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兴奋道:“这黑烟,还有漠枫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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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灵感是很重要的,它就像藏在小黑屋里的一把钥匙,只要摸到了,就能立马开门而出。
根据云澈的推测,还有明严、枝玄、柳絮等人的合力研究,漠枫的所作所为终于明朗化了。他之所以看中白染,就是因为她是夜之魔女,浑身上下蕴含着源源不断的邪气。漠枫把这邪气散布到各地,他不在乎被僵尸化的人类是死是活,他只需要他们互相残杀,让罪孽像病毒一样在人类的身体里不断繁殖。他用炼熔之法召回脱离人体的“罪恶”,埋进那些食了很多同类的僵尸体内,效仿白染成人的过程,这些完成品慢慢也会恢复到“正常人”的状态。届时,成百上千的傀儡会溶入整个人类社会中去,漠枫当真能通过这种方式控制世界。
“还记得梅布里亚学园里的那场自爆吗?”柳絮面容严峻地开口,“如果初级的傀儡人爆炸的效果犹如手榴弹,那么制作完成的它们,威力媲美核武器。炸死人数以万计的不算,散发出去的‘邪恶’还能侵入那些未亡人的体内,继续运转。”
“漠枫这么做有什么意思?”木希愤然,“他这样不是等于把世界都毁了吗?”
“对啊。”漠常附议,“人都死光了还统治什么破世界?”
“他自由他的想法。”枝縻单指叩击着扶手,无可无不可地说,“既然现世不够好,那就全部毁了,重新建造一个令我满意的新世界。”
“陛下,幸好您没有这样的想法。”璘睿拍马屁调节气氛,“吾王圣明。”
“嗯。”枝縻居然淡淡应下了,璘睿得意朝我们扬了扬下巴,气氛暂缓。
“报——”门外跑来一个侍卫。
“说。”
“协会的人已顺利潜入,乌拉提山谷为漠枫大本营。”
“嘭”,漠常拍案而起,激动道:“他妈的死了多少人终于成功了!我们走!杀他个片甲不留!”
附和声一片,在被牵着鼻子走了许久之后,终于可以先发制人反击了,大家都有些迫不及待。
“明日备战,后日出发。”枝縻毫不拖沓地下命令,“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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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里,我盘腿坐在床上,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让枝縻答应我一通前往,想不到我还没开口他就主动邀我,弄得我愣了一下。
“怎么了?你不想去?”枝縻脱衣服上床,“你若想待城堡里也可以。”
“不是,我当然要去。我以为你会板着张脸让我乖乖留守。”我无辜地撇撇嘴,“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男主说什么‘你在我身边我会分心的’、‘我不想让你处于危险中’……之类的。”
枝縻失笑,“分心担心自然免不了,但是我信你,能保护好你的命,也保护好我的命。再说了,其实你待城堡里也没有安全到哪儿去,还是置于我眼皮底下比较放心。”
我乐,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扯了被子躺下。
翻来覆去了一会儿,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我侧躺,他从后头搂住我的姿势。
满室旖旎,我出神地摩挲他垂在我身前的手,知道他没睡着,犹犹豫豫地开口,“喂,回来之后,我们结了吧?”
身后传来闷闷的笑声,“你在向我求婚?”
我也低笑,恶声恶气道:“对啊,你嫁不嫁?”
“嫁。”他凑过来在我颈上咬了一口,“求之不得。”
第八十五章 摧枯拉朽
在卡帕城堡修整了一天,和猎人协会商量好了作战计划,挑出了各路精英,近三十人的队伍全部化整为零,披星戴月地逐批出发。
乌拉提山谷位于极北之地,山顶终年积雪,四季严寒,难为漠枫找了这么个荒僻之地。
敌在明,我在暗,最好的方法就是突袭。突袭好比在密封的罐装奶茶上插吸管,同样讲究快准狠,按个划块定好目标一举擒获,可惜谷内情况尚不清晰,冒然勘察容易打草惊蛇,所以我们在外扎营,协会的人趁着月黑风高,在山谷周围布下了层层触发器,就地等待良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在接近临晨两点的时候,一记轻微的报警声打破了营地里的平静,擦拭武器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闭目养神的睁开了眼睛。
荆姨根据感应器确定了发生动静的位置,璘琪跟着去探了一次,片刻后回来,确定那里就是直通漠枫大本营的入口。
“我再最后罗嗦一句。”柳絮在征得枝縻同意后开口,“一队负责消灭傀儡;二队负责净化邪气,无法完成的就交给明师傅;三队负责除漠枫和白染外所有碍眼的人,能杀就杀,杀不掉的缠住;四队见机行事,随时支援。还有问题吗?”
“没有。”众人异口同声,声音虽压得很低,但语气里的热血之情却掩饰不住,这一次,不是为了拯救人质,不用再思前顾后,山谷里的所有都是敌人。我们是去伸张正义的!我们要把所有邪恶势力全部歼杀!
