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要和墨染在鸟不生蛋的地方当山顶洞人,涵阳就觉得浑身哆嗦。别说五年,说不定五天就该玩完了!
要回去,也得有命留着不是?
涵阳鼓着腮帮子,里面塞满了果肉,出神地盯着窗外。司徒冷最后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成功地让她纠结万分。
后悔,她为什么会后悔……
“叩!叩!”敲门声响起。
有气无力地应了句,门被推开,是竹秋韵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太监模样的人,略低着头,看不清楚脸。扫一眼过去,只分辨得出身材不高,挺瘦弱的。
“小姐。”竹秋韵的声音里充满欢乐,往旁边退了半步,比了比身后的小太监:“这是总管公公派来的,皇上昨天得了一批贡品,分到了各宫各殿,也没有忘记小姐您呢!”
单纯的秋韵是真心为涵阳感到高兴,她从小父母双亡,寄养在婆姨家里受尽欺凌,五岁那年被卖到泾西王府,签下了死契。随后被派了个看护傻小姐的工作,一眨眼就是十年。
不管是曾经的呆呆傻傻,还是现在的聪明伶俐。竹秋韵不止把涵阳看做一个小姐,更多的是包含着一种对妹妹的疼爱。
没有亲人,涵阳对她而言就是亲人。
锐利的光芒从眼底滑过,涵阳笑嘻嘻地抬起头:“秋韵,能不能帮我去看看中午吃什么?”
当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涵阳转过人,状似随意地走到那小太监面前,忽地匕首沿袖划滑出,瞬间抵在小太监的喉间。
“你到底是谁!装太监混进来想干什么?”
一双乌黑圆亮的眼露了出来,惊慌失措中藏着点点狡猾。接下来娇俏的嗓音,却是女子无疑。
“康熙的全名叫什么?”
涵阳一愣,抿紧唇不说话。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上一句是什么?”
涵阳脸色开始变得非常怪异,依旧没有回答,手里的匕首却微微松开了些。
穿着太监装的女子显然有些懊恼和失望,自言自语道:“不是吧……难道又认错了……这回丢脸丢大了……最后一个问题据奶奶说很难,前面两个容易的回答不上来这题就更加不用说了……”怀疑地眼光瞟了瞟涵阳,又开始摇头叹气:“例行公事,还是问问。”
“意大利黑手党的老巢在哪里?”
“西西里岛,巴勒莫。”忽地把手一收,匕首重新回到衣袖里,涵阳紧紧盯着眼前奇怪的人,淡淡的开口:“卡拉布里亚的Ndrangheta,阿普利亚的Saraoronaunita还有那不勒斯的amorra,都是黑手党的分支。现任当家TotoRiina,负责意大利区的事务……还用不用继续说下去?”
谷家少主不需要学那些诗词歌赋,也不用背历代名人的家谱,但世界的黑道势力分配,所有家族的根源历史,却是非懂不可的。
眼前的人显然已经被一串莫名其妙的语言搞得晕头转向,连忙举手喊停:“够了够了,非常够了……其实除了第一个答案以外我都没听懂……那你来看看,这个东西你认不认得?”
是一枚百达翡丽的限量手工表,涵阳一眼就认出来了,但是从样式来看,又是十九世纪的做工:“手工制表。”
“呼!”索性抓下可笑的太监帽,一头亮丽的黑发滑落腰间,分明是个娇俏可人的少女:“终于找对人了,这回不用成天被爹在耳朵边唠叨了。你好,我叫颜绾绾,是现任平夏坊的当家。”
月牙似的眼眸弯弯的,很可爱,精明中藏着亮点善意,涵阳迟疑地点了点头。
平夏坊,就是那家买衣服的地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抹亮光:“颜?当朝右相和你什么关系?”
少女瘪了瘪嘴:“你反映好快,颜衡就是我家不肖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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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四十章 绝境
更新时间:2009…9…28 13:39:45 本章字数:32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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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绾绾敏锐地察觉到涵阳眼底依旧存在着浓重的不信任,连忙摆了摆手,释放出善意:“你先别紧张,我不会害你的。”
随即从腰间掏出个两个玉牌模样的东西递了过去,涵阳扫了一眼,是右相府和平夏坊的腰牌。
“失礼了,坐吧。”点点头,算是暂时认可了颜绾绾的身份。眼前的少女看起来也比她现在的模样大不了多少,最多十五,六的年纪。眼睛笑起来弯弯的,调皮中又透出精明世故,很不简单。
过了很久以后涵阳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这区区十五六岁少女在商场上的能耐,完全超出了“不简单”三个字所能概括的范畴。
“我也知道这样做非常怪异,但也是没办法啊。”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反正丢脸认错人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过丢到皇宫里面倒是第一次……”忽然想到什么,眼睛里又充满了兴奋和好奇:“对了!你是不是和我奶奶来自同一个故乡?”
“故乡?”
