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使人老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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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使人老_-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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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吹雪道:“你在说你自己?”
  陆小凤苦笑:“我那是被逼的。我说的是控制死尸的人。”
  西门吹雪道:“你知道对方是谁?”
  陆小凤点了点头,道:“世上恶心的人虽然多,但是还很少有他恶心得这么彻底的。”
  西门吹雪道:“你说的他到底是谁?”
  陆小凤道:“你知道江湖上有个怪人三毒乞儿吗?”
  西门吹雪道:“我听说过他。”
  陆小凤道:“你听说过他什么?”
  西门吹雪道:“我听说他曾经杀一个人,足足杀了两天。这个人被抬出来的时候,已没有人相信他曾经是一个人了。”
  陆小凤道:“然后呢?”
  西门吹雪道:“没有然后。”
  陆小凤道:“有。我来告诉你。然后他又奸杀了这个人的老婆,杀了他三个儿子和他们的家人,只不过是为了试试他新制成的毒药有多厉害。”
  西门吹雪的脸色阴起来,冷冷道:“他最好不要遇到我。”
  陆小凤笑道:“我倒希望他早点遇上你。我就可以轻松一点。”
  西门吹雪看着他,道:“你如果要我为你去杀他,可以开口。”
  “为什么?”
  “因为你的胡子。”他又叹了口气,缓缓道:“我说过的话不会收回。所以我一看见你刮了胡子,我就知道我的麻烦来了。”
  陆小凤摸着嘴上光溜溜的地方,只觉得很想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你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动手?”西门吹雪看着他手上的刀。
  陆小凤又举起手。刀尖刚触到大腿,他又停了下来,又伸手去摸嘴上原来长胡子的地方。
  西门吹雪忍不住道:“胡子还没长出来。”
  陆小凤只有苦笑:“你还怕我不知道,要特别提醒我?”
  西门吹雪道:“你又在想什么?”
  陆小凤伸出三根手指,说:“三个凝问。”他又皱起眉,道:“这件事我想来想去,有三个地方始终想不明白。”
  西门吹雪道:“哪三个地方?”
  陆小凤道:“第一就是赵世城的死。我明明救了他,他怎么会死的?如果不是韦月倾,又会是谁杀了他?我更奇怪的是,相思刀既然已经不在他的手上,为什么还会有人要杀他?”
  西门吹雪道:“你看过他的尸体?”
  陆小凤道:“没有。”
  西门吹雪道:“你应该看看的。也许能确定他的死因。”
  陆小凤道:“我也想看,可惜我还不知道他的尸体在哪里。”
  西门吹雪挑眉看着他,“江湖传言是你杀了他,你难道都没有见过他的尸体?”
  陆小凤苦笑道:“所以我才更想不通。”
  西门吹雪道:“你的第二点是什么?”
  陆小凤道:“第二点就是司空摘星的主顾。我怀凝他和杀赵世城的凶手是同一个人。”
  西门吹雪道:“何已见得?”
  陆小凤道:“我从赵世城手上拿到相思使人老的时候,司空摘星的主顾必须就在附近。他才来得及请司空摘星出手。他有杀赵世城的时间和条件。”
  西门吹雪看着他道:“你一点也猜不出他是谁?”
  陆小凤只能叹气:“我猜了几个人。”
  西门吹雪道:“是哪一个?”
  陆小凤气叹得更低:“一个都不是。他们都不是请得起司空摘星的人,所以我又没有头绪了。”
  西门吹雪道:“第三个凝问是什么?”
  陆小凤道:“第三个就是老实和尚。”
  西门吹雪不禁皱眉:“老实和尚?”
  说到这个和尚,陆小凤就头大如斗,整张脸都苦了起来,道:“对他,我更是没有一点办法。想得多的话,简直没有一点想得通的地方。想得少的话,又没有一点想不通的地方。”
  西门吹雪道:“所以你才更头痛?”
  陆小凤一下倒在床上,喃喃道:“我的头都痛大十倍了。还是找不到一把可以打开这三道迷题的钥匙。看来我知道的消息还不够。”
  西门吹雪冷冷道:“还有一点你也必须知道。”
  陆小凤道:“哪一点?”
  西门吹雪道:“你要是再不动你手上的刀,你的腿就只有残废了。”



(2);

  陆小凤当然不会变成残废。
  一个活蹦乱跳惯了的人,要是突然间变成了残废,这个玩笑就开大了。可是陆小凤最近两三天也不能再出去到处乱跳了。
  有的人是天生的宠儿。不但运气比大多数人好得多,连伤也比一般人好得快。陆小凤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所以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腿就勉强可以走了。
  俗话说:好医不自医。无论在哪方面,对自己下手总是不会彻底的。只要没有自虐的倾向,人都是很爱惜自己的。
  割自己一刀尚且困难,更别说是从身上活生生割下一块肉。越是自爱自珍的人,就越难下手。
  但是也只有自己动手才知道轻重缓急,循徐渐进。别人又怎知道你有多痛?若没有亲人,除了你自己,还有谁会关心你的死活?
