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的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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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王的宠妃-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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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老将军是战死沙场的,位于平丘山的将军祠是当年大秦的百姓所建,所有战死的将军们的牌位都会在这里被供奉。

轻尘去的并非将军祠,而是山阴的一座被古柏葱郁的枝桠遮荫的坟冢,墓前由巨石雕刻而成的守灵兽各盘踞左右,威武又壮观,那是轻尘手执青玄剑,聚敛真气于剑锋,亲自雕刻而成的。

再往前走便是孟广威的坟冢了,炎凌很适时地在茂盛葱郁的树林入口处,手中握着被封裹起来的赤红剑:“我在这里等你。”

“嗯。”轻尘淡淡一笑,十分感激炎凌细心,阔步走了进去,拨开纷繁的枝叶,越往里走,路径就会变得越发狭窄,然后完全被堵住了,唯有山体上的一个半人高的洞穴可入,过了洞穴,视野会再一次变得豁然开朗,这是孟轻尘亲自会爹爹选的天然寝陵,背靠环山,林木遮蔽,山清水秀,寻常人甚至不知道在这丛林深处,山壁后面,竟然有这么一处水月洞天。

轻尘本以为自己十年不曾来拜祭爹爹,即使不至于坟冢前杂草丛生,那也应该略显萧条,但此刻她眼前所见到的,仍然是一座巍峨雄伟的将军冢,那两尊守灵石兽依旧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好像下一秒就会张开长着锋利獠牙的嘴,伸出有力的力爪,扑向胆敢擅闯此地扰爹爹沉睡的不速之客一般。

獠牙?

轻尘忽然想到了什么,伸手将自己脸上的獠牙面具给摘了下来放在一旁,然后在孟老将军坟前点烛,继而身姿挺拔地立于前方,沉静如水的黑眸里一片寂静,山风猎猎穿林,吹得她漆黑的发丝轻轻扬起,说也奇怪,十年不曾来拜祭爹爹,而她却只是一动不动地立在那,什么话也没说。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轻尘忽然侧了侧身子,眸光一敛,有人!

此人并不存着要袭击她的心思,所以她才没有立即发现他的存在,有炎凌守在外面,断不可能让人进入这里,唯一能解释得通的,便是此人在她进入之前便已在这里面了。

“是谁?”轻尘脸色一沉,也来不及去捡面具戴上,她清瘦的身影好像单薄得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了,可此刻站在那两尊威武的雄兽像之前,却有一种卓然超凡的气韵,好像那两尊雄兽也会听命于她似的。

葱葱郁郁的幽绿之中忽然出现了一阵晃动,就像风的摩挲一样,从中走出的,赫然就是那个戴着银月面具的赤眸男子!

轻尘微微一愣,似乎也没想到会是他,轻轻弯起淡红的殷唇,轻尘站在那里,姿态挺拔潇洒,瘦弱而不羸弱:“景项。”

她眼底的光芒一闪一闪的,就像一个好奇的孩子一般。

景项也没想到在她转过身后见到的竟然不是那顶青面獠牙的面具,而是这张精致白皙的面孔,漆黑的水眸清澈而耀眼,她的唇角正高高向上扬着,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心情。

她见到他,是高兴的……

见景项不说话,轻尘眨了眨眼睛,嘴边的笑容也慢慢地收敛了,有些郁闷:“你不认得我?”

这让她有些挫败,她还以为这小子记得十年之约呢,如今看来,好像是给忘了?

她得承认,知道他就是景项之后,她的确是惊讶,但更多的是高兴,当年她见到他的时候,她记得景项的情况很不好,当时他身上有着极深厚的内力,可是却被压抑住了,情绪也极其暴躁,就像一只小野兽一般不能自己,很明显是人力所为,如今看来,他已经完全摆脱了那种情况。

景项怔了怔,然后大步上前,走到轻尘的面前,他的薄唇动了动,继而伸手将自己脸上的银月面具给摘了下来,出现在轻尘眼前的,俨然就是一张英俊刚毅的面容,赤红的眸是那么耀眼夺目,和少年时的那张面孔倏然重合,景项的变化并不大,只是暴戾的气息已经完全从他身上消失了,有的只有冷凝与沉稳。

两人对视着,轻尘率先笑了,景项的嘴角也微微牵动,眼底是浓浓的笑意,还有柔和。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轻尘扫了眼爹爹坟冢前燃了一半已经熄灭的香烛,先前她以为是无名派人来祭拜过爹爹,如今看来,这些香烛应该是景项留下的。

“说来话长。”景项伸出手拿掉了一片落在轻尘发丝上的叶子:“我没想到,会是你……”

他从来不曾想过,会在中原与她重逢,而且她还是无名楼的真正的东家。

轻尘忽然看到了景项腰间别的那半块玉珏,与自己前几日获得的那半块玉珏竟然完全一模一样,两块玉珏相并,便是一块完整的玉。

轻尘面色一凝,快速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了那半块玉珏,眼中噙着满满的困惑:“景项,这是……”

景项赤红的瞳孔骤然一缩,替轻尘扫掉发上叶片的手也顿时一僵,停留在了半空中,他的呼吸忽然变得有些冷凝起来,面色也不甚好看,轻尘挑了挑眉,出声询问道:“景项,你还好吧?”