“恩,我从头和你说说吧。刚才的三个问题,二十几年来连第一题都没人能答对,想不到你一下子就把最难的关卡给过了!”月牙眼因为无比的崇拜而显得稍微大了些,让涵阳嘴角好一阵隐性抽搐。
谁能料到号称最容易的前两题她都不会,恰好第三题撞到大本营了而已。
“我奶奶其实并非东陵人,据说她的家乡在很遥远的地方,从东陵去的话难如登天。”
“难如登天?意思是还是有办法回去的?”锐利的光芒从眼底划过,涵阳状似无意地问道。
颜绾绾摇了摇头:“我不懂。奶奶可能知道。但她从来不说。何况爷爷最忌讳别人谈论奶奶家乡地话题。我爹说是因为怕奶奶一去不回了!”想到平时严肃冷峻地老头子跳脚抓狂地模样。一抹俏皮地笑容禁不住溜出嘴角。
发现话题被扯得有些远。连忙又绕回正道上:“奶奶什么都好说。唯独对一样事情非常坚持。谁劝都没用。奶奶觉得。这个世界上肯定也有人和她来自同一个故乡。她常说自己很幸运。能够碰上爷爷。然后有了爹。最后还有了我。生活幸福美满。才不用忍受孤独一生地命运。如果有人和她碰到一样地遭遇。却得不到任何帮助。那种绝望无助地感觉是非常痛苦地。奶奶最大地希望就是能够扶上一把。所以要求子孙都要尽心尽力地去找。不强求。但是如果遇到了。就一定要努力试试。最后把人带去给她看看。”
涵阳把玩着手里地苹果默不作声。心里五味繁杂。从一个时空。到另外一个时空。岂止是“远离家乡”所能描述地?是地。无尽地孤独。寂寞。彷徨。惊恐。绝对会像一个无底洞一样把人慢慢吞没。试问当你张开眼时。看到地。听到地。全是一片未知地空白。最后所能拥有地就只剩下绝望和疯狂了。
颜家老太君确实幸运。但这“幸福”得来地过程也经历过无数地磨难。当初涵阳若不是有足够坚强冷静地性格。若不是有经年累月锻炼出来地耐性。恐怕也早就迷失在这个陌生地世界里。
瞅了瞅对面。颜绾绾有些惊讶于涵阳地镇定。接着说了下去:“奶奶因为坚持。坚持一种叫‘计划生育’地东西。所以只有生育有我爹和二叔。我爹只生了我。二叔又尚未娶亲。于是找人地重任就只能落在我们三人身上了。”
涵阳背脊蓦地一僵。有些哭笑不得地看了眼少女迷惑地表情。她现在百分之三百可以确定颜老太君也是‘穿’过来地。因为“计划生育”这种“高端知识”。绝对无法被东陵这种拥有皇帝种马制地社会能想象和认同……突然间。涵阳对颜老爷子生出一股崇拜之情。试问究竟是怎样地男人。才能接受妻子如此“惊世骇俗”地理念?
想到在这个国家的某个地方,居然也有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人,就算冷情如涵阳,心头也不禁变得微微温暖。原来不用孤单前行的感觉,竟是这样的美好。
渐渐放松了戒备,涵阳也能和颜绾绾有一搭没一唱的聊了起来。
愈加了解,又越觉得心惊。颜衡乃是当朝东陵右相,权自然不在话下。而颜家手中握有的软硬经济实力,更是连号称东陵首富的傅家也不能匹敌。单从富人区四大地段之安平街上超过百分之八十的店铺都归颜家掌控,就能管中窥豹。
颜绾绾说得简略,但这毕竟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惊天秘密,所以除了直系子孙之外,再无旁人知晓,是以找人也只能勉强从蛛丝马迹中进行。二十几年来,就连最急切的颜老太君都不抱多少希望。多亏涵阳在平夏坊那次偶然兴起的问话,这才找到了突破口。
以颜家的势力,要查出涵阳的出处,再假扮个小太监借献宝之机溜进皇宫里来,自然没多大困难。
“对了,涵阳你有没有什么愿望?”月牙弯的眼睛睁大了些,虽然涵阳话不甚多,却偏偏对了颜绾绾这只小狐狸的刁钻胃口,索性就直呼其名:“只要你说出来,颜家多半都能办到。”
不同于夸张虚浮的炫耀,字里行间是淡淡流露出的自信,唯独在强大实力的支撑下才有可能做到。
细长的蝶翼颤了颤:“我想知道回去的方法。”
颜绾绾楞着,挠了挠头:“这个估计只有奶奶才知道,如果在泾西王府倒好办,现在是皇宫里面,要带你出去还得做些打点。幸好你这里蛮冷清,不然更麻烦了。”
不经意的小小抱怨,却不料正好戳中心底某处细小的痛处。仲孙慛最初的宠爱,确实让涵阳幻想过能拥有父亲的疼爱,那个撒娇讨好的她一开始也并不是做戏,而是源于心底那个渴望获得关怀的小身影。
只不过真相的揭开又一次告诉了她现实的残酷,她从来就没有做梦的权利,从头到尾,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只是枚棋子罢了。
时间过得很快,颜绾绾重新套起太监帽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