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绪反对:“父皇,儿臣与李豫仇深似海,请将这个女人赐予儿臣,我要把她送到青楼,任千人骑,万人辱,让她生不如死。请父皇成全。”
安禄山安慰道:“绪儿,田承嗣他们已为你杀了李唐一万多人,你可略微消气了。这个女人朕喜(…提供下载)欢,你就不要争了。”
安庆绪愤然不语。
田承嗣忙跪下拱手:“皇上,臣在广平王府已经与沈珍珠有了。。。。。。夫妻之事,请皇上将她赐予臣为妻。”
此语一出,沈妃大吃一惊,秀靥微红。
安禄山又惊又怒:“你为何私自做此等事?”他很是不满,可是为了笼络他,不能翻脸,只有忍痛割爱了。很快安禄山就换上一副笑脸:“既然田将军喜(…提供下载)欢,朕就成全你,这位沈王妃临危不惧,颇有侠女风姿,朕的确欣赏,就做朕的义女吧!赐予爱卿为妻。朕的安娜封为洛阳公主,就封沈珍珠为安阳公主。”
田承嗣忙恭敬的谢恩,又拽拽沈妃,“安阳公主快谢恩啊!”
沈妃怒目以视,不但不理会,反说:“叛贼有何资格对本宫议封号?”
安禄山并不生气:“朕最欣赏她的骨气。朕一定用比亲生父亲还重的爱来感化她,田将军,你可以带她回府了。”
洛阳城水月街东头的一个豪绅府邸被修葺成了田承嗣的居所。这座豪宅是叛军占领后赶跑主人,霸占而来。其实叛军将领的家大都是从豪绅巨富手中抢占来的。气势恢宏,高大气派。
一株盛开的玫瑰花旁,沈妃黯然望着这可艳丽夺目的花,神色凄婉。
田承嗣歉然道:“王妃娘娘,今日末将冒犯了,但是我不这么说,皇上一定不会让你住到我家来。”
沈妃何尝不知他是为了救自己?只是这个消息一旦传到大唐,王爷会很伤心,会误以为我对他不贞,委身事贼:“田将军,请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称呼乱臣贼子为皇上。”
“王妃娘娘,人在屋檐下,你就低一下头吧!”田承嗣轻声说“末将非(提供下载…)常敬重你,又很担心你。自从在王府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决定这一生都要为你奉献。你快乐我就快乐,我要尽全力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到你!”
沈妃浑身一震,这个男人真是个痴情种。不能让他陷进去,他重情义,是个好人,“田将军,请你不要用错感情,我与我家王爷婚前就情深意重。七年来,互敬互爱,终此一生,我也不会为任何人所动的。”
“我知道,我希望你快乐幸福。绝不违背你的心意,勉强你做任何你不愿做的事,只有一点,”田承嗣道:“为了你的安全,为了有机会重回你心爱之人身边,你要学会忍耐,不要冲撞安禄山。”
沈妃说:“我可以不再骂他,但要我以君臣之礼对他,我做不到。宁死也不会做!”
田承嗣叹了口气:“这是暂时的,有机会我出征带你离开洛阳。”
沈妃看得出田承嗣的确很是把她放在心上。有些感动,通过一个多月的相处,已觉察出田承嗣是叛军之中少有的君子,疾恶如仇,胸怀宽广,忠勇善战。我要把他策反到大唐。
沈妃一边忧虑王爷误会,一边又不停地安慰自己,很多事情只有用时间来证明、来澄清。当事情发生的时候,要争辩、生气都没什么用处,应该安静地等待时间把所有证据都拿出来,事实胜于雄辩。
沈妃心意坚定,无论田承嗣对她如何体贴,她也不可能改变对豫郎的爱,无论时光如何流逝,心如磐石,永不言悔。
沈珍珠在田承嗣府里与他朝夕相对。有时下下棋、散散步、谈谈诗词。有时偶尔也谈些国事。
三个多月的共处,田承嗣对沈妃的爱慕与日俱增,他尽力把自己的心意隐藏在心,不能给心爱之人施加压力。
这天下午,两人正在鲜花怒放的花园下棋,远处花香扑鼻,凉亭周围广植紫罗兰,深紫色的花瓣随风摇曳,湖中波纹彀彀平滑如镜。一声急报把二人从宁静中搅扰:“太子驾到!”
两个人都明白安庆绪必为沈妃而来。田承嗣道:“娘娘,无论听到什么不入耳的话,也不要冲动,不能出去,我能应付他。”
田承嗣迎到院子里,屈膝行礼。
“田将军,把沈珍珠给我交出来!”安庆绪厉声说。
“殿下,沈氏是皇上赐予臣的妻子,她已是殿下名分上的妹妹,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吧!”田承嗣恭敬的说。
“她是我仇人的老婆,李豫害得我今生无后,将来继承大燕帝位,也没有儿子来承续,我恨她,恨李家每个人。”
“她与李家已没有任何关系,害你的是李豫而不是她,臣愿将来替殿下去找李豫报仇,但我不能让你伤害珍珠。”
“你存心与我作对?”安庆绪冷冷的问。
“末将不敢!”田承嗣拱手道:“末将只是要为保护爱妻不惜一死。”
“田承嗣!我们走着瞧!”安庆绪抛下这句话,愤然而去。
望着安庆绪离去时那愤恨扭曲的脸,田承嗣一声轻叹。安庆绪这个心胸狭隘的小人,变得愤世嫉俗,看到人家夫妻恩爱,就设法破坏,把许多美貌女子的容貌毁掉,身边的侍女稍有姿色就寻隙打死。经常把女子脱得一丝不挂,扔到大街上。阴险毒辣。这个靠背叛皇室得来的伪燕就冲着有安庆绪这样的接班人,也不会维持太长。
这段时间,安禄山真有点得意忘形,他的三儿子安庆恩,其妾刚刚生下一个儿子,安家有后了。从此有了改立安庆恩为太子之心。这一切让安庆绪恨得牙痒痒,爹不就看我不能生儿子了嘛!
