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出去我苏妈妈的脸都没地方搁了!”苏妈妈说到最后特意朝青娇兰娇屋里瞥了眼,一旁站着的晚秋低了头暗笑,南院成了狐狸窝,苏妈妈不就成狐狸头头了,当然,这话她只敢放心里头的!
“苏妈妈管教的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白凝听训就是!”白凝深知识时务者为俊杰之理,也知道苏妈妈有心栽培她,虽然苏妈妈的目的与她的目的不同,但是道不同不一定不相为谋,在这样的封建社会里,苏妈妈的教导对她总是有用的。
苏妈妈听了白凝的话脸色显然好了不少,“这话倒不像个丫头说的,倒像个大家闺秀说的!”
这时红梅从房里头端了碗凉茶出来,笑着递到苏妈妈跟前:“苏妈妈喝杯凉茶消消火,白凝就这个年纪,什么也不懂,您何必跟她犟着!”
苏妈妈接过红梅的茶,朝着她冷笑了翻,“你倒是会捡时候!”红梅听了面上一白。
苏妈妈望了望天,又横了眼白凝道:“今儿个就到这里,从明儿个起,我会天天盯着你,要是哪里有我看不顺眼的,我这鸡毛掸子可绝不消停!”
白凝干巴巴的笑了笑:“是,苏妈妈的话我记住了!”
苏妈妈这才稍觉满意,提了食盒去了廊道口的石桌上,见白凝等人纷纷不敢跟着过去又板了脸道,“怎么,骂了几句罚了几下就记我仇了?同我一道吃饭都不肯了?”
白凝晚秋忙摇头,红梅回了房叫玉花过来吃饭,又顺道将青娇兰娇姐妹叫了出来,青娇兰娇知道苏妈妈对她们的气还没消,各自盛了点饭,象征性的夹了点菜便离了石桌到别处吃去了,白凝看了也没说什么,径自低了头吃自己的饭,晚秋朝着那两姐妹直甩白眼,苏妈妈敲了敲石桌,横了她一眼,晚秋这才低了头认真吃饭。
一顿午饭吃得众人都不爽,好不容易看到苏妈妈放了筷子,白凝晚秋几个都忙称自己也吃好了,跟着就一起将碗筷收拾好,红梅独自拿去一旁的水缸旁,舀水洗了,晚秋扶着白凝回了房里,撩起白凝的裤裙,好在膝盖只是红肿并没有擦烂,只是背上被抽出了几条大大的痕迹,似乎还渗着点点血丝,晚秋不知如何是好,拿了上午白凝配的糖水便欲往白凝的背上涂去,白凝哭笑不得,“那是参合了盐的糖水,你想痛死我!”
晚秋拧紧了眉头,“那,那怎么办,拿什么给你涂?”
白凝笑:“没得涂也不能用那个涂,那是急救烫伤的,对我这个不管用,你也不用着急,就是破了点皮,没几日就好了!”
晚秋听了面色一紧,将白糖水往桌上一搁,闷闷道:“这个苏妈妈也不知着了什么魔了,放着那两个不罚不骂的,偏偏捉着你来整!”
白凝笑:“你生这么大气做什么,苏妈妈又没真把我怎样,况且你怎么知道苏妈妈就不会罚她们两个!”
晚秋听了忙问:“恩?话里有话?”
白凝笑,挑了挑眉道:“我要是苏妈妈,接下来几天我们的活计就都会让她们做了去,即给了我们个说法又不至于将她们罚得太重,惹她们忌恨!”
晚秋笑:“会吗?要真是那样就真太好了,我这手正需要好好休息几天呢!”
白凝道:“说不准,我又不是苏妈妈!”
晚秋脸一下子焉了下来,忽又满声怨气道:“照我说这南院里就没一个好东西,除了我们俩!”
白凝笑:“你这小蹄子,又想说什么,可得小声点!”
晚秋努了努嘴,一副不满意的表情:“你看那个红梅,平日看着笑嘻嘻的,也不多惹是非,其实心眼儿多着呢,像方才,你在院子里头跪了一两个时辰,她出门槛露了个脚尖没?呵,看着苏妈妈嘴松了,要饶了你了就假惺惺的出来求情了,看着就讨厌!”
白凝看着晚秋愤愤不平的小样,抿了嘴直笑:“看你这话说的,红梅做错什么了?她这叫圆滑,很多时候,圆滑不是种错!”白凝还想说她该向红梅学学,不该什么话都挂在嘴上,什么事都藏不住,却是忍了下来,有些事嘴上说着是没用的,还得她自己多吃几次大亏来才会长记性。
晚秋听了白凝的话反驳:“你这话我可不同意,为什么要这么圆滑?该做的做,该说的说不很好吗?反正我就是看不惯她!”
白凝笑:“行,你很好,但红梅也没犯什么大错,咱们该来往的还是来往,你别老是记着今天这档子事,对谁都没好处!”
晚秋不悦:“为什么还要来往?我可不想再跟这里头的任何一个人来往,烧窑的卖瓦的,都是一路货色!”
白凝笑:“都是一路货?那你倒是也别理我了,我也乐得清静!”
