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闪起阵阵寒光,声势煞是惊人。
见此情形杨柏脸色不由得一僵,这斧头少说也有五六十斤,这么劈下来力道是何等的雄浑,自己是决定挡不下的。但事到临头懊悔迟,这个时候后退是不可能的了。手中铁枪窜出,不敢直触大斧而是若夜雨打芭蕉一般,叮叮当当一连十几声响,枪枪点在了刑道荣大斧之上,如若在身前部下了一道道绳网。
“裆……”,一声金铁交响后,杨柏并不太吃力的挑开了这第一斧。
“小子,有点本事。”见自己势大力沉的第一斧竟是这般被杨柏破去,刑茂当是一笑,之前遇到的对手不是不值一提,就是如黄忠一般力气比自己还足,像这般轻巧的还真是没遇到过。
“哈哈哈,再来,再来。”大斧借势一弹,收回怀中,刑道荣也不蓄力,再次横劈砍出。
一招过后,杨柏已然知道对手力气大过自己不少,加之使唤的又是重兵器,真的硬顶硬,自己怕是要吃大亏的。
见这刑道荣第二斧横腰斩来,依旧是威猛难匹,心中不由得起了一个念想,“这家伙怕也就是凭着一股笨力,比技巧应远不是自己敌手。”
手中长枪一拧一转,就像挂在斩来的大斧上,然后用巧劲破了去。
“咦,不对。”长枪刚挂在斧头上,就感觉看似威猛的横腰一斩实际上力道却是轻飘飘的。
“哼”,心中一声冷笑,刑道荣猛然化斩为推,大斧骤然一扭,斧头那根锋锐的枪刺如转头一般直插杨柏胸口。
“哎呀不好,我这一下子把他戳死了,那后面的计策岂不是……”就在枪刺要钻进杨柏腰间的时候,刑道荣脑子里忽然想起了后面埋伏的万余大军,自己做掉了杨柏虽算是一大功劳,可那两万汉中兵若作鸟兽散,岂不是要坏大事。
杨柏可感觉不到刑道荣这一下留情,只以为是自己的铁板桥够快、够平,身子顺着马背平平的,以至于才毫无伤的避过了这一招。
二马相错,杨柏刚刚起身,便是在这一纵而过之际,但见刑道荣又是暴喝一声,大斧交在单手,上身微往前倾,倾力轮起大斧从杨柏身后斜甩而出。
“当啷”一声,杨柏的头盔被大斧击中,平平的飞出去了十余丈远。“再绕你小子一名,否则爷爷平平拉起,一斧子斩你两段。”刑道荣心中颇似不屑的想到,“哈哈哈,杨柏小儿,刚刚才过了一合你就丢盔弃甲,如何会是本将敌手。”
“杀,杀……给我杀!”狼狈绕回阵中,杨柏举枪指着猖狂大笑的刑道荣,恨声怒叫道。
两万汉中兵见到自家主将才走了一合就丢盔弃甲,心中好不畏惧,但想着自家两万人马,而刘备军主将虽然英勇却只有三千兵丁,这落下去的胆气才重复壮起。“杀啊……杀啊……”
“呵呵,恼了么?”望着一副气急败坏样的杨柏,刑道荣嘴角露出了一丝狡计得逞的得意,“小子,就怕你不恼,不上钩。”
“弟兄们,列阵迎敌。”吩咐手下几员小校压住阵脚,刑道荣一扬大斧对着身边的刘信、刘廉二兄弟说道:“久闻刘将军有八百亲卫,个个悍不畏死,骁勇无比。今日可为刑某一验否?”或是为了保证前军的战力,或是为了别的着想,李严向刘宪借出了这支葭萌关中最精锐的精兵,并把他们交到了刑道荣手中。
“刑将军看着就是,定可令你心服。”刘信呲牙一笑,一口洁净的白牙在阳光之下却给人一种嗜血的冲动。
刑道荣大嘴一咧,“好,那就随本将杀来。”言语落下,刑道荣一勒坐下战马,半跃而起,开山大斧单手扬举,“杀……”策马单身迎着两万汉中兵锋冲杀了下去。
“弟兄们,别给咱们将军丢脸,杀啊……!”见着刑道荣策马冲下,刘信、刘廉各举着一口大刀怒马而出,身后跟着的则是七百出头的刘宪亲卫。雒县那一战,在最后为了抢出刘宪,南门小道至少战死了八十名亲卫。
“刑道荣”,在阵中望着前方的杨柏,见这个被自己恨之入骨的敌将竟然领着六七百人迎着大军军锋冲下,暗骂不知死活的同时心中也自觉将要“雪恨”,可出乎意料的是自己心中却无丁点的畅快恣意,反倒有了更多的羞惭。
“杀,杀,给我杀了他!”
一百六十二章 兵悍将勇
“哈哈哈,痛快,真是痛快。;”斧光闪烁间血糜飞舞,刑道荣从军也有小二十年了,多少次的冲锋陷阵却从没有今天这次来的痛快,来的省心。
看看这身后的七百亲卫,冲锋时是最锋利的尖椎,撤退时则会化作最坚实的盾橹。刑道荣万军之中三进三出,却只需理会着眼前的敌军便可,余下的如后续跟进、两翼护卫等等,根本无需上心,这支亲卫竟然是自己调理。
多少次看到外围锋线上受伤的将士被裹进内部,那娴熟的内外交替让刑道荣几乎是不还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曾经听闻过曹操手下的虎豹骑,是以百人将补之,何等的威力自己无从亲见,可他相信,自己身边的这支卫队,拎出去一个绝对能做的上百夫长。
“刑将军”,一刀斩飞了两颗头颅,刘信策马一个前突赶上那了正杀的兴起的刑道荣,“咱们该撤了,山脚下的本阵快要顶不住了。”说话间刘信扫了一下身后,一阵心疼涌上了脸上,就这一战已经折了四五十个弟兄,再加上受伤的,“娘的,损失大了。”
刑道荣扭头转向了后方的本阵,在八于己的汉中兵的冲击下已然是摇摇欲坠了。心中默道一声:“是时候了。”随即大声一喝,“撤!”
