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飞后乘务员过来关门。章艾因为来的时候在飞机上睡过了,所以没有睡意。于是,她站起来,走出去拉开曾柔房间的门。
曾柔正在看电影,看见章艾站在门口,指着那部显示器说:“你没看电影?A380新配的‘银刃世界’娱乐系统里有几百部精彩电影随你挑选,还可快进或倒退。”
章艾道:“等下吃完东西去酒吧坐坐吧。”
曾柔点点头,笑道:“看来你是真的想有艳遇了。”
章艾回到自己的套房,只见里面有两个窗户,是客舱中最好的舱位。座位旁边没有其他人,左边的楼梯也被封住,关上门后应该没有人可以从外面看到自己,真是个完美的自我空间。而且,里面还有一个小坐椅,可以邀请另一位客人来这里共同用餐。乘务员过来向章艾询问希望什么时候开始晚餐。章艾想了想,叫他把曾柔请过来,乘务员将餐桌铺上桌布,于是两个人开始就餐。新加坡航空的红酒和香槟是随便喝的,于是两个人点了红酒边吃边聊起来。开胃小菜是一种叫沙爹的烤串,味道虽然比不上俱乐部的,但也是相当不错的。
“老实跟我交代,怎么会突然想去英国?”曾柔忽然问。
从昨晚到现在,再加上这一路,曾柔从来没有问过章艾这个问题,现在她问,可能是觉得章艾的心情好一些了吧。章艾喝了口红酒,就把自己来英国的原因原原本本地跟曾柔说了一遍。
曾柔皱着眉头听着,最后,她很不解地问:“徐总不能当你面抠女吧?我想,他应该有什么事,你为什么不跟他好好谈谈呢?”
章艾很意外,反问:“你认为他是有事情?可是,他为什么摸那女孩子的脸呢?”
曾柔喝了口红酒,摇摇头:“这个镜头我没看见,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你可能是气晕了,有些误会。”
章艾冷笑着:“你不是收了徐欣然什么好处啦?”
曾柔毫不客气:“我看你是无事生非。凭我对徐总的了解,他是有点风流,但是,他总不至于当你面风流,如果是那样,就不是徐总了。我问你,徐总什么时候在公共场合不充分给你面子,不悄悄躲在你的背后,让你享受闪光灯的同时,他隐藏着自己?”曾柔说这这话时,眼睛里充满鄙视。
章艾有点发怔,她没想到曾柔会这么看问题。她有点期期艾艾地问曾柔:“那他为什么不跟我解释?”
曾柔冷笑道:“都不用想,我就知道你没给他机会。他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怎么跟你解释?”
章艾有点不自信了,皱着眉头,像是自言自语:“会是这样?”
乘务员送上甜点,曾柔看着那个精美的盘子:“我吃不下去了。这样吧,我们干一杯,罚你自己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下,我去看电影了。”
说着,她叫乘务员给两个人斟满杯,然后一饮而尽,章艾想了想,也干了杯。
然后,她起身去了一下洗手间,回来的时候乘务员已经收拾好了餐桌。
可能是因为刚才被曾柔训了一顿,章艾的心情出乎意料地居然好了起来。曾柔就是这样一个秘书,她不是永远对老板唯命是从,有时候还会跟自己吵吵架,而每次这样的吵架,都有一种让章艾重新认识自己或者是对什么事情理出头绪的作用。
此时,她忽然想给徐欣然打个电话,可是,一直说要在飞机上开通电话服务和上网服务的新航,这个计划还在进行中,目前这个航班没有这种服务。
向窗外望去,天黑黑的,什么也看不到,于是,她拉上包房的门帘,找到一部美国大片,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在希斯罗机场,章艾见到了自己在剑桥读书的孩子徐琦,长得高高大大的,足有一米九,这让身高一米六五的章艾在他面前也有点高山仰止的感觉。不过,徐琦见到章艾并不是很亲,很绅士地轻轻地拥抱了一下章艾,然后问:“我张妈妈身体还好吗?”徐琦嘴里的张妈妈并不是章艾,而是张嫂,刚到鹏城那几年一直都是张嫂在带儿子,那时候章艾也忙,徐欣然又不怎么管孩子,所以,徐琦跟张嫂亲,跟章艾反倒很客气。
至于他跟徐欣然,那简直就像陌生人。都说父子之间一般很难搞好关系,但是,徐琦跟徐欣然怎么把关系搞得这么僵,到现在章艾也没搞清楚,几次问原因他也不说,基本上就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章艾也问过徐欣然,在什么地方得罪徐琦了,徐欣然自己也说不清楚。
有时候,章艾在想,自己在商场上虽然不能算是十分成功,但是也算是说得过去,怎么就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如此失败?
陪同徐琦来接章艾的,还有腾大的欧洲西欧销售区负责人罗晓丹,一个一说话就露出两只虎牙的女孩子。她今天自己开车,看着章艾和曾柔只带了不多的行李,就问:“你们怎么带了这么一点行李?”
章艾淡淡地回答:“这些只是这两天在伦敦穿的换洗衣服,过两天,我跟曾秘书坐火车去巴黎,到了那里,再买几件。”
章艾看看副驾驶位上的徐琦,问:“你今天是不是要跟我一起住?”
