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时辰,安府上下已是人声鼎沸,人心惶惶。
安禄山于睡梦中听闻儿子被刺伤,公主遭劫,大为惊怒,急令调集一千官兵追捕歹徒。
江枫他们离开新房不远就闻听四处有灯笼火把搜寻声。“清河你太任性了。”江枫沉声道:“如果不惊动守卫,明天早上,我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去找安家要人,这一来,他如何不怀疑我们?”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把我交给安禄山就行,我认下劫走公主,刺伤新郎之罪。”许清河冷冷的语气“阉了安庆绪,我不后悔,我恨死他了。”
“说什么气话?把你交给安禄山就能搪塞过去吗?”江枫低斥道“你不会武功,怎么可能独自劫走公主?”
大伙虽恨他肆意妄为,事已至此。也只好以大局为重了。郭芙问:“王爷,我们怎么办?”
“别急,先回行宫,他们不来找我们,不要离开卧室。千万不要点灯。”
今夜并无月色,一只只星星远远地挂在天际,午夜的寒风几乎要穿透了身体,好在他们都有一身功夫,悄无声息的落在了院子里,也没有惊动自己的士兵。
江枫情知他们暂时还不敢明目张胆的闯进来,得想个办法把佳佳藏好,一转身,看到了屋外的宫女,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这群人都知道迟早他们会进来,不能让他们在行宫内发现公主的身影,不然,所有人都有危险。安禄山就可以公然扣押广平王,打着找皇上评理的幌子,立刻起兵造反。
江枫经历了许多惊险,也变得沉稳“佳佳的容貌他们全都认识,装成宫女也容易被认出来,我听说过古人擅长易容术,不知道是否真有,又到哪里去找会易容的人?”
“王爷,我们兄弟就会。”高长春说。
江枫又喜又惊:“真有易容术,太巧了!”
“我们兄弟都是爹爹的养子,我们八岁来长安之前,我们的父亲是个江湖人,最擅长的就是易容术,有‘千面郎君’之称。我和弟弟都学过,虽不精纯,但要骗过安家父子,应该没问题。”高长庚说。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打开,包中有各色各样的药物:“公主恕末将冒犯!”高长春拱手说。人们看着他兄弟两一点一点的把李永佳变成另外一个眉清目秀,稍有姿色的女子,任何人也看不出她就是顺仪公主。
此刻,院子里灯火通明。所有人都起床了。有人在门外禀报:“禀王爷,安大人有急事求见。”
江枫告诉郭源,把这里清理干净,让许清河领头清扫现场,穿过的衣物面巾妥善处理。又叫他们各自回房,不要轻易出来。步步谨慎,处处小心。这才去了大厅,命令那侍卫:“快请安大人进来。”
安禄山大步走进来,一脸的慌乱:“王爷,出大事了!”
江枫故作笑意:“今天是安府大喜之日,能有什么事可出?”
安禄山忽然跪下了:“王爷,刚才有人闯进新房,劫走公主,刺伤犬子。”
“什么?”江枫跳了起来:“安大人,你说皇妹被劫,驸马受伤?”
“是的。”安禄山低声回答。
“岂有此理,”江枫怒目喝问:“你们安家兵强马壮,威震天下,今日我妹妹刚刚嫁入你家,就被掳劫,安大人要如何向本王解释?你们把我妹妹怎样了?”
“王爷,老臣一家对公主下嫁受宠若惊怎敢有他心?老臣有罪,但请王爷允许臣派人追查歹人行踪,救回公主。”
江枫走下座位,伸手扶起他。严厉地说:“安大人,此事非同小可,找不回皇妹,你和本王都无法向皇上交代,你可一定要尽力。”他好似相信了安禄山的话。
“是,王爷,臣定竭尽全力。”安禄山躬身告退。
江枫命侍卫去叫大家过来,现在不用装作不知道,可以恢复正常走动了。
从行宫出来,,夜,更深了,安禄山心里的担忧比这暗夜更深沉,寒风更加肆虑的猛刮着。安禄山心里记挂着儿子的伤势,三步并两步急急跑到儿子新房。这里已是人仰马翻,安庆绪的一群妻妾,惊慌失措,这个哭哪个喊。
安庆绪下身血流不止,郎中正在为他疗伤。
“大夫,我儿子怎么样?”安禄山问话大大着急。
“令郎只是受了皮外伤,没有大碍。”郎中低声说。
“他的下身。。。。。伤到要害了吗?”安禄山忧心的问。
“大人。。。。。。”郎中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说实话!”
