦的简明一说,全都扔给了他。
另一边,坐在孙云芳车里的白庆听得眉头微蹙,最终只冷冰冰地说:“知道了。”
他挂上电话,旁边的孙云芳轻笑着靠上来,伸出光裸嫩滑的手臂搭在他肩头,带着红宝石指环的葱白手指拨了拨他的耳垂,吹气如兰地问:“白庆弟弟,为什么皱眉?有什么事需要姐姐帮忙吗?”
白庆不答话,任由孙云芳勾引他,他只安坐如山,全然一番禁欲的诱惑。
“哼!”
前面驾驶座上开车的人低哼一声,他面容冷寂,健硕的背影稳稳安静,如同一块岩石,开车时,时不时抬眼从后望镜中望向两人,一见孙云芳在挑逗白庆,而白庆却没有避开,他那双凌厉眼睛中的醋意简直排山倒海,引得孙云芳趴在白庆耳边好一阵嬉笑:“你这小坏蛋还装,阿军可一直吃你醋呢,真不要我帮忙?嗯……”
???
凌晨四点,新世纪小区的小别墅中。
陆宇正睡得香甜,床头电话铃声忽然响起,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突兀刺耳。
陆宇被吵醒,皱眉条件反射一般从薄被里伸出赤裸的臂膀,准确地拿起电话,迷迷糊糊地问:“喂?”
成功将他吵醒的人是许秧,她在电话里轻快地笑,半点不见平日里的慵懒矜持,只像个天真的小女生:“小宇,姐飞回来了!你今天早点来公司,姐带你去片场,昨天我那二哥许丛文也推了一个演员过去试镜《太皇陵》小皇帝,陈一海没有开口。你再去时要有竞争意识,努力表现,别丢姐的脸,否则,哼!睡吧。”
一通清灵灵的话语说完,电话挂了。
陆宇迷迷瞪瞪地睁眼,这才清醒过来,听着电话里头“嘟嘟嘟”的忙音,回想刚才许秧的说话音调分明带着松了口气的雀跃,不像两天前那般即便是笑着,也有些掩不去的担忧,让人只想说话逗她开心。
看来一切顺利。
陆宇无声地笑了笑,挂上电话,将臂膀搭在薄被上,微微翘着嘴角,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太皇陵》只有一个少年皇帝角色还没有最终确定,其余一切都早已准备妥当,便是那个皇帝角色也有备用人选,所以半个多月前就在古城区里开拍,片场一大早便热闹非常。
陆宇手插裤兜,跟随许秧来的时候,远远地下了车,没有惊动任何人,安安静静地从一角走向片场。他来到片场边缘,习惯性地抬眼扫视周围环境,突然眸光一闪,意外地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吴叔?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眉头微微一挑,步伐顿了一顿。
许秧察觉到他的异样,也停住脚步,问:“怎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一个正装中年男人坐在片场里面不起眼的一角,没有和任何人搭讪,只是安然自若地看向场中,带着无框眼镜,形貌儒雅,气度从容。
“碰到了熟人,许秧姐,他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在这儿?”
陆宇收回目光,有些疑惑。上辈子他来过古城片场多次,按说吴叔成熟儒雅,颇有风度,即便片场里面人来人往,也应该能给他留下一些印象才对,但他却并不记得上辈子见过吴叔这么一号人物。
“他?”
许秧在外面一直是清傲慵懒的千金女强人风范,此刻对陆宇说话时却随意自然,轻声道:“似乎是给公司提供道具的小公司老板,以前见过他两次,是个能说会道的,来这里大概是陈一海找他说道具相关的事情吧。你怎么认识那个老男人?”
——老男人?
陆宇眸底带笑,目光扫视吴叔挺直的脊背和宽厚的双肩:“也不算老吧,他身材锻炼保养得挺好。”
许秧敏锐地察觉到陆宇脸上神色的微妙,登时心中一动,蹙起柳眉。越是上层圈儿里的人士,越会接触更多的人间晦暗,更何况是潜规则如同家常便饭的娱乐圈,许秧身为星航娱乐的总经理,自然不是那么单纯。
陆宇见她蹙眉,也不矫情,直接承认说:“我是和他上过床的。而且上周四遇到过他一次,看他的意思,似乎还想继续和我保持暧昧关系。”
许秧一听,暗道果然,随即柳眉倒竖,转头向毫无知觉的吴叔怒视着,俏脸生寒地恨恨道:“都结了婚了还敢风流,这种人最可恨,而且竟敢老牛吃嫩草吃到你这里,肯定是花言巧语地骗了你,看我不剥了他的皮!以后谁都不回再用他公司的道具了,让他等着公司破产吧!”
陆宇看她气得不轻,一时哑然失笑,连忙转头安抚她:“别别,许秧姐,就算有错,也不全在他。而且,咱不说他,你觉得我是会被人‘骗’上床的样子吗?”
说到这里,他声音放低了一点,斟词酌句地道,“许秧姐,或许我,呃,因为年龄问题,对感情还有些‘单纯’,但也绝对不至于无知,我知道对什么人能谈感情,对什么人最好不要动心,我和吴叔只是欲望的靠拢罢了,彼此不需要什么忠诚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知道你不笨,但这种事情上也要多长个心眼儿。”
许秧叹息,她也是有点关心则乱的意味,现在一想也是,陆宇可不会是傻瓜,脸色便好了些。然而又想:聪明又能怎么样?世上多少自持聪明的人被感情蒙蔽心眼,做出种种不断沦陷的傻事?她自己不也险些如此么?
更何况,陆宇再怎么聪明,可毕竟年龄摆在这里,十五岁的少年,阅历能丰富到哪里去?之前还不是仅凭直觉就傻乎乎地给她写信提醒病症?无论怎么看,都肯定是那个姓吴的老男人使出手段,才骗得了陆宇这个俊美少男!
想到此处,她脸色不好,却不好再说什么,以免伤到初认的姐弟感情,只暗暗决心以后多加注意和防范一点,就连郑二少那个凶货她都不放在眼里,何况其他人?
陆宇见她神色,隐约知道她心里所想,嘴角浅浅翘了翘,也不忌讳,一脸憨厚单纯地说:“许秧姐你好像误会了,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才是在上面的那个?当然,吴叔为我雌伏,我虽然年纪小,可也知道对他温柔的……”
“你——”
许秧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