徐琦摇摇头:“不好意思,我只能陪你们吃晚饭,然后我要赶回牛津镇,明天我还有重要的课。”
徐琦这样说,章艾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她凭感觉,觉得徐琦可能是有意地在疏远她。
罗晓丹把车直开到离多彻斯特大饭店不远的地方,腾大在这里买了一套房子,作为腾大西欧部分销售人员的住处。写字楼则安排在Mayfair区。不宽的街道,看着古老的房子在眼前一栋栋掠过,章艾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这里就是号称富人区的地方。这里跟国内的所谓富人区比,乍一看甚至显得有些寒酸。但是,如果你再细细品味街两旁的建筑就会充分感受到它们的古老坚固,优雅整洁。
以前章艾来伦敦买房子的时候,当时罗晓丹告诉她,在伦敦,区分富人区和穷人区,主要是看当地街道两侧的房子,富人住的是独立式别墅,而穷人住密集型连体别墅。其实主要还是看人,大街上走的都是印度人和黑人,这样的区通常比较脏乱。当然没有绝对的安全,富人区也有盗窃抢劫现象,只是你住得干净点,邻居友好,社区服务好,看病排队人少点。
看着街景,曾柔叹息着:“原来都说伦敦的房价是世界上最高的,现在看来,中国很多城市的房价都在赶超伦敦。”
章艾问徐琦:“牛津镇的房价现在怎么样?”前两年徐琦来读书时,章艾跟徐欣然来送他,一问牛津镇的房租,觉得很贵,于是就花了三十二万英镑在牛津镇买了一套联排别墅给徐琦住。徐琦入学以后,把房子分租给了其他几个学生,每月也有一笔不错的收入,用他的话来说,学费和生活费是够了。
徐琦听章艾问话,也不回头:“还行,跟以前差不多。不过,不少房子都被中国人买了,现在中国人买房子就像买白菜。”想了想,他又说:“对了,妈。刚才在路上,我听罗姐姐说她明天要飞意大利,办事处这边也没什么人了。你跟曾姨就在英国转转吧,去趟苏格兰,那里景色不错的。”
章艾回答:“可以考虑。”
罗晓丹把车子拐进一栋别墅,这是一栋独门独院的别墅,古老而优雅,当年买的时候,地产经纪介绍说,这栋房子是19世纪一个船运公司老板的府邸。如今,英国的经济衰落了,船运公司也不复存在,那老板的后人也不得不把这房子卖了。
章艾这栋独栋别墅有二十四小时门房服务,拥有室内泳池、独立健身房和家庭影院,用罗晓丹的话说,完全没有锁门的必要。这幢别墅共有八间卧室和八个卫生间。主卧还带有两个附属的更衣室和配套的浴室设施。家庭影院占据了二楼的大部分空间,二楼另外还有一间卧室、一个卫生间和一个小厨房。
当年要买这栋别墅时徐欣然很不高兴,觉得太贵。但是,章艾给他算了一笔账,腾大在欧洲有两个办事处,一个在英国,另一个在德国。英国这个比较重要,人来人往的也比较多,一年下来,光是一些接待的花费就很多,如果是在伦敦的酒店,一年的费用也很惊人。买了这栋别墅,看起来花费不少,实际上节省得更多。
腾大的接待很多时候并不单单是商务接待,更多的是接待国内来英国旅游的官员和他们的家属。罗晓丹告诉章艾,就在前两天,北方的一个市长刚带着老婆孩子来过。罗晓丹告诉章艾,那市长的老婆随便买了几件衣服和珠宝,结账时居然有八十多万英镑。章艾不住地摇头感叹,这些官员太有钱了。像章艾和丁思妍这样的所谓富人,是断然舍不得这样花钱的。
罗晓丹安排章艾住进主卧,曾柔住她隔壁。这间主卧装饰低调,但是非常贵气。那张大床还是当年那船运公司老板用过的,木地板上铺着波斯地毯,图案古朴雅致,制作工艺精美,据说要十个编织大师制作两年。家私都是十九世纪的产品,古朴而精美。房间有个阳台,站在阳台向前望去,绿茵如碧,隐约中可以看到邻居的别墅,罗晓丹告诉章艾,那是一个俄罗斯富豪刚买下来的,原来是一个爵士的府邸。
章艾冲了一下凉,然后走下楼,看见徐琦正在跟什么人通电话,见她下来,低声说了一句:“好了,我挂了。”
章艾随便地问:“给谁打电话?”
徐琦懒洋洋地回答:“章总,这是在英国,你应该学会尊重个人隐私。”
章艾被他噎得半天没回过神来,很想骂他两句,但是又怕惹急了他,他转身回牛津,连个晚饭都吃不成。
她坐下来,正好罗晓丹也从旁边的一个房间走过来,手里拿着几张传真,低声地对她的英国助理交代着什么。
那个金发碧眼的威尔士女人点点头,走到一边去了。章艾问:“晚上咱们吃什么?”
罗晓丹看着徐琦,问:“你想吃什么?”
徐琦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只要不是英国菜和唐人街以外的中国菜,什么都可以。”
章艾很奇怪,问徐琦:“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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