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时,浑身赤裸,一丝不挂,简直惨不忍睹。
当闵恩将这些判定结果告诉丁晨时,少年的内心汹涌澎湃,最终火山爆发,终于暴走了。
姚佳是谁?他的大师姐,十几年来,一直像亲姐姐一样,照顾着他。其实小时候,丁晨体弱,经常得病。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丁晨才会被爸妈送到师父门下习武练术。小时候所有的孩子都排斥他,说他是个病秧子,不是个男子汉。男生让他去找女生玩,女生又碍于他软弱,不喜欢他。
那个时候,在他身边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妹妹丁香,一个就是师姐姚佳。
姚佳是师父捡回来的养女,她是个真正的孤儿。从小无父无母,跟着师父修习法术。明明是个女孩子,却比男孩子还要能干。男孩子能干的,她也能干,男孩子不能干的,她还是能干。当时姚佳在村里,就是孩子王,是许多孩子敬仰的对象。她对谁都好,对谁都慷慨,可是丁晨却是受她照顾最多的那个人。
也是因为她,他逐渐融进了孩子堆。经常陪着他练武,直到深夜,也经常鼓励他为他打气。后来丁晨的身子骨养好了,随着年龄的增长,那张脸越发的俊秀,总算与大家打成了一团。他的童年没有留下遗憾,而童年里守护他的那个大姐姐,现在却死了。死得不清不白,死得没了一点颜面。
他曾一直将姚佳当做自己的亲生姐姐,试问,亲生姐姐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死了,死前还遭受了如此非人的待遇。丁晨心里,能好受吗?
从丁家二老去世起,已经八年的时间,没尝过悲伤的味道了。如今,再次尝到这味道,却觉得比从前更加的难受。
——
听他讲述了一切,西门妆的目光颤了颤,眉头微拧,摇了摇头,“怎、怎么会呢…”姚佳怎么会死了呢?以姚佳的身手,怎么会轻易被人杀死呢?
“我师姐的武术与法术都很高强,一般的人或者妖是绝对伤害不了她的!”丁晨的目光微凛,再次投向对面的沈尔,他咬牙切齿,“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杀了她!”而且,当初姚佳就与他提过,她说他知道沈尔的真身,而且一直以这件事威胁着沈尔,与她交好。所以,丁晨现在怀疑,沈尔是因为这个原因,且急于摆脱姚佳,才会不择手段的杀了她。
对面的少年侧身而立,听了他的话,不禁冷笑,“姚佳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他的语气平淡,却是在叙述事实。在丁晨的记忆里,身为师姐的姚佳一直都是最强大的。
可是他们已经分开了很多年了,这些年丁晨四处斩妖除魔,早已历经磨练,成为了一名相当出色的除妖师。至于姚佳,她虽能看穿沈尔的真身,可是,降妖除魔的本事与丁晨比起来,可就差得远了。
“沈尔,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好妖怪!也是你让我明白了,即便是妖怪,也有好坏之分。”丁晨提步,长剑划过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
西门妆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那长剑划过地板,擦出零星火花,却是没有上去阻止。她不知道该跟丁晨说些什么,姚佳死了,还死的这么的凄惨,着实让人太惊讶了!
少年顿了顿,在离沈尔几步远的地方站定,目光微抬,便直直的盯着沈尔深邃的眼,“可是,我现在知道了!是我错了,这世上的妖怪都是一样的,没有好坏之分!”语调激昂,若非沈尔将一切静止了,只怕西门家的人都要被吵醒了。
他说着,手中的长剑便扬起,看架势,是要与沈尔决一死战似的。
“慢着!”西门妆冷喝,提步过去,“丁晨你冷静点!”她的眉头蹙起,已然抬手,握住了他的剑刃。
“这件事情还有很多疑点,若真是沈尔杀了姚学姐,他又怎么会侵犯她呢?”她的话点出了重点。
可是一瞬就被丁晨否决了,“你怎么知道沈尔背地里不是一个禽兽不如的妖怪呢?小妆,你很了解他吗?你知道他的来历吗?你真的清楚他的为人吗?”
他的话让西门妆一愣,微微恍惚。半晌才回话,“总之,我相信他。姚师姐的死与他无关。”她说得斩钉截铁,那信任的眼神叫沈尔的心柔软。西门妆相信他,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西门妆也记得沈尔说过的话,他说,不能再怀疑他,要相信他。所以西门妆,选择了相信他。饶是嘴上这么说,丁晨的那番话却还是给她留下了阴影。
丁晨蹙眉,长剑被西门妆压下,他没有动,确然冷静了些许。
西门妆说,“姚学姐的案子,我会帮你一起查,一定会找出真正的凶手。你放心!”她的眼里闪烁着坚毅的光芒,让人看了就很安心。
丁晨沉默着看了对面的沈尔一眼,却见那少年正专注的看着西门妆。西门妆说得也不无道理,如果真的是沈尔杀了师姐,怎么会去侵犯她?他明明就知道,沈尔心里喜欢的人一直就只有西门妆一个。
莫名的,丁晨垂下了眼帘,总觉得自己方才说的都是些混账话,可是现如今,他却放不下面子去跟沈尔道歉。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明天去学校再从长计议。”少女的嗓音转冷,语气坚定,不容别人忤逆。
丁晨默了,掀起眼帘深深的看了沈尔一眼,最终点头。今晚似乎太冲动了,竟然大晚上的跑到西门家来找沈尔报仇。如果不是沈尔静止了一切,现在周围的人都被吵醒了吧!
