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晚换了一身女装,秀发披肩,眉如春山,眼如秋水,穿一袭浅紫衣裙,越发出落得妩媚秀逸,清丽动人!
丁剑南只觉眼睛一亮,口中忍不住啊了一声,等到“啊”声出口,方知自己失态,忙道:“薛兄换了女装,在下……差点认不得了。”
方如苹看在眼里,手肘轻轻碰了他一下,含笑道:“你呀,还不快请薛兄里面坐?”
丁剑南被她手肘碰得不禁脸上一红,说道:“对,对,薛兄请里面坐。”
薛慕兰粉脸微酡,嫣然一笑,举步走入,说道:“我是跟二位贺喜来的,你们虽然由我和四师妹向师尊推荐,但师尊因你们说不出师门来历,还不太相信,因为师尊试出丁兄内功已有相当火候,不可能连自己师门都还报不出,方才经常长老认了你们师弟,我回去禀报师尊,她老人家才含笑点头,认为你们说的果然全是真话,还夸奖你们确是练武上上之才,仅凭两人自己修习,能练到四五成火候,实在难能可贵,足见你们对练武如何心切了。”
丁剑南道:“多谢薛兄,在下兄弟……”
薛慕兰没待他说下去,就截着道:“你们到了这里,就是自己人了,干么还要说谢?”
她目光一抬,接着朝丁剑南道:“我昨天答应过你,要教你“传音入密”的,以你们两人的内功,只要稍加练习,就可以应用,以后我们说话就方便了,这时候是师尊入定的时候,我才溜出来的,丁兄,你随我来,到较为空旷的地方去练,你学会了,再教给方兄好了。”
方如苹心中暗道:“哼,你不会在这里教,我们两人不是都可以学了么?你这是借口想约大哥出去罢!”
尽管心里打翻了醋缸,脸上却欣喜的道:“我们听人说过“传音入密”,我说出来了,只有一个人可以听到,可惜没有人教我们,薛兄原来还会传音入密表哥快跟薛兄去练呀!”
薛慕兰道:“你随我来。”回身往外走出,丁剑南只好跟她走去。”
谷中到处都是密林,也有很多小径可通。这时天色早已黑了,两人默默的走了一段路,薛慕兰才回过身来,仍以“传音入密”说道:“这时候是师尊入定的时间,才能教你练习“传音入密’如果给师尊知道,她老人家会怀疑我有什么存心了,因为师尊练成了天耳通,平常我们在谷中都不敢说话,怕被师尊听到了,所以我们平常都是用“传音入密”交谈的,但在师尊面前,你就是用“传音入密”说话,她老人家也可以发觉有人在说话了。”
丁剑南道:“真是谢谢你,处处都这样照顾我们。”
薛慕兰含情脉脉的看了他一眼,才幽幽的道:“我平日很少理人,就是师兄妹之间,我也不大理他们,不知怎的,和你丁兄却很谈得来,这也许是缘……”
说到“缘”字,声音已经渐渐低了下来。
丁剑南当然听得见,他连几丈以外蚊子飞的声音都可以听得到,他只好说道:“这是薛兄瞧得起在下。”
薛慕兰道:“丁兄,我们再走过去些,那里有块大石,可以坐下来。”
她走在前面,不过一箭来路,棵大树下面,果然有一方横卧的大石,石前大约有四五亩见方一片草坪,四面都是合抱
大树。
今晚正好是蛾眉月,细细弯弯的斜挂在天空。
薛慕兰缓缓走近大石,坐了下来,她还留出左边一半,抬头道:“你也坐下来呀!”
丁剑南只好和她一起坐下,但却极为拘束。
薛慕兰偏着头,低低的道:“你好像很拘束是不?这是师妹们白天练武的地方,晚上不会有人来的。”
丁剑南道:“但……但万一给人看见了,总是不太好。”
薛慕兰轻笑道:“我都不伯,你怕什么,师尊门下,并不禁止男女同门交往,孔子说的,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我们交往,只要思无邪就好了。”
丁剑南道:“薛兄说得是。”
薛慕兰轻笑道:“我换了女装,你还叫我薛兄吗?”
丁剑南嗫嚅的道:“那……”
薛慕兰低低的道:“你不会叫我名字?”
丁剑南道:“这个……”
薛慕兰低垂粉颈,轻声道:“丁兄,我们相识已非一天,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意……”
丁剑南道:“人非草木,姑娘……”
薛慕兰不待他说下去,红着脸腼腆一笑道:“你知道就好了,不用说出来,我不是随便动情的人,今晚我要说的话,都已说了,出我之口,人君之耳,有这一弯银月可以作证。”
她这是指月为证,剖心示爱!
丁剑南不忍坚拒,身在虎穴,更不能拒绝她,何况银月当头,夜凉如水,有花朵般清丽绝俗的佳人,并肩而坐,情话绵绵,此情此景,那一个男人会不动心?
他情不自禁伸过手去,轻轻握住了她柔荑般纤手,说道:“薛姑娘,谢谢你,在下……”
薛慕兰任他握住了手,身躯不自禁的有些轻颤,幽幽的道:“你又要说谢了,人之相知,贵在知心,你好像一直把谢字挂在嘴上的。”
丁剑南道:“那你要我说什么?”
