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完林晓染,顾乔心绪有些乱,她从来没有看过这样消极的林晓染。
她记得自己第一次遇到林晓染时,是在新员工入职培训的那一天。
培训过了三分之
一,但她的位置依旧空空如也,后来,她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并解释她送一个出车祸的老人家去医院,所以才迟到。
在这个以成果论英雄的激励培训中,显然培训老师是听不进她任何理由,就罚她在大家面前模拟一个动物的表情一分钟。
这样具有贬低意味惩罚,她也不恼,模仿着一只猴子,就全场上窜下跳地表演起来,只逗得全场捧腹大笑。
培训老师原本一肚子气也瞬间被弄得没了影,最终将她这一笔不良记录一笔勾销。
后来的工作中,她也发挥这种近似傻气的乐观,不断碰上了好运。
尽管她不是最努力、最优秀的,但是同事都愿意跟她相处,主管愿意提拔她,以致和拼命工作的她和工作有着别人无法理解效率的何盼,在同一年在陆俊阳准备对公司进行大换血的时候,当上了主管。
这么一个乐观的人,现在竟然在她面前露出这个消沉的姿态,想来安景同真得是伤到她的心了。
晚上,照旧是慕琛来接顾乔下班。
因林晓染的事情,顾乔也显得闷闷不乐。
在去超市买菜的途中,慕琛发现了她的情况,沉吟了片刻,边打着方向盘,边忍不住发问:“怎么了,中午还笑得合不拢嘴,晚上就焉了,是不是工作上又有什么烦心事?”
见慕琛主动提及,顾乔想了一下,立刻直起身,看向慕琛,不失时机提及:“不是工作,是你朋友。”
慕琛顿了顿,一脸奇怪地看向顾乔,而后思忖了片刻,又不确定地看了她一眼:“你说得是不是景同?”
“对,是他。”
顾乔立刻忙不迭点头,想了想,又疑问地看向慕琛:“景同好像在追林晓染,你知道这个事情的吧,你有什么看法?”
听明白顾乔话中的意思,慕琛一顿,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继续看路况:“景同虽然跟我关系不错,却不会跟我们说这种事情。”
停了一下,慕琛换了一下语气,又说开去:“我是知道他对林晓染主管有好感,但不知道景同他心里的具体想法。景同小时候家里遭遇过巨变,听说还与林家有关系,所以带有目的接近林主管也正常。”
“安家跟林家有过节?”
顾乔只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讶然地张了张嘴巴。
“嗯。”
慕琛颔首,将自己所知的情况告知:“景同虽然姓安,却是安家从孤儿院里领养回来的,那时候他只有六岁,对以前的记忆模糊,但他知道自己并非一开始就是孤儿,而是林家有人设计,将他家弄得家破人亡。虽然在安家那么多年,安父待他视如己出,并把家业传给了他,但这种仇恨,哪能说一笔勾销就不计较了,所以刚开始,他可能带有目的接近林主管,但是事情快过去五个月,我现在就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他也不愿意在这个方面与我多讲。”
“可是,晓染毕竟是无辜的呀。”
好半晌,顾乔才听到自己口中吐出这么没有说服力的话。
“当年的景同何尝又不是无辜的。”
慕琛看了顾乔一眼,继续攀着方向盘,下意识为安景同开脱。
想到他和他们家女人现在因这个事情处在不同的阵营,他又下意识皱了皱眉。
而后,似想到什么,腾挪出一只手握了握顾乔放在膝盖上的拳头,安慰道:“不用太担心林晓染,这种事情,景同向来心里有数,他虽然表面有些满不在乎,但心里对人对事都怀有巨大的善意。这件事中林主管是无辜的,他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不让她受伤害。”
闻言,顾乔不由得苦笑。
男人跟女人思考问题的方式果然不同,他们认为身体正常就是完好无损。
但是安景同怀着不良动机接近林晓染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受到了伤害。
慕琛从观后镜里看到顾乔的表情,知道这个事情,他们俩有不可调和的立场,遂绕过去说别的。
顾乔知道慕琛在两边为难间,已经尽最大的努力站在她这边,也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死磕,她决定有机会,直接绕过慕琛,找安景同谈谈。
在超市买了菜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两人赶紧往家里赶。
到达晴园时已经是七点半,照例是将顾乔放在所住的单元楼下,慕琛就调转方向,将车子开往车库方向。
停好车从车库里出来,慕琛放在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随手拿出,但当看到上面显示着“顾小年”三个字时,慕琛有一瞬间的错愕。
他立刻接起,却无法用言语描述此刻的心情。
一个稚嫩的童音带着点探究的意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喂,是慕叔叔吗?”
