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你不会冷嘲热讽与我。”
他怕这个。怕她鄙视。
“怎么会,我干嘛要来讥讽我未来的夫君,他是这么的优秀,这么的出色。”
一丝浅浅的笑,漾开,令她看上去多了几丝温柔——
她很少在他面前表现出女子的温柔,记忆里的她,或泼辣的,或是娇俏的,或是可爱的,总像一个孩子一般的绕在他跟前,而将女子的柔情似水呈现给了别人。
秦逍因为她的话,笑容一荡,紧张尽散,伸手捏了捏她一把脸孔:
“沁儿,这是你第一次一本正经的来夸我。我突然觉得又新奇,又窝心,又很苦涩。”
“为什么?”
“以前,总是我在单方面的付出,现在,我能感觉到,你能正视我的存在。这很好。我的女孩,终于知道来疼我了!”
这令他感概万千,也令云沁涌现了更多的愧疚——一个人无论怎样强大,都渴望自己在意的人来关心他。而她,一直忽略了他:他的话,令闻者心酸。
“秦逍!”
“嗯!”
“很抱歉……我对你有很多很多抱歉……”
他静静的听着,她在低低的说:
“从我睁开眼遇见你的那一刻起,你便是我生命里的贵人,在我无法为自己的未来做任何争取时,我只能听天任命的令一纸婚约束缚了我们。也许,这是命中注定的缘份。
“当我年岁渐长,我有很多次想你对你说,我们的婚约,不该存在。可是,我却没有说。怕伤你。也因为太过于依恋你对我的好。
“也曾想过顺应天命,就此一生一世。可终究,姗姗来迟的宿缘,促使我离你而去。
“很抱歉,我令你受了那么大的羞辱,很抱歉,我伤你这么深,很抱歉,我任性了,自私的只顾了自己,而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有时,我很希望你恨我,就此与我一刀两断,那样我会心安理得一些,我会好受一些,结果,你没有,你一如既往的对我的好。
“其实,我是真不该嫁你的,放掉你,才是对你最大的负责任。离开我,你或者才会得到真正幸福。但,既然你那么想娶我,好,我负你的债,我来还……”
因为“债”字,他眼神微微一黯,一沉,苦涩的一笑,他与她,仅仅是还债?
好吧!
他认了!
她看在眼里,没有多作其他解释,而按步就班的,徐徐的往下说去道:
“秦逍,关于囡囡的父亲,我知道你很不服气,为何一个半路遇上的男子,轻易就掳了我的心?”
的确,这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
“这件事,我不知道要从何对你说起——”
云沁想了想,在他面前,她从来没提过前世的事,那些东西太过于玄奇,说出来几人能信。
“你要是肯说,我是想听听。那个人,怎么就吸引了你?”
他想知道,然后,对病下药,在未来的日子里,他要努力不让那个人的影子来影响他们的正常生活。
“这是前世的宿缘,令我在遇见他的第一眼起,认出他,爱上他,为他甘冒天下大不韪。秦逍,我与他,在前世,是爱侣……”
她坐到了树下竹椅上,他也坐下,眉蹙起,呆了一下,前世今生之说,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听上去很荒谬是不是?”
他找回自己的声音,点头:
“的确!”
“但这是真的!这件事,就这样活生生的发生在我身上。秦逍,有件事,我得与你坦白一下……”
秦逍怔了一下后,马上问:“什么事?”
“其实,我并不是真正的云沁!”
她一字一停,说的不是很响,但字字敲到了秦逍的心上,令他的心,莫名的紧缩了一下。
他又呆了呆,才反问:
“你……不是沁儿,那你是谁?”
“我是一缕异世游魂!十八年前,我也不知那是怎样一个契机,我的的魂魄附到她云沁身体里,然后代替她活了下来……三岁那年,我醒过来见到你时,完完全全不认得你,那不是因为伤到了脑部,失去了记忆,而是云沁已经不再是云沁,其实,我叫琉璃……来自另一个时空……”
说着,她笑了笑,这个深藏十八年的秘密,这是第一次被她吐露出来。
四周静悄悄的,远处回廊处,清袖和秦逍的人,守在附近,不让任何人来打扰了他们,她转过头,看到秦逍脸上浮现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也是一个见惯世面的人,可面对这样的说辞,也是吃惊的。
这便是传说中灵异事件么?
历史上有过。
他看过金族的密史,据说三百年前的圣武文德皇后,便是一个异世来客!
这事,史上无载,是他无意间从文德皇后的手札中发现的。
“很不可思议!”
“的确很神奇。我不知道你会有几分信!”
“只要你说的,我会信。”
他说,轻轻的勾了勾嘴角:
“原来,你叫琉璃!”
“是!”
“你们那里是怎样的?”
“截然不一样。”
“怎么一个不一样法?”
“平等,民~主,人不分三五九等!”