晚秋笑:“那敢情好,以后咱见了面都别吭声,成天就装那哑巴算了!”晚秋说罢竟真装起了哑巴来,张着嘴啊啊啊的乱叫,手在胸前一直比划着什么,白凝笑捶了捶她的肩,直骂她死丫头。
至晚上,苏妈妈果真将本该白凝与晚秋洗的佟氏和三姑娘的衣裳全都归到了青娇兰娇房里,晚秋高兴,拉了白凝就往外头走,说是要趁着这空档,好好的将这钟府逛逛。
二少爷
白凝拉着晚秋的手,笑道:“咱可先说好了,逛归逛,这府里头的规矩可严着呢,你可千万别跟我说要往西厢去!”
晚秋笑:“你当我是傻子,这都什么时辰了,平日里都不能随便往西厢去,这会子我又怎么可能犯傻!”
白凝听了抿嘴笑。
二人说是逛钟府,可是这些大户人家,规矩都是甚严的,不过是在南院附近转了遭,借着月色迷蒙,偷偷的爬到了假山上小小的俯视了下这钟府而已,晚秋孩子性强,尚且意犹未尽,白凝却拉着她下了假山,说是待会儿苏妈妈发现她们不在准又会大发脾气,晚秋也知,苏妈妈是得罪不得的,便跟着白凝往回走,却不料,刚拐过假山那道弯,却迎面碰上了二少爷钟离以及钟离的贴身跟班青衣和石凉,晚秋是见过钟离的,心里紧张的同时忙低了头拉着白凝行礼,钟离叫二人起,又盯着白凝看了小会儿,白凝见钟离瞅着自己的时间有点长,面上小小的尴尬,望着钟离干干的笑两声又垂了视线盯着黑漆漆的路面。钟离今日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没多说什么,领着小厮走了。晚秋见钟离这番,心里头不悦,横了眼白凝便一个人走在前头,气鼓鼓的回了南院。
一整个晚上晚秋一句话也没说,白凝知道她在气头上,却也懒得跟她解释什么,说来也不是什么交心的朋友,况且这样小家子气的孩子,这样不懂收敛言行的丫头,她也不敢与之交心,便也不理会她,洗漱好后就安安静静的睡着。
至第二日清晨,公鸡刚打鸣苏妈妈便过来敲门将白凝叫了过去,晚秋被吵醒,横了一眼翻了身继续睡。
“苏妈妈。”白凝不知道这么一大早苏妈妈将她叫过去做什么。
苏妈妈没理睬她,只在自己的柜子里翻出了一个花绷子和几张花样子,扔给白凝道:“听说你想跟红梅学刺绣?”
白凝低头细瞧了番这花样子,好像是个很简单的荷包,见苏妈妈问话忙道:“恩,红梅姐手艺好,我得向她多学学。”
苏妈妈横了她一眼,“你以为她就有这个闲情教你?”
“苏妈妈这话怎么说?似是话中有话!”
苏妈妈冷笑:“能听出话中有话证明你也还有点头脑!”
白凝皱了眉头,“苏妈妈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你,人心隔肚树隔皮,这大宅子里头没有谁会真心帮着谁,是好是坏,是真情还是陷阱,自己睁大了眼睛瞧去。”
白凝自然明白苏妈妈的意思,笑道:“人心隔肚树隔皮,这话我记住了。”
苏妈妈恩了声后又道:“日后每早公鸡打鸣你就得到我房里来报到,我先教你基本功,看你也是个聪明的丫头,应该没几年就可以出师。”
白凝站在那里点头,心里念着‘人心隔肚树隔皮’这句话,这么说,苏妈妈如此帮她也不过是利益驱使,她们各取所需罢了,只是到头来她的手艺是学到了,苏妈妈的希望却是落空了。
“你个死丫头,魂丢哪里去了?我讲话你也敢开小差,不想在这南院待了?”苏妈妈狠狠的揪着白凝的左耳朵,白凝倒抽了口冷气,怎么这苏妈妈这么爱和别人的耳朵过不去!
“不敢了不敢了,苏妈妈放手吧,好痛!”白凝扭曲着表情求饶。
苏妈妈冷哼了一声,将手一放,拽着白凝的左手臂就往桌旁走去,“坐下,现在我来大概的讲一下过程,你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
白凝正揉着左耳朵,嘴里咝咝的抽着冷气,听到苏妈妈呵斥声忙放下了手认认真真的点头答应着,又挨着苏妈妈坐了,仔仔细细的将她讲的听了个八九不离十后苏妈妈才将她放回房里。
白凝回到房里时晚秋已经将昨晚青娇姐妹洗好的佟氏与三姑娘的衣服收了进来,正在床上叠着方块,见了白凝还是爱理不理的样子,白凝叹了声气,径自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杯金银花茶。
“喏,今儿个你去送,二少爷没准在三姨奶奶房里等着你呢!”晚秋气鼓鼓的将叠好的衣裳放到白凝手上,白凝也没多看她一眼,只接过便往外头去,走至门口时却还是转了身进来 ,将手上的衣物又放回床上,毕竟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同一个房间的,这往后的日子还长,关系闹僵了终归不是好事,就当是哄哄小孩吧,白凝这样告诉自己。
“衣服等会儿再送,咱们好好聊聊。”白凝放下衣物便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