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教之人,必须先喝上一杯,才准入教,此药无色无嗅,饮下之后,终身不叛,而且精神身体,一切如常。谢某当日曾面询白骨尸魔,他只是微笑相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茅通乃是白骨尸魔门下,自然知道“圣水”用法,何况幕后又有赤磷魔君支持。可能就用这种药物迷乱人性,以遂其征服中原武林的野心。不过奇怪的是这种‘圣水’,必须信赖他的人,才肯自动饮下。像西岳老人和白鹤道人两位的功力经验来论,别说不会自动饮下,就是要暗施手脚,也难以得逞,这一点却着实使人费解。”
尹稚英坐在岳天敏下首,听谢旡殃这么一说突然心中一动。连忙在敏哥哥身边轻轻的说了几句。岳天敏听得微微一怔,接着连连点头,很快别过头去,又向万松龄说了一阵。
三人这一举动,大家都已瞧在眼里,正不知他们说些什么?
蓦见拏云手站起身来,向枯木和尚抱拳道:“方才玄阴教高弟红线女尹姑娘向兄弟提醒一事,确实非常重要,特向大师报告。”
枯木和尚连忙还礼道:“万大侠千万不可客气,尹姑娘秀外慧中,人品武功,老衲久所钦迟。她请大侠代说,一定关系重大,万大侠就请说罢!”
枯木和尚一旦当了主持大局之人,果然又是一种风度!连尹稚英这一个后生小辈的女娃儿,也说起老衲久所钦迟的客气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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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松龄道:“尹姑娘听说华山西岳道友接到赤衣教‘聘书’,不出三天,就发生了变故。如果如谢道兄所说,匪徒使用药物迷乱人性,然后再派人招降。那么月前少林、武当两派,也已接到‘聘书’,如若事先不加防范,岂非又轻轻易易的中人暗算,而不自觉?如果少林、武当一旦失事,以他们在武林中的地位,后果实在不堪想像。为今之计,只有即速派人通知,严加防范才好。”
枯木和尚低喧一声佛号,道:“此事当真十分重要,诸位之中,谁愿立此大善,向少林、武当一行?他语声未落,只见祝三立、岳天敏、尹稚英、万小琪和崆峒五通中的百变大师通幻道人等,纷纷起立,都说:“愿去!”
枯木和尚闪电似的目光一转,合十道:“善哉!善哉!诸位有此心愿,即是功德。但此行只是通知两派,和赶去驰援不同,用不着多人前往。祝大侠代表少林,参与此会,倘有许多大事待议。万姑娘一派掌门,也是不去为是。老衲认为一苇大师昨日首途,目今尚在路上,岳少侠骑赤龙驹足可赶上,然后和一苇大师同上少林一行,最为妥当,尹姑娘也请留在这里,替大会提供高见,也许更为有用。武当之行还是请通幻道友一行,武当事了,可在湖北一带,探听动静。不过最好能够随机应变,以不露身份为宜。另外并请借万姑娘雪狮子一用。不知诸位道兄,认为老衲这个主意如何?”
众人见枯木和尚说得有条不紊,分派十分允当,尤其岳天敏为青年中杰出高手,不虑半途出岔。而且他指派通幻道人,分明另有任务,要他以易容之术化装侦查,真是最为恰当!大家无不十分钦服,又鼓了一阵热烈掌声。
枯木和尚续道:“好!既然大家同意,就请两位饭后立即上路,最好能够早日赶返。”
岳天敏,通幻道人一齐躬身领命。枯木和尚才又回头向赤发尊者道:“为师须在此间主持大会,不克分身,你饭后动身前往大雄寺一行,探明虚实即速回报。”
赤发夺老躬身应“是”。
酒饭之后,排教弟子撤去残席,沏上香茗,大家继续讨论。
岳天敏和通幻道人,赤发尊者三人,因任务在身。立即别过众人一起动身。他们由君山北行,从殷马洲渡江。通幻道人前往武当,便须西行。
岳天敏和赤发尊者虽然同路,但因自己的任务急如星火,赤龙驹也比赤发尊者所骑要快!是以渡江之后,三人便各自分手。
岳天敏知道此行关系重大,万一迟到一步不但少林寺数百僧侣尽落魔爪,而且还影响了整个武林。
是以一路上只走催着坐下良驹,尽速飞驰!由潜江,渡汉水,直奔京山,已是黄昏时候。他可不敢耽搁,只略进饮食,上足马料,便继续上路。
上次他和琪妹妹英妹妹,由洞庭北上,赶赴五台,走的就是这条路,自然十分熟悉。打京山出发,穿过大洪山脉,经枣阳往北,便入豫境,估计次日中午即可赶到登封。他连夜赶路,天色黎明,已到了方城,因为贪图快速,这一路走的全是小径,但由方城往北,却是一条官道。经过半日一夜的狂奔,他自己倒不感觉怎样。只是坐下这匹良驹却已是满身大汗,心中不由十分怜惜。就在路边找了一家茶馆略事休息,一面又吩咐店伙,好好上料。自己洗了一把脸,店伙沏上香茗,送来一笼包子。这时早起赶路的行旅商贾,逐渐多了起来,茶馆中生意渐忙。
岳天敏偶一回头,只见邻桌上生的三个大汉,歪带着帽子跷起二郎腿也正在打量着自己。瞧他们满脸横肉,生相凶悍,敢情不是好人。当下也并未在意,休息了一阵便起身付账。忽然眼光一瞥,只觉那三人坐位横头的板凳上,赫然放着一个大红包袱,甚是触目!心中一动不由多看了两眼。三个汉子似乎业已察觉,同时霍地站起身子,竟向自己走来!为首一个粗声喝道:“朋友,你瞧什么?”
