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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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纪事- 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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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记下来了,只是细节还得姐姐带一带。”我点点头将竹箫送到口边,两人开始了第一次合奏,没想到筝和箫的组合效果出奇的好,古筝弹出了少女的活泼、泉水的琮琮,竹箫营造了清风月下的悠然意境,后来又加上了维娜用竹筷击打水杯和吉娜的铃鼓伴奏,气氛就全烘托出来了。伊帕尔罕一遍一遍的跳着,不多时就已香汗淋漓了,此时满屋飘溢着沙枣花的清香、沁人心脾、心旷神怡,我又想到了新点子,遂召来小太监俯耳吩咐下去,待小太监领命走了,她们都好奇的问我又有什么新主意,我却笑而不答只叫她们各自练习就好。文娟将曲子译成了琴谱后来的两日一直跟我合练,到了万寿这天已经弹的滚瓜烂熟了。
  十三日这天,整个山庄张灯结彩,从早开始皇上就在澹泊敬诚殿接受扈从王公大臣及蒙古王公、台吉,回疆王公、台吉行庆贺礼,晌午赐宴卷阿胜境,到了下午就移驾万树园了,**的嫔妃此时才能出席。只见广阔的原野上围起了幔城,架起了御幄和几十座大大小小的蒙古包,皇帝奉着太后坐在当中的御座上,左首皇后独自一席,颖妃、庆妃一席、伊贵人、郭贵人一席、白常在、陆常在一席;右首和敬公主独自一席,愉妃一席、豫嫔、婉嫔一席、和贵人因饮食不同独自一席。而皇子贝勒、王公额驸、大臣近侍均由品级依次安排在各个蒙古包中,品级越高离御帐越近,宴桌等级也不尽相同,除了御帐的宴桌是御膳房准备之外,其它的竟都是亲王、郡王、贝勒、贝子恭进的,不知道这是不是筠亭为了节支而首创的。宴席上多是华而不实的菜品,真正能入口的其实并不多,但和贵人这一桌是维族厨师特别烹制的,数量虽然比妃子少了几碟,看起来却比其它高等级桌实用性强多了,不过与宴的也没有人真正在意吃了什么,而是皇上赐宴的这份荣耀,最吸引人的,还是席间表演的各种各样的节目。
  先是有人牵来高约两米多的骆驼,在黄幄前开阔平坦之处站定,一个上下紧身短打的男子走过来站在骆驼一侧,屈腿挺身,突然拔地而起,两腿张开平越过骆驼的两峰之间向另一侧飞去,再身体直立不倒稳稳的落下,样子就和现代的体育项目跳马差不多,但是人家绝的是不用手撑,这就将难度提高了许多,开始是一只骆驼,之后变成两只,最厉害的是一连跳过五匹骆驼,这要放在现代可以拿奥运冠军了。但这还不是最好看的,真正扣人心弦的要数马技表演,一名骑手从远处驰马而来,当掠过御帐前忽然站起身直立于马背上,任凭快马飞奔,仍岿然不动。又有一骑手,单足立于马上,另一腿向后伸展,似一只飞燕于马并驾齐驱,急驰过帐前。更有二人驾驭奔马,对向驰骋,二马错蹬一刹,二人腾身换马。最绝的是二人同乘一马,奔跑之中,前人腾身跃起,后者纵于马前,二人交替动作,似车轮旋转,使人眼花缭乱。真乃神乎其技,从小长在马背上的伊帕尔罕也有些看呆了,还是皇上带头鼓掌叫好,应和声随既响起,响彻万树园的上空。之后是布库比赛,就是现代的摔跤,本来我对这种角力游戏没任何兴趣,但听说回疆代表派的是乌力安江就特别留意起来,看了一会儿倒转变了常久以来对此项运动的错误认识,原来摔跤并不是想像中力气大就成的,技巧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终于乌力安江出场了,他也穿上了满人布库时的多层密缝褡包,一块块结实的肌肉在里面撑得衣服鼓鼓的,身材好得没话说,剃净了胡子看着脸倒有些陌生了。伊帕尔罕带头拍起了掌,惹得对面郭贵人不屑的白眼,谁料到对方站出来的蒙古勇士,却是一起喝过酒的拉旺多尔济,没想到他也投身到贵族门下了。行礼之后比赛开始,两人虽然交好却是各自代表着本民族的荣誉而战并没手下留情,彼此拉扯在一起,手上扭、脚下绊,一看就都是行家。撕扭半晌终是乌力安江一不留神被拉旺多尔济按倒在地,蒙古方胜了。拉旺多尔济极具风度的上前拉起乌力安江,两人相视一笑各自退回蒙古包里了。因为这一场实在精彩,蒙古赢得也实属不易,蒙古王公帐里欢声雷动,郭贵人也得意洋洋的拍着掌看将过来。“蒙古勇士技高一酬!回疆勇士也豪不逊色!都是我大清的勇士,都要赏!”皇帝龙颜大悦召二人近前各赏了一碗酒。之后皇帝对太后说起拉旺多尔济我才知道他并不是个普通蒙古勇士,而是圣祖爷之女固伦纯悫公主的额驸—超勇亲王策凌之孙,而且他父亲成衮扎布也是超勇亲王,可以说是出身显贵了。最让人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是年仅四岁的七格格早已指定的准额驸了,这年龄差距不会太大吗?看来乾隆为了拉拢蒙古各部,真是煞费苦心啊。
