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可都记下了。”她有些不放心,又加了句,“让红袖且随你同去,一路上也好多些照应。”
“是,太太。”听到红袖的名字,我一怔,却见红袖已经来到我身边,磕着头要随我出去。她丰盈了不少,看得出,王氏待她不薄。她迎向我的目光,仅是嫣然一笑,却是风情万种。士别三日真当刮目相看了。
直至出了府,我才有了机会和他说话。
“红袖,好 久:。没见了,最近可好。”
“夫人待我很好。”红袖淡淡地回答,“那次,都亏夫人救我,否则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有命与你一同出府的机会了。”
我一愣,意识到她意有所指,忙解释道,“红袖,那时我。。。”
红袖连忙打断,“小爱,我并不怪你,也是我自己愚笨,才惹了那祸。你若是帮我辩解,岂非会连累自己。”
我一听更加难受,“对不起,红袖。”
“没什么。”红袖又恢复了平静,“那个时候,即使是换作是我,也不会为别人辩解的吧。更何况还要求你们。。。人终究是向着自己的。”
红袖这话说得奇 怪{炫;书;网,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接口,只得默默地往前走。好不容易将老夫人和王氏所吩咐要的东西给老板说清并应允了明日送到,天色也快暗了。正欲拉着红袖回府,却听见背后传来这样一个声音。“呦,这不是红袖吗?好 久:。不见了,丁爷我可想你想地心都碎了,你居然如此情深,竟追了爷来了吴江,让爷如何是好啊。”我觉得拉着红袖的手明显一僵,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却见那声音的主人已悄然来到我们面前。
红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依旧礼貌地对着来人说,“这位老爷,您认错人了。”那个不识相的人却没有当真,“红袖,想当初你可以哭着喊着要爷赎你出去,这倒好,现在却翻脸不认人了。”
红袖越发颤抖起来,我看不下去,便对那人道,“这位老爷,都说是认错人了,还请让我们离开。”
那人神情一滞,将目光迎向我,“呦,又多了一个小美人啊,和红袖一个院子里的吧。别急,别为了爷吃醋,爷今日与红袖续好旧情后定来找你。”
我听了那人嘴里不干不净,火气立刻上来,扬手给他一个巴掌。“大爷,麻烦您风骚的时候回去的时候,顺便去照下镜子吧。”
那个丁爷脸上一阵白,捂着被我打的半边脸,冲着我嚷,“你这贱货,也敢打我?来人啊,快把这两个贱人给我绑了回去。”言罢,从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批家丁。虽是乌和之众,却毕竟也趁着人多占了优势。
我虽在现代练过跆拳道,但那时的初衷是为了减肥,胡乱练了三年也只考了绿带,如今知道情势是大为不妙,于是拉着红袖便跑,谁知那些人竟像章鱼似地紧跟我们无法趋散。
红袖一边跑一边对我道歉,“对不起,小爱,连累你了。”
“别说这么见外的话,那人嘴里不干不静的,我看了就恶心。”我应着,却并未停住脚步,“红袖,你得相信老天爷不会亏待好人。”话刚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们竟无意中跑入了一条死胡同。
“老天真的亡我们了。”红袖有些丧气,“小爱,你走吧,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你认为我现在比你好多少呢?我可是抽了他一个耳光。”我苦笑着,“红袖,当务之急也只有我们自己救自己了。”我相信奇迹,当然,这奇迹出现的几率极其渺茫。
远见着这个丁爷带着□越走越近,我近乎绝望地闭上了眼。
就在这一千钧一发的时候,后面传来了一个声音,“丁爷怎么会在这里?”
祸(下)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感到自己的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就在这一千钧一发的时候,后面传来了一个声音,“丁爷怎么会在这里?”
我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老天,拯救公主的白马王子终于出场了。我悄悄睁开眼睛,却见声音的主人却是一个与我差不多大的男孩,我的心又悬了上去。小屁孩,姐姐这里正危难时刻呢,你就别出来搅局了。
他似乎是感到我略带鄙夷的目光,俏皮地朝我眨了眨眼。不知为何,我的心竟平静下来,开始相信,或许这个仅能被称作为男孩的男人可以拯救我们。
丁爷不快地转过身,看到面前的人竟立刻换了一副姿态。“宋公子,怎么也来吴江了?”
那个被称作是宋公子的男孩哼了一声,说,“我来看姨娘和奶奶,怎么丁爷有意见?”
丁爷连忙道,“不敢不敢。”
宋公子走到我们面前,“丁爷,怎么会和我的家奴在一起。”
“家奴?”丁爷一阵愕然,但马上接口说,“刚我见两位姑娘迷了路,便好意想为她们带路,没想到她们以为我丁爷是恶人,竟起了误会。”
“呵呵,原来是误会。”宋公子冷冷一笑,“难怪才一会儿工夫就寻不到她们人了。那么如此,我可否带着我的家奴离开?”
