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她险也冒了,人也病了,罪也受了,最后要个暴击加成,不过份吧。一家人什么的,太有爱了!
寝室里,显帝用手轻轻拍着五儿的背,直到见她完全睡熟了,才披着外衣轻手轻脚的走到正殿里。
慢步走到案子旁,扶着案子,因身体还是有些虚弱,不能久立,便缓缓的坐到椅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忽然开口:“朕吩咐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回皇上,奴才在随行的大太监王海儿那找到了一个香包,据查证,那香包被伤寒之人用口涎浸过。”空无一人的大殿里,忽然有声音传来,原来,早有人跪在墙角边了。
“谁做的,问出来了吗?”显帝冷笑一声,心里其实已经有些想法了!
“是威远候府。”暗人低着头,小心的回答,其实,得了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真想一头撞死。
“哼!”显帝丝毫没觉得意外,这些年,威远候势力跋扈,对他这个皇上,根本没放在眼里,而琉球犯境,他主要的精力都在边关上,对于威远候,只能小心平衡,前些时日传来消息,边关已定,他又要收取南王势力,威远候又怎么会轻易让他成事!
显帝靠在椅子上,他是被太后收在膝下,冲做嫡子才能坐上这个位子,这些年,他一直没忘了这一点,威远候做事虽然嚣张,可因为太后的恩情,他还是想平和的解决,就算小心的谋划了多年,他也从未想过要取威远候的性命。
可这次,不行了,他想和平,可有人却逼的他不得不痛下狠心。
显帝思索半晌,便挥毫泼墨,直接写了几道秘旨,让暗人送出去。
一切,就等回京之后见分晓吧,显帝站起身,立在空空的大殿里!
确认了秘旨发出去后,显帝开始着手准备开始回京事宜了,其实,他来这边的事情早就办完了,该收的收,该联络的联络,如果不是这一场有遇谋的急病,他早就应该回去了!
再说,京中之事还须要他出面处理,他也想早些回去。
不过,就算如此,可显帝还是没着急赶路,他要照顾怀着孕的柳青元,加快行程,柳青元怕是受不了。
对于这其中的种种,柳青元完全不知情,此时,她正乐呵呵的坐在车里呢,陪着夏答应聊天呢。
这段时间,她的心情非常好,皇上说了,孩子生了就给她封妃,而且,最近也一直陪着她,对她的小脾气也完全容忍了,感情进一步加深了。
再加上,有些阴阳怪气的兰贵仪一直没有出现在她面前,俱彩绸说,是因为皇上伤寒时,她哭着闹着不愿呆在偏殿,现在皇上好了,虽然没有因此惩罚她,但兰贵仪却很害怕,一直呆在马车里不敢出来。
在这样‘和谐,欢乐’的环境下,南巡的队伍起驾,开始返回京城。
第37章 后宫谋
南巡队伍的事,暂且不说;后宫里;却正是风波初起的时候。
其实,显帝刚刚开始南巡的时候;后宫还是很平静的,直到安顺王进京以后,后宫里的某些人才开始活动了起来。
慈心宫里;宋嬷嬷见太后专心看着候爷送来的秘信,便将手中的茶轻轻的放在茶几上,也没说话;无声无息的立的在太后身旁,以免打扰到太后。
太后捏着手中的信;心中暗自思索;威远候府的强势,是因为有她这个太后,皇上的嫡母,在加上皇上个性温和,不愿意朝堂混乱,因此上,她和威远候才能将宋淑仪送进宫来,甚至怀上孩子。
而这次,皇上南巡,接手南王势力,安顺王亲自前往,朝堂里候府的人又被左相死死缠着,威远候曾传来消息说,府里已经无法阻止这件事,她已经打算先让可安老老实实的生下孩子,先作个保证,可是,现在,皇上病重,伤寒……
“宋嬷嬷。”太后思索了半天,忽然开口。
“奴婢在,娘娘有何吩咐?”宋嬷嬷恭身上前。
“你去将李太医给哀家传来。”这李太医是专门负责给给宋淑仪安胎的人,也是太后一直信任的太医。
“奴婢遵旨。”宋嬷嬷转身,直接去传旨。
慈心宫内,李太医跪在阶下:“微臣叩见太后,太后千岁。”
太后挥手,免了他的礼,也没客气,很直接的问:“李太医,哀家问你,宋淑仪的胎,你确定是个男胎吗?”
其实,这个问题,太后早就问过,今天,除了在确认一次之外,也想打听些旁的事。
“这,回太后娘娘,这孕育之事,未到生产之前,没人能保证,但是,以微臣多年行医的经验来看,微臣有八成把握,娘娘怀的是个皇子。”李太医行医三十五年,专攻妇科,其实,他完全有把握确定宋淑仪怀的是男胎,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有所保留了。
“嗯,李太医医术高明,哀家自是信的过的,来人,看赏。”太后似乎很辛慰的样子。
宋嬷嬷上前赏赐,李太医自然是磕头谢恩,这时,太后好象随意开口似的问道:“李太医确实医术高超,哀家记得三十年前俞州似乎暴发过一场时疫,就是李太医出手诊治的。是什么来着?”