安娜,这个胸存是非、观念明确的女子,从一开始就反对父亲造反,她认为身为人臣,当尽忠报国,造反作乱,将在史书上留下千载骂名。
安娜为人谦和,乐观豁达。从无意生活是寡还是贫,只为开心就好。自从认识许清河,便已决定一生相随。岂料许公子心有他属,徒增痛苦。这条漫漫长路不知会有多少艰难,走得怎样辛苦?她仍然充满希望,无论如何,心中有爱就会有未来。
父亲于范阳起兵,仅有几个月就攻占洛阳,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公主,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公主。人生如梦,无论地位如何高贵,若然没有一个倾心爱恋的夫郎,也不是完美的人生。
沈妃来到洛阳三个多月了,安娜早就想去看看她。这位王妃虽然成了俘虏,闻听她深陷贼手,仍不肯屈膝,义正词严,不惜安危维护大唐皇室的尊严,这等刚烈女子真叫人敬重。
安娜是怀着一分崇敬的心情走进田承嗣的府中的,一眼看到端庄、雅洁的沈妃。其高雅、华贵、以及眼神中流露出的刚毅坚韧令人望尘莫及。安娜恭敬地叩头,口称:“罪臣安禄山之女安娜叩见广平王妃沈娘娘!”
沈妃大感意外,到叛军三个多月了,尚还没有人对她行过此礼。除了田承嗣,几乎被人遗忘了她广平王妃的身份。她略微感动,伸手扶起安娜:“你如今贵为公主,又何必对我这个阶下囚行此大礼呢?”
“王妃娘娘,家父背叛天恩,兴兵作乱,臣女从来没有支持过、认同过。在别人眼里,我是公主,而我一直把自己当成大唐的臣子之女,臣女反对父亲造反,但以我区区之身无能为力。”
沈妃万分敬重安娜。这可是一个是非分明,深明大义的女中豪杰。她忙请安娜坐下说话“安小姐,沈珍珠替大唐皇上、太子和我家王爷诚谢你的忠纯。”
安娜和沈妃说了一会话,忽然问:“娘娘在京中见过许公子吗?”
“许公子?是不是许清河?”沈妃顿了一下问。
安娜轻轻点头。
“我在他从范阳返回时见过一次。”沈妃说完,又问:“难道。。。。。安小姐与许公子之间。。。。。。”
安娜羞怯的低下头。
沈妃明白了她的意思:“许公子他,对你怎样?”
“他已经有了心爱之人,可我。。。。。。就是想忘也忘不了。”
沈妃叹道:“难得你如此钟情,如果有机会回到长安,本妃定会帮助小姐达尝夙愿。”世上所有情分中,最折磨人的恐怕只有男女之情了。
沈妃在叛军中所住的日子,有了安娜、田承嗣的陪伴,倒也颇为惬意。也冲淡了她对夫君的思念,她坚信他们会有再会之日。她与夫君相爱多年,不可能就这么缘浅。
檐下垂挂金流苏宫灯,镌刻着华丽的花纹,在风中闪烁着明灭不定。室内燕语莺歌,丝丝管弦之音不绝于耳。陈设华贵,金辉闪耀。飘荡着缕缕花香。
安娜在洛阳宫外遭到守卫的阻拦:“公主,皇上有旨,谁也不准打扰。”
“闪开!女儿见爹,谁也没权阻拦!”安娜娇叱一声,伸手扒开刀剑,闯了进去。
安禄山正与几个宫装女子在饮酒作乐。殿前十几个宫女正在翩翩起舞,安禄山醉醺醺的眼神望了安娜一眼:“安娜!谁叫你来打搅朕?”
“爹,你怎么老是玩乐?洛阳城内的百姓都快饿死了。把仓里的粮食分给他们吃吧!”
“告诉你多少次了,要唤朕‘父皇’!”安禄山喝道。
“在女儿眼里,爹爹永远是大唐的范阳节度使,不是什么伪燕皇帝。”安娜冷冷地说“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只有大唐的皇帝才为世人承认的。”
“放肆!”安禄山更加生气“连你都这般蔑视朕,天下还有谁把朕放在眼里?”
“你既自诩为君,为何不管百姓死活?仓里粮食满库,你却不舍得施舍一粒给百姓,你配为君吗?能让百姓承认吗?”
“小孩子知道什么?粮食是给军队用的军粮,大军没有粮食,还怎么打仗?”安禄山觉得自己理直气壮。
“我知道指望不上你,女儿尚有一些金银首饰,和四百万担粮食,我要把自己的东西拿去就救老百姓!”安娜转身就走。
安禄山接过一个宫女夹来的菜,一口吃下,笑道:“安娜,朕不反对你用自己的东西去救百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