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边没有动静,年慕尧皱眉,“有什么问题?”
几个人面面相觑,仍旧为难,最终领头的开口,“您稍等,我们需要和老爷子确认下。”
“怎么,信不过我?”再开口,语气已是不耐,眉心褶皱更深,“过来,傅商商。”
商商也想。
可她手臂被人拽着,挣脱不了也是无奈。
她看得出年慕尧根本没有和年晋晟通过电话!
眼见这边黑衣保镖拿出手机预备拨号,很快就要暴露,商商急中生智,低头对着拽在她手臂上的手张口就咬。
那人事先没有防备,商商又用了狠力,吃疼,手腕下意识松开。
一得自由,商商并不恋战,猛地推开眼前的人,张腿就跑。
变故来得太快,年慕尧都还没反应过来,手臂已经被她拉住,然后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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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才算将那群人甩掉。
商商坐在副驾驶上,刚刚那阵狂奔下来气息仍旧不稳。
她脸上泪痕未干,眸底却是片璀璨晶亮,“小叔,我们刚刚的样子,好像私奔。”
私奔……
说的他们好像真有什么似的。
路况良好,年慕尧瞥她一眼,“很得意?”
商商眉眼弯弯,呆呆傻傻痴痴的笑着,并不说话。
他哪里知道,在她看来,任何可以将他们联系在一起的词眼,她都视若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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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城南面近郊区的地方有片环境优美的度假村,年慕尧就住那边。
车子停在一幢独栋的别墅前,年慕尧开门下车。
“小叔……”
眼见他要下去,商商连忙开口,语气尴尬的略带局促。
年慕尧下车的动作顿住,回头皱眉看她。
她一只手在他衣服下摆死死拽着,这下反倒沉默着不说话。
以为她又有了什么新花样,年慕尧不耐,才要开口,视线落在她光/luo的脚上,没了声音。
刚刚逃跑的时候一双拖鞋实在碍事,索性咬牙踢开了。
不久前光着脚一路狂奔也没觉得难受,这会时间一久,脚底板像被针板戳过般,火辣辣刺刺的疼……
根本走不了路。
眼见他脸上温度急转直下,商商手上攥紧的动作讪讪松开,一双脚交叠着,局促不安。
那个电话里,‘生日快乐’带给他的感动瞬间消失。
年慕尧抬手捏了捏疲惫眉心,傅商商她依然就是个麻烦的集合体……
下车的动作继续。
‘碰——’
驾驶座门关上,商商以为他就此将她丢下。
茫然抬头,却见他从车头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倾身进来。
下一秒,商商身子腾空。
公主抱?
商商反应过来,一颗心砰砰加速,回神,毫不含糊的伸出双手圈在他脖子上,侧脸趁机贴紧他左xiong膛。
耳边,他沉稳心跳似有若无。
年慕尧的怀抱,有种让人沉~沦的味道。
不怪她,喜欢上他之后一发不可收拾的难以自拔……
“按密码!”
她不知道又在幻想什么,一脸花痴明晃晃晾着,年慕尧重复一遍,语气不耐。
他一双手抱着她没法开门,商商这才回神,“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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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里,格调温馨为主。
进来后商商被他丢在沙发上,他没了踪影。
等了会,他仍旧没有出来。
商商看了眼自己脏兮兮的双脚,抽了张纸扑在地上,然后双脚着地,去够茶几上剥开的半个葡萄柚。
她是真饿了。
并且已经饿了一天……
眼前食物的位置仅此年慕尧,不管是什么,能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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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慕尧打了盆温水拎着医药箱出来,抬头就见着她宝贝一样抱着半个柚子,果肉外头的白皮都没剥掉,却狼吞虎咽吃得香甜。
商商嘴里全都是酸酸甜甜的味道,直到余光瞥见年慕尧定定站着略带嫌弃的眼神,这才收敛。
完了,形象又毁一次……
好一会,她才缓过神来,飞快丢开手里吃了一半的东西,然后嚼了两下,嘴里东西还没咽干净,含糊不清的开口解释。
深怕因此真的被他嫌弃,“你知道我平时吃东西不这样的,但我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真的好饿……”
解释有些苍白。
年慕尧皱眉,跨步过来。
沙发陷下去一些,他在她边上坐下,“为什么一天都没吃东西?”
说着,手里动作不停的挤了块毛巾捏在手里,另一只手捏住她脚踝抬高。
脚背被一圈温热坏绕,而后是他轻柔又仔细替她擦拭的动作。
商商心口有阵暖流划过,乖乖解释给他听,“我从家里出来得时候跑得太急,手机和钱包都没带,只带了张车票出来……”
☆、我义无反顾的想和你在一起
商商心口有阵暖流划过,乖乖解释给他听,“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跑得太急,手机和钱包都没带,只带了张车票出来……”
话音刚落,肚子特别应景的咕噜了声。
配合她一脸无辜的可怜相。
好惨……
“我前天晚上晚饭没吃就跑出来了,还在火车站将就了一~夜,不敢睡……”商商略带尴尬的舔了下嘴唇,双手贴在肚子上,叹气,“又累又饿!”
