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你到底什么时候走?”
男人视线重回电视,“我说过要走吗?”
乔予笙盯着他手中的遥控器出神,“我有香港脚,鞋子一脱满屋都是脚气。”
谈枭含笑不语。
她从拖鞋中举起右脚,“不信你闻闻。”
男人头也不回,“我不介意。”
乔予笙皱眉,脚丫踩回鞋面上,能在年纪轻轻身居高位的,都像他这么有承受力吗?该使的招数都使了,她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轰他走。
乔予笙顺墙蹲下身,又气又恼。
谈枭侧对着她,面朝电视机,单手支头,这个姿势一直维持了半个多钟头,乔予笙惊醒一觉,自大腿内侧扬起惺忪睡眼,他仍是一动不动。
她扶墙站起,“两点多了,谈先生你别再整我了行吗?”
百平米的空间内,除了重播的新闻报道,没有其余声音。
“谈先生?”
乔予笙揉下发麻的双腿,“睡着了?”
电视屏幕中,画面显示深夜十一点半,一则监控录像呈现出来,女主持人说道,“东项路发生一起严重车祸,肇事司机疑似深度醉驾,当场被撞身亡。”
很快,监控里出现个女人拖着行李箱的背影。
乔予笙毫不掩饰的露出吃惊,这不正是她么?
水蓝色轿车横冲直撞,她当时低头往前走,根本没有发现斜上方的致命危机。
这样下去,她必死无疑!
然,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猛地冲出辆保时捷。
如此清晰的画面,任谁都可以看出来,是保时捷车主不顾安危救下她,新闻报道也说,这辆车是有意冲上来救人的。
乔予笙看后,脸色陡变。
回想当时一幕,自己曾和死神擦肩而过都不知道。
如果没有谈枭,她这会儿已经睡在殡仪馆了。
可他,为什么要救她?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
乔予笙走至男人跟前,他双眸阖起,苍白的脸色稍显安静,不同于醒来时浑身戾力,他现在犹似个毫无威胁感的婴儿。
而他左臂的血迹,染在沙发上,也有大片。
乔予笙一惊,忙推他,“喂,谈先生。”
她指头刚触及男人右肩,他隔着单薄衬衫传来的温度,烫得她赶紧缩回手。
发烧了!
乔予笙手背朝他额头贴去。
果然!
“谈枭,谈先生?”
她伸手去拍他的脸,男人毫无知觉,已经陷入昏迷。这是她的房间,谈枭若出了什么事,她吃不了兜着走,“谈枭,醒醒!”
乔予笙吓的不轻,第一反应是送他去医院,她两手在他身上摸了下,拿出男人西裤内的手机翻找通讯录,准备通知他的家人。
电话薄里,存储的号码只有一个。
——老婆。
乔予笙来不及多想,直接按出拨号键。
不一会儿,她的手机传来阵来电铃声,乔予笙掏出一看,说不出什么心情。
他所谓的老婆,居然是她!
乔予笙立即拨打120。
约莫十来分钟,医护人员到达,一见谈枭这情况,医生吩咐随行人员,“失血过多,马上准备输血,伤口可能感染,需要动手术!”
“是,程医生。”
酒店里,上上下下全被惊动。
相关管事见状,各个目瞪口呆,吓得说不出话来。
谈枭是什么身份,谁惹的起?他要有个三长两短,全家人的命都不够赔!
护士为男人挂上氧气罩,程医生扫圈屋内众人,“谁是家属?”
好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乔予笙,事已至此,她只好被迫承认,“我。”
“好,你跟上。”
乔予笙换下拖鞋,紧随其后。
到了人民医院,谈枭直接被推进手术室,乔予笙签了几张单子,手术同意书落款人都是她的笔迹。
之后,她坐在手术室外,直勾勾盯着墙上亮起的灯。
这会儿,哪还有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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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有二更哟~
021她变了
一场手术,从推进去到结束,前前后后有十个钟头。
刘盛处理完交通事故,急忙来到医院。
“我是谈先生的助理。”
护士站小姐查了下表,“谈先生在二楼。”
刘盛匆匆爬上楼梯,高级病房内,乔予笙趴在床沿,一张脸埋进肘间,睡得特别香甜。
谈枭手背挂着点滴,醒来后一直盯着她的头顶出神,刘盛房门推到一半,他举目往里看去,脚步还未走进,又悄无声息退出来。
乔予笙一觉睡到下午,她渐渐挺起身,搭在背上的一件西装外套滑坠在地。
“你醒了?”
护士小姐推着新床单走进门。
乔予笙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医院,病床上的男人早已不知去向,“谈先生呢?”
“谈先生出院了。”
她睁了下眼,“他好了吗?”
