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找不到自己的孩子,看着那些新生儿,她也觉得高兴。反正孩子就在里面,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近中午的时候,曾母就到了,还带来了自己煲好的汤水和坐月子的饭菜,非要之惑把那些带的东西吃下去。想去看望孩子,听说“孩子还小,不宜抱出来”只好作罢。
“这是我昨天听到消息之后给外孙买的牌牌。”曾母还拿出两个纯金打的小金牌,用红绳子挂着。牌子正面雕刻着两条栩栩如生的飞龙,背面写着“健康如意”。
“妈,您真是的。孩子还小呢,现在就送这么重的礼物给他们,太贵重了。”
“贵重什么?我的外孙是含着金汤匙出生,这点小礼物不算什么。人的一生,健康是最重要的,所以要把健康和如意都送给孩子。这是美好祝愿,不收不好。”曾母总有很强势的理由来让之惑接受她对孩子的一片心意。
“还有,之惑,等后天出院,你直接到家里的别墅住。我可以帮你照顾孩子,你们年轻人没经验,有什么事情没个老人家在旁边指导的不行。”曾母抱孙子的心切现在全转到之惑的身上来了,现在好了,有两个娃,她终于可以发挥余热了。何况从进门到现在,她已察觉出雷野的精神不太正常的模样。
之惑笑着说:“妈,不用了!我们能照顾好孩子,保姆也已经联系好了,家里也够住。哥现在怎么样了?也该找个嫂子了。”
“才强还是老样子,忙着工作上的事。知道你生了孩子之后,本来是要和我一起来的,但手上还有公事要忙,要过一段时间才来探望你和孩子。之惑啊,现在请外面的保姆哪有自家人带的好。住的地方你可以不去别墅住,但孩子却不可以阻拦我去照顾。何况你坐月子,这事可大可小的。”曾母才不管之惑是为她好。她要之惑坐月子的时候,自己一边去照顾她,一边帮忙照顾孩子。
韵清在一边也劝她,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带孩子,还是老人家比较有经验。
无奈,之惑只好笑着答应了。有时是觉得自己在对她老人家客气、尊重。人家却非要把她心底那份生疏感、陌生感赶走,把她当亲闺女看待。这种老人家已很稀饭了!之惑不禁为自己拥有这老人的疼爱而感谢上苍在另一方面对自己的眷顾。
“给孩子取名了没有?”曾母问。
之惑拿眼瞧了瞧趴在床尾昏昏欲睡的雷野说:“还没有!等雷野的病好了,让他给孩子取名吧!”
走时时这。“那就给孩子起个小名吧!不好听也无所谓,孩子粗长粗养还更好。”
“嗯,妈、韵清,你们说取什么名字好?”
“反正是小名,那就取雷雷和蓝蓝?正是你们俩的姓,你们觉得怎么样?”韵清建议。
曾母和之惑都觉得可以。雷野更没意见了,他正在梦中周游世界呢
第三十五章 求求您
本来预计住院三天就可以出院的,医生说孩子要在保温箱里最好呆足一个星期。为了孩子,之惑也没办出院,每天按时挤好奶给护士喂,然后就脑补一下孩子喝奶的情景。
好几次提出想在保育室隔着玻璃看看自己的孩子,护士都说孩子不能离开保温箱,没办法抱到玻璃底下给她看。
“老公,我好想看看孩子们。”之惑抓住雷野的手,满怀幽怨地望着自己的老公。
雷野轻轻地低喃:“宝贝儿,乖。”
他很习惯地自言自语讲这些甜言蜜语,都是以前哄之惑的。早上是他话最多的时候,他能不厌其烦地在她耳边足足讲一个多小时。其余的时间,就很少讲话了。值得欣慰的是,他被打乱的飚嗓子生物钟没有再出生,否则真是囧死了。铁定要被人赶出医院了。
住院期间,之惑再没办法照顾他冲洗。有时,赵安良就带他回去洗漱,除了这件事之外,他基本也就和之惑一起在医院呆着。
小四在走廊的长椅几乎是二十四小时守着,除了必要的吃喝拉撒,他简直就跟那长椅死磕了。他坐在那反正帽子拉得很低,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清醒的还是在打瞌睡。他在公共场合有个习惯,不爱与人说话。所以,就算赵安良天天从他的身边过,他们也象是不认识的陌生人,没有一句话的交流。就算现在赵安良与欧阳芸坐在他的旁边在说笑话,他也犹如庞大不一样的空气团,无视着一切。
“阿芸,你什么时候才肯答应跟我回去见家长?我真的已跟家里人说过你了,骗你是小狗。”赵安良搂着欧阳芸的腰,一起等水韵清过来接班,然后才能离开。
“我现在天天熬夜,脸色那么难看,等明天蓝姐出院后。我养好精神,就与你一起去见你父母。”
“你答应的事就不可以再放我鸽子。”这幽怨的语气与之惑见不到孩子的眼神差不到哪去。
欧阳芸捂嘴笑了起来,知道赵安良是被她放鸽子放多了,已有心理阴影了。
“你不能这样老伤我的心,你摸摸看,它已碎成两半了。”他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要她感受他裂成两半的心。
“心跳很正常啊!碎成两半的心是不会跳成你这么快的。”
赵安良偷偷地香了她一下,小声道:“又为你复活了,这是为你而跳的。阿芸,我们……。”他小小声地央求,后面没说出的话,不言而喻。