“今晚,对不起!”这句话他是对西门妆说的。
那少女抿唇,眉头蹙了蹙,没有回话。只目送丁晨的身影步出门去,尔后从西门家的大门离开。
等他一走,西门妆的腰际便环上了两条手臂,少年身上的皂荚香袭来,怀抱温暖,动作亲昵。
“小妆,我很开心。”他的语调很轻,泛着甜意。因为西门妆的信任,所以他心里暖暖的,方才因为丁晨而生出的不满情绪,全都如云烟消散了。
月光从落地窗外透进,洒在两人身上。西门妆微微侧头,余光扫过少年的下颌,她咬唇,“真的不是你吗?你那晚没对姚学姐做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吧!”
这突来的一问,沈尔顿时冻结,很显然,这丫头就是在逗他。刚才当着丁晨的面还在说信任他不是?
“你不是说相信我吗?”嗓音低沉,他埋下头,亲吻她的耳垂。
西门妆抬手,撑着他的下颌,用力推开,又不安的缩了缩脖子,“我得确定一下,我是不是该信你啊!”她只是想要沈尔亲口告诉她,他没有碰过姚佳,仅此而已。
那少年直起身,两手从她腰间抽离,抚上她的肩膀。尔后将西门妆的身体转向自己,温润的眼打量着她,俊脸压近,与她呼吸交融,“我发誓,我没有碰过她。你要是不信…”少年的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大手下滑,揽着西门妆的纤腰,将她的身体揽向自己。身体完美贴合,毫无缝隙。贴得太近,西门妆感受到他身体的异样,俏脸咻地红了,刹那如煮熟的螃蟹似的。
沈尔的声音传来,接着道:“喏,你要是不信,咱们就试试。我只有对你,才会生出欲望,明白吗?”他沉声道,嗓音沙哑,眸中明光暗涌,神情越发的柔和。就像是真的忍耐了很久似的,只要一触碰西门妆的身体,他就想要扑倒她。
西门妆急忙推开他,踉跄后退几步,方才站定,“快天亮了,我要上去休息了!”她的语气略慌,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很奇怪,就在方才沈尔贴着她的时候,她觉得刺激又兴奋。
看着西门妆拉开门出去,沈尔唇角的笑渐渐敛起。那双含着笑意的眸也逐渐阴沉下去。微微侧身,面向落地窗外。他轻轻闭眼,荡起的窗帘落下了,院子里树影摇晃,这个世界又恢复了常态。他的眼里寒意深邃,将方才丁晨所说大致了解了一下,第一个疑点。
姚佳的尸体被发现时,浑身赤裸。那么,警察却是从哪里得到丁晨的电话号码的?
其次,按照丁晨所说,以姚佳的身手,一般人的确没法对她下手。那若是熟人呢?跟熟人在一起,她难免会放松警惕,谁也不会料到,自己熟识的人会对自己下手吧!
最后,那晚他离开以后,姚佳是否还见过别人?
这三个问题,是沈尔将整件事反复思索后提出的。明天还得详细的询问一番!
——
翌日清晨,西门妆与沈尔早早的就去了学校。
而一如既往的,教室里已经有一个人了。苏寒很早就到学校了,此刻正在预习今天上午的课堂内容。看见西门妆和沈尔一并进来时,她明显的惊讶了,不为别的。因为还是头一次看见西门妆来得这么早!
“小妆,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苏寒放下教科书,伸了个懒腰,笑道。
“啊?嗯…”随后应下,西门妆却是笑不出来,只沉默的走到桌旁坐下,一言不发。
沈尔亦是,似是在沉思,恍若没有听见苏寒的话。
“怎么了?”意识到气氛有些凝重,苏寒不由得抬手拍了拍西门妆的肩膀。
那少女这才回神,目光一颤,转身看向苏寒,茫然道:“你刚才说什么?”她方才在想姚佳的事情,也没注意去听。
苏寒不由蹙眉,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问道:“你没事吧!也没发烧啊!怎么心不在焉面色这么难看?”
西门妆垂下眼帘,深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徐徐道:“苏寒你不知道,姚学姐死了。”她的语调低沉,眉头皱起,似是颇为烦恼。
她的话却让苏寒一愣,紧蹙的眉缓缓展开,那双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恍惚,唇瓣微张,半晌她才道:“不、不会吧…”方才一定是她自己挺错了,亦或者是西门妆说错了。姚佳怎么会死呢?明明那晚见面,她还好好的不是吗?
“怎么会呢?那晚我们见面的时候她都还好好的。”苏寒嘀咕着,声音极小,可是教室里太过安静,且西门妆与沈尔的耳力又是格外的惊人。她的话,他们都听见了。
两人的目光如走马灯似的照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