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跟着顿了脚,见他不语,才加把她心里最计较的事说来,“相公,雪真名义上是大嫂的孩子,虽然顾家女儿都是由老夫人作主许得人家,但她始终是雪真的母亲,雪真那孩子的亲事岂有不尊她的想法的道理,若真让人许给了王贵,你想,那拨出去的庄子是小,可就大房已有矛头想要分家,夺我们辛苦拼下的顾府可是一大弊啊。
顾二爷捏紧了拳头,又起步朝前走,二夫人紧跟身后再道:“大房若不是仗着老太太还在,她又未有子示,这分家的话可早就宣了出来,可她也不想想这顾府能养着她衣食无忧已是极限,可若到时让她侄儿王贵娶雪真,撺掇着雪真闹事,那王家一伙都是无耐,举时分家又明证言顺,雪晨又还小,我顾府岂不任由着人强取豪夺不成!”
二爷到是把这一话给听了进去,正寻思着怎么才能让雪真不受大夫人控制,就听到二夫人最后道“相公,我看为防夜长梦多,咱寻个机会把雪真送到大房的管不到的地方。”她扶上顾二爷的手臂再道:“就像是皇宫,让她彻底死了那狡恶的心思。”
她认真的看着他,眼中无比认真,可那紧扶顾二爷的紧握的纤手,却泄露了她内心真正计较的事,与她相处半生的顾二爷又岂会不明白,他盯着她眼中沉重而伤痛的道:“盈盈,这是我最后一次说,雪真绝对不能进宫,而你所担忧的事情永远也不会发生,我这就找老夫人商量,尽快为她寻一门亲事嫁出顾府,举时她再也不会碍大嫂还有…你的眼……”他最后盯着人道:“不要忘了她也是我的女儿,与雪晴雪娇在我心里的份量一般重要。”
顾二爷讲完话便要离开,二夫人急着拉住人,眼中集着泪道:“正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我见不得雪真么……这么五六年时间,我何时对雪真不好过,这样安排着她不是也为她好么?你还这般想着我……”
“既然觉着进宫是为雪真好,为何不把这机会留给你的雪娇,你不要忘了进宫的名额本来就是雪娇的,你非要一次再次的让雪真替代,由不得我怀疑你对雪真的态度到底有几分真诚!”
二爷也动了气,瞪着人没一时松泄。
二夫人硬吞下口中的泣起,折眼四周路过的仆从,很是平静的道:“这话我们回屋再讲,现在还是去看老夫人要紧,但是我也郑重的告诉你,雪娇绝对是不能入宫!”二爷气急,瞪着眼,“你……那是皇命,你可要顾府惹上祸事不成?”
二夫人凝了下眼,定定的瞪眼一脸染火气的顾二爷,她脸色同样不好,还说几个女儿一般重要,虽然平常他不亲近雪真,但只要一有事定会心雪真优先,这也叫做同等重要么?还是说他心里惦记得其实是雪真的母亲!
二夫人最后硬着脖子道:“你不担忧着雪娇未来,我来cao心着,举时出了什么事可不得怪我!”转身就朝前走,顾二爷气急,只觉着她越发固执得很,两人似乎再难沟通一般,府里外的事让顾二爷越见烦燥得紧,心里似不能一丝轻松一般。
与此同时,雪真在“听风阁”二楼小阁楼上,自己的房里坐立难安,一直担忧着老夫人会不出了事,还是已经好一点,心里有事就睡不着,拿着绣品却女直发着呆,没了那份心思。
“咚咚……”这时门外传来一串敲门声,她下意识问道:“谁呀?”想着肯定是良辰来了,急着身就朝门口走。
“雪真,是我…表哥。”外面的人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唯恐惊得院里的丫头们注意。雪真一听是萧雨笙惊讶而慌乱,这深夜了女儿家的闺房岂能有男人出现,而且楼下全是仆子们,他是怎么上来二楼的?若人瞧见那怎么得了!
人已在门口,雪真逼得开口更低声问道:“表哥找我有什么事么?”白天的事,此时扑入脑海里,再面对他时有些迟疑,她与他总觉着不太合适。
“雪真能把门开开好么,表哥有话跟你讲。”
雪真手上一动,又停了下来,既然认定不可能的事,为何还要做,岂不是自寻烦恼,就道:“表哥夜深了,妹妹已经休憩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讲好么?”
门外萧雨笙身形一顿,心里又急又恼,道:“小真,你不听我说话,表哥就不走了。”雪真一听心里无奈,她虽然不喜欢近身婢子伺候,可楼下院里却住满了仆人,母亲此时又还未归,若是碰上,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表哥,妹妹真的已经睡下了,若你真有话非说不可,就这般讲便好。”心里再不舒服,再冒火,雪真的声音仍温和的。
仔细听来,却只听到萧雨笙带泄气带恼火的道:“既然妹妹‘真的’睡下了,那表哥…马上就离开…”立即传来重重的脚步声响,雪真拢紧的心一下松了开,离开就好……她打开窗户瞄了眼楼下,没看到萧雨笙,更没有仆人之类的,还好没被人发现。门上窗户才嘟哝着,“数落了人那么多不是,他还来干嘛,再来数落不成,烦人!”可还是忍不住再掀开窗子往楼下看,萧雨笙真走了么?
