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衣服回到客栈,徐崎一听知藤儿竟然还看得出自己身裁,沐浴更衣之后,觉得有如量身订做一般,心中自然甚是欢喜。虽然他生得并不如何俊美,但是隐然自有一股英气,令人不敢小觑。看看藤儿换了衣服出来,竟是做了一身丫鬟打扮,她容姿本来不错,李忆如本想看看她换了衣裳会不会变得更加清美,这会儿却见她仍是穿寒酸衣服,不禁失声叫道:「啊呀!谁叫你买了这种衣服的?湘儿你怎么没阻止她呢?」江闵湘道:「我也没买过,怎么知道一套衣裳穿起来是个什么样儿。。。。。。不然咱们再拿回去换罢?」徐崎也道:「我还是穿我的破衣裳舒服些,你们等等,我这些也拿去还了罢。」
江闵岫听了,拉过徐崎道:「喂!那是藤儿帮你挑来的耶!怎能叫人家还拿去退了?」徐崎道:「可是我真的比较习惯穿破衣。。。。。。」段钰璘这才出声道:「衣服有就好了,还换个什么劲儿?阿崎你休说要穿着什么破烂衣服,藤儿本来是阿崎的丫鬟,穿这样便成了。天色还早,去退了房罢,咱们出城了。」
尽管这五人再如何争论不休,段钰璘一出了声,他们竟然无一敢持反对意见,只好静静的回房取了身旁物事,算了房钱饭钱,也就出城去了。徐崎原本虽然是扬州人,但出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回有幸和别人一道远行,况且还有慕思已久的藤儿在,心中欣喜不言可喻。藤儿却是自小便连大门也没出过,这会儿才刚被卖出,就要和新主子远赴京城,自然大是惴惴。一路上江闵湘、江闵岫和李忆如和藤儿笑语嘤嘤,倒也稍减她心中不安。段钰璘仍是一言不发,走在前头;徐崎走在段钰璘身后,也不敢多说话,只是有时回头看看藤儿,也觉得万分满足了。
京城大将军府中,继任当年与水魔兽一同殉身的拜月教杨教主之位的新任教主敕里,已经接获部属的通知,晓得段钰璘伙同了李忆如、江闵湘姐弟已起程来此,随即招唤三位属下道:「喀鲁、巴奇、阿沁!」原本空荡荡的寝室内,煞时闪出三条人影,正是敕里有鉴于杨教主独揽大权,一柱倒万塔倾的前景,特意选出了拜月教中的三名精英,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三人都有独霸一方的领导力及实力。喀鲁擅长暗杀、巫蛊;巴奇的武功乃是世上一流;阿沁为拜月教中难得的女性高层,对于法术及情报搜集、模彷笔迹颇有办法。若论单项能力,三人个个都可直追当年的杨教主。而当今教主敕里,可称是集三人长处于一身的人才。房间光线黯淡,四人相貌均不明显。
三人甫一现身,敕里已下令道:「巴奇马上回南邵,纠集我拜月教精英,说知不日内便要与大理再战,今次再借助了大唐朝之力,定要一举统合南苗。」话音未尽,巴奇人影已去。敕里接着道:「阿沁到大理、喀鲁到苏州探访消息,一有动静,即刻回报,切勿打草惊蛇!」一南一东,两人也已离去。敕里冷冷一笑,心想道:「没有了女娲族裔和逍遥剑仙,任你盖罗娇再厉害,终也只能挡得我南邵强攻。一旦大唐出兵,再加上卢光、西山四散和那两个自命清高的师兄弟,只怕你也得乖乖束手就擒!只不过那江少云的两个孩儿必然憎恶那胡人胖子。。。。。。得与小将军商量商量才是!」站起身来,推门出房,正对着余晖落映,只见敕里柳眉凤眼、鼻挺嘴小,未脂唇已朱、未粉目已媚,论起相貌,比之江闵岫可是一点也不逊色,生得一点也不像是堂堂一教之主。再加以昏黄日色一照,直比画像更美。
将军府庭深院阔,敕里口中的胡人胖子安禄山已是极尽奢华之能事,敕里想起他便是一阵呕心,若非是为了南邵大业,岂肯曲于他人之下?幸亏小将军比起乃父,可是胜出太多,明的敕里及卢光众高手仍是听命于安禄山,暗的里头,小将军早已接收了这班武林人士的指挥官之位了。
敕里走到了小将军房前,轻敲了房门,便径自推门入内,卢光也在里头。敕里与他们围桌坐下,卢光已开口道:「教主,距段钰璘那小子离苗疆至今也已十年有余了,你倒是准备好了没啊?」敕里笑道:「已经在着手了,方才我已令喀鲁等三人分头行事,待那四个小伙子一到,我等只消以他们性命威胁,逍遥剑仙就算知道了咱们的计划,谅必也不敢贸然行事。到时我的苗族之长,你的仙剑派掌门,都只待小将军一坐上督统位子,还怕不手到拿来?」小将军安庆绪道:「咱们互相合作,各取其利,何乐而不为?」敕里和卢光相对大笑,这次定要叫那讨人厌的李逍遥栽个大跟斗!
