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看向夏子漓才发现她秀美的蛾眉紧蹙,凄楚落寞的眼神望着窗外,已经出了皇城,郊外零星的房屋错落,路上倒是香花美景在城内是看不到的,但看见夏子漓神色忧伤,她也立即高兴不起来了。舒残颚疈
“今日真的是多亏王妃姐姐了,漓儿无以为谢——”
轻轻转了身子,夏子漓看向宁王妃,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傻子,谁要你谢了,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宁王妃淡淡的语气,眼神里却是真切的关爱
“恕漓儿冒昧,我跟王妃姐姐只不过见了几次面,为何姐姐肯如此帮我——”
这是她一直不解的地方
宁王妃叹了口气,目光移开,半响
“可能是有缘吧——”
随即又移了回来,看向夏子漓
“你接下来打算去那里——”
夏子漓定定的看向车窗外,许久,落寞的摇头
“我现在没什么亲人了,我去乡下找我的奶娘,奶娘从小就对我很好很好,她伺候过我和我的娘亲两代,对主子是忠心耿耿的——只是,我知道她现在在冀州一个偏远的小镇上,其他的一无所知,未必能寻的著她”
“要不,你跟我去国公府住几天——如果你信得过我,现府里也没有多余的人,我帮你准备马车,再拿些碎银子带上,你这样毫无准备的出来,身上盘缠衣物一无所有,怎么能去冀州那么远的地方”
夏子漓点了点头
只要能远离了京城,只要能脱离那个男人的身边,做什么她都愿意的。
马车一路向东,路过零零碎碎的茶铺和一两家驿站,有间铺子甚至还配备了马料,中途歇了一阵,沿途来往的人不多,启程时,夏子漓有些诧异看向宁王妃。
“伯伯怎么住如此偏野的地方,不是被封为了朝廷一品国公么——”
宁王妃朝四处看了看,身边的一个一直没啃声的小丫头拿了水出来,倒了一杯给宁王妃,宁王妃摇摇头,顺手递给夏子漓。
“家父当年也是在京城做官的,为先皇效力,后来却不知什么原因搬到了这荒山野岭,京城也有一处田宅,但是家父甚少去,偶尔一两天也就回来了,国公这个称谓是丽妃盛宠时皇上感念天恩恩赐给父亲的,一个虚名而已,如今丽妃去了这么久了,郑家也不复从前了——”
夏子漓听了闷闷的,觉得心里堵的慌,愣愣的握住了水筒不再开口。
马车仍是前行,差不都又行驶了一盏茶的时间,到了一处平整的地方,四五个街巷,有商铺,也有沿街叫卖的小商贩,虽不如京城富丽,地面一条街一条街的拉出头,倒也干净。
乡农种了菜用竹篓背了来放到街沿上,用麻布摊开来,放了些时鲜蔬菜在上面,等着人来买。
紫儿从来没见过这些东西,无论在王府还是相府,她是近身伺候小姐的丫鬟,一律的粗活自是不用做的,所以并不亲眼见过,此时,见到了,反而有些新奇。
夏子漓更不用说了,她连平时吃的东西都没有留意,更别说这些东西。
马车停在街心的一个府邸门前,朱红的大门敞开,门口两方威猛勇敢的巨大石狮
门口的小厮一见宁王府的马车,忙不迭的追上来,高兴的打起帘子,一面向后面嚷道
“去告诉老爷,王妃娘娘回来了——”
少了些京城的奢靡之气,反而人更放的开,民风淳朴。
而扶着宁王妃下车的小厮只期望今天只有一位客人,却不想,宁王妃下车后,又把手转向里面,轻轻笑道
“下来吧——”
帘子揭开,一张惊为天人的脸漏出了来,小厮如木偶般杵在原地,瞪大了眼,长开的嘴能塞一个鸡蛋进去,久久的合不拢。
握着宁王妃的手,夏子漓提了裙摆,缓缓的下了马车。
素净的碎花裙无论是怎么的不起眼,倒了此地,也知道是从京城来的,与粗布麻衣相比,自然是不一般。
更何况,她本就是沐轩国的第一美人,是皇城内多少富家公子的梦寐以求的女子,那张脸,无论走到何地,都是引人注目的非常。
在众家丁的诧异和钦慕的目光下,夏子漓隐隐有些不安,不过,这里的一切又让人感觉跟京城不太相同,虽然,人们看她的眼神是钦慕,却没有半点恶意,没有那种令人厌恶的贪婪的精光,都是很纯粹的热情,她默默的跟在宁王妃后面,带着紫儿,穿过厅堂,走到正门前。
堂前,放眼一望几株海棠开的灿烂
门已经打开——
宁王妃带着夏子漓进去,里面是白纸糊成的窗,雪白的色,是京城里有名的荧光纸,房间里的摆设全是红木一色,家具十分精致考究,看来,家主也是一个严谨之人。
“爹——”
一张长长的竹雕的象牙玉白的书案,四角刻成祥云花纹,拥簇成团,煞是好看,书案上放着一只精致的笔筒,及手处摆了一方昆山墨色雕琢的砚台,房里墨香浓浓。桌旁,一位古稀之年的老人青色布衫,头发用冠束起,握笔的手苍劲有力。
