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唱完《花开富贵》,又唱起《风光好》。虽然两桌八个人都不说话,但有唱曲儿的在这里吹拉弹唱,听着也不觉得太过清凉。
沐月夕双手托着下巴,表面上在用心听曲,其实上,一直在想瑶宁的身份,想了许久,终于让她想起来。这个瑶宁,学着明若兰把名字颠倒过来。
瑶宁就是宁瑶,是程子悦的手下。人生无处不相逢,沐月夕冷萧,这个女人会跟江逍远身边,难道说程子悦是宜王的人?可是再想深一层,若程子悦是宜王的人,宁瑶的身份,就不会这么③üww。сōm快暴露出来。
毕竟沐家因为程子悦的误导,从没把他跟宜王挂上钩。若程子悦不是宜王的人,宁瑶是他派来的混入宜王内部的间谍,那么江逍远的身份,就没有任何质疑,他就是宜王的人。那江逍远出宣州就只是个幌子,他是在这里堵她的。宜王定是想用这药方,卖人情给沐家,让沐家能够支持他夺位。就算沐家不支持,看在这救命药方的份上,也不方便与他为敌。只要沐家不阻止,宜王夺位的希望就会很大,他毕竟比他的侄儿们,多一份兵力。这位野心勃勃的宜王是盯她许久了,才会在这里堵截她。她人坐在船上,船在水中走,她就是想逃都没法逃,狡诈的大坏蛋。
沐月夕痛苦地揉着额头,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一个宜王的幕僚已经够让她头痛了,现又加上程子悦,更麻烦了。程子悦所做的事就像一团迷雾,让她看不清楚。
站在一旁伺候沐月夕的咏诗,见沐月夕的脸色阴晴不定,以为她不舒服,言道郡主贵体有恙,这席就此散了。
冷随风一惊,以为沐月夕体内的毒要发作了,身影一闪,人就到了沐月夕身边,抱起她就往船舱跑。咏诗四人就误会了,顾不得再理会旁人,跟着跑进了船舱。
江逍远见此状,脸上浮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指挥着下人将桌椅搬回去。
“我没事,我只是想起一些事,头才会痛地,你别那么担心,我真的没有毒发。你先放开我。”沐月夕推了推冷随风,他的手臂很有力,窝在怀里也很温暖,但是以他这种抱法,她已经要被他箍的没法动。
冷随风仔细地诊了脉,确定沐月夕真的没事,这才放心把她放在凳子上,这才缓缓地松开手,在沐月夕对面坐下,低声问道:“让你头痛的事是什么?”
“刚才唱歌的女子是程子悦的人。”沐月夕面沉如墨。
冷随风面色一沉,“程子悦是宜王的人。”
“还不能这么肯定的说。”沐月夕摆手,把刚才的分析说给冷随风听,分析完,长叹一声,“大祁国的皇位只有一个,可想坐上去的人却太多,所以才会争得这么激烈。”
冷随风沉吟片刻,唇角越扬,道:“我们可以弃船,坐马离开,甩掉他们。”
“江逍远一旦发现我们,我们弃船离开,一定会跟着追来的。”
“我们偷偷下船,船却还是跟着他的船在走,等傍晚,他发现我们不在船上时,再来追,十几个时辰过去了,他们一定追不上我们。”冷随风胸有成竹地道。
沐月夕一直都在想法子怎么摆脱江逍远这个牛皮膏药,冷随风的主意一说出来,她就明白了,点头道:“最好是趁白银大侠在前面搞翻船时,我们再走,那就更万无一失了。”
“你们能带的动她们吗?”冷随风问的是韶婷暮婷。
韶婷暮婷对视一眼,干脆利落回答道:“能。”
“好,明天我们就依计行事。”沐月夕心情变得轻松起来,笑呵呵地沐浴更衣,上床睡觉去了。
一夜好眠。
74。药仙谷 上
冷随风的轻功如他的名字一样,像风一样飘到了河岸上,客船离岸边足有十丈远,他居然一纵即至。随后韶婷暮婷分别抱着咏诗缀墨从船上飞跃而下,在水面上轻轻一点,掠身上了岸,六人快速地窜进了岸边的小树林 里。
船在河面上不紧不慢的跟着江家的船向前行驶,前方白银已经被江逍远的人救上了船,计划施行的很顺利,顺利的让沐月夕都觉得老天爷终于开眼,终于眷顾她这个弱女子了。
只是,当沐月夕看弯弯曲曲,看不到尽头的山间小路,顿时欲哭无泪;老天爷眷顾的时间也太短了,他们只注意到岸边的密林可以隐藏他们的去向,却忘记了这里离城实在是太远,荒山野地,荒无人烟。
山路崎岖,杂草丛生,沐月夕走了一个时辰,脚上的绣花鞋就被荆棘尖锐的刺划破了,雪白的纤足上有划伤的血痕。
冷随风蹲在了沐月夕面前,“我背你。”
“不用了,我能坚持下去。”沐月夕咬着下唇强力死撑。
“上来。”冷随风语气阴沉下来。
沐月夕看不到他 的脸,听声音知道他在生气,带着笑意的道:“一会你可比嫌我太重,把我丢下去。”
“我不会丢下你的。”冷随风淡淡地道。
他的话说得像誓言,沐月夕的脸上笑意更浓,开始的扑到冷随风的悲伤,小手搭在他的肩上,低声说了句猪八戒背媳妇。
冷随风不知道猪八戒是什么,不过媳妇两个字,他听了很开心,薄唇微扬,两个酒窝在脸上浅浅的露出来。
四个时辰的路,从白天走到傍晚,他们终于走到了一个小城镇,休息了一夜,买了六匹马,五个女子全换了男装,骑马穿女装不方便。
