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穿上衣服,别着凉了。”她提醒道。
孤濯见她比自己还紧张,刚才给自己治疗伤势的时候还挺镇定,这会儿竟然是手忙脚乱了起来,他笑了笑,随后长臂一伸,一把将她捞回到了怀中。
容绾惊了惊,推了推他,“你干嘛?”手触到他裸/露的肌肤上,脸立即便红了起来,“快穿衣服,一会儿该要着凉了。”
孤濯嘴角弯了弯,不语。
只见他眼中满满的柔意,脸低下来靠近了她的脸,鼻尖碰到了她的鼻尖上,他爱怜的蹭了蹭,闭上了眼睛。
容绾愣怔,他鼻息间温热的气息吹红了她的脸颊,又一直延伸到耳朵又到脖子,她就像是被定住了似得,一动也无法动。
她身上淡淡的草药香味,盈盈从鼻尖流入了他的心里,胸中这会儿是软绵一片,他忍不住轻轻唤道,“绾绾。”
容绾眨了眨眼,总算是回过神来,见他还光着身子,想要从旁边拿衣裳给他穿上,
孤濯却双臂将她环住,“别动,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
容绾担心孤濯会着凉。
孤濯因感受到她的关心,不知怎么的就心里热了起来,好像心底有一片沉睡的火山,忽然要爆发出来一般。
孤濯将她抱在怀中,脑袋搁进了她的颈窝。
而下一刻,容绾就一口咬到了他身上没有受伤的地方,这下子孤濯身上一块好看的地方都没有了。
这女人!
怎么这么喜欢咬人?
怎么这么扫兴?
孤濯暗中腹诽,却也没有松开她,只是任由她咬了自己一口,随后闷哼了一声,头从她的颈窝处探了出来,有些不解的看着怀中满脸通红的小女人。
容绾刚才都快要窒息了,尤其是他的呼吸游走在她的脖子间,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身子亦好像快要烧起来似得。
所以一没忍住就……还好这家伙松开了她,要不然她还得咬下去,瞧着他身上得牙印儿,容绾忍住了心疼,
“都快要到了。”她一点儿也不凶的模样,威胁的说道,“赶快穿好衣服,要不然以后不要想我理你!”
孤濯还以为她为自己受伤和不爱惜自己生气,不怒反笑,“我马上穿。”
说完,孤濯这才老老实实的穿好衣服,不过刚才被她咬了一口,那胸中的炙热倒是消下去了不少。
容绾想要起身,孤濯却将一件衣服放到她手上去,
这男人!
她只好给他穿好这件衣裳,
却是想要再次起身时,孤濯却眼中含笑,再次将一件衣裳递到她手上,
真大爷!
她只好再次给他穿上这件衣裳。
孤濯全身上下,加上披风统共也就四件,还都是比较薄的,容绾都替他冷,可他就跟个火炉子一样温暖,比她这会儿穿了厚厚的好几件还要暖和。
容绾见他穿戴好,便想要起身,孤濯的手却一紧,像钳子似得勾着她的腰身。
容绾脸色更红了,她又羞又急,糯糯道,“你干嘛?”
“以后遇到危险就先跑,我脱离了危险就会去找你,知道吗?”刚才那会儿,他以为杨孜墨要将她杀了,他都快要吓死了,尽管这会儿已经安然无恙,可他仍旧是心有余悸。
容绾闻言,心中暖暖,面色柔和了下来,答应道,“好。”她不是怕死,只不过是不想变成累赘,她刚才倒是想跑,可是杨孜墨的动作太快了,看来下次她的动作也得快些,“我下次保证跑快点。”倘若她刚才跑开了,孤濯估摸着也不会受伤了。
他的姑娘,一点就透,“好姑娘。”
就在这时候,马车停了下来,孤濯笑道,“到了,下车吧。”L
☆、124 先答应
容绾这才从他的怀中出来,她下了车回头看了看,发现杨孜墨的马车才刚到路口。
孤濯跳下马车来,握了她的手便进了客栈。
过了一会儿杨孜墨也进来,瞧见孤濯握着容绾的手,目光便是一沉。
容绾起身来,“杨少将军,让民女给你疗伤吧。”她想过了,虽然这个人非常的可恶,竟然将孤濯弄伤了,可她是个大夫,治病救人就是她的职责,而且,杨孜墨伤的根本不重,让别的大夫一下就治好真是太便宜他了,还不如她来治!
杨孜墨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却见孤濯也没有说什么,便由着容绾去了,“好。”
容绾嘴角弯了弯,眼神也冷了冷,拿着刚才已经将止血布处理掉了的药箱到杨孜墨跟前。
手上拿着剪刀,咔嚓两下就将杨孜墨的衣裳给剪坏了,露出了杨孜墨肩膀上那一处剑伤。
杨孜墨眼中刚刚带起的笑意,这会儿是沉了下去,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下一刻,火辣辣的刺痛便从伤口处传至四肢百骸,那感觉简直不要太难受!