原本十分计较的称呼也因他的主动而变得不重要,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慕琛浅淡开口:“对,是我,怎么啦?”
“是这样的,我想解释解释上次跟您说得话。”
顾小年这时候老老实实地回答,听上去要有多乖就有多乖。
这小不点终于知道自己闯祸了?
慕琛眉目一顿,不过还是很好说话地点头,“你说。”
“是这样的,那天我碰到一个疯子,他一定说是我爸爸,然后昨晚我刚要入睡,被叔叔你吵醒了,你又提到打架的事情,我一生气就把你当他给骂了。叔叔,你别误会,我没说你要当爸爸,我妈妈也不是大表姐。”
顾小年立刻拿着手机不喘气地解释开去。
慕琛却微微挑起了眉,这个谎说得不怎么样,但是能把这么个大篓子圆回来,也难为他了。
慕琛想了想,顺势说道:“那你是不是跟那个疯子的儿子打过一架?”
闻言,电话那头的顾小年思索了一下,觉得这样编下去没什么问题,就头如捣蒜般地点了点小脑袋:“对,我跟他打了一架。”
“你还没打赢?”
慕琛走入单元楼,按下电梯向上的键,一边继续挑着眉问道。
“他们三个人,我只有一个,怎么打得赢啊。”
顾小年颇烦恼地抱怨了一句。
慕琛沉吟了片刻,决定帮自己的儿子找回场子:“那你不会让老师知道他们的恶行,这样他们就不敢欺负你了。”
“没用得啦,他们家可有钱了,他们欺负了很多同学,但老师都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顾小年由烦恼转变成垂头丧气。
闻言,慕琛不由得笑了笑。
此时正好电梯到达,他转身走进电梯按下十二楼,继续给他灌输自己的人生哲学:“年年,所有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钱,即使你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但问题不会随着你有钱就会消失。所以,我们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颗解决问题的脑袋,你妈妈那么聪明,这点小事,你怎么会解决不了?”
顾小年沉默了下来,似在认真考虑慕琛这话的可能性。
男人对打架和征服有着天生的热衷,一旦两人在这个话题上取得共鸣,所有不快都会烟消云散,两人相处时就会取其最大公约数。
果不其然,顾小年想了一会,似是悟到了什么,声音当即拔高了几个调:“叔叔,我知道怎么做了!这一次,我不但让他们不敢欺负我,还让他不能欺负其他人。”
“嗯,等着你的好消息。”
慕琛眸中带笑地点了点头。他和他家女人的孩子悟性真高,这么一会儿,就把问题想明白了。
“嗯,叔叔等着!”
顾小年又用力地点了点头,而后似想到什么,有些迟疑地说道:“叔叔,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我打架的事情不要告诉我大表姐,她知道后,又会难过担心的。”
他们的孩子还会体贴人。
慕琛眸中的笑意扩散道脸上,爽快应下:“可以。”
顾小年没想到慕琛会变得那么好说话,立刻兴奋地惊叫了一下,而后迅速为慕琛的话一锤定音:“那叔叔就这样说定了哦,可不许变卦,变卦了我妈妈说会变成匹诺曹的。”
而后,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猛地一顿,又很快地心虚逃避道:“那叔叔先说到这儿,外婆叫我洗澡了,我先去洗澡,我们改天再联系。”
“好。”
挂完儿子的电话,慕琛的心情也愉悦了许多。
回到家中,看到顾乔正在厨房里忙碌,走进去,再次从背后抱住了她。
正在试汤的顾乔一顿,有些迷惑地转过头。
她已经摸索出经验,每到这个时候,慕琛心里一定有事。
却不想,慕琛亲了亲她的侧脸,笑答:“没什么事,一想到你给我生了个那么聪明懂事的儿子,我就觉得很感动。”
“……”慕大总裁的神经反射弧还真是略长,到今天还能这么感动。
顾乔狐疑看了他一眼,也便不再理他,任由他抱着,十分超脱地继续试汤。
不过,慕大总裁和他儿子之间终于有了第一个男人之间的秘密。
……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顾乔趁着午休的时间,把昨天慕琛告诉她的安景同的事情告诉了林晓染。
林晓染起初震惊无比,到后来就一直沉默,任顾乔怎么给她找话题,她都没有回答。
想到她需要时间消化,这个时候能帮她得唯有她自己,顾乔只得作罢。
不过顾乔刚从林晓染的办公室里出来,何盼就一把将她劫去了她的办公室。
紧接着,就是一副准备对顾乔严刑逼供的模样,要她解释解释林晓染这两天反常的事情。
考虑到何盼如今的身份,林晓染想了想,还是把这件事前后告诉了何盼。
听罢,何盼拎刀就准备往安氏赶,还是顾乔将她眼疾手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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