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霖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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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霖春- 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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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闲身上的伤渐好了,可以自由坐卧,鲁良便被夏衿叫了回来,时不时地在府上露一露脸,只一天三趟去看看苏慕闲。

    此时鲁良便得了夏衿的暗示,悄悄跟夏正谦说:“小人这几日被姑娘派去朱府门前打听消息,听说,朱公子得的是不能人道之病。这病也忒恶心了。老爷,您要是派姑娘去给他看病,即便朱府放姑娘回来,姑娘也没脸回来了。”

    夏正谦大惊。

    他本就没打算让夏衿去给朱友成看病的,只是以一小老百姓的身份,得罪一州知府,他心里不安而已。

    此时刚被女儿挤兑完,这会儿鲁良又说这话,他顿时急了,急赤白脸地道:“我哪有说让衿姐儿去给人看病了?不看病,他就算一知府,又能拿我怎的?我一没犯法,二没不纳苛捐杂税,他还能吃了我不成?”

    这么一说,他的心倒定了下来,只等朱府的第二只靴子落下来。

    没想朱府那边还没消息,夏正慎倒上门来了,一进门就劝夏正谦:“我听说朱府叫祁哥儿过去给朱大公子看病,怎的没去?”

    夏正谦眼睛一眯:“你打哪儿得的消息?”

    夏正慎面露尴尬:“朱大公子不是袗姐儿未来夫婿么?他病了,我自要打发人去看他一看。结果就说起了这件事。”

    说完他又道:“虽说祁哥儿功课要紧,可这不是才考完童生试么?想要再考举人,怕不得再隔两三年?把他从崔先生家接回来,给朱大公子看了病再去,一来一回也不过是几日功夫,耽误不了什么,你赶紧派人去接他回来。得罪了知府府上可不是耍的,莫要连累我等。”

    夏正谦气笑了:“得罪了知府府上,我自会请罪,告诉他我们已经分家,此事不关你事。你大可放心,绝不连累你。”

    被夏祁硬压了几次,又没了老太太的倚仗,夏正慎再不敢摆大房的谱,只一味和声细语地劝夏正谦:“哎呀,你说你,犯什么倔脾气嘛?不就是治个病吗?治好、治不好的,都落个人情不是?何必连面都不露一下,直接得罪人呢?”

    夏正谦这人吧,见不得别人对他好。对他稍微好些,他就硬不起心肠。更何况,夏正慎说的还挺有道理。

    可夏衿发脾气在先,鲁良说真相在后,两下一夹击,早已绝了他想四角俱全的心。

    “祁哥儿现在是秀才了,以后还要考举人、进士。崔老先生说了,他要是再行医,以后考官说上一句:既把精力都花在了行医上,那就直接去做郎中好了,我们这边,要的是专心治学的人,举人还是取别人罢。如此一来,我家祁哥儿的前程不就毁了吗?这先例,是万万不能开的。”

    夏正慎一小医馆的东家,哪里知道崔老先生是谁?听了这话,并不以为意。还待再说,就见夏衿从外面进来,对他施了一礼,道:“大伯,您这是被人当枪使了你知道么?您想想,听到我哥去了崔老先生家,为何朱家不敢强逼,还要把话说得那么客气?那是因为他们不敢得罪崔老先生。您要不信,出去打听打听崔老先生是谁。”

    夏正慎将脸一板:“我跟你爹说话,有你置喙的份么?你娘都不敢说话,你插什么嘴?出去!”

    这话一出,夏正谦顿时翻脸了:“我家的事,我女儿怎的插不得嘴?你虽是大伯,却已分家,我家的事再不用你管。”又叫罗叔,“罗大送客。”遂端了茶。

    夏正慎气得鼻子冒烟,一甩衣袖走了。

    他虽走了,且不甘心,又出去打听了一转,知道了崔老先生的名声,以及他做高官的几个学生,这才怏怏地闭了嘴,再不敢来三房聒噪。

    而夏正谦在家里左等右等,就不见朱府再派人来逼迫,这才转忧为喜,方信了夏祁和夏衿所说的话。

    为此,他对舒氏长叹:“孩子大了,本事、见识比我高出许多,以后这家里的事,咱们再不用多操心了。”

    舒氏也心有蹙蹙焉。

    解决了这件事,那边董岩又传了话来,说白琮极好。虽出自白家,却没有什么傲气,为人活络,是极理想的人选。夏衿便决定,择日开张。

    那一日,岑家酒楼处,张灯结彩,敲锣打鼓,鞭炮齐鸣。在营销手段上,董岩尽得夏衿亲传,不用她多提点,便广发宣传单,前三天又折价大酬宾,将林同知写的匾额挂上,提字也摆在了醒目的地方。再加上大家都知道这酒楼即便不是岑家所开,也有岑家的股子,门口还有白琮做知应,俱都前来捧场。一时之间,门庭若市。(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告别(感谢打赏+)

    跟岑子曼一起开酒楼的事,夏衿跟夏正谦和舒氏提过一嘴,不过只是说帮他们照看着,并未说自己也出了本钱,而且还拿的大头。否则他们追问起本钱从何而来,夏衿就不知道如何说起了。

