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蓝染眸色微微深了,唇角噙起笑意,声线有些沙哑地道:“早安。风景真是好啊。”
我一愣,顺着他的眼光看下去,心惊地差点尖叫,哧溜一声钻进被子,露着脑袋在外面盯着他:“为为为为为什么我我我我……”我的衣服呢?后半句我没说出来,已是觉得脸在烧了。
蓝染挑眉看着我,眉宇间的笑意几乎让我想要吐血。
“讲几个故事居然能把自己给讲睡了,你这丫头有时可真是迷糊地可以。”
我郁闷地撞被子,怎么也想不起昨晚睡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刚才瞥见自己的身子时发现那块玉又戴在了脖子上以外,还扫过一眼右臂,那里的红艳昭示着昨夜的安然无事。
蓝染的手挡了下来,遮在我的额头与被子之间,“别撞了,该欣赏的早已欣赏过了。”
我觉得浑身都有滴出血来,无声地哀嚎,却见眼前的阴影越来越大,蓝染缓缓俯身过来。
我拉好被子,警觉地盯着他,他微微一笑,抚上我的唇。
“别紧张,早安吻而已。”
他的声音深邃如瀚海般的蛊惑,我不由地有些迷茫,他的气息却已在近前。
他的唇依旧冰凉,舌却是火热的,不同于第一次的轻柔,这次竟有些狂肆。他的气息几近侵略性地包裹着我,手不知何时游走上了我的腰身。
“嗯……”我几乎招架不住,扭着想要挣脱开一些。
蓝染却已放开了我,他眸色暗沉,慵懒却侵略意味十足,声音有些沙哑地迷人,“颜儿,我从不做令自己后悔的事。可是,我有些后悔了,昨晚不该答应你的。”他的手摩挲着我的脸颊,有些化不开的眷恋,“我真想吃掉你。你说,我该怎么办好呢?”
我裹在被子里不说话,却已有些不似刚醒来时的紧张了。看着他的眼睛就知道,那里虽然有些情*欲,却并不混乱。他是清醒着的,他是蓝染,蓝染的自制力是强大的。
果然,他只是在我身上留恋了一会儿,便起身下了软榻,声音恢复常态地道:“已经晌午了,起身梳洗吧。”
接下来被禁足的日子意外地并不无聊,我从没想过半个月不出门也能这么心满意足这么甜蜜。蓝染的确是有些忙的,白天他基本不在,晚上有时也后半夜回来。他在屋里放了许多尸魂界的资料,而我竟然也都一一看进了心里。不为别的,只为能多了解些事情,以后避开些祸端,他这么忙,不要让他总分神顾及我,那样,会累。
有时,资料里的东西会因为过于古老而有些不甚清晰,他夜晚回来,总会给我讲解分析。有时,我会陪着他下下棋,围棋下腻了,就画了图样,让他找来了象棋。他学东西很快,行盘布局运筹帷幄之时迷人的帅。他夸我棋下得好,有军事天分,我还乐了好久。
当漫长的冬日庆典结束之时,我竟然有些不愿意走了。这段日子不长,却似乎把一辈子我想要的都实现了。我有些梦境般的飘忽,有些淡淡的害怕。总觉得幸福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事。
果然,许久以后,当我想起这段日子时,总抑制不住地想哭。
当初夏又来临时,我坐在队舍里,望着午后有些阴沉的天空,不由想到,来瀞灵廷已经一年了。
自从敕天始解后,任务就变得少了起来,偶尔带着小队出去,遇到的都是些杂兵级别的小虚,连灵力都可以不用,直接拔刀就砍了。
因为敕天伤了雀步,这段闲散的日子里,我仍旧常去四番队帮他做恢复,他的伤恢复得不错,再有半年便可拿刀了;除了四番,每日要给狐狸批文件,教吉良、修兵和恋次修炼;另外抽时间给浮竹针灸,找京乐打哈哈,找乱菊逛街……深夜依旧常偷偷出门修炼,有时蓝染会去,在旁边给些指导性的意见。
这日天空阴云密布,瀞灵廷里狂风四起,看来像是要下雨了。不想留在席官室被狐狸压榨,我趁着午餐过后的休息时间溜回了队舍,想要小憩片刻。
刚回屋躺下,窗外忽起几道惊雷,天边黑云翻涌了起来。
我转头看向窗外,凝视着院中的几棵树叶飒飒作响的老树,轻叹,“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起风这么久了,怎么就不下雨呢?”
话音刚落,忽闻窗外几声催促地木梆子声。
“梆!梆!梆!”
我神色一凛,向窗外看了去,这是瀞灵廷紧急通告的声响。
叛乱
……》
“紧急通告!紧急通告!各位队长大人请立即到总队长室,召开紧急队长会议!再通告一遍——紧急通告!紧急通告!各位队长大人请立即到总队长室,召开紧急队长会议!召开紧急队长会议——”
出什么事了吗?怎么大中午的突然要开会?我狐疑了一会儿,最终选择放弃,还是睡我的午觉好了,反正是队长开会,跟我这小席官没瓜葛。
刚躺下,忽听门外一阵骚乱,紧接着房门就被敲响了。
“谁?”