听到宁王妃的一声叫喊,漫不经心的抬起头来,鹤发松姿,两横如一峰眉,当看到她身后的夏子漓,眉微微一紧,眼眸忽然大睁,里面有惊诧,有震撼,许久,矍铄的眼从眼底生出一抹寒意,冷冷问道
“谁叫你将她带来的——”
------题外话------
有没有孩子看出点什么…。嘻嘻
第九十八章
第九十九章
夏子漓微微一愣,确定这老人是在说她么,为什么他们才第一次见面,他就对她如此不友善,难道是因为老人爱清净不愿打扰么。舒残颚疈
别说夏子漓愣住,连宁王妃也怔住了,认为爹爹是恼这只是不知道客人是谁,连忙上前解释道
“爹,她是——”
“我知道她是谁——”老人冷冷打断她的话“立即叫她走——”
夏子漓一时间有些微微的尴尬,轻轻牵了宁王妃的衣角
“我还是走吧,别惹的伯父不高兴——”
“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既然来了,先住下再说,乡里不比京城,只要你习惯就好,我叫帧儿去安排两间上房——”
见宁王妃如此说,夏子漓倒不好说什么了,宁王妃一面唤了帧儿过来,带了她们下去
一路行至花厅游廊,夏子漓心里暗暗有些奇怪,听宁王妃的语气这郑国公并不是讨厌客人,可是独独这样对她到底是为什么呢,她们可是第一次见面啊!
“小姐——你在想什么——”
紫儿扶在后面看着魂不守舍的小姐,有些微微的奇怪。
“没。没什么…”夏子漓恍然间抬头,本来想要看向紫儿,却突然被眼前的美景迷了眼。
四面是朱红的抄手游廊,所有的地面干净非常,连常常被人用来走路并且不常被触摸的大红柱子都被擦洗的干干净净,廊下,是坑洼之地,长期积水,所以廊边都长了青苔,而四面和中间全部种满了海棠,火红娇媚的四季海棠,开的轰轰烈烈,红的如火,粉似朝霞
是否,是否,应是红肥绿瘦——
那一刻,夏子漓有些震撼。或者说感动
只因为。只因为。这四季海棠是娘亲最喜欢的花。
犹记得在第一次的宫宴上,当时宁王妃递给她的手帕,帕子的一角便是绣上了四季海棠,当时,她
也只以为是意外,因为女子爱花,海棠之花,偏爱者甚多。
这此处勃发的海棠竟又一次让她想起了娘亲,那清丽脱俗的无香的海棠啊——
纷纷绕绕的花瓣从天落下。
“小姐真是好运气,这四季海棠四季开花,却也没有如今开的这轰轰烈烈之态——而今日,小姐正巧就赶上了”
带路的叫帧儿的小丫头一路上不见说话,此时,却是口齿清晰很高兴的为夏子漓做介绍。
“是吗——”伸出素手轻轻的接了一瓣红色的花,温柔的打着飘儿躺进手心。
眼眸便轻轻的湿润,娘亲。娘亲…曾经那个如同现在的她一般的风华绝丽的妇人。
书房内——
白发老人颓然的坐在椅上,苍老的脸上仿佛刹那间更添了几抹岁月的风霜
“走,快。让她走——”
一种悲缓的怆然的声音从喉管中发出来
“为什么——?!”宁王妃突然间提高音量,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那是我的妹妹——”
“她不是,她是夏衍的女儿——”老人突然激动了起来,声音里带着轻轻的喘气。
“可是,她也是娘亲的女儿,我现在就这么一个妹妹——父亲——”宁王妃压抑的情绪里带着深深的呜咽
“我说过了,她不是——”老人不顾自己的身体,依然激动的强调,气喘吁吁地说完后,便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她是——,否则,你怎么能一眼就认出她是夏衍的女儿——”咄咄逼人的语气,此时,谁也不相信是那个在外面面前贤良淑静,恭顺亲切的宁王妃。
“是啊——”许久,一道苍老的带着哭腔的声音“那么像。怎么会那么像…跟她娘亲年轻时的模样,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燕王府,一如往常豪华气派的府邸,雕梁画栋,走廊上,一路红色的六角宫灯挂过去,夜幕落下,带着几许深深的寒气。
亭阁中,四面薄纱轻舞,里面腰身细软的舞姬无不扭动着腰肢挥动着柔软的舞袖卖力的表演着,只是希望博坐在亭内的主子欣然一笑。
燕王的俊美英姿,伟岸结实的身材体魄,无不是这些歌舞伎和少女少妇梦寐以求的梦中情人,当然,唯有夏子漓除外
“启禀王爷,手下的侍卫寻了一天,并不曾发现王妃的身影——”
前来禀报的侍卫低着头,端端正正的跪在上面。
手中的酒杯猝声而碎,语气中喷洒着浓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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