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没待马飞虹首肯,一厢情愿的算是说完了!
马飞虹看他伸过手来,竟然会闪避不开,心中虽有戒心,但还是让人家拍了几下肩胛。
他因怵于萧不二练成紫煞门的武功,自思不是对方的敌手,才耐着性子,不好发作,否则阴阳手那有这般好说话?
要知萧不二这两下拍上马飞虹肩胛的手法,就是齐天宸剑掌十三式中的手法,他武功本来极高,稍加变化,就成了拍肩胛,马飞虹自然无法躲避得开?
其实萧不二的存心,也只是藉着拍肩胛,再露一手让他瞧瞧而已。
马飞虹果然心头暗暗惊凛,忖道:“萧不二这身武功,只怕已不在教主之下,自己倒不可得罪了他。”一面问道:“司马老哥一直不肯应聘,萧老哥有把握让他随兄弟同去么?”
萧不二拍着胸脯,嘻嘻笑道:“小老儿只要他设计图样,等图样画好,小老儿自当劝他应你老哥之聘,小老儿和他几十年相交,我说的话,多少他也总得听上几分……”忽然压低声音道:“再说,小鲁真要一定不肯答应,嘻嘻,老哥你不会暗地里使些手脚,把他‘请’了去!”
马飞虹目光一闪,点头笑道:“萧老哥果然不愧是一派掌门之尊,兄弟承教了。”
萧不二得意的笑了笑,连声道:“好说好说,咱们既然精诚合作,小老儿自该稍尽棉薄。”接着搓搓双手,竖起一根指头,又道:“哦!啊!还有一点,依小老儿之见,马老大不妨先上去,在冯庄安安适适的住上一两天,若是解药交给小老儿不放心的话,你老哥就派个人跟我一同进去,等小鲁服下解药,人清醒了,咱们三对六面,把事情谈妥当了,就是先替敝门画好图样,再随你们上铜沙岛去……”
马飞虹道:“不是上铜沙岛去。”
萧法一耸耸肩,笑道:“不去铜沙岛,反正随便你们请他到那里去都好,那就不关小老儿的事了。”
马飞虹老好巨滑之人,岂肯把解药平白交与萧不二?此刻听他肯让自己派人和他同去,心中暗喜,一手捻须,呵呵笑道:“萧老哥一派掌门,兄弟那有什么不放心的?但兄弟若是派人和萧老哥同去,也好听个回音,自是最好不过的事。”
一面回头看了田布衣一眼,说道:“那就请田兄随萧老哥进去,当面跟司马老哥讨个回音。”
田布衣欠身道:“属下遵命。”
马飞虹回顾了黄衫老者和陆寒生一眼,微微颔首道:“吴兄、陆兄、咱们那就先回上去吧。”说完。当先举步,向甬道中走去。
萧不二朝田布衣咧嘴一笑,侧身抬手道:“田总管请进。”
田布衣抱抱拳道:“萧老哥请先。”
萧不二把田布衣让进木门,大声叫道:“张老哥,这道门户,如何关法?咱们总得把门关上了才行。”
张老头应道:“萧二爷只管进去,这门老汉会关的。”
萧不二回头朝唐绳武嘱咐道:“你守在门口,我陪田老哥进去。”说完引着田布衣往里行去。
走完狭窄夹道,已到了几间木屋门首,地势稍见宽阔。
张老头让过萧不二,瞥见他身后随着田布衣同来,不觉不悦道:“萧二爷怎么把田总管带进来了?”
萧不二嘻的一笑,低声道:“小老儿自有道理。”一面回头朝田布衣笑道:“到啦,田总管请随小老儿来。”
阿兰手握银刀,守在木屋门口,自然不好拦阻。
萧不二朝她眨眨豆眼,掀起布帘,一头钻了进去。
田布衣初入这座地下城堡,看了外面又高又大的太湖石墙壁,但里面竟然如此简陋,这条夹道,幽暗狭厌,心里不禁疑窦丛生,暗道:“司马长弘精通机关布置,萧不二又是个狡狯如狐的老偷儿,自己莫要着了他们的道!”
心中想着,眼看萧不二已经朝木屋中钻了进去,略一迟疑,也只好跟着进去。
屋中一灯如豆,小鲁班司马长弘已经拥被坐起,显然服药之后,已经好了许多。
阿菊站在榻前,瞧到萧不二,喜道:“萧老前辈,贼人都打跑了么?”
萧不二点点头,笑道:“走了。”接着抬头朝小鲁班笑道:“小鲁,我给你带来了一位客人。”
小鲁班目光一抬,看到田布衣跟着走入,不觉脸色一变,哼道:“田总管来此作甚?”
阿菊望望田布衣,啊道:“他就是田布衣么?”
萧不二朝小鲁班连使眼色,伸手拉过板凳,嘻嘻一笑道。
“田老哥请坐啊!”一面回过头去,朝阿菊道:“菊姑娘,你到外面去一下,咱们有话要说。”
阿菊望望小鲁班,依言走了出去。
萧不二笑嘻嘻的向田布衣拱拱手道:“田老哥找小鲁,已经有几个月了,想尽方法,都没见到小鲁一面,如今小老儿把你带了进来,你说这忙帮的大不大?”
田布衣微微一怔,说道:“兄弟到小石涧,已经一年多了。”
萧不二缩缩头,低笑道:“你当小老儿不知道?”
田布衣道:“萧老哥知道什么?”
