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面子才是,也不应当这么做。她想了半天怎么也理不出头绪索性不再理会,在妇人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闭目养神。
宁若醒来后发现自己并不再马车上,看了看四周的摆设才知道自己在一间禅房里,连红儿也不知去哪了,她想可能是自己睡着了,所以娘亲才把她安置在这里独自上香去了。
居然连红儿也不在,那不是更好。宁若笑着打开门向外走去,没有去前院而是向禅房后的小树林走去。
林子不算大,看上去是人为栽种的,宁若一边呼吸新鲜的空气一边往前走去。走着走着看见前面不远处站着一位身穿灰色长袍的男子站在那里不知在看什么。
宁若很是好奇,走了过去。灰衣男子转身看着来到身边的小女孩不语。
灰衣男子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可宁若却自他的眼中看到了无尽的沧桑的忧愁。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互相对视片刻后,灰衣男子笑道:“小丫头为何一个人在这里,你不怕吗?”
宁若出于礼貌的回以微笑道:“不怕。”
“为什么?”灰衣男子问。
“因为我在您的眼中丝毫看不出阴狠、狡诈一些坏人所具备的神情。”宁若斩钉截铁地回答。
灰衣男子微微颔首一脸的莫测高深道:“你不怕我是装出来的吗?”
宁若摇了摇头看着灰衣男子自信地说道:“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灰衣男子闻言一楞,轻笑出声道:“小丫头你很聪明,你和别的孩子不同不是吗!”
宁若嘟着小嘴一脸不高兴道:“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
灰衣男子看着宁若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赞赏,打定主意陪她玩到底,道:“我看你也就四岁能像大人一样坦然自处多少也勾起我的好奇。”
“我只想像一般的孩子一样快快乐乐的生活不想出什么风头,”宁若不耐烦的说道:“更何况好奇心太多能杀死一只猫。”
“呵呵呵,小丫头你真得很奇怪,人人都想站在高处让世人敬仰,唯独你不要,真是奇怪。”灰衣男子清亮的眸子满含深意地盯着宁若。
“那有什么好,站在高处的只有自己,不孤独吗!更何况站得越高被禁锢的感觉就会越深,不小心走错一步其结果就会是粉身碎骨,这又有什么好。”宁若挑眉冷冷地笑着,低低的声音里充满了讥嘲。
灰衣男子闻言诧异地看着宁若,眼中精光一闪一双眼睛从头到尾将她审视了一番。这个小丫头不同于一般人,年仅四岁就悟出了大人都没有悟出的道理,显然仅仅一句却是真实的写照让人不得不惊叹。
宁若也毫不在意灰衣男子审视的眼光,看吧看吧,又不少块肉,只是不明白今天是怎么了跟一个陌生人淡起这些,肯定是睡多了脑子发昏。
灰衣男子一脸认真的问道:“小丫头,你如此聪慧,我收你为徒可好。”
宁若听了先是一楞,大脑在不停的高速运转,想想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没有。
灰衣男子见她不语,道:“怎么小丫头还不愿意!”
“不是!”宁若笑着说道:“只是不知道您有什么绝学。”
“小丫头这是在挑师父呀!”灰衣男子笑着道:“武功、医术、奇门循甲、琴、棋、书、画这些可好,你要学哪样?”
宁若抿着唇垂首不语。
“怎么了?”灰衣男子问。
宁若仍垂首眼角瞥了几眼灰衣男子怯生生地说道:“我都想学行吗?”
“哈哈哈,小丫头还真够贪心的呀!”灰衣男子大笑着,心中多了几分新喜。
“不行吗?”宁若抬头对上灰衣男子的眼眸道。
“那要看你的资质如何了。”
宁若立刻跪下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说着向灰衣男子磕了三个头。
灰衣男子将宁若扶起来,拍掉她身上的树叶道:“丫头叫什么?”
“夏宁若。”
“那好丫头,从明晚开始为师教你武功,丫头可认得字?”
宁若高兴道:“若儿很聪明怎会不认得。”
“呵呵,那么明晚子时为师会去你家接你。”
“师父知道徒儿家住何处?”宁若疑惑道。
“夏丞相府可对!”
