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吃了,外敷的没上,我自己动不了。”子夜低声道。
叔夜半晌无言,看着气息奄奄的子夜,终于下定决心般地说道:“姑娘,恕我鲁莽,在下也是略通医理之人,现下为了姑娘的伤势,在下给姑娘亲手敷药,不知姑娘可否同意?”
子夜苦笑,心道:我的身体你早已得到,难道还在意你亲手敷药吗?
第5卷 你是谁?
叔夜伸手轻轻去揭子夜背上的衣服,刚刚一动,子夜就疼得低呼一声,一天下来,衣服已经被血水粘在伤口上,衣服一动伤口剧痛。
叔夜轻叹一声,低声道:“不要动,等我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子夜朦胧间,见叔夜端了一大盆热水走进来。
衣服上被淋上温水,叔夜一点点地解开衣服,子夜背上血肉模糊的伤口呈现在眼前,叔夜禁不住吸了一口冷气,恨声道:“莹儿疯了不成,下这般重手。”
子夜心中一暖,强作笑颜道“呵呵,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你的妙手一定会治好我的伤。”
叔夜又看了看子夜,这才一边轻轻揭开子夜的衣服,一边用一块干净的白布,擦洗子夜的创伤,口中喃喃道:“你知道吗?你方才傻笑的样子,真是像足了一个人,一个我今生今世都忘不掉的人。”
子夜没有做声,眼泪却禁不住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子夜此刻真想翻身扑倒在叔夜的怀里,抱着他哭个畅快。
无声的流泪,化作轻轻的啜泣,叔夜骤然发现子夜的脊背在轻轻地颤抖,“很疼,是吗?对不起,我会尽量轻一些。”
子夜拼命地摇头,半晌才哽咽道:“没事,我没事。你接着上药吧。”
子夜背上、腿上的伤,终于被叔夜小心地擦拭干净,又敷上药,剧痛在渐渐缓解。
叔夜洗了洗手,又轻轻地把子夜扶起,轻靠在自己的怀中,柔声道:“我现在要擦拭你脸上和颈肩上的伤口,你忍耐一下,很快就好。”
“嗯,”子夜应了一声,无力地偎靠在叔夜的怀中,感受到叔夜的体温,轻嗅着叔夜身上淡淡的芳草气息,这气息是那样的醉人,以至于子夜闭上眼睛,深深地陶醉其中。
叔夜动作轻柔而又灵活,总是在子夜刚刚感觉有些疼痛的时候,就完成了对那块伤口的擦拭,子夜心头升起莫名的燥热,禁不住轻轻一声,脸一歪,红唇轻触在叔夜的脖颈之上,只此一下,两人都禁不住微微颤抖。
叔夜环拥子夜的手臂,收紧而又松开,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轻轻扶正子夜的身体,叔夜低声道:“姑娘,再忍耐一下,我、我马上就好。”
子夜脸上的伤已经处理完毕,再下面就是肩膀和颈下的伤口,叔夜让子夜离开自己的怀抱,坐直身体,自己则轻轻解开子夜的领口,露出里面的伤痕。
子夜此刻也收敛心神,生怕再节外生枝,叔夜的手突然停滞在胸前不动,子夜见叔夜瞪大双眸,紧紧地盯着自己的胸口,禁不住轻声问道:“怎么了?这里伤势重吗?”
叔夜没有回答,又盯看了半晌才幽幽说道:“你、你、你到底是谁?”
子夜身躯微颤,极力避开叔夜犀利的眸光,低声道:“我、我是阿紫。”
叔夜站起身,双手捧住了子夜的面颊,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缓缓说道:“既然从未相识,为何白日见我,要蒙上面纱?”子夜闭上眼睛,喃喃道:“叔夜,我的脸上有伤,才不好见你,你、你不要多想。”
叔夜目光须臾不离子夜,缓缓摇了摇头,“不要再遮瞒了,你白天蒙面纱是怕我认出你来,你脸上的伤是见我之后才有的,放心,我的药很有效,明早你的脸就会消肿,你就再也瞒不住了。”
第5卷 我去娶你为妻
“我、我瞒你什么?”子夜无力地狡辩着。
“你在瞒你的真实身份,你是夜儿。”叔夜的话如石破惊天。
“我?夜儿?”子夜大吃一惊。
“对,你就是夜儿,你胸前的标记,我已铭刻在心。”叔夜的眸光闪动。
“你、你还知道什么?”子夜垂下头,低声问道。
“为何流落到王府为奴?”叔夜紧跟不放。
“我、我被曹爽的人马投入大牢,后来侥幸逃出,被追兵赶到府外,误入载新买婢女的马车,才入府为奴。”
“我要救你出去。”叔夜眸光异常坚定。
“你现在无法救我。如果说出我真实身份,这曹家会立刻把我送到曹爽那里,如果不说明真实情况,你一个客居的男子,擅自领走一名婢女,这让你作何解释?”
