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青婉并没有追着王静怡而去,她静静的站着,与晏寒天之间有一步之遥,双目直直的放在晏寒天的脸上,“你过的好吗?”
这五个字,肖青婉问的很轻,似乎怕惊了谁一样。
晏寒天却转了身,打了个口哨送给陌痕后滑着轮椅便走。
“寒天……”肖青婉上前一步,却又停下了步子,看着他不言不语的背影轻轻的咬紧了下唇。
“爷……”
“回府!”
晏寒天冷冷的说出两字,那向来是唯晏寒天之命是从的陌痕自是推着他很快便离开了高府。
静静的花园,只余下白衣袅袅的女子,她,静静的站着。
——
梅素婉回到前厅,找到高小九上前便是一个暴栗子,“竟然出卖我!”
小九揉着脑袋,精明的双眼却露出一抹傻笑,“表姐,我不是想着,多弄点机会让你,好让你多了解他一下吗,这样有宜于婚后的夫妻感情。嘿嘿……”
梅素婉瞪她,“多事!”
小九抱住她的胳膊,心细的发生这会的表姐跟刚刚来的时候有些不一样,难道,那男人欺负表姐了?摇了摇她的手臂,“姐,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小孩子家家的就要像个小孩子的样子,想那么多不累脑子吗?”梅素婉送她一个无聊的眼神后,说了这么一嘴。
小九耸耸肩,“我要是想的少,早没命了!走啦,去看祖母,祖母念了你一早了,要是知道你来了没先去见她,却去见你男人,不定怎么批你呢!”
“还敢说……”梅素婉扬手做势要打她,结果小九嘻嘻哈哈拉着她就跑。
跑到主宅,直接拉着梅素婉就钻了进去。
屋子里,高老太君沈茹坐在正中,身边是她的几个儿媳妇。
沈茹一身暗红色绣着金丝的对襟外袍,头上更是戴着她一品诰命夫人的头饰,那满身正气让她看上去丝毫不输当年战守边关时的英姿。
见到冒失的小九拉着梅素婉跑进来,几个媳妇倒是笑了起来。
沈茹招了招手,“素婉,到外婆这里来……”
梅素婉上前,恭恭敬敬的给她见了礼,又转身对着几位舅母行了礼。
沈茹拉着她的手,看着她脖上缠着的丝巾,不赞同的摇头道,“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那起子泼皮,直接灭了了事!又何以给自己的身上,留下伤痕?”
高老太君是在军中呆的时间有些久,故而身上便带了些军痞的气息。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身上的正气顿消,痞气十足!哪怕她如今六十六了,那股子劲却是越来越浓,看着眼前的女子,沈茹默念着,若不是她,十年前,她便带着她这些寡妇媳妇与上头那位来个鱼死网破,可,好吧,她听她的,忍一时风平浪静!
听着这霸道的话,梅素婉嘴角的笑却越来越深,将头歪到她的身上,“杀人是容易,但对他娘带来的也不过就是一时的伤痛,不如让他生不如死来的刺激!您看,向来很少出府的韩惠珍,今天竟然去了寺庙。”
高老太君一挑眉,脸上的痞气顿现,手往椅背上一拍,“可是确准了?”
“嗯,素婉百分之百肯定,她不是西城韩家的人,只是,可惜了,让她背后的人察觉到,竟是将西城韩家给灭了口。所以,一切都要从来,慢慢查!”
梅素婉的话不只是让高老太君扬起了眉,更让几个媳妇也皱紧了眉头,彼此相视一眼,由大夫人开口,“素婉,这事,回头让你四姐去查,你撤回来,安心待嫁。”
“大舅母,素婉做事从来没有缩头缩尾半路而废的,哪怕知道几位舅母是为了我好,可这事,停不下来,不说这中间牵扯了多少人的关系,但就为了我娘,我也不可能停下来。”梅素婉知道大家对她除了怜惜便是疼爱,可,她又何尝对她们不是这种感情。
高家,四十七口男丁之血,这中间梅如海到底扮演了怎么样的角色,又有韩惠珍多少的掺与,她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
如今梅府已让她搅的乱成一锅粥,也逼的韩惠珍在今天有了动作,她怎么可能停下来。
二舅母上前,伸手摸上她的脸,眼里一片哀求之色,“素婉,不管你要如何做,二舅母求你,别再做伤害自己的事了好吗?”
二舅母燕淑琼,是老平王的女儿,当年因为高家之事,还显些将平王府牵连其中,后以老平王让出王位将此事翻了过去。
然,现任平王燕建良却十分不待见这个妹妹,他心底恼恨于她,若不是她非要嫁入高家,平王府会受到牵连吗,以至于让皇上从此不再重用平王府这一脉,而这十年来不管他如何努力,皇上仍就如十年前那般,将平王府束之高阁!
所以十年来,但凡与高府有一点关系的,全部被他丢的远远的,对燕淑琼更是漠视到底。
当年燕淑琼怀有遗腹子,向娘家求救的时候,燕建良直接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为由,将人打发了。
那个时候,燕淑琼几近崩溃,因为她知道,唯一能指上的娘家也帮不了她的话,她肚子里这个孩子即将不保!