丁爷忙说,“自然可以,原本就是误会一场。”
我得意地看着丁爷,大摇大摆地跟在那宋公子身后。
离了危险,我拉着红袖对着宋公子大大一拜,“公子救命之恩,杨爱改日相报。”
那宋公子自是好笑地看着我,“你一个小丫头,如何报答?”
“我。。。”我不知说什么好,“我是周宰相府的丫头,若公子日后有需,便可来那找我。”
宋公子又是一笑,“瞧你一个丫头,口气倒是不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周府的小姐。”
我脸有些红,口气却依旧没有弱下来,“小屁孩,你别一口一个丫头的,你虽然刚救了我们,但也是举手之劳,而且谁知道你是不是和那丁爷是一丘之貉,看上去倒和他熟悉的很。”
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你叫我小屁孩?自个儿也不见得有多大,说话那么粗鲁。”
我瞪着他做了一个鬼脸,“就是一个小屁孩。”
他哼了一声,“真是好心没好报。你身边的那个倒比你乖巧多了。”
我一听,知道他说的是红袖,也没有和他多争论,一看天已经黑了,忙拉着红袖对他说,“回家找你爹娘去,姐姐不陪你玩。”说着,飞似地跑了起来。耳边传来他因愤怒而拖长音的“你”字,心情竟没来由地变好了。临近府,才发现红袖一直都没有说话,“怎么了?”我问,“红袖,别和那老头子生气,不值得。”
红袖点点头,“早就不生气了,都亏了那宋公子了。”我一联想到刚才宋公子生气的脸,又是一阵好笑,“才几岁的小孩,你就叫他公子。”红袖的脸上竟出现了一抹可疑的红晕,“小爱,他毕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只是,这恩可能这一世都没机会报答了。”我看着她,心里闪过一丝了然,忙呵呵一笑,“看来红袖你动了芳心。”红袖装作恼怒地捶了我一下,“不和你说了,还得给夫人回命去呢。”说着急匆匆地走了。
这个时代的孩子真早熟。这红袖至多也比我大个两岁,却也开始思慕意中人了。我一边思索着,一边往前走,不注意竟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你没事吧?”来人扶住我。
“没事。”抬头看竟是柳隐,许久未见他,倒又帅了不少。
“柳总管。”我发现他听到这个称呼时眉头轻轻皱起,但并未多说什么。
“以后走路可要当心。”他拍拍我的肩,相似与我极其相熟一般。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越发觉得我曾经和他十分熟悉。电光火石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终于接触到我的神经。我想,我终于知道为何我对他会这么有熟悉感了,于是更是肆无忌惮地看着他。而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亲密,忙正色道,“刚奉老太太之命送贵客出府,怎么没见到你?这么晚了,还在园子里瞎晃,不怕老太太找不着人发脾气?”
我听了连忙想起来,“糟了,老太太那我还没回话呢。”
他一笑,“那还不快去?”一瞬间,往昔的感觉全回来了,心应着兴奋而莫名地跳快了许多。待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压低了嗓音,仿佛仅是自言自语,又带有些试探地说,“柳微元。”
我看到他的身子一顿,似乎是脚下被什么东西给绊住了。但只是一会儿功夫,我见他回过头,又是那一副冷清的模样,语气冰冷且不容辩驳,“杨爱,老太太那可是等急了,当心会得惩罚。”说罢自是大步流星地离开,没有再回头。
心里似有什么东西被缠住了,不知是为了他的眼神,还是那冷冰冰的态度。刚才院子里和煦的温暖仿佛只是我的一场梦,一个昙花一现的瞬间。我知道他就是柳微元,而我是杨爱,虽然我不知道他不肯认我的原因,但我却清晰地明白,此时今刻,我们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我们,而过去的我们也无法回来了。想着想着,不仅加快了脚步,但心中的那抹失落却开始扩散开来。柳微元,只是我童年的一场梦,如今童年已去,梦自然也该醒了。在周府,柳隐与杨爱,他与我,也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雅闲谈诗(上)
浑浑噩噩地过着日子,转眼间,新的一年也快要来临了。这日,全周府上下从一早便开始忙忙碌碌起来,连久病缠身的周老夫人都换上新置的衣服,一脸喜气地指挥着众下人忙里忙外的,毕竟周道登回来的日子就在这几天。
说起这个周府的主人,我倒是满心的好奇。听说他当初因为依附魏仲贤而深得先皇的欢心,但奇 怪{炫;书;网的是,在崇祯帝即位后,他迅速除去了魏仲贤后,也间歇惩治了所有与他来往密切的官员,但周道登在朝中的地位却始终没有动摇。因而民间私下都议论纷纷,有些说周道登识时务为俊杰,即使投靠了崇祯帝从而立了功勋,但仔细一想,这样的理由其实根本站不住脚,且不说他若是真为一个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