“对,只是徒儿住在东面的清心居内”,宁若补充道。
“回去吧,有人在找你。”灰衣男子刚说完就听到红儿的声音。
“师父徒儿走了。”宁若向灰衣男子行礼转身向来的路跑去。
宁若回去之后没有受到责骂,只是叮嘱她以后不要到处乱跑,之后她就回清心居睡觉去了。
第二天晚是子时,灰衣男子将宁若带到离相府不远的山上开始教她武功,自那之后宁若早晨跟随沈沐晨学习画画和棋艺晚上与灰衣男子练习武功,剩余时间研习医书。医术只是拿着师父的医书来打发时间的,本不想学那些枯燥乏味的药理不过一段时间下来对医学产生了兴趣,练武本就会出现意外,如果处理不好容易留疤,她可不想在身上看到疤痕。最近她曾想过长大一些后出去闯荡江湖,不论是小说还是电视上都说江湖险恶,万一中毒什么的那不就玩完了,所以她下定决心开始钻研药理和毒理。
二年后,宁若已经六岁了。两年内举凡轻功、暗器、刀、剑皆有涉猎,并皆有所小成,琴棋书画自是不再话下。
卷一 恍然如梦 第四章 意想不到
一天宁若早晨起来突然想起今天是她爹检查功课的日子。六岁的她虽然只是个孩子,却出落得像个小仙童一样美丽,她整(。。)理妥当后向目的地走去。
一般情况下老爹都在书房,宁若到了书房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一下形象,走上前推门而入。奇怪的是里面空无一人,她将门关好,来到书桌旁坐下,等着父亲的到来。
不久,宁若就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玩心大起,运用轻功躲到了一旁书架后面,从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屋内一切,不论从哪个角度都很难发现她的藏身之处。
宁若等了一会,练武之后五感越加灵敏,不多时便听到有人推门进来,脚步声越来越近,之后停了下来。她小心翼翼的调整呼吸以免被人发现,她微侧头就看到丞相爹站在书桌旁提笔写着什么。宁刚想衬这时出来吓老爹一下,便看到她爹从怀中拿出了一枝翠玉簪,玉簪看起来很素雅以凤凰做首雕刻而成与平常的没多大区别,看上去不是十分名贵只是比普通的略微粗一些。她看到她爹轻轻转动玉簪,她爹的左手上已经多了个凤首,而后又将桌上写好的纸一卷装进了玉簪中,再将手中的凤首重新安了回去。看得她一脸错愕,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被吓了一跳。就知道官没几个清官,丞相自不必多说肯定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她想着就听到“咚咚”两声,应声望去书桌上出现了一个暗格,她爹将玉簪放在暗格中,又在暗格旁轻敲了三声一长两短,桌上的暗格便消失不见了。
这可如何是好,她在无意间发现这个秘密万一被老爹发现,后果可想而知。她越想越不安,正努力想解救的办法,直到被敲门声一惊,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爹找如月?”
爹!她叫丞相为爹!宁若再次震惊,而后听到丞相发话,她侧耳倾听。
“如月呀,在过三个月就是你及笄的日子,爹想问你愿意进宫还是为父为你择位良婿嫁了呢?”
“女儿一切听爹做主。”夏如月乖巧的说。
“你很聪明,只可惜若儿……”丞相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已为你选择了一位良婿,他是箫家独子,官拜兵部侍郎,今年二十八岁,年青有为也是爹的得意门生,等你及笄就嫁了吧。明日他会来府上做客,你要好好表现相互了解一下。”
“谢谢爹。”夏如月略微关切的问:“那若儿就只能进宫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呀!当初你母亲已过龄怀孕恐有不恻,只能将你生在寺院中,可你母亲实在不忍心将你送入宫中,爹无奈之下演了一出戏才将你的真实身份隐藏起来。可后来又有了若儿,实在是别无它法了。”
“爹您不必难过,妹妹即使进宫那也是嫁给太子成为太子妃,以后说不定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想必也不会有人胆敢为难她吧。”
“唉,希望如此!”丞相无奈的说道:“你先下去吧。”如月行礼告退,丞相呆了一会也出去了。
怪不得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奇怪,宁若早已知道夏如月绝不是普通人她那张脸有几分神似自己的母亲,只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出。什么太子妃,为什么他们如此肯定自己一进宫就是太子正妃,这也太奇怪了,虽然自己早就有被当作皇亲国戚之间的牺牲品,可也未免太快了吧。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难道是……这一想宁若已惊出一身冷汗,果然丞相不是好当的。如今之计该想想慌话应该怎么说才好。宁若自书架后出来,听外面没有人之后才大胆的走了出去,一路上没敢多想径自向清心居走去。
回到清心居,一屁股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干脆脱了鞋拉上被子躺在床上装睡,今天的事可够她好好理一理的了。
晚上照旧被师父无心老人拖了出去。自从宁若知道师父是无心老人后,尽然傻愣地将她师父从头至脚审视了五遍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就是还不到四十就称老人未免也太有损名誉了,而且也没发现师父哪里无心了。
今天有些特殊,端看师父一身搬家的打扮就能看出师父有事。
无心老人看着自己的爱徒道:“丫头,为师有些事要办以后不能陪你了,为师留一些书给你供你研读。”
“师父何时回来?”宁若有些不舍地问。
“最快也得一年。怎么丫头舍不得为师。”无心老人笑道。
宁若上前一把抱住无心老人撒娇道:“徒儿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