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伤倒是不会死人,当务之急还是找到蛇咬的伤口是正经,否则他可真的就要一命呜呼了。
找了一会,果然就见他的脚踝上隐隐地有些血迹,拆了他的绑腿,已经乌黑了一片。
“我真不想给你吸毒!”
司悠学医这么多年,治好的病人不计其数,但是这吸蛇毒的事情却真的从来没有做过。
可是不想也没办法,这林子里再没有第三个人了,她娘总说,医生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人命关天,能救当然要救。
罢了罢了,以后再别让她看见这个小子。
吸吸吐吐好几回,总算是伤口的流出的血不再发黑。司悠觉得自己的嘴唇麻麻的,一摸,厚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肿成她娘曾经说过的香肠嘴了。
这小子人品不好,命却不错,遇到了她也算是撞了大运了。
司悠摇着头,起身去找她采药时常常用来解渴的一眼山泉,漱了口,又找了张宽阔的叶子,捧着水回去。
刚喂了他几口,那双紧闭的双眼就轻轻一颤,慢慢地睁了开来。
“醒了啊你!”
捡个傻子回家(1)
司悠禁不住一愣,没想到这小子居然长着一双奇异的眼睛,常人的瞳仁都是棕色的,他的却是一只漆黑如墨,另一只微微有些泛蓝,深邃无边。
如果光看这双眸子的话,还真是想不到刚才那个见色起意的人与现在这个会是同一个。
“唔,好痛!”
他坐起身,先就捂着自己包扎好的额头,低声地叫起痛来。
脸上的血迹还没擦去,皱起的眉眼,显得有些可怖。
“痛?”司悠轻哼,“你这是活该,让你以后还敢乱追别人!”
那公子听见司悠说话,这才把眼睛转到司悠的脸上,看了一会,讷讷道:“你是谁?这是哪里!”
司悠皱眉:“你在跟我开玩笑吧,你做的好事自己不知道?还问我这是哪里。”
懒得再跟他多费唇舌,她的好人已经做到底了,现在他也醒了,她该走了。
“喂,你别走!”
才刚转身,手就被用力地拉住了,那公子又是焦急又是害怕地叫了起来。
司悠冷冷的目光落在那只脏兮兮的满是泥巴的手上,好小子啊,都这样了,还色心不改,看来她真是不该救他。
她抬腿就给了他一脚,哼,他脑袋受伤,身上也是蛇毒未清,她不乘现在报复一下,只怕以后是没有机会了。
那公子一下子就倒在草丛里,但是立刻爬起来,抱住了司悠的腿,哀求道:“你别走,你先告诉我,这里是哪里,我是谁?”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司悠本来还想再补一下的,可是看到他的眼神,居然有些不忍心了。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开什么玩笑!”她一下就脱口而出嗤道,“喂,你不会想告诉我,你穿越了吧?”
“穿越?”他莫名地,“穿越是什么?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语气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是装出来的,脸上也是带着怯意与苦恼,尤其是那双眼睛,满满的都是哀求。
司悠缓缓地蹲下去与他平视,看了看他额头的伤道:“你真的伤到头,什么都忘了?”
捡个傻子回家(2)
盘问了好一会儿,他也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懵懂样子,司悠总算是可以确定他因为撞到脑袋而暂时性的失忆了。
哦,不对,这失忆是不是暂时性的,她还真不好说。
“好了,我把你带出来了,现在你自己回去吧!”
带着他走出了密林,司悠紧了紧身上的竹篓,准备往她住的村子里去。
“我说了我什么都忘了,我能到哪里去?”
她一松手,他就有些踉跄,跌跌撞撞地跟在她身后,不停道,“我不知道我能去哪里!”
“呵,你不知道,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司悠转身,好笑地打量他,刚才放箭射她时候的那副趾高气扬现在可全都没有了,有的只是虎落平阳的郁闷与害怕。
“我要跟着你!”
跟着她?
司悠挑眉,更觉得好笑:“我可不会带着你,像你这种人,我救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还想我养着你?做梦吧!”
“我不管,我要跟着你!”
他看到司悠的表情听到她的话,就知道没戏,于是开始耍赖。
然而这一招对她一点用也没有,司悠转身就大步走起来,扔给他一句话:“行啊,有本事你就跟着,你要是跟我到村子里,我就带着你,以后都带着你!”
刚才出林子还是她扶着他出来的,就以他现在的体力,能跟她走五里地回村里,那可真是奇迹了。
她故意加快了脚程,恨不得用跑的。若不是刚才在树林里她也累得够呛,她现在一定一溜烟地跑起来,让他怎么也追不上。
本以为以他的性格,定会开口让她“等等”,没想到她一路这么走到了村口,都没听见身后有一丝响声。
莫不是真的倒在半路了?