“去你的。别忘了你的考察期还没结束。”阿芸姑娘收回小手,离开他滚烫的胸口,提醒道。
赵安良的脸顿时跨了下来,呐呐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考察完?我……我天天看着小白兔在眼前蹦蹦跳跳的,却不能吃,你说我难不难受?”他贴着她的耳根道。
“那是你活该。”欧阳芸啐道。
“好吧!是我活该,得罪了阿芸姑奶奶,我这是自作自受。”赵安良口头上占不到便宜,他放在她腰间的手就若有若无地撩拨着人家,他知道她那里很敏感的。
欧阳芸的脸顿时红了起来,纤细葱段般的手指在他的手背上狠狠地拧了一下,痛得他没办法地只好收回。这哪是小白兔啊,分明就是小辣椒。
这一切也不知道有没有落在小四的眼里?反正小四在他们俩打情骂俏时,听到了前几天曾掠过耳际的那个心虚脚步声。他抬了抬头,锐利的眸朝传来心虚脚步声的地方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侧着身子在查看住院牌。
小四轻轻地拧了一下粗眉,然后自嘲地耸了耸肩,觉得自己过敏了,被枪击了一次,都快要成草木皆兵了。于是,低下头继续闭目养神,继续无视那对活宝说的那堆没营养的话。
一个星期的时间终于熬过去了,出院的这天,大家都收拾好,静静地等待着。不一会,两个护士分别抱来了两个宝宝。
之惑惊喜地接过来,清澈的水眸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的宝宝,头发不多却很黑,皱着皮的小脸,上面还有一层淡淡的胎毛,小小的嘴巴,小小的鼻子,还有小小的眼睛,好象知道有人在看他似的,扁了扁嘴,然后哇地哭了起来,整张脸凑在一起,象个小老头。
“哦,宝宝不哭哦!”之惑温柔地哄着。手里托着的孩子很轻,这么小个,象一不小心就会把孩子弄坏的那种感觉。曾母抱着另一个,却瞧着笑得合不拢嘴,众人都凑上前来围观两个孩子。
孩子很快就被摇停了哭泣,然后很好奇地望着。
之惑和曾母把孩子抱到雷野的眼前,让他看孩子。
“老公,你看,两个宝宝耶。咦,长得不一样的耶!呵呵……你看宝宝象谁啊?”
雷野的黑眸缓慢而呆滞地移过眼前的两个宝宝,眸底稍纵即逝地闪过一丝光。他把头转向之惑,傻傻地把嘴印在之惑的脸上,喃喃:“宝贝儿。”谁也没看到他暗下来的黑眸。
之惑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又很高兴地说:“我觉得宝宝比较象你吧!”她多想自己和孩子站在他的面前,忽然来个奇迹,他清醒了!这多好啊?!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皆大欢喜了。
得那那看。曾母瞧着两个孩子说:“宝宝还小,现在还看不出来的,等长开了就知道了。这个宝宝好象比较大,应该是老大吧!”看了看孩子手上绑的带上,上面写的时间确实是比之惑手上的孩子大。
“那他就是雷雷了,我这个就是蓝蓝了。”之惑笑着说,亲昵地贴着孩子,全身上下流窜的都是做母亲的那种喜悦。
雷野的手紧紧地攥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群人慢慢地往医院门口走去,一路上都在讲孩子的长相,哪点象爸爸?哪点象妈妈?在等赵安良和小四开车过来接人时,大家都站在医院的门口。之惑抱着小的那个蓝蓝,舍不得交给其他人,另一个大的雷雷,水韵清抱在手里。
就在大家分别上车时,之惑躬身正要进去,旁边忽然飞快掠过一个白身影,把她手里的孩子抢了过去,然后往医院里面跑去。
“孩子……。”之惑凄厉地尖叫一声,所有人心底一惊望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有半秒的空白时间。小四比所有人反映得要快,已打开车门追了进去。
之惑浑身的血液象凝固了似的,接着从头到脚冰冷,望着两手空空还留着余温的手哭喊:“孩子……我的孩子……。”不顾产后还没恢复的身体,跌跌撞撞地追了进去。众人都纷纷追去。
雷野的手依然紧紧地攥着,茫然呆滞地看着这一切,没有做任何反应。
“作孽啊!”曾母心底悲嚎一声,拽着雷野的手臂说:“你的孩子被抢了,快去看看吧!”
医院的楼顶天台,夏天的风徐徐吹过,靠近栏杆最边的地方,站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妇女,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持着一把美工刀对准孩子。小四半举着手,一脸的平静,站在她的不远处,慢慢道:“别激动,只要你把孩子还给我,我可以付给你一笔可观的钞票。或者,由你提出来,只要你能报出一个数来,我们都可以满足你。”他早就追上了这个妇女,但看到美工刀一直离孩子的脸不过两寸的地方,所以他只能一路妥协地追到天台来了。
听到小四的话,中年妇女桀桀桀地放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