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萍是该死,可这幕后之人不更该死?灭掉了一个宋氏,难保不会有下一个张氏、赵氏的出现,这不是将自己置于危机之中?且着,若是这次将宋氏交了出去,必定会打草惊蛇,那往后再想揪出这幕后之人,必定是难上加难了,自己更是无端端的少了一项人证。
思前想后,耿宁儿都觉得此时不能将宋雪萍就这样轻易的交出去。可思及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宁儿又真是狠毒了她。
正当耿宁儿在天人交战之际,画椿一瘸一拐的向着亭外走去。
“且慢。”
耿宁儿突然的出声制止,使李氏颇为吃惊,难以置信的盯着耿宁儿道:“你这是何意?”
“侧福晋息怒,请先听宁儿一言。”
“……”
耿宁儿瞧着紧蹙柳眉一脸愤懑的李淑翠,轻咳了一声,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道:“侧福晋将宋氏送去王爷那,尔后打算如何呢?”
“当然是要王爷秉公处理啊!我一定要宋氏这个毒妇付出她应有的代价。她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胆敢伤我的孩儿!”
垂睑,耿宁儿再次摆弄起手上的戒指来,好似无心般的低声道:“宋氏的确该死,只怕那幕后之人,就成了落网之鱼了。”
“你是说……”
“方才,您不是也听清了?指使宋氏对二阿哥下手的不正是绛雪轩的人?侧福晋您仔细着想想,她不过与我同样是个格格罢了。即便手中握有宋氏的把柄,可这谋害二阿哥的缘由究竟为何呢?”
李淑翠紧抓手下的石桌,沉默的思索了起来。
耿氏所言并非无道理可言,真正想要暗害弘昀的人就是涵碧阁的乌喇那拉氏!今日若是将宋氏交出去,可能将她拉下来?
答案是肯定的。
绝无可能!
她可是这雍亲王府的女主人,是万岁爷钦点的四福晋。哪有这么容易就被拉下马?宋氏谋害子嗣一事,最后怕是还是会了结在宋氏的身上。且着依王爷的性子,即便知晓她可能有这个嫌疑,但没有确凿的作证辅助,他是绝不可能做到这一步的。
毒害弘昀的凶徒就在眼前,叫她这样放虎归山,她是怎么也不愿的。可是……
看出李淑翠的纠结的心绪,耿宁儿决定再接再厉,走到李氏的身旁,缓缓的落了座。
“看来侧福晋跟我犯起了同样的难呢。”
“那你打算如何做?”
耿宁儿瞧着揪心不已的李淑翠,又撇头看了看地上一脸迷惑的宋雪萍。
“不如就放了她如何?”
“你痴了不成!岂可放过她?她可是要害你小产之人。”李氏不可置信的瞧着耿宁儿,惊诧的喊出了声。
宋雪萍自然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怯怯的问道:“耿妹妹,你愿放了我?”
“宋雪萍,今日若想我放了你,你自是要应允我几个条件。”耿宁儿并未搭理李淑翠,而是兀自的对着宋氏道。
“你说,不论是何条件,我都应承你,只要你肯放了我。”
忽如其来的转机,宋雪萍又岂会放弃这一丝生的希望?
“我要你暗自为我们收集嫡福晋与钮祜禄君柔的罪证,并将她们的一举一动告知与我,你可应承?”
宋雪萍膝行到耿宁儿的脚边,边磕头边道:“应承,我都应承。我与乌喇那拉氏本就有着血海深仇,岂会真的归顺于她?至于钮祜禄君柔,如今她手上的把柄,已算不得什么把柄了,二位都已知晓,我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好。”转身将墨玉招致身旁,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墨玉点了点头,便走出了蕴夏亭。
“我说耿氏,你当真要放虎归山?”李淑翠心中甚是抑郁的道。
“侧福晋您若是还想将人交出去,宁儿怕是不能将佐证交予您了。”耿宁儿嘴角擎着柔顺的笑容,静静的看着李淑翠。
“你……,你就不怕我将你善歧黄之术之事,禀报给王爷?”
“妾身并不懂什么歧黄之术啊。”
一见耿宁儿这会儿不但反悔,更是拒不承认她善医药之事,李淑翠气急而道:“方才你还头头是道的讲着什么狼毒,什么断续,香樟片子的,还敢你说懂?”
“香樟之说是妾身额娘告知的,至于狼毒与断续嘛,自然是趁着太医来问诊之时,向太医讨教的。若是侧福晋您不信,自是可等太医来,一问便知事实是如何了。”
瞧着淡然处之的耿宁儿,李淑翠这心中的郁气是腾腾的往上扑啊。奈何,她就是没办法,值得随着她的脚步走。
“好,我就且看你日后是如何的哭,哼。”说罢,李淑翠搭着画椿,就这样摇摇摆摆的走出了蕴夏亭。
而一旁的宋雪萍,不禁在心中暗叹,眼前之人真是深不可测啊。与她为敌,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咿呀,呀呀。”
就在宋雪萍发呆的对耿宁儿评头论足之时,墨玉已按照耿宁儿的吩咐将一岁多的二格格抱了来。
作者有话要说:呜啊,当真就没一个姑娘愿意给某圆一点点只言片语么????卖萌,打滚,给个评吧~~
第57章 欲擒故纵(捉虫)
就在宋雪萍发呆的对耿宁儿评头论足之时;墨玉已按照耿宁儿的吩咐将一岁多的二格格抱了来。
“咿呀;呀呀。”
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咿呀声;当即宋雪萍的心就揪到了一块去。僵硬的转过头,缓缓的看向墨玉;目光定格在了她怀中的小人儿身上。
猛然回过头,仰首望着头上之人;紧紧的攥住她的衣摆,怒不可遏的道:“耿宁儿,你想作甚!”
