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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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又如何-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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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哥哥般存在的感觉依旧给仿若是背着家人在外胡作非为的小妹一种威慑感。
  
  陈韶让我起身,声色平淡如一杯白开水。
  
  视线擦着他的鞋子一溜向上,掠过他的膝盖等高处那个小小的孩童,心中了然一片。原来清冷的摄政王也是有些温情的。全不若我们那个时空借口因公务繁忙忽略了自己子女的许多父亲们,一边继续忙除了工作外的情人狐朋狗友,一边继续扮演着始终抽不出时间忙得不可开交的正直父亲。诚然这个结论未免一干子打翻了一船人,可未必不是许多家庭悲剧的真实写照。
  
  乐绫乌漉漉的眼睛在我和沈狐狸之间游荡,歪着脑袋似乎是在思索我们这种组合是个什么缘由。仔细沉吟一番,她向我伸出一只手,示意将我的手献给她。
  
  我颠颠地走过去,全然习惯于她这种无言的命令式的邀请。作为她的夫子,纵容自己的学生也是一件让人欢喜让我忧的事。私以为,强权之下,能够如区区在下这般审时度势忍辱负重,也是个人才。况且,这人才还从来不觉得是在耻辱的阴霾下苟且生存,自得其乐地纵容寡言幼童。
  
  私以为,男左女右本是常理,尤其是存在于交往密切的人们之间。若此刻这般,陈韶在左,我在右,中间夹了个小萝莉,让不相识的人瞧去,不知是否会产生些么误会。如此,不由想到,师兄陈卓经常与我勾肩搭背行走于各色舞会宴会中,想来是为了故意引起他人遐想,自然而然断了对他的绮思。这么琢磨,薄荷师姐对我的误解还是能寻到出处的。
  
  我偷眼瞧那走在陈韶身旁的沈狐狸,他嘴角噙着抹不浓不淡的笑意,细碎的阳光穿过浓密的枝叶,形成斑驳的光影洒在他的脸上,给他平添了一种高深莫测。他似是不经意地眄过来,我立刻跟做贼被捉到一般收回目光,装模作样地四处观望。耳朵却竖的高高的,听他和陈韶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小路上行人不少,这山石小径虽窄,三个大人一个小孩并存而行,倒是还能空出两个人的位置由他人路过。
  
  沈狐狸和陈韶比较低调,穿着打扮不过是普通世家子弟样子,但相貌却是一等一地好,不断引起周遭路人偷偷打量,尤其是以游赏为名、行寻觅郎君之事的待字闺中的小姐们。
  
  这两人在民间的声誉很高,一个是迅速窜起为民办事没有官架子的丞相,一个是为国为民正直坦荡的王爷。寻常百姓只要有好日子过,并不在意坐在龙椅上的人是姓陈还是姓赵,何况那椅子到底是叔叔的还是侄儿的这等在他们眼里算是芝麻绿豆的小事。少年皇帝陈珏(jue)身体羸弱、生性软糯,其父将他送往他处养身学艺,先前在朝中露面甚少,并不得臣心。可朝中臣子们总是要维护所谓的皇室正统,是以即便大多数官员的心里都不看好陈珏,面上还是尊崇他的。
  
  由两人长相而引申的这般乱七八糟的思想还不待继续发散,我们这一行人就到了一处平坦的空地。这里三三两两地有人在歇脚,坐在铺着丝帕的石凳上休息的女子在瞅见沈狐狸和陈韶时均是两眼一亮,就像老鹰见着了寻觅良久的兔子一般。可与老鹰专注的目光不同的是,她们受礼教所束,不能立刻扑将上来,也不便直勾勾地打量他们,只能在聊天赏景的间隙,装作不经意地朝这边一瞟一瞟。
  
  作为当事人的沈、陈二人泰然自若、全然没有发觉一般寻了个石凳坐下,可我作为这堆人里唯一的一个不像丫鬟的姑娘家,却是被那些或审视或鄙视的目光弄得有些不甚自在。尽管这种场合,我因着师兄陈卓不知(炫)经(书)历(网)过几百次,但不喜招惹麻烦、尤其是招惹女人的在下还是难以适应。为了将这些不善的目光转变得良善一些,我坐在凳子上后,用着不大不小刚巧全场都能听到的声音对乐绫道:“乐乐,来,坐到小姨的腿上来,别误了你爹爹和叔叔谈正事。”
  
  果然,投递过来的目光立马有了些么正常。虽然,对面坐着的沈狐狸嘴角弧度大了不少,眉梢挑了少许,似是对我与皇亲国戚攀关系持观望态度。但,被女人的眼睛杀死和被误认为攀附权贵,私以为后者解决容易一些。
  
  乐绫不喜说话不代表她傻,她瞧了周遭女人一眼,很是乖巧地坐到我的腿上,抬起小脸将我望着,小小声地说:“每天两种甜点,多一个故事。”
  
  我:“……”
  
  除却沈狐狸随意将我当白工使唤外,因我第一次给沈狐狸送蜂蜜梨子多做了些,想留下给自己中午吃,被乐绫发现后,我的甜点就一分为二了。且这丫头比沈狐狸有过之而无不及,早在沈狐狸要求换甜品时,她就已经率先以每十天多说两句话为条件,让我给她每天做一个甜点。我之所以会答应她,因着这两句话的确动听。
  
  第一句:“我喜欢夫子。”
  