“你呢,你有怎样一个出身……”
他最关心的还是她,最想了解的还是她——这个充满神秘的女子,越来越令他着迷。
“我出身贫寒,是一件姓秦的商贾之家收养了我,我是特种兵出身……”
她微微笑的说。
“什么是特种兵?”
这个词汇很新鲜。
从小长大,他时不时会从她嘴里听到一些闻所未闻的名词,以前倒是追问过,她含糊的告诉他从外头听来的,从不细查,如今看来,那些名词,应该属于另一个时空的东西。
突然间,他发现,他对她的了解,少的可怜。
“怎么说呢?我打个比方吧——这应该类似于直接听命于帝主的各种皇家侍卫,受过特别的训练,有超强的身手,缜密的心思,善长各国语言,懂得绝境求生。他们为了巩固皇帝的统治地位而存在。是一种统治工具。但在我们那里,组成特种部队的单位人员,是世界一些国家军队中担负破袭敌方重要的政治、经济、军事目标和执行其他特殊任务的特殊兵种。单兵作战能力极强,适合在各种恶劣条件下,完成作战任务。必要时,他们会以秘密方式执勤,以消除国内某个威胁或隐患为己任,从而保障国~家安~全,以及人民的生命财产不受损害。简单一句话,我是一个军人!”
秦逍眼里的惊讶,越来越厚重。
云沁继续往下说:
“在我三岁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拥有的是一个二十五岁的成人记忆,以及智慧,前世的种种,我都不曾忘记……
“秦逍,龙奕是我前世爱过的男人。我们在那个时空死亡,而后,被人为的附魂到这个时空。至于为何出现这样一个事件,我也不知道。只能这么说,我在执行某个任务的时候死了,我养母说能将我送来这里重新活一次,于是,我便成为了云沁。至于我养母为何有这个本事,对不起,那也是我这十八年来一直困惑的事。我只知道,龙奕也死了,也来到了这里。而这一切全是我养母的杰作。
“曾经,我以为,再不能遇见他了,后来,终究还是遇上,爱上,一场追杀,他为救我而甘被俘虏……而亡……
“所以,秦逍,我与他,并非只是萍水相逢,我与他的灵魂,来自另一个世界,我们有着共通的语言,经历,和生活习惯……在外人看来,我水性杨花,其实,我只是找到了我一直在找的那个人罢了……”
秦逍猛的站了起来,脸色惨白,张了张嘴,想让她别说了。
了解的太透,他会因此厌恶自己。
若真如她所说,自己反而成了介入者,理亏的反成了他……心窝窝处,就好像,突然被人射进了一箭,疼的厉害……
“这些,你从来不曾和我说起过!”
他声音暗哑的的低笑,声音有点苍凉:
“原来这些年,你从来没有真正对我敞开心扉过……”
他的心,很受伤。
云沁跟着站起来,站定在他面前,说:
“以前一直觉得云家堡只是我儿时的一个站点,你,也只是我生命里的一个过客。实在没必要将那些过去全盘拖托出,据实以告!”
这话,实在有些伤人。
“现在为什么肯说了?”
他盯着她问,脸色苍白。
“你不是要娶我吗?夫妻之间,应当坦诚以对。”
很轻的一句话,却令秦逍惨淡的眉眼,刹那间亮了起来,他执起了她的手,手心全是细汗: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为什么不?”
她点头,反过去握住了他的大手:
“秦逍,我本不想再谈婚论嫁。龙奕之死,深深的烙在我心上,令我无力再爱。可既然命运要将我逼进这样一个姻缘,既然你这么想娶我,那我只能勇敢的面对。
“婚姻是两个人的家,光靠一个人维护,一旦那个人累了,也许这个家也就散了。
“既然今日,我答应了嫁你,未来的日子里,我会尽职的做好你的妻子,努力成为你们家的一份子。
“但是,你得给我时间,慢慢的适应这种转变。
“秦逍,我不是一个只知道接受,不懂付出的人。你待我好,我记在心下,请容许我慢慢找回爱人的感觉,慢慢的来爱你,来精心营造属于你我的家。前提是,以后,你我夫妻一体,彼此信任,永不相欺,我会用尽全力的去适应这样一个新的人生角色。
“一直以来,我就觉得,你是一个优秀的男人,我想,爱上你,应该并不困难……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所以,你不必有那种罪恶心情,嫁你,我情愿。”
一抹耀眼的光,染在了他深亮的眸子上,一阵狂喜,跳跃在他俊美的脸膛上,他紧紧的勾住了她的腰,呼吸极为的小心。他强压着心头的激动,轻轻的问:
“这是真心话?”
“嗯!”
她微微笑。
“沁儿!”
他轻轻叹息,两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脸,往她额头落下一个疼惜的吻,深深的印在那里,良久,才重新将她抱住,在她耳边低低道:
“那,一言为定,我们先成亲,然后,我再慢慢等你爱上我!我等你心甘情愿做我的妻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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