    如今酒楼开张,夏衿跟舒氏说了一声,穿着女装坐着马车去酒楼附近呆着,再派董方去酒楼里转了两圈,回来禀报道:“各处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小人往那里一站,便有人上前来招呼我;我又听桌上的那些客人夸赞菜的味道好,菜式也新颖。”

    夏衿满意地点了点头。

    董方瞅了瞅夏衿,又道:“刚才小人还看见了罗公子,跟林公子、白公子他们在一起,正往楼上雅间去。”

    “哦?”夏衿想起昨日见罗骞,他并未跟她提及此事。此时叫了这么一些衙内来,必是邀来为酒楼做宣传的。

    她心里暖暖,放下车帘,吩咐鲁良:“回罢。”在罗骞在,今天的酒楼出不了乱子。

    将夏衿送回家,鲁良便又去了苏慕闲所住的院子。

    如今苏慕闲身体渐好,但他终是一介贵公子,即便以前在寺庙里住着,凡事也有人伺候。所以鲁良每日还得去为他的衣食住行操心。

    待傍晚,鲁良回时,便给夏衿带来了个消息:“苏公子说想通了,要回京里去,托小人跟您说一声。”

    伺候了几日,他也知道了苏慕闲的身份。想起那日苏慕闲说了要娶自家姑娘的话,他心里高兴得什么似的。他现在一家子都挂在了夏衿这边,自然知道舒舒氏的意思:夏衿以后出嫁。不光菖蒲要跟着去。他们夫妻也要当作陪房一起过去的。夏衿嫁得好了。他们自然也水涨船高。

    也因此,他伺候苏慕闲越发的尽心。

    夏衿一听顿时急了,生怕苏慕闲不辞而别,对鲁良道:“你赶紧过去,跟他说且等几日再走,我有话要跟他说。”

    鲁良赶紧又去了那边宅子。

    是夜,夏衿待得大家都熟睡了,便去了苏慕闲那边。苏慕闲也知道她今晚会来。特地没睡,在那里等着她。

    夏衿一见面就问他:“你说要去京城,我问你,你打算如何做?”

    苏慕闲亲手给夏衿倒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这才道:“我到了京城,想先去找我姨祖母。当初接到噩耗,我是跟她和岑表妹在一起的。便是后来分开,姨祖母家的护卫也有十人跟在我身边。我在京城附近被人追杀,他们有几人被引开了。有几人被杀死了,这些都是证据。姨祖母跟太后她老人家是姐妹。在皇上面前也说得上话,我想告御状。”

    听得苏慕闲能理顺思路,而且想出的法子比较有可行性,夏衿放心地点了点头,又道:“你想得出这法子,你弟弟肯定也能猜到。他必会封死你面前的路,叫你寸步难行。京城附近、宣平候府门前,必会有人守着,你一接近就会有性命之忧。”

    “我知道!”苏慕闲消瘦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坚毅,目光深邃,再不复夏衿初见他时的模样,“左右不过是个死。与其东躲西藏,最后消没声息地死在别人的暗箭下,倒不如奋起去争一争。我便是死在京城门口,也叫人知晓苏慕闲不是个不孝的孬种!”

    “说得好!”夏衿拍案叫道。

    她前世父母被害,换作别的小姑娘,可能哭哭啼啼几声就找个地方躲起来悄悄活着。偏她骨子里颇有血性,明知报复之路很是艰难,也要执意而行,从不退缩。所以苏慕闲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让她十分赞赏。

    “我有些本事,可以教给你。学会之后,保你能顺利见到宣平候老夫人。”她慷然道。

    苏慕闲的眸子陡然一亮,望向夏衿眼睛熠熠生光。

    “来,咱们到院子里去。”夏衿站起来,朝他招了招手。

    自苏慕闲生活能自理起,鲁良晚上就回夏家去住了。此时这座宅子除了苏慕闲和夏衿,就再没有别人。夏衿一点一滴的,将自己潜伏、逃跑、伪装、杀人的本事,尽数传授给苏慕闲。

    “你怎么知道这些?”苏慕闲再不是刚从寺庙出来的那个懵懂少年,白天里从鲁良那里套出了夏衿这世那一点没什么曲折的经历,对夏衿懂得这么些惊世骇俗的本事,好奇心大起。

    “我师父教给我的。”夏衿无比庆幸当初自己扯了那么一个谎言,这个“师父”为她掩饰了一切不可解释的东西。

    却不想她编的故事太真,苏慕闲听完她所编的那段故事,认真地发誓道:“待我回京,有了权势,定为你师父寻找失散的亲人。如能翻案,也会一解她家冤情。”

    夏衿:“……”

    十日后,苏慕闲用刚刚学会的化妆术,将自己化妆成一个四十来岁面色焦黄的汉子,骑着夏衿给他买来的马儿,怀里揣着夏衿给他的二百两银子,跟化妆成中年女子的夏衿告别。

    “我到京城站稳了脚跟,就回来看你。”苏慕闲郑重地道。

    夏衿忙摇头:“不用了,你托人给我带个信便好,我知道你平安就可以了。”

    苏慕闲也不多说,在马上抱了抱拳,便“驾”地一声,骑着马朝京城方向飞奔而去。

    夏衿回到租住的宅子,将妆容洗去,再将头发一挽,挽了个男人的发髻,又换了一身青绸男长衫,这才出了门,招了一辆马车,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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