“令郎今后已经不能。。。。。。。再有男女之事了!”郎中迟疑好一会才说出这句话。
安禄山如遭受电击,更如平地响了一声炸雷。不禁悲从中来,泪水哗哗下落。儿子已成了废人,郎中的话再明白不过,他再也不能为安家传宗接代了。他才二十三岁,虽然有一大群女人,却未生有一男半女。安禄山老泪纵横,痛不能已。跌在床边,满腔悲愤,像是顷刻间苍老了十余岁。
安庆绪已经哭得死去活来:“爹,爹啊!儿子这一生完了,这是李豫他们干的,你快去把他们全都杀了,不,把他们阉了,也让他们和儿一样,断子绝孙。”
“绪儿,冷静,爹爹没有一点证据,岂敢对皇孙王爷动武?”安禄山含着浑浊的泪叹声说。
“我不活了,我是个废物,我今后怎么办?这一大群老婆怎么办啊”安庆绪旧伤新创齐涌,痛不欲生,不停地捶打着身体,七尺男儿汉,面对如此惨烈的伤害,仍然不能坦然处之。
安庆绪的哭声凄凉哀绝,在这万籁俱寂的夜空中传得很远,几乎整个安府都能听到他凄列的哀号。连江枫他们都不禁流了泪。午夜过后,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很快就淹没了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真干净。上天都好似在为安庆绪痛心,这么年轻就永远失去了做男人的资本。
安庆绪整整哭了半夜,又痛又悲的他哭昏了几次,最后彻底的睡了过去。在梦中他可以暂时忘记身上的残缺不全,可是梦会醒,明天,甚至这一生他要怎样度过?
安禄山对着熟睡的儿子说,他是带着满腹的恨说出来的,听来令人不寒而栗。“绪儿,你放心,此仇不报,你爹对不起安家的列代祖先。将来有一天,我会把李豫和所有行李的都斩尽杀绝,灭掉行李的全族。让他们付出比这惨烈百倍的代价!”
安禄山有即刻起兵的想法。严庄道:“我们的粮饷尚未备足,新募兵马也未加操练,暂时不能起兵,请大人与公子再忍耐几个月吧!”
安禄山压制了胸中的狂怒,叫过侄儿安志忠:“忠儿,你即日前往平卢,催促史思明加紧练兵。不惜大价收购粮草,一旦打起仗来,缺少粮食可不行,这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大仗。承嗣,你要秘密监视行宫的动静,李豫他别让我抓到一点证据,否则,我会即刻荡平行宫,鸡犬不留!”
第二十三章 长风破浪会有时
更新时间2011…12…9 10:40:34 字数:4446
时间就在江枫等人的不安和安家的拼力忍耐中过去了半个月,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切都风平浪静。
江枫很清楚,太安静了反而不是好兆头。他一再叮嘱所有人,一切都要谨慎,不要多说一句话,多做一件事。尤其是佳佳,每天要和宫女们一起洒扫院子,擦拭地板,不能离开他的视线,又要做宫女的事。瞒着下面的人,少一人知多一份安全。行宫里的人不能离开院子,以防被安禄山抓住,施以刑讯逼供。
二十天之后的一个下午,大雪初止,天空放晴,大地一片白雾茫茫。冬日里难得稳当的天气,没有一丝风。
安禄山突然率领几千官兵把行宫大院四面包围。江枫闻报,心里略惊。不过他饱经风雨,很有定力,镇定的走到院门口,一见安禄山,他就显得迫不及待的问:“安大人,皇妹可有消息?驸马好些了吗?”
“谢王爷关心,犬子好多了。老臣无能,范阳城都找遍了,仍无公主行踪。”安禄山说假话不脸红,他根本就没有出过一兵一卒去找,他已认定是李豫贼喊捉贼,接着又说:“王爷,有人禀报,那夜看见几个黑衣人闪过行宫外就失去了踪影,臣怀疑歹人现今仍藏宫中,王爷快派人好好找找,倘若刺客混于侍卫武士中,将会对王爷不利。”
“啊?!”江枫惊呼一声,“大人为何不早说?这几天本王处在危险中尚不知,安大人,这里本王不熟,不如就请大人帮我查查,仔细搜索,好早日抓到劫匪,救回皇妹。”
“王爷允许臣进宫去搜吗?”安禄山倒是很意外。
“这里是你的家,哪里有地道,哪里有夹缝可藏人,本王并不知晓。”江枫平静地说“请安大人与弟兄们辛苦一趟,好好地找找。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当然都是为了找回皇妹。”
安禄山有些诧异了,他为什么这么慷慨?我还以为今天若要强搜,说不定还得翻脸。没想李豫他倒自己提出来了。这可是个好机会,也许可以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既然王爷有令,臣岂敢不尊?田将军,你带三百官兵进去,好好替王爷搜搜。”
“末将遵命!”田承嗣拱手回答。
“等一下!”江枫摇手止住田承嗣。
“王爷。。。。。”安禄山唤了一声。
“安大人,我把行宫里所有人都叫出来,大家先行检查,刺客有无混迹于内。郭将军!”
“末将在!”郭源应道。
“立刻传所有侍卫,御林军,宫女,内监和马夫杂役等全都聚齐这里,一个也不许漏下,有违命不到者,即以嫌犯拘捕。”
“遵命。”郭源带着几个侍卫进宫传令。
半个时辰之后,所有长安来的人一个不少都列队院外。安禄山骑着马,走过一排排,一对对的人群。特别是十二个宫女,每张脸,每双手他都仔细的扫上半天。
等他回来,江枫问:“安大人,这些人中有无可疑之人?”
“没有。”
“那就请田将军进去搜吧!本王的人原地待命。”所有人都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