“这,”叔夜听子夜说得有些道理,也不禁有些踌躇,只是犹豫稍纵即逝,“夜儿,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嵇叔夜从不在乎世俗的所谓名声,道义,总之,我决不能把你一人丢在府中受苦。”
“呵呵,叔夜,逃总是要逃的,只是要看准时机。也不急于一时,倒是有一个办法,你可以公然赦免我。”
“快说,什么办法?”叔夜星眸闪动,急忙问道。
子夜狡黠地一笑,“呵呵,改变你的客居身份,做郡主的驸马。这样夫唱妇随,你是我的主人,就可以公然赦免我了。”
“你!”叔夜没想到子夜会出这么个馊主意,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作势瞪了子夜一眼,佯嗔道:“就冲你这个馊主意,真不应该给你上药。”
叔夜嘴上说着,手却不停歇地给子夜继续擦拭创口,敷上药剂。
子夜疼痛减缓,嘴上也开始不停地说笑,“叔夜,你和郡主实在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难得郡主对你一往情深,你就不要再挑拣,更不要再抗旨悔婚了,赶紧娶了郡主吧。”
叔夜沉下脸来,低声喝道:“夜儿,你再敢胡言乱语,我就把你撇下,立即消失。”
子夜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废话,心道叔夜的性格真不是盖的,实在具备大腕的风范。
见子夜闭口,叔夜半晌才幽幽说道:“夜儿,我问你,你要是逃出去了,还回到司马昭那里吗?”
子夜叹息一声,“我回去只能给子上他们找麻烦,还是悄悄地离开吧。”
“你、你要是没处去,就跟我走吧。”叔夜的声音越来越低。
“呵呵,难不成你要收我为奴?”子夜心中一百个情愿,只是这个愿望恐怕永远不能实现,只得自我解嘲地嬉笑着。
“我要娶你为妻。”一句话出口,子夜听得心头狂跳,若是能够与俊逸若仙,才华绝伦、重情重义的叔夜双宿双栖,那将是此生最大幸事。
只是,只是这个时代毕竟不属于自己,一旦自己穿越回去,这天人永隔的滋味,痴情的叔夜岂不痛断肝肠?再说,叔夜已经被定为郡主驸马,一旦抗旨悔婚,必然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罢,罢,罢,宁可让叔夜恨我,也不能害他贻误终身。
子夜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冷笑一声,“哼,叔夜,我知你还为那晚的事情耿耿于怀,我也知你心中另有所爱,白夜不过是与那人有些相似,却不甘沦为人家的替身。”
叔夜低头无语,半晌才缓缓起身,将药瓶放到子夜身畔,声音低沉道:“对不起,夜儿,是我错了,我的心中确实一直装着一个女子,只是、只是此生恐怕再难相见了。”
第5卷 偷听
五天后的夜晚,王府的后花园,伤势初愈的子夜,信步徘徊在树林旁。那日在这里,子夜重逢了日夜思念的叔夜。
是叔夜,又一次救自己安然脱险,明天就是叔夜离开王府,返家的日子。一朝分别,不知何时才能重逢?
一想到分别在即,子夜心中痛苦不已,叔夜一连三日,每到夜半就潜入子夜的房中,为子夜细心敷药,当子夜伤势见好,叔夜这才黯然离去。
子夜沿着花间小径,恍恍惚惚地走着,心中想着如果今晚能够遇到叔夜,哪怕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也足慰我心了。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子夜心头一喜,猛然回头,差点与身后的来人撞个满怀。
“你有病啊,突然转身,吓死我了。”来人不是叔夜,好像是王爷身边的侍女。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子夜急忙赔礼道歉。
“算了,我还有急事,没工夫同你一般见识,”侍女急匆匆地走了几步,突然回身望着子夜,“你好像是郡主身边的丫鬟吧?”
见子夜点头,又说道:“正好你闲着无事,把这壶新沏的普洱茶送到王爷书房。我还要给曹将军取铁观音去。快点,不要让王爷等急了。”
子夜无奈接过茶壶,奔向不远处王爷的书房,好在那里去过两次,倒也轻车熟路,子夜暗自思忖,这个侍女口中的曹将军,该不是曹爽吧?
如果要是他,自己还真得小心一些,虽然曹爽没有见过自己女装,但就是起疑,后果也会不堪设想,到时候真是欲生不能欲。
书房坐落在一个小院套正中,子夜走到院套大门,只见数个门卫把守,看来今日一定有重要人物来访,否则不会在府内如此严加防范。
见子夜府内丫鬟打扮,又手捧托盘和茶具,侍卫略加盘问就放行。
子夜走近书房,心头突然开始剧跳,只好将手中托盘,放在窗下的石台上稍事休息。
此刻已经夜静更深,窗内人影绰绰,灯光摇曳,低沉的谈话声,清晰地飘入耳中,“将军,听你方才所说,司马家族已经是朝中一大顽疾,如不早日除去,必留祸患。”
“嗯,前段时间我军兵败兴势山,就是司马昭和他的父兄勾结外敌,企图削弱我曹氏宗族在朝中的力量,诸位王爷,我请你们来,就是商议,我们一定要联合起来,想办法除掉司马。”
子夜听出这个人就是曹爽,这家伙居然把自己兵败的责任,推给司马昭,真是无耻,子夜就是当事人,如果那日没有司马昭舍身入谷救他,他早已丧命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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