“莫大人,我是小铃。”西川铃在门口敲门,声音有些急切,“请您带队前往西流魂街救援!吉良副队长已经先带小队去了。”
“救援?”我眉头一皱,提着敕天开了门,边往屋外走边听她叙述大概情况。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听说今日午间流魂街上有魂魄聚集,意图闯入瀞灵廷,此事被隐秘机动部队得知,提前派十番队前去查看,结果却遇到虚的袭击,十番队伤亡惨重!刚才派人回来求援,队长们都在开会,副队长就做主先派人过去了。”
哦,那方才的紧急会议应该就是为了流魂街叛乱的事吧?我心底哼了哼,看来瀞灵廷对流魂街的歧视政策终于激起民变了呀。
“老大,前面!”快要赶到事发地点时,恋次突然在我身侧喊了一嗓子。
我顺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前方街上一片喧闹。大雨滂沱,地上满是水汽,根本看不清楚人,只觉得远处黑压压一片,其间灵压混乱,人声雨声刀砍互斗混乱嘈杂。
我带着人瞬步过去,见吉良正立在一处屋顶乱喊。我顺眼一看,这才发现前来救援的除了三番队,五番、十一番和十三番队的人竟然也来了。他们和数十只虚在空中地上战斗着,这些虚仿佛能够隐藏灵压,袭击甚为灵活,队员们叫苦不迭,好在几位副队长和席官在,战斗还不至于处于劣势。但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十番队的人正和西流魂街的大批魂魄混战成一团,互相杀红了眼。
吉良正指挥着人下去帮忙,见我赶来,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跑过来,“你可来了!你平时和日番谷君、松本小姐他们熟识,还是你去劝吧!他们和魂魄们打得不可开交了!”
我一愣,立在屋顶在黑压压的一片混战人群里找寻乱菊的身影。她身上已染了血,却看不清是她的还是别人的,很难想象,平日里热情奔放的乱菊竟有眉头紧锁神情严肃的时候。
“发生什么事了?”在我印象里,乱菊和小白都不是那种任务的时候耍冲动的人,他们怎么就杀红眼了呢?
“十番队副队长身故了!”吉良皱着眉语气凝重,“午间带队镇压叛乱时,突遇虚的袭击,魂魄们不肯疏散,十番副队长为了救一名魂魄……被虚击中头部,当时就……身故了。那时日番谷君和松本小姐就冲上去了,我拦不住,你想想办法吧。”
我闻言皱起了眉,我想办法?我能想什么办法?要是现在是吉良出了事,我搞不好也冲上去了。可是,听吉良的意思,貌似瀞灵廷的意思是不太想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否则,吉良现在就不会想要劝架,而是带着人冲进去打架了。
“上面怎么说?总队长有发下处置命令么?”说实话,我的观点是,流魂街的魂魄们平日没少受过贵族啊死神啊之类人的欺压,反叛应该是有原因的。虽然,从瀞灵廷的角度来看,反叛一定是大逆不道的,但是,看眼前这形势,貌似西流魂街参与叛乱的还不少,这么多的人数,瀞灵廷也未必希望事态发展到不可收拾,所以,在镇压之前,应该会有些安抚的举动。毕竟统治者都清楚一个道理,民力虽如蝼蚁,可大规模民变的力量还是很恐怖的。
只是,若是以前,我一定会按照我以为正确的判断来做。可是,冬日庆典的时候,蓝染教了我许多事情。首先一个,尸魂界这里是不同于现世那样自由自我的地方,它等级森严,轻易不得僭越,未在其位,有些决定是不能越位的。
我曾答应过他,要学会忍耐,而且我也发过誓,尽可能地不要让他分神顾及我。
吉良愣了愣,半晌才道:“还没有。总队长那边的命令还没下来,队长们都在开会。只是,以前偶尔也有些小的骚乱的,大多都是抓了关起来。可是这次规模太大了,我们人少,制止不住了,我想,还是先稳住形势比较妥当。”
我笑了笑,吉良这家伙,也是有不少长进的嘛。
“你是副队长,队长不在的时候,本来就该你拿主意。”我看向远处的虚群,那边的虚仍旧不断地在出现,很缠人的样子。
吉良犹豫了一会儿,似乎下了某些重大决定般,“好!我在这里维持局面,你去那边帮帮他们,先把虚给解决了,免得伤亡更多。”
“瞧你,干嘛一副没自信的样子!”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复又恭敬地给他鞠躬道,“遵副队长大人令,属下去也!”
我带着人朝虚群过去,吉良的哀嚎渐渐被雨声淹没。
十一番队的人都是些战斗狂热分子,有不少虚被他们踹地乱跳,可是麻烦也随之来了,被踢飞的砍飞的炮弹般地四处乱撞,撞到了不少五番队和十三番队的人。我们三番队的人是最后来的,我让班组成员都围在外围,看准了有被踢飞过来的就拔刀砍了。那些虚虽然似乎能够隐藏灵压,可倒霉地遇上了十一番队,那些人可从不用脑袋思考会隐藏灵压的虚有多可怕,反正只要是虚,见到了就杀。我们的工作其实就是个考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