从小镇到药仙谷所在的祁云山全是崎岖的山路,六人赶路得实在是辛苦,好在一路上眉宇再遇见什么麻烦,顺风顺水的抵达了药仙谷的所在地,祁云山,一个远离人烟,浩瀚的原始森林。
葱葱郁郁,莽莽苍苍,苍天的大树一直向着天际蔓延过去,无边无际。冷随风领路,沐月夕紧随其后,高大的数目只杂交错,阳光透过树叶照射下来,六人沿着清可见底的小溪缓缓而行。
药仙谷,如沐月夕所预想的一样,药仙谷就藏在祁云山的深处,四周被高山围绕,要进谷的必须经过一个布满瘴气的石阵和迷宫一样的槐树林,高山挡住四面吹来的寒风,山谷四秀如春,山坡上仲满了珍贵的药草和各种稀奇古怪的毒草。
谷内的生活很平静安详,沐月夕白天无所事事,带着韶婷暮婷在谷中游来荡去,逗逗小鸟,摸摸野兔,到小溪去捉捉小鱼,自得其乐
冷随风上午看医书,下午晒药草,晚上则陪着沐月夕在屋顶看星星,密密麻麻的繁星布满了夜色的天空,争相释放着自己的光彩,山谷空气清晰,连星星都显得更明亮。
时光如流水,转眼到了八月十五,沐月夕迎来了她的十三岁生日,第一次没有父母陪伴的生日,内心深处难免生出几许的愁绪,歪在杏树林中的竹榻上,懒懒的不想动。
“沐小狐狸!”白银从天而降。
“白银大侠!”沐月夕惊讶的坐了起来,“你怎么会来?”
“沐小狐狸,这就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想赖我白银的账,哼嘿,们都没有。沐小狐狸,快点把银子还我。”白银是赶来要帐的,银子最重要,为了银子,命都可以不要。
“谁要赖你的帐,说多少银子,马上给你。”
“一共二百三十九两四钱。”白银记账记得非常清楚。
“咏诗,拿二百四十两给他。”沐月夕大方说到。
白银急迭迭的接过银票,眯着眼睛点了点数,静赚六钱银子,开心的塞进怀里,拍了拍,长舒一口气,笑呵呵得道:“沐小狐狸,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
沐月夕小手摊着伸到白银面前,谄媚的笑道:“白大侠,小师叔,您送什么给我当生日礼物》?”
“早就知道你这沐小狐狸贪财,我是有备而来。”白银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递给沐月夕。
“白银大侠,你真是视财如命,一张纸,你也能当礼物送人?”沐月夕鄙夷的瘪瘪嘴,不肯去接那张看起来有些年月的纸。
“小狐狸,你看清楚了,这可是一份大礼。”
沐月夕狐疑的瞄了白银一眼,接过来打开一看,好歹进谷也有几天了,毒药名记住了几个,挑眉道:“你不会告诉我,这个是梦千年的药方吧?”
“的确是梦千年的药方。”白银坐在一旁的竹椅上,吃起糕点来。
“你怎么得到的?”
“我费尽心机才上了他的船,当然要顺点值钱的东西,才不虚此行啊。”白银理所当然的说。
顺点值钱的东西?
沐月夕嘴角微微抽蓄,“你不是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顺手牵羊叫取之有道?!”
白银虚空做了偷取别人东西放自个怀里的动作,很认真地道:“我这就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啊!”
沐月夕苦笑,他是君子,是个梁上君子,“你偷了姓江的药方,他追了你很久吧。”
“要不是这样,你们的旅程哪会这么顺利,这一路上,我真是费尽心力,千辛万苦才甩掉他们,小狐狸,我这是舍身为你,你应该再付点钱给我。”白银趁机讨好处费。
“刚才不是给了你六钱银子了。”沐月夕眨着眼睛道。
白银怪叫,“六钱银子,六钱银子,你也拿得出手?”
“六钱银子不是钱啊?”沐月夕白了他一眼。
“钱到是钱,可是太少了点,你不能这么吝啬了。”白银讨价还价。
“嫌少啊?那就还给我吧。”沐月夕手一摊,找他要钱。
“算了,少点就少点吧,我这做长辈的,就不跟你这做小辈的计较了。”白银把话往回兜。
沐月夕抿唇一笑,捏着药方去找冷随风。
冷随风仔细看了看药方,唇角微扬,药方是真的,还好偷了回来。
“是你让白银大侠去偷的?”沐月夕明知故问。
“是。”
“你许了他多少银子?”
“五千两。”
“五千两?”沐月夕怪叫,这块白银敲诈起人来,一点情面都不讲啊。
“值得。”冷随风很平静,药方是真的,一万两都值得。
沐月夕扁嘴,“早知这样,还不如让你去偷,你的身手比他好。”
冷随风哑然失笑。
有了药方,果然事半功倍,冷随风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将解药配置出来了,黑糊糊的一大碗。
“很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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