不好意思更晚了点。
正文 33。 第33章。叫嚣 字数:2478
顾二爷与二夫人一齐到了老夫人院子,老夫人仍说谁也不见,可是顾二爷心里极担忧着老夫人身子,便叫了二夫人先回院,他一定得劝劝老夫人不可。良辰引着二爷朝房间里走,进门外房里正跪着死皮赖脸不离开的大夫人,大夫人一见到他到来,立即对顾二爷求道。
“二弟,你帮我求求婆婆,我那侄儿决不是故意闯进‘听云轩’,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求婆婆网开一面,听听贵儿的解释再作处理也不迟啊。”今日出了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依老夫人那时的表情,决是要重罚王贵,她还要留着王贵有大用,当然必得求老夫人原谅才行。
二爷自是脸色不好,扯开她拉扯的手,只问了良辰,“大夫开了方子没,怎么说?”,良辰立即回道:“已经按照方子煎着药了,大夫只讲老夫人年纪大了,得少受气才好。”二爷点了头便进了房。
她都这般低三下四跪着求情了,却是她母子二人都不理会!大夫人盯着房门眼上一狠,此时她慢慢琢磨着回旋的余地,哪个环节可以救得王贵,最好能把顾雪真与王贵成了好事,不然按老夫人及二爷的神色,再有下回肯定是万分坚难了!
良辰看一眼她的神色,皱了眉,还要迫害二小姐么?
顾二爷进得房,老夫子人斥了所有仆从,一人躺在暗黑的床榻里,嘴里直哼哼,怕是这会儿气也未消。
“娘,你怎么样,可还气着?”他坐进床边上,伸手拉住顾老夫人的手,轻声担忧的问道。
他还在外房,老夫人自是听到人讲话,知道是他进来了,心里有些许安慰,可是想着今日的事,老夫人又是一气,道:“大房的还在门外是不是,她现在越发不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令丫头们请她出去,却还厚着脸皮在杵在那里作什么?当真逼得我斥她一顿让人打出去不成?”
“娘,你消消气,今日的事我已听盈盈报过了,确实是大嫂做事欠考虑,你老也知道她就是那种惹事生非的主,这么几年她闹腾得也够了,儿子应着你,这次决是不能饶了她姑侄,那歹恶的心思岂能打到女儿们的身上。”二爷声音渐发狠,脸上也是严肃得紧。
老夫人叹口大气,抓着他手起了身,看着人道:“唉,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那些个鬼心思谁不是一看就明白过来,但是……也是我们顾府对不住她,当年也是为着给病重的大爷冲喜,才娶得她来,虽说这些年来府里帮称着王家不少,但始终是对不住她啊……同生为女人我岂能不理解她,心疼她啊……”
老夫人说起来想起儿子,自是抹了泪。二爷接口道:“娘,但我们不能因心疼她,就助长这恶劣的气焰啊,你想若今日那王贵真与雪真有个什么,岂不是毁了那孩子一生,连着顾府以后也难以消停不成,所以我在想,要不早些的把雪真许个人家,嫁了出去,你看这可好?”
“这想法我早就有过,只是雪晴还未许了人家,所以才一再耽搁下来,既然你也这般认为好,那就依着你来,也告你媳妇儿一声,得帮雪真多多留意点,雪真有了依托,我也放下心来,这些日子这心里呀,总觉得闹腾的慌,有种感觉好似要出什么事。”
这时突然门口“哐”一声,大夫人贴在门口偷听的身子扑进了房,老夫人一见她就厉了眼,“你在干什么,这成什么样子,还有点大房夫人的样子么,咳……”老夫人一下叉了气,直喘,二爷为顺着气,向跟着房里的丫头们喝道:“等着那儿干嘛,还不把人拉了出去。”
良辰与清儿上前抓人,大夫人坚难的爬了起来,甩开二人的手,对着老夫人道:“婆婆,雪真的亲事当有我这个母亲点头才算,你们岂能不故我的意思要把人给打发了,再说来,雪真和我的侄儿从小青梅竹马,有情有意的怎么能把人拆散了呢?我为了女儿的幸福,决不能允了你们这般做。”
老夫人用手指着她,抖着,道:“你…你是想气死我不成,出去,滚出去……”二爷立即向身后的两丫头示意,可大夫人此时却是来了劲,猛得甩开二人的手,直奔着老夫人面来,乱吼道:“您竟喝斥我,难道我讲得不在理,这府里的事全任着婆婆你把持,什么都要你点头同意才能做,难道你管这么多事不嫌累得慌么?”这却是大夫人长久的心思,认定失了顾雪真,她哪还有什么以后,她这人一着急便会口不遮拦,此时却是疯魔了。
老夫人气得直哼哼,哪里能说得出一句话来。二爷厉狠了眼,对着大夫人道:“大嫂,我再叫你一声大嫂,就是还把你当成顾府里的人,若你再这般胡闹,休怪我翻脸无情,把你打将出去!”
二爷招呼着良辰等三丫头照顾着老夫人,他则朝大夫人近来,大夫人当真害怕离开顾府,那时她可什么都不是了,但仍强嚣着心里自认的委曲,而顾雪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