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归来。后来,枫妹的眼泪哭干了,眼睛哭瞎了,却怎么也不接受王大头的照顾。枫妹死后,过去滴酒不沾的他,变得酗起酒来,常常借酒浇愁。
王大头始终没有娶妻成家。他认为,是谷三这个坏小子害得他孤苦伶仃。
王大头在心里恨死了谷三。有时,他希望谷三如约归来,把枫妹接走,让她到城里过几年舒心的日子。虽然这样,自己得不到心上人枫妹,但能让她过上好日子,他的心里也好受些。可是,谷三却如泥牛入海,一走便没了消息,让枫妹孤儿寡母煎熬着,王大头的心在流血。这个血性汉子常常想走出大山,去寻找谷三,哪怕是走遍千山万水,也要找到他,问问他为什么要这般无情无义。他还曾经想过,要亲手杀了谷三,为九泉之下的枫妹报仇。。。。。。
王大头怎么也没有想到,在红枫湖的地面上,他会是第一个接触到谷三的人。并且,他误认为谷三是人贩子,是到山里买山里妹子的。。。。。。
也许是在酒精的作用下,王大头决定对谷川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王大头跌跌撞撞走出家门,奔谷三的新“家”。他已经得到消息,接未归昨天夜里,已经把谷三赶出了家门。。。。。。
如何惩治谷三?打他一顿?还是当众狠狠羞辱他?王大头觉得,这两种方式虽然很简单,却难解心头之恨。他要用山里人最绝顶的办法,把谷三的心砸碎。。。。。。
怀抱着一块大石头的王大头,“咚”的一声撞进谷川的家。正躺在“炕”上备课的谷川见王大头来了,忙起身想迎,嘴里不住地说:“请进,请进。王。。。。。。你是来问林蛙养殖方面难题的吧?我们坐下来唠。。。。。。”
王大头狠狠地瞪了谷川一眼,也不回答,径走到锅灶前。突然间,他猛地举起怀里抱着的石头,“嘭”地朝锅里砸了下去。
顿时,锅底被砸碎了,锅里的剩饭剩菜统统漏到了灶底。。。。。。
谷川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他当然明白砸锅底的含义。在农村,被人家砸了锅底,与被别人挖了祖坟同等严重。让人家挖了祖坟,被视为挖断了龙脉,破坏了风水,从此家业难兴,子孙后代势必穷途末路,生活凄惨;让人家砸了锅底,有过之而无不及。。。。。。
“谷三,老子告诉你,我王大头和你没完!”王大头吼叫着,顺手拾起一根木棒,朝谷川头上挥去。
好像早有准备,就在这万分危急关头,于天一和两个伙伴冲了起来。他们手脚 麻利地推开谷川,并且从王大头手中夺下了木棒。
“你们。。。。。。”王大头发现,原来是三位收山货的商贩阻止了他的正义行动,十分不满地喊叫起来:“你们为什么不让我替天行道?为什么?”
于天一和颜悦色,把王大头推到一边,劝解道:“这位老哥,别动气发火,动手动脚的,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你们这些小贩,脑子里装的就是钱。义呢?人的仁义和良心,可是用多少金钱也买不到的啊!”说着,王大头委屈地哭了起来。
于天一笑眯眯地拍了拍王大头的肩膀,说:“你今天这样做,可是违法的啊!”
“违法?违法也该归公安局管,你们贩子瞎操什么心?”王大头不服,觉得收山货的贩子阻碍了他行侠仗义。
“快回家醒醒酒吧,下次可不许这么鲁莽行事了。如果再有此类事情发生,我们可要把你送到公安局去处理!”于天一认真地说道。
劝走了王大头后,于天一使了个眼神让张道乙去找口锅。他与李东东帮助谷川收拾屋子。一边忙活着,于天一一边说道:“都是外乡人,到这大山沟里做点事不容易。。。。。。”
谷川见过这三位城里来收山货的商贩,对他们在他危难之际出手相助很是感激。他留意这仨商贩好久了,发现他们心眼很好使,常常在不经意间帮他一把。也看见过他们听自己在夜校里讲课,觉得默默无语的商贩们善解人意,挺友善的。。。。。。
“谷老师,”于天一把谷川扶到一个木墩上,让他坐好,“这村里人的脸,像山里的天一样,说变就变,真难为你了。”
“没什么,没什么。”谷川回答着,表情凄凉。
“要不这样,我们帮你再找个住处?我们商人脸儿熟,方便和山民们沟通。”于天一商量着征求谷川的意见。
“这。。。。。。”谷川很感激地看了于天一一眼,“不麻烦了,我就住在这里很好。谢谢你们的帮助。”
“那。。。。。。那你多保重了,谷老师。有什么需要,你就言语一声,我们反正事情也不多,随叫随到。”于天一依肴和颜悦色。
谷川紧紧握了怕于天一人手,感谢他们三位对他的关心。
又聊了一会儿,张道乙背着一口锅走了进来。
“这。。。。。。这是从哪里搞到的?”谷川吃惊地问。
乡道乙气喘吁吁道:“和。。。。。。和一位商户。。。。。。准备卖给我们货物的老乡。。。。。。商量,说我们借口锅。。。。。。用一用。。。。。。他家两口锅。。。。。。就借给我们。。。。。。一口。”
很快,锅被安好了,谷川和于天一都笑了。
4
傍晚,谷川早早来到山洞小学。
清扫完教室,抹干净桌椅板凳后,谷川还特意往地面洒了些水。因为,他担心晚上来听课的人太多,地面干燥,尘土飞扬的,影响乡亲们的听课质量。
谷川忙完了上课的准备工作后,便坐在讲台上,温习着今天晚上要讲授的内容。一遍又一遍,谷川已经把今天课堂上要讲的烂熟于心。他相信,今天晚上的课一定会大获成功,乡亲们一定会对农民夜校的课程更加感兴趣,他的课一定会更加有吸引力了。
可是,八点多了,上课的时间早就过了,教室里却空空如也,不见一个人影。
是乡亲们忘记了今天上课?不可能的,每周两堂课,周二、周六晚上六点三十分,雷打不动。大家的积极性很高,每次都很踊跃到夜校来上课,从来没有耽误过。无论如何,总不会所有的学呗都了上课日期,一个人都不来上课吧?