“我没事。”那双赤红色的双眸仿佛凝聚着一团炽热的火焰,可那团火焰又在顷刻间便骤然消灭了,景项垂下了手,已经重新调解了自己的情绪,只当作什么也没看到一般,可他的面色仍然不大好看:“轻尘,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对吗?”

他的眸光忽然变得深沉复杂,轻尘看不懂。

轻尘点了点头:“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景项深深地看了眼孟轻尘,然后牵动着唇苦笑不已:“秦修是我父皇,但我父皇早已死了,当年尚未登基的父皇在燕国回到秦国途中遭伏,数百家仆无一生还,下毒手之人偷天换日,顶着秦太子的身份回到咸阳,不久后便登基为帝。我侥幸逃脱,却遭赶尽杀绝,流落西域,才免遭一死,但其中波折许多,一言难尽。”

所以她才会在西域遇到了那样狼狈的他。

“看来你已经做好完全的准备,打算动手了?”轻尘微微眯了眯眼睛,轻笑道。

景项也是笑:“逃不过你的眼睛。”

如今在位的那位秦皇统治残暴,起义无数,他的确已经有意要动手了,当日他靠近无名楼,并非真的要与她谈合作,只是在试探这一掌握了大秦经济命脉的组织,究竟是何立场,若无名楼将会为秦军提供粮草军备,那么无异于秦军将会没有丝毫后顾之忧,这对他来说是一大不利。

倘若无名楼的意图与他们一样,那么就另当别论了。

“我会帮助你。”轻尘淡笑着看着景项,且不说即使没有无名楼的相助,只要无名楼绝不插手,景项卧薪尝胆多年,一定已有胜算了,更何况如今她还许诺无名楼的相助,那便更是如虎添翼。

大秦即将迎来一场历史性的大动荡。

一个月的时间,大秦的局势竟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咸阳城虽看上去已久入往昔,但风平浪静的水面下,早已搅翻了天!

“起义军逼近黄河了,最近势不可挡,离将军的军队节节败退!”

“会打到咸阳来吗?”

“我看是迟早的事!打来也好……”

“嘘!不要命了!”

“怕什么,现在整个皇宫上下都自顾不暇了,听说皇上都坐不住了,这会调了四十万大军直击起义军。”

“那不是皇城的兵力都空了?”

“让起义军渡了黄河,就算保住皇城有什么用?况且起义军的先锋军队才五万兵力,皇上调四十万大军过去,剿灭了先锋军队,其他起义军还不土崩瓦解?”

“那我们该怎么办?哪一方的胜算大一些?”

“四十万对五万,你说呢?”

“不过,现在大秦上下都乱了套,起义军大多将领,都是从前孟将军麾下的大将,就连孟将军也倒到了起义军那一番,我看这回悬啊!孟将军可从来没打过败战的,原来几个月前就疯传得流言都是真的,皇上真的杀害忠良,孟将军真的回来了,不然以孟家世代忠将,怎么会跟起义军同气连枝呢?”

“这段时间还是当心着点,咱们在咸阳还好,我听说昨天从洛阳来的远方表叔说,外头正在抓人呢!抓到了就去充军,没事可别往外跑,被抓到了就是一个下场——找死!就连那些原本被抓去修长城的徭役,都通通被抓去充军了!”

轻尘饮尽了一口茶,起身悠悠然地走了出去,身后的声音渐渐地小了,如今的咸阳,人心浮躁,从前百姓们纵使心里怨恨朝廷的苛捐杂税,秦皇的暴政无道,但嘴上却不敢说什么,如今人们却已经浮躁得根本管不着这些了。

大秦各郡起义不断,与从前不同,这一回简直是势如破竹,长鹿郡会师,景项的大军为先锋军,终于逼得秦皇集中了兵力对付,若是景项瓦解了大秦的主要兵力,那么攻入咸阳,铲除暴君,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没有料到这一回叛军实力竟如此顽强的大秦皇宫早已被凛冽压抑的氛围所笼罩了。

“皇上!叛军将领景项荣阳一役又取胜了!”前线军情传来,那位坐在帝王之位,穿着墨黑龙纹黄袍的秦皇已是年过半百,此时听闻此噩耗,顿时怒不可遏,拍案骤响,惊得朝堂之上的众位大臣皆浑身一颤,一一将头埋了下来。

武将已纷纷忙于抵御叛军,焦头烂额,剩下的文官全不顶事,到了这个时候,也只有颤颤巍巍低头叩首畏惧天颜的份。

“又是他!”秦皇大怒:“让离高三日之内不灭叛军,提头来见朕!”

“诺!”

百姓口中的起义军,在秦皇口里,却成了叛军,是他大意了啊,这几年来,各地叛乱偶有发生,但从未像这一回一样一波一波各地相应出现了叛军,这些叛军竟然还联结在了一起,造反!

“皇上……粮草恐怕……”站在秦皇身侧的赵俨面露为难之色,皇上调了四十万大军给离高将军,但是粮草却跟不上大军的行军速度。

“粮草怎么了!”秦皇大怒。

大秦地大物博,每年税收数字节节攀升,各地产粮只高不低,堂堂大秦,难道还供应不起区区四十万人的粮草不成!

赵俨连连笑着称是,额头上却满是淋漓大汗:“粮仓空虚,调遣不足啊,皇上,若是粮草无法及时跟上,四十万大军只怕要饿死前线了。”

“粮草怎会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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