薛慕兰甜甜一笑道:“什么都不用说了,就这样静静的坐一回不好吗?”
但求两心相照,无言胜似有言!
丁剑南果然没有说话,只是悄悄的又把左手覆了上去,把她玉手合在自己两手中间。
这样过了好一阵工夫,薛慕兰身躯和他靠近了些,才低声道:“我现在就教你“传音入密”的口诀,你要记住了。”
丁剑南点点头,他鼻中隐隐可以闻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一颗心早已迷迷糊糊,而薛慕兰却认真的把“传音入密”的练法,轻声在他耳边解说着,她怕他记不住,自然要说得十分详尽。
丁剑南本来就会,用不着听,他只是领略着耳鬓厮磨,口脂微闻,已经陶然欲醉了。
就在此时,他忽然警觉有人欺近到五丈左右,心头一凛,急忙轻轻捏了她纤手一下。也就在此时,两人同时听到了一声冷笑!
薛慕兰蓦然一惊,急忙缩回手去,倏地站起,叱道:“是什么人?”
丁剑南也及时跟着站起,目光一抬,只见左侧林间人影一闪,缓步走出一个锦袍少年,这人浓眉朗目,脸型瘦削,神情倨傲,嘴角间还噙着冷笑!
丁剑南两天前的晚上,和方如苹躲在树林里,曾经见过,他是她们的大师兄。
锦袍少年目光像利箭般盯注着丁剑南,冷冷的道:“二师妹雅兴不浅,居然在这里和这小子情话绵绵,说个没完。”
薛慕兰看清现身的会是大师兄,一张粉脸骤然红了起来,但听了他的话,心头又羞又气,几乎窒住了,透了口气,才冷声道:“大师兄居然管教起小妹来了。”
丁剑南看得出,锦袍少年的目光对自己好像怨毒甚深,心头不期一凛,但马上明白过来,薛慕兰说过,她很少理人,敢情是把自己当作了情敌。
锦袍少年哼道:“这小子果然是个小白脸,难怪你要把他引进来,为的是朝夕可以相处了。”
薛慕兰气得脸色由红转白,愤然道:“大师兄,我一向很尊重你,也希望你尊重自己,说话要有个分寸。”
锦袍少年道:“我说话怎么了?你把来历不明的野小子引到迷仙岩来,这有分寸?你是被这小子迷昏了头。”
薛慕兰道:“是我把他引到师尊门下来的没错,师尊也见过他了,他是九宫门下,常长老的小师弟,这有什么不对?你身为大师兄,怎好如此诬蔑人家?”
丁剑南看两人闹翻了,自己究是初来,这就拱拱手道:“薛姑娘,好了,不用说了,这位兄台也许是误会……”
锦袍少年听得大怒,喝道:“小子,你是什么东西,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余地?”身形电闪般直欺过来,挥手一掌朝丁剑南脸上掴来。
这下可把丁剑南激怒了,偏头转身,让过来势,剑眉一轩,朗喝道:“阁下一再出言无状,你是仗谁的势?在下还未入门,才一再隐忍,你们是师兄妹,不可失了和气,丁某好意相劝,你居然敢在迷仙岩出口伤人,出手打人,那是没把谷主放在眼里了。”
锦袍少年出手被他让过,心头更怒,狞厉的道:“好小子,你说什么?你还未入门,就敢用师尊的大帽子压人,今晚不教训教训你,我就不叫公孙龙。”
丁剑南挺直身子,朗声道:“在下犯了迷仙岩那一条,你要教训在下,可敢和在下去到谷主面前评理?”
“和你小子评什么理?”锦袍少年口中喝道,挥手一掌,凌空直劈过来。
丁剑南身形向旁闪开,喝道:“你真的要出手伤人?”心念忽然一动,暗道:莫非是谷主有意要他出手相试的?
丁剑南身形堪堪移开,薛慕兰却一下挡在他身前,急道:“大师兄,你怎好向他无故出手?”
锦袍少年目光森寒逼人,喝道:“二师妹,你还不让开,这小子今晚我非劈了他不可。”
丁剑南却在此时锵的一声撤出长剑,大声道:“薛姑娘,你只管让开,士可杀,不可辱,他如此瞧不起在下,在下也不想拜师了,纵然打不过他,也要和他一拼。我真想不到谷主门下的大弟子,竟是这般不讲理的人。”
薛慕兰听他说出这样话来,已是粉脸变色,机伶一颤!
锦袍少年狞笑道:“好小子,你不想拜师,就能活着离开迷仙岩吗?”
丁剑南道:“我是死是活,不用阁下操心,大丈夫威武不屈,你以为死就能威胁我吗?”
锦袍少年不屑的道:“你以为有一支剑在手里,就能和我硬拼了?”
丁剑南道:“人争一口气,我即使拼不过你,也要一拼!”
话说到这里,突然耳边响起薛慕兰“传音入密”说道:“丁南强,这时我已无法劝解,不过不要紧,师尊运功快要醒了,你只要支持十招八格,师尊一定听到,就会喝住大师兄了。”
丁剑南心中一动,暗道:看来她倒是真心向着我,从她口气听来,这句“我无法劝解”,分明是得到谷主的暗示,自己果然没有料错,这公孙龙要和自己动手,是谷主授意来的,目的自然要试试自己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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