耿宁儿扫了一眼墨玉怀中的小人儿后;露出了温暖柔和的笑容;垂睑瞧着宋雪萍,倾身向前附在她的耳旁小声道:“我可不愿作那东郭先生;而姐姐您也莫要作那条忘恩负义的狼才好啊。”
宋雪萍抬手一把揪住耿宁儿的前襟;横眉立目的道:“你想对我如何都行,可你若是胆敢伤了二格格,那即便是一死,我也不会放过你!”
“呵,平日里姐姐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今日这副狠戾的模样,到是让人心生畏惧呢。”
耿宁儿扬手拍掉了前襟的手,拍了拍身下人的脸蛋,再次悠悠的开口道:“妹妹怎么也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啊,你说是不是?宋姐姐你,可是谋害我之人啊。”
往后挪了挪身子,宋雪萍谨慎的看着耿宁儿,怯生生的道:“你,你想怎样?”
“蚀骨散,你应当很熟知吧?呵,姐姐可是用毒高手呢,岂会不知?”
耿宁儿脸上的绮丽笑容,轻快的话语,都让宋雪萍感觉胆战心惊。整个身子仿若置于那寒冬腊月里,身子里的血液更是如被冷凝了般,霎时心头飘过一句话。
耿宁儿,你好狠啊!
宋雪萍紧紧的握拳,指尖更是深深的没入了肉中。然而这痛却丝毫比不得心中的刺痛。
“今后,无论你叫我做什么,我宋雪萍即便死无葬身之地也会做到。”侧首看向那蠕动的小身子,泪水顺着脸颊缓缓的滑下,“只……只盼你能按期给我解药……,呜。”
耿宁儿瞥向墨玉又拉回了视线,瞧着眼前泣不成声的宋雪萍,拍了拍她的肩柔声道:“只要宋姐姐往后好生为我办差,解药自当如期奉送,你且宽心。”
“是。”宋雪萍重重的垂下头,艰涩的道。
坐在石凳之上,耿宁儿目送着紧拥女儿远去的宋雪萍,不禁垂首看向自己隆圆的肚子,轻轻的抚摸着他,感受着他的存在。
弘昼,一切的一切都只为了你!只为你而筹谋!
搭着墨玉的手慢慢的走向玉琼居,而后者时不时投来的目光,使耿宁儿无奈至极,轻叹了口气道:“何事?”
墨玉忙低下头,小声的嘟囔道:“没,没事。”
“哎,你这可是无事的模样?有事想问便问。”
墨玉看向自家格格淡然的脸庞,心下挣扎了一番还是决定将心中的疑问吐露出来。
“格格,您何时向,向二格格下了毒?奴婢,都不知晓呢。”
撇头看向墨玉,耿宁儿摇了摇了头,轻笑道:“你觉得呢?”
看着格格脸上是往日的柔笑,墨玉的吊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大胆的道:“奴婢不知啊,奴婢要是知晓就不问了。”
“呵,”轻捏墨玉的粉鼻,耿宁儿笑意满满的道:“我何时说过我对二格格下了毒?”
“啊?方才,方才您不是说了什么蚀骨散还是什么的?奴才瞧着宋格格一听见这几个字,脸一下子就变的煞白煞白的。她还让格格您给她解药呢。”
“我只说了蚀骨散,有说二格格中了此毒?”
听完耿宁儿的话,墨玉赶忙沉思回想起来,半晌才开口道:“好似是没说。”
“我也即将为人娘亲,又岂会真的对二格格下手?若是真的这般做了,那又与宋氏她们有何分别?我可不想他日,我的孩子当面质问我,为何要残骸他的手足。”
耿宁儿的一番话使墨玉久悬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笑嘻嘻的道:“奴婢就知晓格格一定不会这般做的,格格的心最善了,又岂会对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奶娃出手。”
“你又知晓了。”拍拍墨玉的手,嘴角却勾勒出一丝苦笑,低喃道:“不过有时为求自保,也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之事。”
深深的看着身侧的主人,墨玉重重的点头道:“奴婢明了格格心中的苦。跟在您身边的时日亦不短,这府内的龌龊之事,奴婢也算是见着不少了。往后不论格格您做何吩咐,墨玉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是跟在我身边不短了,竟也学了古语呢。”
一听耿宁儿的调侃,墨玉便红了脸,羞怯的啐道:“格格……”
“好啦,我们赶快回吧。额娘这会子怕是正焦急的等着我们呢。”
“是。”
**
“空山�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