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牛儿安置在牛厩里,顺便又撒了些青草,抚摸了一下牛头,陶笛这才向大厅走去。而背后的牛儿双目微眯,似乎还很受用的样子。
迎面走来一个大约二十来岁的青年,忙开口道:“大师兄……”
对面走来的正是逍遥峰下大弟子举剑,平日里也是陶笛最好的老师,虽然名义上陶笛的师傅是逍遥峰首座陶守天,可自从当年陶守天教授陶笛几日来,顿觉这位貌似灵秀奇才的徒弟着实蠢得很,气不过便将其一手交给了自家老大,因此,举剑反而是陶笛最亲近的人。
青年一脸微笑带着丝丝无奈:“小师弟,你老实告诉我,师妹是不是一直与你在一起?”
“是呀,怎么了?”陶笛满脸惊异。
“龙虚殿掌门师伯昨日传话,今日来为座下弟子薛惊云提婚的,小师妹誓死不从,师傅罚她面壁思过的。岂知,今日掌门师伯与那位薛师兄来到,却找不到师妹了,尴尬之极,愤怒拂袖而去。师傅正在大发雷霆呢!你小心些!”
“嗯嗯。”口中维诺的回着大师兄,脑中却是一片空白,只有那一袭水绿衣。自己本是一孤儿,承蒙家乡一老伯所托,送到这龙虚宫来放牛,幸被逍遥山的首座陶守天所顾,收为座下弟子,自幼与陶守天之女陶越儿长大,二人的微妙关系恐怕也只有二人所知。可如今,掌门突然来提亲,如何不让陶笛震惊。关于这位掌门薛师兄,他还是听本家兄弟说过的,出生伴以紫光,自幼投身龙虚宫,一身龙族绝学出神入化,堪称年轻一代第一人,又岂是他这个菜鸟所能够比拟的?于是自卑之意油然而生。
虽然这小师弟法术不高,自幼孤儿,但毕竟师兄弟之间情意是无可比拟的,眼看陶笛一阵出神,关切地问道:“小师弟,你怎么了?”
被举剑一问,陶笛醒来,忙道:“没事没事。”
“喂,你们聚在一起在密谋什么?”一声银铃般的声音传来。
“师妹,你真是让我这个作师兄的好辛苦啊!”举剑一脸无奈更重几分。
“哦,那师兄,你告诉我,掌门师伯来了吗?”陶越儿附耳举剑道。
一听此话,陶笛抢着说:“他们刚刚走,师妹,你不会……”不知为何,陶笛的话越来越小。
“谁问你了?小子,刚刚那笔帐还没跟你算呢!哼!”陶越儿双手叉腰,摆出一副气愤的样子,而脸上的笑意确是越浓了。
“师妹你小心……”留下这句话,陶笛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今天毕竟穿越了几座山,也确实累了。
眼看着陶笛就要离去,陶越儿不觉大呼:“陶笛,你陪我去见师傅!”
陶笛一怔,半是欢喜半是忧,但脚步仍是停了下来。
举剑看到这一幕,也无奈的跟上了二人。
这是一栋雕梁画柱的斋殿,顶宇书曰:“守静堂”,由此可见,他的主人并不爱好虚名,反而追求自由闲适。几根柱子盘旋在空旷大厅中,并无些平日所见的古董书画之类的,仅有一张八仙桌,几张竹椅而已。如果说唯一能够吸引人的地方,那便是正北墙壁上的一幅八龙腾飞图,八条龙,各不相同,或腾云驾雾,游走九天,或戏水山谷,乐在其中,或喷火吞水,睥睨天下,总之,令人心生敬意,不觉之间,似乎隐隐想要顶礼膜拜一般。
但这些已经再也吸引不了陶越儿他们的目光了,毕竟,无论是谁在这里生活十几年,也早已看厌,更何况今天迎接她的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暴风雨。
大殿之上,说不出的压抑。八仙桌的一角已经化为粉末,地上还横七竖八的躺着几片茶碗碎片,这一切,无不说明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前兆是多么的恐怖。
神龙图下,正负手站着一中年男子,说不上是多么高,却自然给三人一股无形的压力,令人喘不过气来。可更令三人恐惧得是,即便背对着那名男子,亦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之意。这自然就是这逍遥峰的首座陶守天了,一身桃源绝学陶越儿尤其是没有想到,往日慈祥的父亲为何今日如此愤怒,难道仅仅是自己逃避婚姻这么简单吗?这恐怕是不会的,父亲肯定不会为此而为难自己的,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还知道回来?”一声大喝,令三人一阵颤抖,不觉跪倒在地上。
“父亲……”虽然已有心理准备,可事情真的来临之时,陶越儿仍然控制不住而哽咽起来。
“师傅,这是我的错!”不知何处来的勇气,陶笛颤抖的吐出心声“师傅,全是因为我感觉放牛乏闷,这才斗胆将师妹从后山叫出一起放牛,千错万错都是徒儿的错……”陶笛说不下去了,一辈子也没有说过这么多话,而且最重要的是,陶守天猛然转过身来,一双眼已经竟是血红之色,令陶笛灵魂都在颤抖。只是,这血红之眼,陶笛似乎很熟悉的感觉,但到底见没见过,却不是此时所能够考虑的。
举剑正欲开口为师妹辩解几声,但陶守天的血睛亦令他心底冒寒。
陶守天似乎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举剑,我命你,即刻动身,带领陶笛﹑陶越儿下山招生,一个月内,不准回来!”说罢,一股近乎狂暴的风流直接将三人轰了出来,抛到了院子里。
三人面面相觑,而转眼间,陶越儿已经是泪流满面,扑倒在地上,陶笛则目瞪神呆,虽然师傅对自己一直冷冰冰,但养育之恩,切齿难忘,实际上陶守天对自己私下的关切之意也是不言于表的。唯有举剑此刻还保持着清醒状态,作为大弟子,今天尤其是现在自己有义不容辞的责任。
挺起宽阔的胸膛,深深吸了一口气,举剑踏步走向守静堂,可还未走几步,陶守天的声音再次传来:“举剑呀,我们逍遥峰的优秀生源就靠你了,咳!小笛,你过来!”