感觉到脚上他轻柔擦拭的动作停住。
商商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有些不安的抬头看他。
意料之中,他眉心深皱,可眸底却是种她看不太懂的炙热。
受不了这阵沉默煎熬,“小叔?”
“傅商商,你这么不计后果把自己弄这么惨为什么也还是非得来这不可?”
他明知道为什么,还问她!
要不是他在这,她为什么要来?
商商撇撇嘴,有些赌气的背过脸去,“就、就是不想和年西顾那败家玩意儿订婚!”
“……”
之后彻底沉默。
脚上,他动作继续。
见他不说话,商商自觉没意思,靠在沙发上,双脚任由他摆弄,疼也忍者,自己做的孽,人家不体谅,只能咬牙受了!
可越想,她就越来气。
悄悄用余光打量,他低着头,专注摆弄她一双受了伤的脚,神色认真的商商心里气都消了几分。
“我现在替你清洗伤口,会疼。”
他突然开口,话音才落,商商脚底便是阵钻心刺疼。
一双脚下意识往回缩,可他手心力道加重,死死固定着,容不得她退缩分毫。
“年慕尧你混蛋!”
视线被泪水冲刷的有些模糊,一肚子汹涌委屈像是突然被人按下开关,毫无预兆,倾泻而出。
“你明知道我为什么过来,也明知道我是为了谁才把自己弄这么惨,哪个女孩子不爱漂亮?可我觉得要是那疤是为你留的,只要你安然无恙那就值得!”
脾气上来了,双手捏成拳头,挥舞着落在他肩膀上。
想让他知道她的疼,可他怎么能始终橡根木头一样?
为什么从头到尾,只有她在哭?
“难道我不知道有危险么?可我就是来了,就是觉得你一个人在这个地方,生日的时候没有家人陪在身边,我害怕你也会孤独也会累,所以我傻傻在火车站坐了一~夜不敢睡,可我到了这才发现,S市那么大我根本不知道你在哪!我还是不愿意走,更不敢给你打电话,我害怕,害怕你会觉得我是拖累,因此对我更加疏离!”
累了。
她很累。
前所未有的倦怠,前所未有的绝望。
就算是根木头也该被感动了,可他们这算什么?
“在年家,我一直心怀感恩小心翼翼的讨好每个长辈,可是年慕尧,如今为了你我不计后果的忤逆了爷爷的命令,你看不出来么,在家人和你之间,我义无反顾的想和你在一起!”
她母亲早死,生父下落不明。
家人对她来说弥足珍贵……
可哪怕是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如果是用年慕尧作比较,对她来说就只是尔尔,可以放弃。
到最后,泣不成声。
她捂着脸,可悲伤仍旧无所遁形,滚烫液体从她指缝低落,不受控收不住,有太多她无能为力的东西,譬如这眼泪,又譬如她对年慕尧日复日年复年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的喜欢。
那边,年慕尧处理伤口的动作仍在继续。
清洗、上药、包扎。
她细密的呜咽声,乌云压境般笼进他心里,而后有种不受控的情绪滋生。
疼——
明明没有伤口,但的的确确是在疼。
商商捂在脸上手突然被人拉开,见了光,眼泪愈发泛滥。
可即便视线模糊一片,他脸上那点微妙狼狈仍是无所遁形的落进她眼底。
耳朵里,他嗓音认真,“既然这么辛苦,往后还要继续喜欢么?”
她哭声有一秒钟的停顿。
之后,缓缓抽泣了几下,哭声依旧,甚至还有变本加厉的架势。
年慕尧也不恼她,静静等着,耐心十足。
好一会……
“要的!”哭声渐止,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恶狠狠抹一把脸上交错泪痕,“怎么着也得把你追到手,然后绝不手软如法炮制的虐你千万遍才够!”
“嗯。”相较之下,他平静的过分。
只淡淡应了声,起身离开。
商商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心里拔凉一片,这就完了?
没有安慰也就算了,连话也不想听她说了?
她果然从头到尾心心念念,虐了自己千百遍,喜欢的只是根没心没肺只有智商的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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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实证明,就算她喜欢的是根木头,那也是根精通厨艺人神共愤的木头!
十多分钟后,年慕尧去而复返,手里端着碗色香味俱全的肉丝面。
一瞬间,四下里食物香气浓郁。
商商下意识咂了砸嘴,眼巴巴盯着他手里的瓷碗看。
直到碗筷拿在手里,才算安心。
瓷碗里劲道正好的面条上头,青菜肉丝煎蛋铺了一层。
商商低头喝一口汤,味道好的她眼睛都眯成条线,十足享受的模样,年慕尧就坐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