当日她生产几乎是做了与孩子一同赶赴黄泉的打算,就在孩子刚一生下的时候,一个明明她认识,却又觉得十分陌生的孩子抱了一个小布包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了她的产房中!
更不要说她以极快的动作撒了一把不知名的药粉,瞬间产房里所有的人都僵硬的立住不动,包括宫中派来的人,也包括了她自己在内。却不想,那孩子手里一块湿布紧跟着就贴上了她的脸,让燕淑琼亲眼看着她接下来的行动!燕淑琼已不知用何来形容她当时的震惊!
因为她打开了那个小布包,里面竟是一个刚刚出生还未剪下脐带的婴孩儿。以着极速将两个孩子互换,对她点了点头后,将小九包好如来时来一般,撒了解药,转眼离开。
那一切也不过就是发生在转眼间,那一切快的让燕淑琼以为自己做了梦,也让一众僵硬之人只觉得一个恍惚便回过神来!
还记得产婆抱起孩子说是个女孩时,她那高高提着的心,终于落地了,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因为她的孩子就在这转眼之间,被保了下来。
所以相对于其它人对梅素婉的感情,燕淑琼更多了一层恩情在里面。
梅素婉自是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素婉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请大家放心。”
众人点头,哪怕知道她的厉害,却还是想听她亲口承诺。
“素婉,与擎王的婚事,你打算怎么处理?”老太君却是问出了众人心中所想,也一脸的严肃。
这门婚事,她极不满意,并不说晏寒天身残面毁,却是因为他手中那让天家忌惮的兵权,那擎王府并不是一个好地方!
所以,只要素婉说不嫁,那么,高家拼着一死,也不会让她嫁过去。
“我嫁!”
尤其是老太君沈茹更是不可置信,“婉儿,擎王府不同其它,太过复杂,外婆不想你再去冒险!”
“外婆,我知道你们关心我,可是,擎王府不见得只对我有危险却没有帮助,再说晏寒天这人并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对于晏寒天她如今并不想多提,所以转了话题,“外婆,这事就不要再提了。嗯!今天可是您的大寿呢,怎么样,素婉日前送来的寿礼可还满意?”
高老太君无耐的摇了摇头,却对她一点办法没有。
随后笑着,“你啊,唉,真不知道你随了谁?你娘那丫头整日了不是看书就是看书,你爹又是个诡计多端的,可你呢,这脑子里,唉……不过,外婆喜欢!”
这话才一落下,老太君沈茹却是扬起手,一扯腕上那与外袍同色系的绷带,再撩起那宽大的衣袖,手腕一抬,腕间竟套了一个膝黑的小盒子!
老太君足下一点,身轻如燕般的腾空而起,手腕对着前方紧闭的房门,按下机关,那小盒子竟是一连射出了数十枚细如毛发的铁针,毫不规则的钉入了门板之内。
再看老太君,已双脚落地,脸上挂着欢愉的笑容。
一面将宽大的衣袖用绷带绑住,一面豪气不减地道,“我看谁还能躲得过!”
几位夫人脸上也同样露出了喜色,各自拍拍腕间,五夫人道,“素婉,不说老太君这次大寿会不会惹来皇上的注视,但,你大可放心,有了这东西,我们自保不成问题。”
梅素婉的脸上也露出了笑,这东西虽然看着简单,可里面的结构却极为复杂,因为它便是暴雨梨花针的精缩版。
当初弄出来后,雷霆还嘲笑她,弄个破盒子吓唬人,结果,就他那武林第一,不一样没有挡掉那多如牛毛的细针,被她打在脚上,麻了半天,唔,因为那些针她涂满了曼陀花粉!
老太君听到五儿媳的话,双眼顿时迸射出慑人的光芒,轻轻的道,“放心,在他的眼里,一群女人是搞不出什么名堂!不然,你们又觉得他因何要放过咱们这群寡妇!”
老太君的话说的简单,可,这话里的沉重,却让梅素婉的心又跟着痛了一下,是啊,当初不也就是看准了他想要个贤名,才赌的这条路吗?
众人齐齐的垂下了头,这个仇,一定要报!
“咚咚……”轻轻的敲门声传来,随后门被推开,就见高颖走了进来,见大家一脸肃穆,自是知道刚才的话题一定是沉重的,也没有过问,便道,“祖母,前方来了不少的宾客,就连王家的老太君也到了,您,要不要出去见见……”
沈茹点了点头,“时辰不早了,这就出去吧!”
——
高老太君手持龙头拐杖,英姿不咸当年的走进了大厅,她的身后,是她的五个儿媳,个个英姿飒爽,满脸英气,毫不卑微,寡妇怎么了,高家的寡妇那也不是谁说动就敢动的!
“见过高老太君,老太君寿比南山,青松不老!”
大厅里坐了不少的人,齐齐起身给沈茹见了礼。一个是她今天是寿星,二个其实也是关键的,便是因为沈茹手中那个拐杖!
那是因为当年与东齐之战,援军没到,边关城池即将丢守,是沈茹发动全城百姓,抵死护城给援军取得时间,而保住了边关时,先皇赐与她一品诰封的同时,赐下的一支龙头拐杖!
不说这里的众人,就是当今皇上燕肃见了也要行上一礼!
“大家坐大家坐……”
沈茹说话声音极为响亮,脸上的笑也不似普通女人那般遮遮掩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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