“太后记性真好,微臣却实在是惭愧,那是一场伤寒,那时微臣刚进太医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医童,只不过跟着师傅抓药熬药,实在不敢称得上诊治。”李太医的医德不错,还是比较实是求是的。
“唉,时疫之症,向来死伤惨重,说到底,也不过苦了百姓。”太后似乎很是感慨,叹息的说道。
“太娘娘慈悲为怀,微臣佩服,俞州时疫,确实可怕,不过三个月,当地百姓十不存一。”随着太后的感慨,李太医也想到了当时那场时疫,那时真是出门无所见,白骨敝平原啊。
两人就着时疫之事说了一会儿,太后又赏了些东西,便让李太医跪安了。
因为太后的看重,宋嬷嬷亲自将其送出慈心宫。
十不存一啊,正殿里,太后用手抚着额头,只觉得头又痛了起来,十不存一啊,如果真是那样,那么,该怎么做呢?皇后肚子里的是个女孩,不足为惧,可是大皇子,他已经快九岁了!
太后从未想过,她一直看重的娘家竟然骗了她,将对皇上动手这样重要的事瞒了过去,以至于,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你确定?”怡和宫里,听到曼叶回禀的话,安婕妤面色露不解之色,似乎不太相信的问。
“娘娘,确定如此,大皇子身边的人的确有些异动!咱们人来报,说瞧着像是要窜当着大皇子对付柳更衣!”曼叶的语气也有些不太肯定,不过,她们在大皇子身边的人的确是这么说,最近,大皇子对柳更衣似乎非常不满,时时有怨怼之言。
可大皇子跟柳更衣有什么关系啊,如果不是有人窜当,大皇子认识柳更衣是谁啊?
“对付柳更衣,为什么?知道是谁的人做的吗?”安婕妤追问,心中暗想是什么人要对付大皇子?这又是为了什么,到底是针对谁?是柳更衣?还是大皇子?
“娘娘,咱们人打听不出来。大皇子不肯说,咱们人也没办法问的太仔细。”曼叶摇了摇头,很是无奈,那人也尽力了,可能打听出的实在不多。
她在大皇子身边呆了还不到两年,若不是平素哄人哄的好,连这些都不一定能打听出来。
安婕妤点头,心里却想,这是谁做的呢,最方便自然是皇后,她直接便管教着大皇子,可是,皇后她对付柳更衣干什么,这对她根本没什么好处,如果真要做,也该是对付宋淑仪吧。
那么,是宋淑仪,惠妃还是孙贵嫔?完全没有理由啊?或许,有人想一石二鸟?安婕妤思索着。那么,是谁呢,宋淑仪吗?
也不是没有可能,安婕妤想,那么,这件事,她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呢!来一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呢。
曼叶在正站椅子旁边,低头无语的时候,忽然听见娘娘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便看向主子,听到主子对她说:“曼叶,机会来了,皇后身边的人,可以动了!”
凤兮殿里,皇后得到太医诊断,知道肚子里的是个皇子时,还没等高兴起来呢,太医接下来的话就让她如坠冰窖,心中冰冷了起来。
她摊坐在凤椅上,抚着自己六个多月的肚子,怒视着面前的太医,咬牙问道:“方太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本宫肚子的可是嫡皇子!”
“娘娘,微臣不敢欺骗,娘娘腹中胎儿,的确是个皇子,但是,胎儿脉象如石滑流,微臣断言,皇子定然是有缺陷的。”方太医确定的说。
话一说完,方太医便低下头来,他不敢面对皇后的眼神。
他因家人之故前来蒙骗皇后本就是抄家之罪,更何况将公主说成皇子,更是死罪了,他虽然不知那位主子,为何要说皇嗣有缺陷,可他知道,一旦事情败露了,他是绝对跑不掉的!
听到这样的话,皇后粗喘着气,摊在椅子上,用手紧紧的捂着肚子,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她费尽心力,豁出性命得来的孩儿竟然会有缺陷。
“太医,您把脉的时候,可能看出来,小皇子约莫会有什么缺陷吗?”孙嬷嬷虽然难过,但却并不是很吃惊,那药本来就霸道,娘娘能保住性命已是难得了,若小皇子有些小缺陷也不难接受。
“那便不定了,若是轻一些,不过就身体弱一些,还是可以养大的,可若是严重,如眼盲,耳盲,无声即是有的。”方太医说。
欺瞒皇后,他的心中不是不害怕的,只是,他四十岁上方得了一子,如果儿子有什么不测,他就要绝后了!为了儿子,就是死罪他也管不了了!
反正办完这件事,他就辞官,带着全家一起逃往琉球,说不定还能得了活命!
这个时候,方太医绝对想不到,他的主子会那么狠,别说琉球了,他连京效都没走出去,就被人灭口了,别说儿子了,连他亲爹都没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