当豪气聚集到最顶峰的时候,枝縻一声令下,“出发。”
踩着冻土,扒着杉树,我们像一群盗贼集团般摸到了入口处。三队在漠常的带领下以俯冲而下的千军万马之势杀进了山谷里,极富血性的叫嚣声却是没有的,他们手中的武器无声吻上了谷中守卫的致命之处,二队三队在鲜血乱喷的时候鱼贯而入,直奔关押傀儡的地方,与此同时,第一声警报刚刚从濒死之人的嘴里痛呼而出,各色光束以及刀剑相击的声音顷刻间爆发。
我并没有直接参与混战,我掩藏好了自己的身形躲在一旁等白染。眼光扫到一间亮着灯的猎户小屋开了门,他们来了。
“想不到自诩君子的枝大人也会行偷袭之事。”漠枫的神情还是一贯的倨傲,他一面指挥虹霓应战,一面嫌恶地挥开了不小心飞近他的小喽啰,“遗憾的是,你毁了我这里又如何?有一部分‘恶之子’已经散出去了,况且我可以无限造下去。”
“那就断了你这个祸源。”枝縻一改往常非轻易不出手的作风,两手微动,极具威力的魔法便朝漠枫身上疾速招去,漠枫被迫应战,两人迅速缠斗到一起。
我见机朝埋伏在远处的人使了个眼色,那头立刻响起了若有似无的笛声,对,就是那首在开启法阵的时候、在遇见白染的时候她吹的曲子,虽然音调模糊轻微地仿佛随时都会在风中飘散,但是我知道白染听到了,她眉目一动,骑着耶露迪兽上便往避人耳目的音源地掠去。
我拍了拍待命的夙夙,迅速跟上,此时,吹笛子的人早已撤下,白染没有见到想见的人,看也不看我掉头就走,我急忙喊住她,“白染,等等!”小心翼翼地掏出了薄如蝉翼的织物,“这是你的吧?”
白染盯着我手上的东西看了一会儿,抬眼问,“你们去了那间房?”
“对,你和圆禅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
“哼。”白染突然满腹杀气地瞪了我一眼,“我讨厌你们血族!”
“我可不是血族。”我向前走了两步,“我想跟你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白染摸了摸黑豹子的脑袋,“你虽不是血族,但也差不多了。我讨厌你们。”
“你是嫉妒我们吧?”我又向前跨了一步,咄咄逼人道,“你嫉妒我和枝縻。”
白染双眼一眯,冷哼一声道:“小姑娘,你得意什么?你应该感谢我,如果没有我,你也不会诞生于这个世界上。”
什么意思?我微愕,“你是我母亲?”
“嘁,母亲?我的年龄都可以做你老祖宗了。”白染不屑,闲闲弹了弹指甲道,“你本是漠家人为我的复活所造的容器。”
哦,我就说嘛,原来是特别制造的,怪不得我这么特别。我偏着头略想了想就接受了这个说法,唯一不太满意的就是我竟然是“漠家出品”的。
“你怎么没什么反应?”
“我该有什么反应?”我耸耸肩,“我早知道我不是正常人,但是只要我自认为过得正常就可以了。”
“你在讽刺我?”
“不敢。”我挑了挑眉梢,“不过我确实无法理解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与你无关!”
“怎么与我无关?”我拔高了音调,“我生活在这世界上,我的亲人、朋友、所有爱的人都生活在这里,我希望它一如既往地、自由地、和谐地发展下去,而不是被一个暴戾的疯子操控着!你又不疯又不傻,为何要与他同流合污?你甘愿背负与漠枫一起毁掉这个世界的骂名?”
“同流合污?甘愿?”白染笑了,“我本来就是邪恶的化身,谁污得过我?我甘不甘愿又如何?区区一个骂名算什么?”
“对,你不过是认为反正圆禅也不在了,任何事情都影响不了你。你其实就是还惦记着千年前他亲手把你封印住!你对自己说,‘对嘛,我就是这么个货色,所以我就该作恶多端’。我告诉你,不要装得一副邪恶女神的样子,你就是在破罐子破摔!不管你如何自暴自弃,但是你不要忘了一句话……”我吐出六个字,“人在做,天在看。”
白染有一刹那的失神,她定是想到了圆禅,我再接再厉,放缓了声音道:“我不信你的本性是邪恶的。我记得你当初来米利艾尔找我的时候还顺手设下了结界,这说明你在潜意识里怕伤到了无辜群众。”
我继续循循善诱道,“漠枫是不是克扣了圆禅的遗物?他是不是答应替你寻找圆禅的转世之类的?你别信他,他人品奇差。我真心希望你站在我们一边,他克扣的东西我们帮你抢回来,他答应你的事情我们同样能做到。”
我殷切地看着白染,她却低头不语。
半晌,白染搁在黑豹子身上的手动了动,从袖口滑出一杆碧玉翠笛,她无意识地边摩挲边说:“那是冉白教我的。”说的不知道是结界,还是那首曲子。
我正开口欲言,山谷中突然传出震聋发聩的声响,我和白染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