“是谈先生的私人医生亲自过来接的人。”护士小姐拆开枕套,换上个洗干净的,“据说那个团队,比我们医院都要专业。”
“谢谢。”
乔予笙捡起地上的衣服,信步走出病房。
外套残留的味道,和下暴雨那晚,谈枭披在她身上的衣服味道一模一样,走廊上徐徐阴风吹来,他的气息环绕在鼻间,要忽视很难。
她把衣服交到护士站,“这是谈先生留下的东西,如果他还回来拿的话,麻烦请转交给他。”
“好的。”那人接过去。
谈枭虽救了她,但一码归一码,他的东西,她能不碰就不碰,他的人,她能躲则躲,说她铁石心肠也好,冷血无情也罢,这段婚姻,她永远都不可能接受!
宋悠悠回到宋家,傅雪约着几名好友正在客厅中打麻将,她在玄关处换双拖鞋,准备上楼,恰巧听见宋贤的车从外面开回来。
宋悠悠干脆坐在沙发上等着。
傅雪连赢几把大胡,难得心情好,“悠悠,大妈炖了些补品,你等下去厨房盛些来喝。”
“谢谢大妈。”
没过一会儿,宋贤走进门,宋悠悠瞅眼光可鉴人的地板上,越靠越近的身影,她抬头喊道,“二哥。”
“嗯。”
男人错过沙发走向楼梯口,他刚从公司回来,忙了一天,累得连话都不愿多说。
傅雪从麻将中抬下眼,“儿子,妈给你煮了东西在厨房。”
宋贤解下左腕的表带,长腿踩上楼梯。
宋悠悠立起身,忙喊道,“二哥,我今天在医院看见乔予笙了。”
闻言,男人行至楼梯中央的脚步停下,他折回脸,眼眸深深往下望。
傅雪听后,更是别过头来。
宋家的移动财产,稍有动静就会有人关心。
宋悠悠站在沙发和茶几中央,“她和谈枭在一起。”
“悠悠,不许胡说。”傅雪惊得手中砌好的牌都被碰散了。
宋悠悠绕开沙发,细腿站离机麻不远处,她说的话正好够所有人都听到,“我说真的,两个人看上去关系不一般。”
傅雪推开椅子,神色凝重走出来,“儿子,你跟予笙没什么事吧?”
宋贤倚立在扶手旁,他站的角度太高,一时看不清眼中的神情,“好的很。”
“二哥,乔予笙她……”
“悠悠。”男人冷冰冰打断,“你今天不是该在学校么?还有分身去医院?”
“二哥!”
“你还是多花些心思在学业上吧。”宋贤说完,大步迈到楼上。
傅雪挥手示意牌友散去,待把三人送出门后,她旋身返回,“悠悠,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觉得乔予笙不简单,她肯定榜上别人了。”
“你是亲眼看见的?”
宋悠悠垂下头,吱吱唔唔半天才说出,她有个在医院当护士的朋友。
傅雪听后,甩开她的手,“原来不是亲眼所见。”
“大妈,我朋友不会骗我。”
傅雪冷笑下,命佣人收拾好麻将桌,转身上了二楼。能有权住在这个家里的,虽然大多姓宋,不过她也不得不防,现如今知道乔予笙是块肥肉,人人都想争抢,挑拨离间的计量更不会少。
宋老三要打什么鬼主意,谁能知道?
宋贤将卧室门掩好,傅雪步子经过时,还是听出了里面有摔花瓶的动静。
女人并未多做停留,顺着宽阔的走廊向前走去。
逼近傍晚时分,乔予笙回到酒店,屋内的血迹该清理的早被打扫干净,她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时,手机铃闹个不停。
乔予笙一看显示,是宋贤打来的。
她盘腿坐上沙发,一手擦着头,“喂。”
“在干嘛?”
“刚洗完澡。”
男人站在窗边,黑曜的目光放远,“去哪里玩了吗?”
乔予笙夹着电话,两手揉搓发梢。
“没有啊。”
宋贤单手拉住合在身边的沉重窗帘,五指收紧,能见手背有几条青筋狰起,在意大利灯光下,倍显凶戾。
“予笙。”他说,声音柔软,“我爱你。”
乔予笙眼角浅弯,笑容自眉宇间渗透出来,“傻瓜,我也爱你。”
天色早早暗下来,夜空云变,宋贤抬眸望向头顶那片阴沉,本还勾着的嘴角化为苦涩。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了。
可他却一直在原地等候。
三天后,乔予笙算好时间,把苏堇从长途车站接回酒店。
她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一进门看见屋内的豪华程度,当场傻眼,“这是一个找不到工作的人住的地方吗?”
“房钱是宋贤给我付的,我准备等你来了重新租个房子。”
“有男朋友真好啊!”
苏堇倒在床上,摸着身下舒适的床单,羡慕不已。
乔予笙用脚踢下她的小腿,“去洗澡,一身汗味熏死了。”
“有了男朋友你就嫌我。”
“那当然,宋贤多爱干净啊。”
苏堇翻个身,双手撑住下巴睨视她,“今晚有饭局吗?赶紧把传说中的宋大美男约出来,我要好好敲诈一笔,你最好的闺蜜都来了,他够不够大方就看这回了。”
乔予笙白她眼,“德性。”
“赶紧的,去去去,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