  天色渐暗,体育表演暂时告以段落,文艺表演拉开了帏幕。在宽阔的草地上,民族歌手引吭高歌,在笛、笙、胡琴、阮、三弦、火不思等许多我叫不出名的民族器乐伴奏下,身穿蒙古族服饰的姑娘,随着悠扬的歌声和乐曲,翩翩起舞。此时由皇后带头将亲手绣的荷包送给皇上,众妃嫔也纷纷献上贺礼,愉妃送的是一双龙靴,庆妃送的是一件披风、颖妃送了一条绣金龙腰带,其它人也都送的是这类东西,伊帕尔罕刚站起来还没有开口,郭贵人却抢着跪倒在地对皇上说“臣妾自幼长在大漠,女工粗鄙不敢与各位娘娘相比,今日皇上万寿,臣妾想以舞贺寿,望皇上恩准。”她话一出口,我心里一紧,一定是有人走露了消息,她这是故意占我们先机。皇上笑着点点头,她就起身走出帐去,经过我们的时候还故意甜甜一笑,明显示威吗!伊帕尔罕回头看我,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我只好微笑着点点头无声的安抚着她,目光却跟随着郭贵人出了帐,想看看她倒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见她出现在帐前时已脱了旗装换成了蒙古长袍,高底鞋也换成了小皮靴,从宫女手中取了酒碗顶在头上,加入舞者的圈子,那些姑娘就将她围在圈里一起跳着民族舞蹈,跳着跳着她就轻盈的作起旋转动作来了,看来她的确是有些本事的,不停的旋,头顶的碗中酒却一滴不洒,赢来了阵阵叫好之声,待转到御帐中皇帝面前时,就像事前安排好了一样乐曲和歌声戛然而止,郭贵人将酒碗放在前额做了个倒腰动作,随即乐曲又再徐徐奏起,她柔软的腰肢一直弯到与宴桌平齐,直到皇上从她的额头上取过酒碗一饮而尽。这一招委实高明,看皇上开心的笑颜,台吉乌巴什带头替女儿鼓掌叫好,气氛一下子热烈了起来,我却留意到太后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郭贵人的舞技的确高超,让众姐妹们大饱眼福,不过和贵人的礼物呢?何不也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皇后拿腔捏调的装模作样。“伊帕尔罕也要为皇上献上一舞祝寿!望皇上恩准!”“哦?你也会跳舞?可回疆的曲子,升平署眼下却未必会奏。”“臣妾不需他们伴奏,自己准备了曲子。”“那朕可要好好欣赏了。”皇上对伊帕尔罕的宠爱已从眼神中表露无疑。我随着伊帕尔罕出了帐子,对早候在一边的小太监使了眼色,维娜和吉娜带着文娟也在帐外准备好了,“姐姐,这么多人我怕弹不好。”伊帕尔罕向空场中走去的时候文娟轻轻拉着我的袖子,看起来很紧张。“不要紧,只要弹出你平常的水平就行了,我阿玛和隆安都在,可不能丢了富察家的脸,何况六阿哥也听着呢!总要让他先知道你是个才女啊!”文娟点点头,深呼吸了口气随着维娜的敲击,拨出了第一个强音。当箫音响起,伊帕尔罕踏着铃鼓的节奏舞动起来。如果说方才郭贵人跳得是技巧的话,伊帕尔罕舞姿里根本看不出技巧的痕迹,仿佛这一举手一抬足一个旋转,本就应该如此演绎,如此流畅如此自然,仿佛是原野上一朵月白色的花在随风轻扬。舞至高潮,小太监打开纱罩,上百只蝴蝶纷纷飞向伊帕尔罕,追寻着香气随着她的动作也翩然起舞,此时夕阳西下,远处的罄锤峰在落日余辉的映照下,变幻着光彩,高低错落的楼台殿阁,宛如一幅剪影延伸到视野的尽头,伊帕尔罕镶着金边的身影绕着彩蝶织就的飘带,一阵轻风吹过衣袂飘飘竟像要随飞而去一般轻灵,形成一幅绚烂瑰丽的奇景。一曲终了,四周鸦雀无声,众人都被这美妙的舞蹈所震撼了,还是图尔都带头喝起彩来,他用带着西北腔调的汉语喊到“我们的香公主跳得太好了!”众人被喝彩声惊醒,赞叹声、鼓掌声响彻云霄。进帐谢恩时,皇上对和贵人的喜爱又加深了一层,连太后也笑着说彩蝶都来给皇上祝寿是祥瑞之兆,为此皇上还特意赐酒给额色尹等回胞,就连我与文娟包括维娜和吉娜也都各有赏赐,刚才的奇景让大家赞叹不已,之前郭贵人的表演完全被压过了,回疆归臣个个觉得面上有光,一扫先前的拘谨这才自在了起来。
  天已完全黑透了,黄幄前的草坪上,一排排火戏架竿等距离的排列着,周围挂满形状各异的彩灯。此时园内鸦雀无声,都在等着精彩的表演,当御前领侍卫内大臣传圣谕“放火戏!”只见一声令下,数十架火戏盒子被点燃,药线发出哧哧的声音,忽然一声轰鸣,闪出一道彩虹,就像孔雀开屏般光彩夺目。伊帕尔罕的眼睛被这绚丽的火花所吸引住了,由衷的赞叹出声,但我却没觉得有什么稀罕,想当初国庆五十周年时天安门上放的礼花比这还要好看呢!我以为火戏就是烟花,不过如此,可是后面的情景让我完全推翻了之前的想法,这层火戏盒子燃过,紧接着架竿上的盒子竟燃放出《天女散花》、《天仙配》、《白蛇传》之类的大型剧目,就像是彩色的无对白电影,人物场景纤毛毕现、惟妙惟肖,精美得让人惊叹。怪不得这叫火戏,真正是一出烟火展现的戏剧,中国是火药的发明地,虽然这个年代在枪炮上还很落后,但是在烟火这种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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