谷川似有所悟。
没有地方住,没有饭吃,这类生活上的难题,难不倒曾经历苦难的谷川。可是,乡亲们不信任,乡亲们的拒绝,让谷川震撼之余,痛心不已。。。。。。
沉默了许久后,谷川对着空荡汇的教室,开始讲课。
“同学们,今天是我们枫桥农民夜校第七课,讲授的内容是。。。。。。”
第二十一章
1
卓权来到枫桥村看望谷川。
揭锅掀被,屋里屋外端量完后,卓权心事重重地坐在门槛上。点着一支烟,并不去吸,只是专注地欣赏着淡淡上升的烟雾。
“卓书记驾到,寒舍蓬荜生辉。”谷川开玩笑地说着,想缓解有些尴尬的氛围。
卓权没有搭话,还在注视着眼着攀升的烟雾,眉头皱得紧紧的。
“卓书记,一路风尘仆仆,你辛苦了,请喝。。。。。。水。可惜,我这里没有龙井茶款待县太爷。”谷川恭恭敬敬地双手端来一碗泉水,“枫桥的泉水甘甜甘甜的,比城里的纯净水好喝多了。”
卓权表情严肃,仍然不为谷川的讨好恭维所动。
谷川心想,卓权一定是为他目前狼狈不堪的处境感到难过,为他的顽强觉得不可思议。
沉默了许久,卓权一挥手,奋力把手中的烟扔向远处。他慢慢站了起来,心情沉重地说道:“姐夫,你现在就回去,回省城自己的官邸,自己的家,坐我的车离开,让我的秘书江小鱼送你。”
“我。。。。。。我不能擅离职守!”谷川说。
“什么。。。。。。擅离职守?”卓权问。
“我。。。。。。我是中国远山首届国际枫叶节的顾问,是省委安排的,这件事情你清楚。现在,国际枫叶节正在紧张筹办中,我怎么能够说走就走,临阵脱逃呢?”
“谷省长,姐夫大人,你别当我还是小孩子,别糊弄我好不好?你的所作所为,难道我一点都不知道吗?”
“卓权,你可是一方皇长,可不能听了风就是雨,更不能制造冤假错案,草菅人命。。。。。。”
“行了,姐夫,别再演戏了。你的一举一动,县委都了如指掌。”
“卓权,你可要做青天大老爷啊!平民谷川可是顺民!”
“姐夫,把你的所作所为称之为阳奉阴违吧,我卓权于心不忍。可是,认定你思想层次低,对国际枫叶节的重要性缺乏应有的认识,又不符合实际。”
“过奖了,过奖了。”
“你反对我们远山县举办国际枫叶节,这一点我心里清楚得很。为到底该不该举办这样的大型活动,我们曾经争论过,而且还争论得十分激烈。观点对立,水火不容。”
“我的观点,至今未变。我始终认为,就目前远山县的实际看,举全县之力筹办国际枫叶节,是典型的形式主义政绩工程!”
“姐夫,识时务者为俊杰,当今社会,形式主义、大轰大隆的政绩工程,在官场很流行。这类事情比比皆是。”
“你是说,既然是流行的,就有存在的道理?”
“是啊,好大喜功的高层领导不乏其人。”
“你的观点错误!百分之百的错误!感冒、痢疾也可以流行,难道也有道理容忍?”
“姐夫啊姐夫,你这是不讲道理。。。。。。”
“卓权,政绩工程,说到底是殃民工程啊!你可能没有认识到,你在重复我的故事!”
“姐夫,你言重了。现在我才认识到,我在你的眼里,其实始终是很单纯的热血青年,有勇无谋,热情有余,试图不足。而你,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深谋远虑的政治家。”
“政治家谈不上,经验也没有多少,但是,教训太多太多了。因此,政治智慧还是有一些的。这一点,可以不客气地说。”
“姐夫,置身政界,当然需要谋略,需要智慧。今天,我想告诉你的是,时代在发展,我们这一代。。。。。。政治精英,和你们的政治智慧不一样。你认为,我就真的天真到,把搞国际枫叶节看成救命稻草?寄希望于出厅制胜,把远山县经济搞上去?我当然不会傻到这种地步。于天宇更不会这样愚蠢。何况,如果真是这种智商,还搞什么政治?明摆着是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