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下在追踪他去向的同时,彻底调查他周围的情况。”
三郎轻轻地点点头。
“对小山家属的调查怎么样?”
“根据居民登记薄,总算搞清楚了。小山家还有两个人。妻子芳江和中学二年级的儿子,现住在川崎。他原来还有一和儿子,但在1948年死了。”
“住在川崎?”
“嗯。我也觉得那地方与鬼岛有些关系。总之似乎因为小山出了那种事,她们母子离开家乡来到这里,辗转于东京附近。”
“你是委托川崎署进行调查的吧?”
“嗯,听说警察去调查的时候,芳江明确地说‘我很了理解荒井健司,自从离开家乡后,就一直没见过他。’为慎重起见,也许应该再调查一下。可一间六张席子的房间一只小猫,不可能隐藏什么人。”
“芳江没有再婚吗?”
“听说她在民谣酒吧做会计,靠自己挣钱抚养孩子,生活的磨难,使她比实际的年龄老得多。”
三郎不由地一惊。他忽然想起到“末广”店看望澄子的那个憔悴的女人莫非就是芳江?”
悲惨的结局
那天,荒井健司没去东京,在川崎转了一天,听说田边武夫已正式接替鬼岛的职务,当上了总经理,因此他决心探探虚实。因为很早以前他对田边就有所怀疑。
不管怎么说川崎毕竟是仇人的势力范围。健司不能掉以轻心。一旦被对方发现,被他手下的人围起来就糟了。被他们打一顿倒能忍耐,可要是被警察抓住,就前功尽弃。
结果是煞费苦心,一无所获。只是对于田边口是心非,真正掌握公司财权的是他而不是桃太郎的说法,健司认为非常重要。也许在这之前田边有意识地让桃太郎出面而自己却在背后操纵。
想着想着,已到了傍晚,健司回到他藏身的地方,刚进门就听见有人喊他:
“叔叔”
“哎,是你呀。”
是小山荣太郎的儿子荣二。每当看到这个孩子,健司就觉得心里憋得受不了。
“妈妈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少年把紧紧握在右手里的信交给健司,看样子已经等了很久了。
“是吗?谢谢,进来玩一会吧?”
“不了,我还要做作业。”
“是吗?你要好好学习,孝敬母亲啊。这点钱你拿去买个笔记本吧。”
健司把钱塞到少年手里,目送他出去。然后,在门灯下打开了信。读着这封匆忙中用破纸潦草写到的信,健司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今天警察来家里问你的情况,我都搪塞过去了,可我现在很为你担心。我看你还是暂且到别处躲避一时好。
另外,你夫人刚才给店里来了一个电话,说一定要和你联系一下。今晚9点,到老地方“福松”,如果昕到喊小山名字,你就去接电话。
我这里已被警察监视起来,千万不要到这里来,祝你平无事。
健司回到房间,咬着嘴唇,又看了一遍信。然后,点着一根火柴把信放到火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直到烧完。
健司深感自己的时间并不多了。
健司掩饰住自己绝望的心情,吃了饭,到弹子房消磨了一会时间,8点40分左右来到“福松”店。他在一楼的桌子上喝了一会酒,刚过9点,他等待已久的传呼电话来了。
“你好吗?”
澄子那气喘吁吁的声音很刺耳。
“嗯。”
健司注意着周围,轻轻地回答。他知道此时不是交谈的时候。也许澄子也有这种感觉。
“我还是直接说事吧,师娘说想见见你。”
“师娘?”
健司不知不觉握紧了电话。
“是她提出来的吗?”
“嗯她说你对她有很多误解,还有今后的事,她想当面和称谈谈。”
“误解?”
健司压低声音重复着。不管怎么说?佐原千代子还有一副畑忡圭子的面孔,她的话不能再分之百地相信。
“我也听到那么一点,可能是师娘说的,听说杰克已经死了。”
“嗯。”
健司哼了一声。从幸子嘴里听到这句话时,他丝毫不相信,可从澄子嘴里重复出来,他却觉得是勿庸置疑的事实。
“好吧,我还是见见她吧,时间,地点?”
健司肯定地说。他认为千代子的要求即使有什么圈套,也只是男女之间的那点把戏。
“明天下午4点你还记得清水叔叔家吧。”
“嗯,是在原宿吧?”
“对不过,现在那里已经划入奥林匹克运动会的规划区,叔叔搬迁了,现在在兴和公寓402室,别迷了路。我在你后面走,一起走太显眼。得把盯梢的人甩掉。”
“知道了。那么,有话明天慢慢说吧。”
健司叹了口气放下电话。他想澄子可能也是为掩人耳目,在外面什么地方给他打的电话,所以不能说得时间太长。
不久,健司走出餐馆,漫无目的地徘徊在夜晚的街头。正巧也是那天的这个时间澄子告诉他警察到家里去抓他。
“杰克如果死了,那么这两次杀人案的凶手到底是谁呢?”