可是她刚才并没有听到身后有倒地的声音,终于还是忍不住,转身去看,却一下子愣住了。
他跟在她身后,虽然落得有些远,但是真的跟上了。走得有些蹒跚,似乎随时都要倒地的样子,牙齿咬嘴唇,脸上满是倔强的表情。
捡个傻子回家(3)
她竟有些挪不动步,就这样站在村口,看着他一步步地走过来,最后走到她面前,喘着粗气道:
“我,我跟来了,这下,你不能再把我丢下了。”
他刚说完这话,腿就一软,跌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她忙蹲下身,看见他撑着的一口气全泄了,累得像条狗一样,却还是对她笑了起来。
“我要跟着你!”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现在也没办法反悔了。
“唉!”她闷闷地应下来,“好吧,在你想起来你是谁之前,就让你跟着我吧!”
他立刻咧嘴一笑,血泥混合面目全非的脸上绽放出一口的白牙,把刚从村里赶出来的菱花吓了一大跳。
“啊!”菱花大叫着没敢上前,“悠悠姐,这,这人是谁啊?”
“菱花,你怎么来了?”司悠闻言转过身去,。
菱花的眼光颤抖着从那公子脸上移开,立刻又恢复刚才的焦虑:
“悠悠姐,你怎么采药去了这么久啊?村头三嫂要生了,马奶奶进去有两个时辰了,却怎么也生不下来,大家都快急死了,我这不都跑出来四趟了!”
“啊!”司悠一惊,立刻起身,“不是还有半月才生吗?”
她在这个村子里破天荒地待了三个月,除了那山上有不少好草药之外,就是为了等待这个三嫂把孩子生下来。
当初她灰头土脸地到这个村子里的时候,正是三嫂第一个收留了她。三嫂的身体不好,很有难产的危险,她这才决定在这里留到三嫂平安生子。
菱花叹气道:“今儿三嫂去井上打水的时候摔了一跤,肚子就疼起来了,偏你一早就上山草药去了。后来疼得没办法,只能先把马奶奶找来接生,谁知道怎么也生不下来,三嫂刚已经死过去一回了!”
“这还了得,快走!”
孕妇最重要的就是保持体力,若是体力耗尽,无力产子,很容易胎死腹中的。
司悠急着要走,偏那公子急得也叫起来:“悠悠,别走,别丢下我!”
捡个傻子回家(4)
“我不是要丢下你!”
司悠这才想起身后还有个跟屁虫呢,看着他那可怜的样子,只能对菱花道,
“菱花,我这就去三嫂家,这小子交给你了,你先把他带井边去洗洗。”
菱花跟在司悠身后“哎,哎”连声:“悠悠姐,他,他叫什么名字呀?”
名字!他是谁他自己都不知道,司悠怎么会知道。
但是菱花问得紧,司悠只能随口道:“就叫他傻蛋!”
赶到三嫂家的时候,三哥正在院子里来回的抓耳挠腮,团团转仿佛热锅上的蚂蚁。
房间里人声鼎沸,间或传来一两声孕妇的微弱的声音,看来已经濒临力气耗尽的边缘了。
“悠悠,悠悠!”三哥一见司悠,简直像看见了天神下凡,恨不得扑过来,“你可来了,你三嫂,你三嫂她……”
司悠忙道:“三哥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三嫂一定会没事的!”
话刚说完,房门就“唰”一声拉开了,里面的人探出一个头来,看到司悠,马上大叫起来:“悠悠来了,悠悠来了!”
房间里传出一声齐齐的如释重负,大家就像是得了生力剂,司悠看到三嫂的时候,连她疲惫的脸上都带上了一丝希望。
半个时辰之后,小院子里响起了婴儿的第一声啼哭,马奶奶抱着孩子出来给三哥看的时候,三哥忍不住眼圈都红了。
“悠悠,谢谢你,今儿个若不是你,我们母子可就……”三嫂拉着司悠的手,眼泪扑簌簌地直掉下来。
司悠摇摇头,笑道:“三嫂,你别这么说,好人有好报。你对我好,老天爷都看着呢,你不母子平安,谁母子平安呢?快别哭了,生完孩子可不能哭,会伤眼睛的。”
“是啊,快别哭了!该开心才是。”
刘家嫂子也在一旁劝道,又说,“大胖小子可漂亮了呢,你没看见他爹的样子,哎呦!”
说着,大家都笑起来。司悠又劝慰了三嫂几句,这才走出房间,三哥正抱着孩子笑得合不拢嘴。
“三哥,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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