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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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7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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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府的仆人已是忙做一团。曹颙过灵床前拜了。又去探望了福惠郡主。 
少不得再问问完颜永庆。治丧布置如何。可有需要帮把手的。 
永庆却是正遇到难处。原来这边还没有置办寿材。 
按理。万吉哈已是花甲之年。中风卧床了几年。当早预备下这个才是。 
永庆提过一遭。却是似福惠郡主打了两巴掌。按照福惠郡主的意思。总要丈夫过了六十六寿辰。在预备这个东西。省得忌讳。 
虽说使人往棺材铺去选材。但是匆促之间。也没有什么上等的寿材。有两个现成的。价格又偏高了些。银钱不凑手。道:“等会我回去。打发帐房先送些银子过来。你这边先用着。” 
永胜面上带了几分感激。曹颙又道:“是不是明儿要使人往西北报丧?” 
永胜闻言。面上带着痛苦之色。沉声道:“大哥那边。暂不报丧。这是阿玛临终交代。说等大哥从西北军中回来再说。他老人家。是盼着大哥能建功立业。我正是想同孚若说此事。大嫂那边我已打了招呼。大哥书信往来的除了家里。不过就孚若那边。还望孚若成全阿玛爱子之心。” 
说到最后。饶是永胜是个汉子。也不禁带着些许哽咽。 
曹颙心里也不好受。这个时候讲究孝道。永庆不能见父亲最后一面。这将是他终身抱憾。 
不过。曹颙也能明白万吉哈的慈爱之心。好不容易西北大战之即。正是挣军功地时候。若是报丧到军前。永庆回京奔丧。丁忧三年。却是错过了建功立业的好时机。 
虽说康熙五十一年。驱逐永庆离开伯爵府的是万吉哈。但是父子骨肉。心里终是惦记的。要不然。也不会忧虑伤身。中风卧床。 
完颜家的族人、姻亲。得了消息。陆续往这边探丧。 
曹颙见自己也实帮不上什么。待了一会儿。便回府到了府里。曹颙吩咐张义从账上支出五千两银子。连夜给完颜家送过去。 
回到梧桐苑时。天慧已经去东屋睡了。上房就留着一盏灯。初瑜坐在炕桌边。铺了笔墨。不晓得写什么。 
见颙曹回来。初瑜起身帮侍候他更衣。也问及完颜府的丧事。 
万吉哈的年岁同曹寅相仿。就算他身子这几年不好。曹颙也没有想到他说没就没了。 
不只是万吉哈。马俊之父地身子也不算好。父母那一代人。都陆续老了。 
初瑜晓得曹颙与永庆亲厚。从炕桌上拿起一张纸。道:“刚才叫人拿了府里对外红白喜事的随礼册子。给那边拟了礼单。额驸瞧着。可需要添减的地方没有?” 
曹颙接过。扫了一眼。虽不晓得平素的例是什么。但是林林总总的。看着也算丰厚。 
“不失礼就好。这些不过是要个面。给人看的。明儿使人过去问问。那边府里的饽饽订了别人家没有。没订的话。让铺子那边腾出个炉来。供应那边府里。”曹将礼单撂在一边。坐在炕上。喝了半盏茶。 
“可怜简王府大福晋。今儿还是她生辰呢。往后再过生辰。就是老伯爷祭日。却是再也欢喜不起来了。”初瑜道。 
曹颙想到方才在简王府小院子听到的话。杨子墨要名分了。简亲王向来行事随心。这次会顾忌到岳家白事。将养外室地消息压压么? 
虽说已经是困乏。但是喝了茶的缘故。曹颙倒是有些睡不着。迷迷糊糊的。将到三更天才阖眼。 
到了四更。曹又被唤起。今儿畅春园有朝会。要赶到丑正“凌晨二点”在西直门出城。 
宿醉难忍。曹只觉得头疼欲裂。也没有什么食欲。喝了半碗蛋花汤。就撂下筷子。 
出了梧桐苑。到了兰院门口。曹颙望了望里面。见上房灯光亮起来。才与初瑜一道进去请安。 
自打李氏再次怀孕。曹寅心疼妻子。每逢出城朝会时。便叮嘱李氏无需早起。 
李氏哪里是娇纵地人?除了怀孕最初几个月。嗜睡起不来外。跟着早早地起了。服侍丈夫上朝。 
曹颙进去时。李氏正给曹寅正衣冠。见儿子脸色难看。唬了一跳。忙上前过缘故。 
曹寅望向儿子的目光则是带了几分责怪。皱眉道:“多大人了。还不晓得照看自己。就劳你母亲挂心!” 