萧不二眯着豆眼,笑道:“小老儿知道的,比你老哥心里更清楚,这还用说?”
田布衣道:“萧老哥这话,倒叫兄弟越听越糊涂了。”
萧不二道:“这是你老哥难得糊涂,嘻嘻,老实说,若不是小老儿存心帮你老哥的忙,我会说动马飞虹,派你老哥进来?”
田布衣冷笑道:“这是萧老哥和马堂主谈妥的条件,怎么扯得上兄弟?”
小鲁班听两人说话,心中暗暗觉得奇怪,忖道:“萧二哥为人精细,他把田布衣领来,莫非有什么打算?”心念转动,索性拥被而坐。一言不发,只是听他们说话。
萧不二忽然哈哈大笑,道:“小老儿几时当了什么紫煞门掌门人,不信,你问问小鲁,我几时要他设计什么鬼图样来?”
田布衣目中闪过一丝异色,问道:“那么萧老哥和马堂主说的,全是假的了?”
萧不二大笑道:“自然是假的了,不信,你看看小鲁,他奇毒已解,那里还要什么解药?”
田布衣变色道:“萧老哥这是什么意思?”
萧不二忽然不悦道:“小老儿都说了实话,老哥再这般掩掩藏藏?那是没把萧不二当朋友了。”
小鲁班听的大奇,问道:“萧二哥,他难道不是田布衣么?”
萧不二双手一摊,道:“他自己不肯说,叫我如何说法?”
田布衣嘿然道:“萧老哥越说越奇了,兄弟不是田布衣,那会是谁?”
萧不二恨的牙庠庠的,左手握拳,猛的朝自己右手掌心一击,气道:“好,好,你老哥是田布衣,算我老偷儿多事。”
说完,再也不去理他,回过头去,朝小鲁班双拳一抱,说道:“小鲁,咱们几十年交情,你肯不肯答应我一件事?”
小鲁班道:“萧二哥说,是唐小哥那件事么?”
萧不二摇摇头,笑道:“人家千里迢迢,给你送来解药,那是你欠了唐小哥的人情,肯与不肯,是你的事,用不着我替他说情。”
这话虽是声明不替唐绳武说情,其实可比说情还要厉害!
小鲁班奇道:“萧二哥还有什么事?”
萧不二道:“咱们相交儿十年,我萧不二可曾求你小鲁帮过忙?但这回你可非答应不可。”
小鲁班皱皱眉问道:“你说的究竟是什么事?”
萧不二忽然正容道:“这件事,有两种说法……”
小鲁班道:“一件事,说法不同么?”
萧不二道:“不同,可以说是为公,也可以说是为私,在公来说,你小鲁应该当仁不让,自告奋勇的去做,那是为了天下武林,江湖同道……”
田布衣坐在边上,听的神色一动。
小鲁班道:“有这么严重?”
萧不二道:“自然,而且普夭之下,只有你小鲁一人能做。”
小鲁班道:“为私呢?”
萧不二道:“那就是我萧不二和你数十年交情,求你帮忙的事。”
小鲁班道:“萧二哥说了半天,究是何事?”
萧不二道:“你总该听我说过,二十年前,我老偷儿差点在开封客店里,送了性命的那档子事。”
小鲁班沉吟道:“好像听你说过,是不是遇上一个满头戴着金饰的老婆婆,全盘经过,兄弟已经忘了。”
萧不二道:“对,对,那老虔婆满头珠光宝气,金光灿然,随身还带了一只株漆小木箱,那只小箱子,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的出是价值连城的珠宝。
但那老虔婆,却只有一个青衣小婢相随,我那时总究年纪还轻,阅历不够,也没想想人家一老一少,两个女流,带着这箱贵重东西,若是没有一点颜色,那会一路没有人动她?”
他说的口沫横飞,用衣袖抹抹嘴角,又道:“那晚,我摸进上房,躲在窗口,往里望去,只见那老虔婆坐在灯下,打开株漆小箱,一件件的把东西取出,放满了一桌。好像正在把玩那些东西,没一件不是稀世奇珍、宝光夺目,真把我亏的眼花缭乱,心花怒放……”
忽然布帘一掀,阿菊探进头来,翘着朱唇,说道:“萧老前辈,原来你在说故事,声音说的大一点好不?”
萧不二笑道:“原来姑娘躲在门外偷听,好,好,小老儿就说的大一点。”接着说道:“那知就在此时,那老虔婆忽然抬起头来,我和她眼神一对,立即发觉不对……”
阿菊探头间道:“那老婆婆的眼神,怎么不对了?”
萧不二道:“她双目精光如电,有如两柄利剑,直看的我头皮发炸,心里一慌,赶紧一伏身,飞快的掠上墙头。只听那老虔婆冷冷的笑道:“鼠辈……’底下的话,还没听的清楚,但觉身后一凉,森森寒锋已经刺到后心……”
阿菊吃惊道:“那是什么?飞剑?”
萧不二道:“说也真险,那剑锋已经刺上后心,忽然来了救星,厢房屋檐上,翩然落下一条人影,抬手之间,丛她手上闪电般射出一道黑影,小老儿只听身后响起一声裂帛似的轻响,已把老虔婆投出来的一支小剑卷飞。这时,依稀好像有一件东西,从我身上落下,小老儿惊魂未定,伸手一抄,急急逃出客店,差幸那老虔婆没有追来。”
阿菊道:“啊,老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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