从未受过陶守天重视的陶笛顿时惊醒,受宠若惊的向陶越儿摆了摆手,示意她放心,然后走进了守静堂……
明月高悬,轻撒一片柔纱,笼罩着逍遥峰。
一间小竹屋里,左侧洁整的摆着一张桌,两把椅,一张床,而右侧却显得杂乱无章,墙角堆着烂木料,斧头,木锯等,正中一张奇形怪状的东西,四个轮子驾着一张厚厚的木板,板前首是一根丁字形的木棍,向下直插入木板之中。而陶笛此刻正拿着锤头在敲打着什么,显然,他对此很在行。
是的,陶笛已经从守静堂回来了,而陶守天只告诉了陶笛一句话,要他带着老黄牛,仅此而已。随后,陶守天下达命令,今晚出山。尽管陶越儿仍有些伤心,甚至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似乎不仅仅是反婚那么简单,但抢占优秀生源同样是自己的责任,索性便不再去想白天的事了。
优秀生源,顾名思义,就是优秀的习武修法之人。不知为何,近几十年来,逍遥峰人丁极其单薄,只有三个弟子。而玉虚峰与寰宇峰哪个不是以百计数。同门的颜面还是要顾的,于是抢占资源变成了逍遥峰的头等大事,只是近几年,生源总会被另两脉抢走,于是,今年早十多天行动也算合情合理了。只是,今日陶守天的血睛也只能暂时埋在心底了。
说道这里时,我们的主角们已经坐在陶笛的奇怪装置上,牵着黄牛,走在了下山的路上了。而逍遥峰却在云朵遮住月光的时候,盖上了它黑暗的面纱,似乎是谁在黑暗里的无语恶笑,露出狰狞的恐怖。
第一集第一集:初出茅庐第三章:柳埔招生 “我说,师弟,你不能走慢点?你这怪东西真咯人!”举剑一手揉着屁股,一手指着身下的怪装置。“嘿嘿!师兄,走得急,我忘了安装座位了!不过我告诉你,你别看它怪,它可是有名字的,叫四足舆,这可是我的最新研究成果,足以媲美家马了!”陶笛满脸骄傲的说。
确实,这位逍遥峰的小师弟在修炼上的天赋着实不高,仅仅在刚刚开始修炼时曾表现出过人的天赋,但此后,修炼水平一直在徘徊,并未突破,即使陶笛感觉自己已经是相当的努力,上天的幸运仍然没有眷恋自己,在龙虚宫秘法《天龙册》上,也仅仅是刚刚入门而已,而同门之下,像玉虚峰的薛惊云,早已突破进入第三卷初阶,隐隐是龙虚宫青年第一人之意,而举剑也稳定在第二卷中阶,甚至比自己晚进门的陶越儿,也刚刚进入第二卷中阶,过人的天赋,可人的容姿令这位逍遥峰首座的千金在同门中响极一时。
多亏了陶笛对修炼也没什么大的愿望与抱负,索性对于同门的嘲笑也视之不见,倒也活的逍遥自在,唯有面对陶守天时才会不知何故的兴起一丝不知滋味的愧意。
虽然在修炼上天赋不高,可陶笛的的确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发明家,用他自己的话说,叫做“木匠”。所谓“木匠”,便是能够时刻洞察生活,利用手中但凡可用之料,配以木匠之计,造就合适的机械。在陶笛的手下,就有四足舆,震天翼两大件配以各小件,早已不下数十种,甚至连龙虚宫的运输队伍也早已承认并配用了四足舆,由此可见一斑。
正当陶笛准备眉飞色舞的炫耀一番时,恰巧回头看到四足舆尾部的陶越儿,不觉想起了师父的近乎沥血的双睛,叹了一声:“师妹,你不要担心了,以师父的修为,定然是没有问题的!”
“嗯!”陶越儿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眼望去已经渐渐消失在视野的逍遥峰,一丝丝的担忧挂满了心头。
看到如此,陶笛顿时苦笑一声,不再言语,专心驾驶四足舆,而举剑也知趣的闭上了嘴巴,天知道将小师妹激怒了有什么后果。
“真是‘六月天,孩儿脸!’说变就变啊”望着转瞬就阴上来的天空,陶笛感叹着。
确实,天空涌起了层层的乌云,如恶魔一般吞噬着漫天星空,吞噬着点点月光,毫不留痕,转瞬之间已经是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配合着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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