这比再砍他一刀还难受,杨孜墨并非是忍不住疼痛的人,可这会儿疼的皱起了长眉,眯起了狭长的凤眼,
“嘶……”他想要忍住,却仍旧是受不住一般抽吸了一下。
容绾见他疼的五官都扭曲了,这才满意的给他包扎了伤口,她给他上的药里有一些让伤口感受到火辣疼痛的药粉,并且处理的不好,往后估摸着都会留疤。杨孜墨这细皮以后怕是都嫩不起来了,
“好了。”她说完便收起了药箱。
杨孜墨看了看自己被剪得有些难看的衣裳,嘴角抽了抽,“容绾姑娘给阿濯疗伤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怎么可能!
容绾暗道,随后回头给了他一个微笑。“是啊。”
这笑容很诚恳啊!杨孜墨怎么一点儿也不相信呢?而且他忽然有一种感觉,这女人是故意让自己疼的,兴许他不应该让这女人给自己疗伤。
见她一副温顺的模样,走到孤濯身边坐下,他忽然心中莫名烦躁了起来,不再看她。“那晚那贼人是受了重伤,而阿濯似乎不是。”听说那黑衣人跟东雍王伤的还要重一些,可这几天他派人在外盯着孤濯的一举一动,却并未有任何不妥,
可是他很希望是他。是以,又仔细打量了他的神色一会儿,见他没有异样,“看样子,我是错怪了你。”
孤濯方才邀杨孜墨不过是摸透了他的性子,知道他猜疑自己,便要做番戏,若是换了平时杨孜墨估摸着来也不会来。便会离开,哪里知道这杨孜墨竟然一反常态不但跟来了,还待了这么久。
“抓捕嫌犯,本该如此,孜墨你做的没有错。”
说着,孤濯便将容绾的手握在大掌之中,“只是下一次,不要再伤及无辜。”
杨孜墨皱眉。见容绾仍旧是温温顺顺,冷声开口道。“看样子,阿濯已经不需要我做主了?”
孤濯笑了笑。“大事还是得听孜墨的,这私事我就自己做主了。”
容绾闻言面颊红了红,但也没有说什么。
杨孜墨胸中莫名酸涩烦闷了起来,他双眸微微一眯,“我曾经听别人说起过,容绾姑娘好像是在西魏的境地山涧里出来的,不知是否是真的?”
好端端的怎么又问起她来了?
容绾没由来的面色一白,“是。”
“不知道容绾姑娘是西魏那个山涧的?”杨孜墨问道。
“就在玉璧城附近,否则我也不会那么巧就会遇到发瘟疫的村子,后面又遇到了郑三小姐,最后又去了潼关了。”容绾镇定的说道。
“你和三小姐只相处了短短几日,就愿意背井离乡跟她来潼关?”杨孜墨仍旧不相信。
容绾心里有些慌乱,可感受到孤濯的手淡定的点着她的小手,她又平静下来,
“那会儿玉璧城正在打仗,我本来就是要离开那里的,有什么好稀奇的?”她说道。
杨孜墨一双狭长的眼睛跟狐狸一样眯了眯,“可是姑娘不觉得,你和楚使臣说的关于他继女的事情有些太巧合了吗?”
“不觉得。”容绾说道。
杨孜墨嘴角一边勾起,继续问道,“楚使臣丢了一个逃犯继女,姑娘从玉璧城出现——然后姑娘又和元氏认识,元氏可是东魏的官家之女,期间可没有去过什么山涧——这件事,姑娘又作何解释?”
杨孜墨心思缜密,能力强大,必然是查了清清楚楚才会说出来,或者他这会儿只是简单的一个疑问句,但实际上他绝对是将事情的细节都查的明明白白了,
容绾不想在细节上过多的和他解释,说的越多,错的就越多,于是她道,“杨少将军有一点说对了,崔夫人那样尊贵的人,是不可能去山涧的,但是民女和崔夫人是在潼关后才认识的,之前是不认识的,所以这个并不冲突。”
容绾说话间,杨孜墨是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虽然这会儿容绾没有露出破绽,可方才与楚老爷对峙的时候,那样激动的模样,绝对是有异常,不过容绾这会儿不承认,他也没有证据,是以,他决定从长计议,
“我就是随口一问,姑娘不要多心。”他说道。
多心的是你!容绾暗道一句,笑道,“是。”
杨孜墨不想再在这儿多待,站起身来,“既然事情都说清楚了,那我就要离开了。”
孤濯也起身来要去送他。
杨孜墨眼中一抹冷意闪过,他笑着一抬手拍了拍孤濯的肩膀,笑道,“阿濯,你近来小心一些,长安城内有刺客,你这会儿又受了伤,莫要着了贼人的道才是。”
孤濯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似得疼了起来,他却神色如常,笑道,“多谢孜墨的关心,我会小心的。”
杨孜墨见他无异样,只当方才那剑刺的不深,便有些不甘心的收回手来,又看向了容绾姑娘,
“改明儿若是找到了那位容绾姑娘,我一定要将她抓来瞧瞧,看看是否跟楚使臣说的那般,和姑娘你长得一模一样!”他说道。
“好。”容绾说道,心想他反正也不可能找到。
杨孜墨白来一趟,走的时候都眼中都有难掩的不快。
等他一走,容绾就赶紧拉着孤濯上了楼,进了屋子中去,
给孤濯将衣服脱掉,发现那伤口又流血了,忍不住在心里将杨孜墨骂了好几遍都觉得不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