岳天敏那会把这三个人放在眼内?本来因为自己身有要事,懒得和他们纠纆。但对方这么一喝,不由心中有气,冷冷的道:“我瞧什么,你们也管得着?”
那汉子狞笑道:“朋友招子倒也真亮!不过太爷们的包裹你也瞧得?”
岳天敏怒道:“瞧了又待怎的?”
“瞧了就得把招子留下!”话声未落,那汉子陡的右手一起,中食两指便向岳天敏双目戳来!出手狠毒,瞧得岳少侠心头大怒!
冷哼一声,身形不动,左手袍袖,向上轻轻一抖!正好拂中汉子右腕,他只觉如中利刃,痛入骨髓!一声怪叫,左手捧着右腕,向后倒退了三步。左右两人根本没瞧清对方如何出手,一听同伴怪叫着向后连退,分明中了人家暗算!急忙往后退出半步,嗖嗖两声,各自从身边拔出一柄雪亮匕首。红绸飘扬,正待向岳天敏扑去!
茶馆中的客人,眼看立时就要惹出人命,都纷纷躲开。
忽然人丛中有人喝了一声:“蠢材!你们那是这位少侠的对手?还不给我滚开?”
说也奇怪,这三个凶神恶煞般大汉,被这人轻轻一喝,立时凶焰尽敛,收起匕首,垂手而立,形状极为恭敬。
岳天敏目光何等犀利,虽然只是轻轻一瞥,但早已瞧清两个大汉匕首柄上,缚着的一块红绸,方才临风一展,隐约之中露出一颗白色骷髅!
心中立时雪亮,暗想自己果然在无意之中遇上了这批东西!这时回头一瞧,只见离自己不远一排站着三人。前面一个仕绅打扮的年约四旬,面色白晰,只是配着一吋浓眉带点煞气,双目神光灼灼。望之俨然是个极有地位之人,身后两人,一个生得獐头鼠目,脸色微黄,嘴上还有两撮鼠须。另一个身形瘦小,肤色带青,双颧高耸,下颏甚尖。这两人跟在那个仕绅模样的身后,不但厥状甚恭,而且极是猥琐!
中年仕绅这时走近岳天敏身前,打了一个“哈哈”,抱拳笑道:“适才下人们有眼无珠,冒犯尊驾,还请兄台多多原谅!”
岳天敏心中急着上道,但这个穖会又焉肯放过?闻言连忙还礼道:“兄台不须客气,事出误会,何足介怀。”
中年仕绅脸上飞过一丝阴笑,复道:“兄弟谌不宜,经商为业,兄台高姓大名,还未请教,萍水相逢,如蒙不弃,请坐下一谈如何?”
岳天敏果然和他一起坐下,才答道:“在下岳天敏。”
谌不宜身子微微一震。大笑道:“啊!啊!兄台原来就是近来盛传江湖的昆仑一少岳少侠,真是幸会!”
岳天敏淡淡一笑道:“谌兄尊价,身手已是不弱,谌兄想必也极高明!”
谌不宜尴尬的道:“兄弟商贾之人,学几手庄稼把式,那能和岳兄名门高弟相比?”
岳天敏乘机问道:“谌兄这次不知往何处公干?”
谌不宜脱口道:“小号近日有家分店,在江南开张,所以兄弟特地赶去!”
岳天敏听得不禁心头大凛,暗忖难道他们的魔爪,业已赶到江南去了?心念转动,口中依旧敷衍着道:“如此真是恭喜谌兄,宝号骏发,定在意中。”
谌不宜笑道:“好说!好说,岳兄是否也去江南,大家倒有个伴儿。”
岳天敏道:“在下是前往开封访友。”说着看了一看天色,连忙站起身来,抱拳道:“啊!时间不早,在下要先走一步!”
谌不宜并不疑心,连忙站起身来,笑道:“岳兄既然有事,尽管请便。”
岳天敏拱了拱手,立即翻身上马,向登封奔去。
一路上只是沉思谌不宜这干人的行踪,照他方才口气,好像并没怀疑自己业已识破他们身份,所称前往江南,可能也是事实。这消息倒是十分重要,不过江南各派,日前业已采取联合行动。一时尚无可虑,自己从少林回来,也并不为迟。只是枯木和尚临行要自己追上一苇大师,一同上山,但这一路上却根本没见一苇大师踪迹。想来他比自己先行了一天一晚,也许听到寺中有事,昼夜急赶,以他的脚程这时可能也赶到了。自己反正只要把消息送达就好,碰不碰上他也并不重要,想到这里,立即双腿一夹,纵马疾驰。
抵达登封,才是午牌时光,先找了一家客栈落脚,用过午餐,就在房中养息调元,做了一会功夫,觉得通体舒畅,疲劳尽复,才吩咐店伙,自己须外出访友,厩中马匹好生照料。出了店门,就向嵩山而去。
嵩山就在登封县西北,文苑汇地理志称:“五岳中狱之嵩山,三十六峰,中峰名峻极,东谓太室,西为少室,相去十七里,嵩者其总名也,谓之室者,以其下有石室焉,少室高八百六十丈。”
少林寺在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