广阔的院子里,凉亭中坐着两个人,一人着绿袍、一人着红袍,正在对奕。红袍的人说了一声:「炮五抽卒,师兄,中卒得顾好啊。」着绿袍者微微一笑,道:「马七抽炮,一只中卒换一只炮,有何不可?」红袍者也笑了,道:「炮八抽马。师兄,你不觉得和这些利欲熏心的人一道,不太习惯么?」绿袍者道:「马二进三。我不在乎,是他们争的在乎,我只想看看那个名震天下的逍遥剑仙,是个什么人物,能令这些高手闻名胆却。」红袍者道:「这些人心机都重,尤其是卢光和敕里这两个家伙。炮五退六。」绿袍者道:「何妨?咱们也未必输给他们,而且我做事向来只问高不高兴罢了,车一平二。」红袍者道:「倒是两个小伙子乐此不疲哪!好似忘了咱们是怎么教他们的,竟给当起狗腿来了。炮五退五。」绿袍者道:「车二进九。随他们罢,算来这次要真打了起来,也不是闹着玩的,没我们的事便别插手就是。」红袍者道:「傌二进三,像现在这样,倒也惬意,就算咱们是。。。。。。师兄你说说看,咱们是卖谁的面子来着?」绿袍者道:「你问的是安胖子和那小伙子么?车九平八。」红袍者道:「车一进二。不然还会问谁来着。」绿袍者道:「车八进六。依我说,谁都不卖。」红袍者道:「谁都不卖?师兄的意思是?炮五进六。」绿袍者道:「我向来只卖自己的面子,或许明天我就离开了这儿也没个准儿。车二退五。」红袍者站起身来,笑道:「师兄你一旦下了决定,哪有轻易更改的道理?明明你可以直接找上逍遥剑仙家门口去和他比划比划便罢,如今你偏要与他为敌,这未免太也奇怪。」绿袍者也起身道:「师弟你以后就别净想着咬一只中卒了,咬着了未必是好事。如果只是和他比试,未免手下留情,没个兴头,如是而已。」
红袍者笑道:「师兄果然爽快,不枉了我跟着你来这一趟了,以后咱师兄弟还一起行动罢?」绿袍者道:「听说师父去世,咱五人齐聚伏牛山,四师弟带去的那个徒儿,和李逍遥交情不错,或许咱师兄弟还得交上手也不一定。」红袍者道:「自大师兄死后,咱们便没交过手了,这次要来比比,那也未尝不可。对了,林家老爷子那边,这些年好像都没个消息?」绿袍者一笑,道:「俗尘缠身不是好事,走吧,咱俩个好{炫&书&网}久没对饮了,今日你又输我,可得先罚三大白才是。」红袍者亦道:「师兄说得是!这儿你熟,咱们上酒馆喝去。」眼前一花,二人已相偕离去。
第四回 孟映谷余杭寻人 |5|6|
一名女子身着黑底绣花衣饰,装扮甚是华丽,骑着匹高足俊马,缓缓在野间大道上蹬着蹄子。后头跟着一名男子,穿着淡蓝袍子,也是骑着匹马。两人都有佩剑,只是男子腰间多了柄扇子。那男子意态闲适,观望着四周景色,偶而看看在前头数丈的那名女子;相较之下,那女子却又显得神色不定,似乎有啥心事。走了会儿,那女子忽然勒马,等到那男子行到,才与他并辔而行,问道:「喂!怎地你不催我回去啦?」那男子这才取出折扇,挥了两下,脸上却是苦笑,道:「大小姐啊~催着有用,你还会在这儿悠哉悠哉的骑马?」那女子嫣然一笑,道:「一月天的,你还摇扇子,不冷啊?有什么关系嘛!出来走走没什么不好的,整天练功,烦都烦死啦!本来我也是想自己出来的,既给你逮着,那也无妨,也不过就给我多个伴儿。」那男子叹了口气,道:「早知道我该把师父或大师兄给带来的。。。。。。」那女子听了,便把小嘴儿嘟着,嘀咕道:「你也忍心看我给整天关着没自由么?找了师父大师兄来,我要玩什么啊?」那男子道:「你要玩便也罢了,偏偏去惹人家,累得我也要和你一块儿逃命;我朋友急缺银子花用,你也不肯借急一下,这样你在外头不好过的。」那女子道:「你那乞丐朋友忽然缺钱用,你问都不问就给银子啊?」那男子道:「朋友有难,自然是义不容辞,偏生我出门时追你追得急了,盘缠没带够,你有银子,也不借我些个。我那朋友现下没银子,也不知办成了他的事没有。」那女子道:「我银子给了你,我吃什么啊?」那男子闻言,不禁大笑失声,久久不能歇止。
女子啐了他一口,道:「我同你说了什么笑话么?笑得这么开心,不怕叉了气、跌下马去?」那男子气犹未定,笑语相间的道:「你。。。。。。你说你。。。。。。会缺钱!自然好笑!哈哈哈~~~」
这会儿女子可气着了,骂道:「我不能缺盘缠么?你。。。。。。你还笑!我不理你啦!}一踢马腹,尘沙扬起,俊马放开四蹄,一蹬便已跃出四五丈远。那男子仍是笑着,缓缓将折扇插回腰带,扯紧辔头,纵马追去。显然他马术远较女子为精,原来百余丈的距离,也不过短短一炷香时间便赶上了。待得追到女子身旁,女子瞪了他一眼,还想再加快速度,男子那容得她再跑,右手一伸,便抓着了女子座下的辔头,牲畜吃痛,自然便停了下来。女子登时身形不稳,整个人扑在马颈上,却没料着胸前丰腴柔软之处,正好压在男子手上。两人俱是一惊,男子急忙抽手,女子却觉得他是多摸了一把,挺起腰杆,气得脸色红如关公;男子不敢出声,亦不敢稍动,强忍着笑,静查女子神色,才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