“将军,将军。”刑道荣的一举一动时刻都被汉中兵本阵所关注着,见到刑道荣率部后撤,立刻有人报向了正领兵冲击山脚刘备军本阵的杨柏,“刑道荣撤了,他想逃了。”
杨柏手下有两万兵马,俗话是怎么说的,人过一万无边无沿,这两万人马一胡通的拉上了战场,不是训练有素的精兵或是统兵大将自己能耐过人,还真不见得能玩得转。
杨柏就是如此,刑道荣武力群他顶不住,也就带着不敢沾其锋芒,只能仗着自己麾下兵马众多来硬生生的消耗。而他则带着部分兵马来冲击刑道荣的本阵。若能破了这依山而列的本阵,刑道荣也就断了缓息之地,早晚是一个死。
不见那刑道荣几次冲杀,每次大杀一通之后都是再转回本阵休整,让后再瞄准了锋头冲击。
“撤了?”回头望去,杨柏就看到刑道荣一马当先的冲在前头,身后的那支精兵簇拥左右,就朝着山脚下的小道奔去。心中当即一乐,到底是撑不下了,他有心去拦一下,可见刑道荣手中的那柄开山大斧依旧犀利,“围上去,休要放了去!”
就在杨柏扭头下令的这一瞬间,山脚刘备军本阵见到刑道荣想着山脚小道奔去,也在各自司马、军候的率领下逐步向山顶退去,他们确实有些支撑不住了。
“给我追,休走了刑道荣!”想到之前单挑时受到的奇耻大辱,杨柏如何甘心放了他。再说自己可是有两万部众,就算刑道荣后面有伏兵或是接应,也是不惧!
“刑将军,杨柏那小儿追上来了!”刘廉在刚才冲阵的时候腰窝子上中了一枪,自然也被裹了进去,是以还有工夫回望,见到不远处将旗翻滚,紧接着就有一将打马冲着己部杀来。
“自寻死路”,回头望了一眼,刑道荣不屑的道了句,“弟兄们加把劲,咱们冲出去!”
“杀……杀……”
呼呼的厮杀声愈来愈近,山头上掩伏的李严脖子也渐渐地僵硬了起来,这可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设谋啊!虽然在地理上依靠了孟达甚多,可计策却是自己出的。
若是能成,两万汉中兵少说也能撂下万五之数,到时自己也算崭露了头角,孟达、霍峻、刑茂三人也都有不小的功劳,如此不但可以在主公面前露脸,同时也可结交下了几个不错(有前途)的朋友。
不过这里面还有一个人挺让他闹心的,就是还在养伤期间的刘宪了。主公令自己与刑茂领兵前来却不明令葭萌关何人为主,显然就是因为有这位在。以他的身份、地位、功劳,那就是理所应当的葭萌关之主将。
可这一次他毫不为意的放权,就真的如他那日说的一般么?
李严最初想到的是霍峻,因为霍峻在,刘宪想让自己的恩人露露脸,就好比那魏延一般,顺便也卖个面子给自己等人。可这明显说不通,这一战打下霍峻被安排到堵截后路,功劳可与定策有劳的孟达,引军入瓮的刑道荣相提并论,可却绝对在自己之下。而他更是不用买丝毫颜面给自己。
想到被借出的那支亲军,李严只能猜测——如其所说,他是真的有意让自己四人露脸。
至于为什么?
想了半天,李严只能认为——刘宪是敲定自己四人都是可塑之才。想想那孟达、霍峻的坚勇、智谋以及刑茂的勇武,还有都不太大的年纪,不出意外的话今后自己四人都能有不小的前程。
“交好亦或是买一次人情。”也只能这样理解了,毕竟人家的地位非同一般,根本不是自己四人所能触及的,拉一把也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不过说心里话,李严倒是真希望关里养伤的那一位能多把自己(四人)看重一些,甚至就是出于“拉拢”也不碍事。毕竟他身份太高,若能在主公面前歪一歪嘴,自己绝对能少奋斗几年。一个偏将,放到二十年前还拿得出手,现在……
“杀……杀啊……”
恍惚之中阵阵杀声传到耳旁,李严精神一定,抬眼向下扫去,就见一队队刘备军顺着山脊向后狂奔不止。而刑道荣那一支小队兵马已经快到山脚了。在他们身后,无数的汉中兵正扑天盖地而来,只是全都不成队形了。
“杀……跟我杀。”等到汉中兵过了近半,李严一跃而起举兵向下冲去,“与我破开敌军!”五千荆州兵,葭萌关最精锐的部队全在李严手中,伏于这座山上唯一的目的就是一举截断敌军。待到刑道荣引着汉中兵赶到,居高而下以击之。
冲锋而下的五千荆州兵不费太多功夫就把两万汉中兵一截两段,顿时让散了队形的汉中兵军势大乱。
“杀啊……”前的孟达和翻身杀回的刑道荣,后尾的霍峻,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