他反复地问着自己,但始终想不出答案。
第二天,23号下午2点半左右,监视澄子的警察村尾突然给搜查总部来了电话。
“主任,又被她耍弄了。”
听到他那自责的语气,宫寺警部也猜出了八、九不离十。
“什么?又丢梢了?”
“一小时前,她离开家去了浴池。她光着脚穿着一双拖鞋,我真以为——。”
“这么说在脸盆里藏着外出用的衣服和袜子啦?”
“是的,我也发现她脸盆上盖的毛巾鼓得很高,可还以是换的衣服。因为女人和男人不同,进浴池总要带很多东西。”
“嗯。甚至有的把要洗的衣服都带去。后来呢?”
“直到她把拖鞋放到17号鞋箱里之前,我一直都盯着她,后来玻璃门关上了。我想总不能进女浴池吧,于是就在外面监视着。我不放心,正巧出来一位女人,我让她看了警察的证件,问她有没有看见一个全身剌有纹身的女人进澡塘,我想在那种浴池里,总不会有二、三个这样的女人吧,可对方却说根本没有。”
“那么是从后门逃跑的?”
“是的,我一着急也跑到里面问柜台的人,可是,可是——那女人煞有介事地把我当成了流氓!”
村尾显得很气愤,警部也哭笑不得。
“后来怎么样?”
“她对浴池的人说,有一个奇怪的男人一直跟着她,好象是个纹身狂,她请浴池的人放她从后门出去,并说脸盆和其它东西先暂时存放在这,过一会再来取——”
“她干得真漂亮啊。”
警部不由地流露出感叹的语气。确实令人生气。但澄子这个女人的狡诈和随机应变的才能也是不可否认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可是,她的衣服穿得比较整齐吧?与这种女人打交道,不注意这一点可不行。”
“是。以后一定注意。可是,主任,能不能找个什么理由逮捕她?”
“这要好好考虑考虑。总之,在换班之前你一定要好好地监视那个店。”
警部放下电话,抱着胳膊沉思着。对于村尾的委屈他能理解,他开始觉得不能再被这两个人捉弄下去了。。
下午4点整,荒井健司走进光和高级公寓。这是一座七层建筑,地下室、一、二层是事务所和商店。健司印象中的景色已面目全非。古板的清水叔叔住在这样的地方,实在糟糕——当然也是因为他不愿离开住惯的老地方。
经过一夜的休息,已经恢复平静的健司思虑着乘电梯上了四楼。402房间的门仍象以前一样挂着一块发黑的姓名牌。健司想谈话地点选在这里,可能是千代子和清水太作的主意。也许他们打算说服自己去自首吧。是来对自己讲明杰克死的经过吧,当然,恐怕这些都是组长的意图。
我没杀过人,即使把名字告诉警察,也没什么可怕的。只是,如果就此了解,实在下不来台。
从昨天晚上就开始考虑这个问题,现在突然又一次浮现出来,很快又消失了。健司闭上嘴,长长地作了一个深呼吸,按响了门铃。
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任何动静。健司侧头看了看表,时间是4点零3分,他来得并不早。
他又按了一次门铃,一拧把手门开了。健司想,说不定千代子要晚来一会,清水太作到什么地方办事去了。
“有人吗?”
问完,便脱鞋进了屋。他认为这里不是生人家,况且又是事先约好的,到屋里等他们也没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门没锁,又没有人看门,太大意了。
在放鞋的地方对面,是一间八张席子大小的餐厅兼起居室,再往前是一间日本式的房间。不用说电冰箱,就是桌子、椅子家具的豪华程度,也是以前的清水太作连想都不敢想的吧。
突然,他叫了一声,在打开一条缝隙的拉门里,他看见一个奇怪的东西。人的五个手指头——肯定没错
他先是一怔,然后飞快地打开拉门。
在八张席子大小的日本式房间里,一个女人趴倒在地上。怎么回事?她左袖口略微卷起,露出了胳膊上的一部分纹身图案。
健司仿佛觉得全身一下子僵住了,精神恍惚。他鼓起勇气跪到地上,去看那女人的脸,没错。
是佐原千代子——过去的畑忡圭子——。
“师娘!师娘!”
他小声地叫着,拿起她的左手一摸,已经没有脉搏。她已经死了。
这时,门铃响了,他心怦怦直跳,门铃声简直象雷声一样震耳欲聋。他用充血的眼睛环视一下四周,只有一个门,从阳台跳出去是不可能的。
“有人吗?”
听到是女人的声音,健司紧张的心情才松弛下来,几乎软软地瘫坐在地上。他突然象迷路的孩子遇见了母亲,跑向餐厅,去招呼澄子。
“你——怎么啦?”
澄子睑色一变,快步跑进来,一看到尸体,紧紧地抱住健司,用手捂住嘴控制着悲痛。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