  第二句:“父亲给夫子加薪吧。”
  
  不难猜出,这两句话都是对陈韶说的。我甚为满意。不过一周,薪金已从3个金珠涨到四个金珠,有望在月底升到五个。
  
  此时她趁机勒索的行径着实有些令人惊讶,不过就是八岁的孩子就有这等心思,不得不引起我的警惕。这大狐狸小狐狸、大尾巴狼小尾巴狼的一窝禽兽,让我这等纯良没心眼的小白兔瑟瑟发抖。
  
  方点头应允,就瞥见沈狐狸和陈韶起身,朝向踏步而来的一个陌生少年。
  
  那少年弱冠之年,柳叶眉,丹凤眼,唇红齿白,肌肤泛着不正常的苍白,身子骨纤弱得很,仿若只要稍稍大些的风就能将他给吹到树梢上去。
  
  他笑盈盈地说:“叔父、沈大哥好兴致,相携游赏也不叫上阿珏。”
  
  沈狐狸双手一拱,算是作揖,笑答:“方才恰巧遇到而已,阿珏身子不宜劳累,怎地也起意来了此处?”
  
  陈韶却冷冰冰地训斥道:“岑晗是如何看顾公子的,这等乏身之事怎地由着他来。”
  
  “这事不怪阿晗,是阿珏太任性,家里太闷,想出来走走。”那少年急忙上前一步,扶上屈膝请罪的岑晗姑娘的衣袖,转眼祈求地将沈狐狸望着,眼中水光微荡,甚是可怜。
  
  沈狐狸接收到他的电波,转头笑望陈韶,“阿珏出来透透气,瞧瞧这大好景致对身体也是极好的,我们几人同行,想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陈韶思附须臾,方点头应允,那被称为阿珏的少年这才似松了口气一般将岑晗姑娘扶起。
  
  不用说,这位病弱美少年就是北陈当今的傀儡皇帝陈珏了。而他身边那位岑晗姑娘怕就是陈珏的专属女官。瞧那样子陈珏很是在意岑晗。
  
  那岑晗姑娘直起身子,眉目清冷,面庞消瘦,不施粉黛,姿容上乘,瞧着有几分眼熟。不只她眼熟,那陈珏的侧身也让我有点儿印象。思附半响,将我到北陈之后遇过的男男女女都过了一遍,依旧没能想起我是何时见过他们。
  
  出神间,感觉有人拽我的袖口,低头望去,乐绫蹙着小眉头鄙视地将我望着。疑惑地瞅着她,她以眼神示意我蹲下,待附耳过去,她悄悄道:“花痴。”
  
  我:“……”
  
  这算是在下自作自受,昨日刚跟她讲了山阴公主刘楚玉的花痴行径,今日她就将这个跨时代的词用到了本侠盗身上,区区在下着实冤枉。区区不过就多瞧了岑晗姑娘和陈珏皇帝两眼,全然不想将这对璧人生冷不忌、男女无谓地抢回去,也不曾对他们产生什么不和谐的思想,乐绫将这么顶花痴的大帽子扣在区区头上,区区着实委屈得很。
  
  我使劲皱巴着脸,委委屈屈地小声解释:“我方才走神了,恰巧望着那方向……”
  
  乐绫撇撇嘴,“解释就是掩饰。”
  
  “……”
  
  今日,这小家伙的话未免多了些,且出口的一般不是好话。作为一个为了生存委曲求全进了摄政王府做夫子的不才区区本侠盗,我能屈能伸,不与黄毛小儿一般见识。
  
  我抚额叹息,哀怨地瞅了乐绫一眼,站直身若无其事地望天望地望风景。
  
  就这么着,由原来的二人行,变成了如今的六人行,自然这六人并未将沈狐狸的侍卫常池、陈韶的两个护卫一个丫鬟以及陈珏的另外两个护卫算在内。即便是这么些人,若是遇到不良人士挑衅或刺杀,因着里面有四个贵人需要着重保护,人手也委实少了些。或许,我是多虑了,一般贵族家里应该都是有影卫暗卫什么存在的,要不怎会大摇大摆地游山玩水混迹人群呢。
  
  慢悠悠地上行至清玉庙中,陈韶他们简单地拜了拜神佛,沈狐狸却是站在一旁,路人一般瞧着这一切。
  
  我不解,上前问他为何不去拜上一拜,他紧抿的唇启开一条缝,清淡的话就从那缝隙中飘了出来,“不过是死物,拜他不若求己。”
  
  我一怔,看着清冷的他,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样的沈景怀,我第一次见。
  
  拜过佛祖菩萨,走到清玉雕塑前,静静地瞅了一眼,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当权者或许会觉得这个清玉皇子很是悲壮,不予公然评价,怕是说出个人看法后会给个人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世人多半会敬佩这个皇子的爱国情操,认为这是皇族中难得存在的有血有肉有灵魂的另类。亡国皇子自己踏上殉国之路,他的兄弟姐妹却苟且偷生。作为旁观者,我不想过多加以评价,只是认为清玉也好,其他亡国皇室也罢,各有各的原则和观念。清玉认为国不在了,作为国家尊严和权力象征的皇室理应陪着国家消亡。但蝼蚁尚且偷生,何况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王公贵族。他们选择屈辱地活着,世人也不该拿拿自己的观念妄加批判。
  
  我低头瞅瞅手边的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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