  陆小凤其实是很怕疼的。他动刀的时候,牙咬得很紧,全身的神经也绷得很紧,整个人都难受得僵直。脸上的冷汗一颗颗往下掉。
  他的手一直在发抖,落刀却丝毫不差。
  时间其实并不长,但他却觉得好像过了很久。
  终于结束的时候,他已经痛得有些神智不清了。一倒下去,就只想赶快睡着,好忘记这种要命的痛苦。
  伤口还在流血不止,他也不想管了。他知道西门吹雪一定会处理的。
  但他却偏偏没有睡着。西门吹雪在为他止血,包扎。腿上传来的触感很轻,有些微的冰冷。
  在他的映象里,西门吹雪并不是一个这么温柔的人。心里觉得凝惑,他睁开眼睛。
  眼中看到的人,眼角眉梢轻皱,眼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与关切,却又缥渺得像远天的白云。
  这是什么?
  陆小凤忽然有一种很想碰触西门吹雪的想法。
  这又是什么?
  他轻轻伸出手,但是在指尖碰触到那苍白,淡漠容颜的前一刻,又忽然收了回来。然后就“呵呵’地笑了起来。一笑又牵动了腿上的伤口,痛得全身一僵,笑又变得比哭还难看。
  “我很好笑?”西门吹雪的声音带着淡淡的不悦。
  闻言,他看着他,微微一笑:“我不是在笑你。我是在笑我自己。”
  “你有哪里好笑?”
  “也许是因为我有毛病。”
  “什么毛病?”
  “不能告诉你。我已决心要把这毛病做为秘密。告诉你就没什么意思了。”
  西门吹雪在盯着他的脸,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端黎。
  陆小凤到底有点做贼心虚,把头转向里,“我想睡觉。你先出去好不好?”
  西门吹雪道:“不好。”
  陆小凤道:“为什么?”
  西门吹雪道:“因为我想知道你的谜密。”
  陆小凤转回头,看着他:“我问过你什么秘密没有?”
  西门吹雪道:“没有。”
  陆小凤道:“那你为什么要问我的?”
  西门道:“因为我想了解你。”
  陆小凤怔了一下,道:“也许我不想你了解我呢?”
  西门吹雪道:“你不想是你。我想是我。这就已足够。”
  陆小凤看了他半天,叹了口气,说:“有很多事不知道比知道的好。你何必一定要对我的谜密刨根问底?”
  西门吹雪沉默了很久,忽然也问他:“你刚才说你的秘密是一个毛病?”
  陆小凤道:“是的。”
  西门吹雪道:“我也许已知道你的秘密是什么。”
  陆小凤心一跳,睁大眼睛:“你怎么会知道?”
  西门吹雪道:“你真的认为世上有瞒得住人的秘密?”
  陆小凤道:“可是,我的——”
  西门吹雪打断他,道:“我会知道你的秘密,也许只是因为,我也有和你一样的毛病。”
  陆小凤怔住了,真的怔住了。很久才说得出一句话:“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西门吹雪什么也没有再说。不是不想说,也不是不知道想说什么,而是说不出口。有些话注定了只能埋藏一生。死了也只会一起带到地下,永远也见不了天日。
  有三个字尤其如此。
  春天是多雨的季节。日落后竟然下起了浠浠沥沥的小雨。
  天雨流芳,也需有观赏的心境。若没有,雨也只不过是缠绵,哀伤的背景。有点冷,有点痛。
  窗户是开着的。有冷风吹雨入窗。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谁也没说一句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既然无话可说,又何必再说?
  陆小凤感觉得到冷,伸出手去拉被子。
  手腕却忽然被一只苍白分明,修长有力的手握住。触感微凉,如清明时飘飞的细雨。
  紧张地抬眼,在看到平素锐利骄傲的眼神中,若隐若现的感情时,心终于乱了。
  西门吹雪握着他的手,忽然说:“也许我可以陪你走。”
  陆小凤的脸上露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仿佛是感动,又仿佛是在恐惧。
  他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
  感情本来就只有在相处中才能产生。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一回事。相信一见中情这种事的人本也都是愚蠢的人。
  感性的人也许会很大胆,敢爱敢恨,轰轰烈烈。可惜总勉不了半路后悔,回不了头的。理性的人对待爱情三思后行,深思熟虑,却又总是瞻前顾后,错过良机。
  陆小凤和西门吹雪是属于哪一种?也没有人能够断定,甚至他们自己也无法肯定。
  人性本来就是一种玄乎其玄,说不准,道不定的东西。   
  惟一可确切知道的是,他们都不是感性的人,绝不是。
  在他们的眼中,生活要比感情来得重要。西门吹雪心中最重要的是艺术,剑的艺术。他早已决心要一生求道,死而后已。陆小凤心中最重要的是逍遥自在。传扶摇而上者九万里,漫游天下。这一点,无论他们是否爱过人,都是不会改变的。
  所以,他们也的确无话可说。
  再后来,陆小凤就睡着了。醒来时,就已到了第二天的午后。
  他从床上撑起来,只觉得肚子饿得只剩一个空麻袋,忍不住要反胃。
  房间里点着檀香,气味有些像寺庙里敬神点的木香。一个白衣人很安静地立在窗前,望着满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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