这老两口。越发腻糊了。 
曹颙相信曹寅此刻。对妻子的关心。指定是大于儿子的。说不定老人家心中正吃曹颙好脸色。 
曹哪里会同他计较。扶着母亲到炕边坐好。道:“昨天事儿多。晚上没歇好。等儿子下晌在衙门里偷偷补个觉。就好了。” 
李氏听了。迟疑了一下。道:“要不要叫媳妇给你预备块毯子?别在睡沉了着凉。这天虽渐暖。屋子里也阴冷。” 
曹摸了摸自己的衣服。道:“不用。因要半夜赶路。儿子里头穿了好几层衣服。我又不是长生。母亲就放心 
李氏摸摸了曹的袖子。见确实穿得不少。方松了口气。道:“打小你在老太君身边。跟个小大人似地。为娘地想要过问两句。也插不上嘴。再大一些。却是放你一个人在京里吃苦。说起来都是我们做老的对不住你。” 
这话里话外。却是带了感伤。 
曹寅“咳”了一声。道:“大半夜地。说这个做什么?倒是叫孩子们难受。时辰不赶趟了。该走得了。”说到这里。对初瑜道:“天还早。一会儿让太太再歇,初瑜送公公、丈夫到廊下。 
到了前院。曹寅的马车已经预备好。小满也牵了马等着曹颙。 
到了马车跟前。曹寅回过头来。对曹道:“我有些话要问你。上车来。”曹带着几分疑惑。随即也上了父亲的马车。 
东一句。西一句。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曹颙这才恍然。原来不过是见他疲劳。才唤他一块上车的。 
都说母爱如山重。这父爱恰似海深。 
曹寅待他如此。万吉哈待永庆。也是这样。 
果不其然。待在西直门出了城。曹寅便道:“为父眯眯。你既没睡好。也小憩会吧!” 
父子两个收了话音。曹寅阖眼假寐。曹颙却没有睡意。想想永庆。又想到父亲也将甲子。心里已有些慌乱。 
虽说藏了不少秘密心事。不能诸事对曹寅提及。但是他心里对曹寅未曾没有依赖。 
“父亲。要长寿啊!”曹颙轻叹出声。低不可闻。 
马车到达畅春园时。已经是卯正“早上六点”。这边已经到了不少官员。 
众人皆是拿着腰牌。进了园子。在箭厅这边等着圣驾。 
少一时。宗室诸王、皇子阿哥也陆续上朝来。 
十六阿哥将曹颙叫到一旁。脸上尽是欢喜。道:“已经有准信了。你算是得偿心愿。” 
曹颙挑了挑眉。道:“请往热河地折子批了?” 
“嗯。昨儿晚上我给皇阿玛请安时。皇阿玛特意提及此,十六阿哥拍了拍曹颙的肩膀。道:“这个。你却是要好生谢我。我提了提你家在那头没宅子。皇阿玛还说要问过内务府。赐宅子下来。” 
“谢是当谢的。只是赐宅?会不会太招摇?”曹颙实是怕了这口风浪尖地日子。掂量着道。 
十六阿哥摆摆手。道:“赐宅虽是殊荣。却也不算什么。你才立了一个大功。这点还当得起。你年纪轻。已经是位高爵显。再升官才叫招摇。还不若得些实惠地。面上好看。也能震慑小人。” 
想着即将能出京转转。曹颙只觉得心里畅快不少。 
“十六爷。有没有信儿。今夏随扈热河十六爷也差不离吧?”曹问道:“这一去半年。要是十六爷不在。怕是住些日子就要腻了。” 
“差不多。如今皇阿玛脾气燥。能陪着他老人家说上话儿的没有几个。我不惦记那把椅子。也不贪财。不过是想着哄他老人家欢喜。尽尽孝心罢了。皇阿玛晓得这点。待我也亲。”十六阿哥说着。脸上却隐隐地带着几分忧心:“不瞒孚若。我心里也怕。万一……我们娘几个。还不晓得是什么下场……如今。只盼着皇阿玛万寿无疆……” 
不管是帝王之家。还是官宦之家。父子仍是父子。在儿子心中。父亲都是擎天地存,看着十六阿哥这般不安。曹颙倒是有些不忍。摸了摸下巴。笑道:“十六爷忘了我说过的话了?” 
“什么话?”十六阿哥见曹颙笑得古怪。问道。 
“十六爷天庭饱满。地格方圆。福禄之像。加上十六阿哥不贪。无欲则刚。王佐之像啊!”曹颙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装神弄鬼道。 
两人早年随言行无忌。这几年大了。说话也规矩起来。却是难得见曹这个模样。 
十六阿哥不禁失笑。道:“这都几年了。难为你还记得这话。你善财童子多做了。保不齐这半仙也做得。却是借你吉言。若是爷真当了王爷。就……就送你一个金美人。看着过瘾。还不影响你们小两口恩恩爱爱……”说到这里。带了些许调笑道:“老实交代。这次去热河。是真厌了京里。还是借着由子偷懒。想要带着初瑜去玩儿?” 
曹颙面上现出正经。看着十六阿哥。道:“这个。却是天机不可泄露。”话音未落。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十六阿哥见曹颙如此。撇了撇嘴道:“带着媳妇就带吧。难不成还要带着女掌柜去?你半年不在京城。想过那边没有?九哥的性子。能按奈住多久?听说她地银子。十三哥使了。那就让她入了十三的股。十三哥虽没爵位。到底是皇子。这年头。光脚地不怕穿鞋的。穿鞋地反而忌惮光脚的。” 
曹颙原也是此意。同韩江氏提过。 
可是韩江氏已经往扬州去信。要收养母族的表侄为嗣。她有心隐退。但是却不愿投身为奴。毕竟那不是她一人之事。子孙后代要世代为奴。 
自打田氏出事。她心灰意冷。想过回扬州隐居。 
虽说事情到这一步。有韩江氏露财惹祸的缘由。但是根本上还是受池鱼之祸。 
曹颙就算不喜欢她。也不会将这是非过错推到一个小女子身上。以求心安。 
在京城还好。有曹家与初瑜庇护;若是到了扬州。天高皇帝远。八阿哥的门人爪牙。想要占了个小媳妇。程家人还能强出头不成? 
一时半会儿。没想到如何安置韩江氏。韩江氏就在曹府暂住下来。 
现下看来。往后说不定就不用为韩江氏操心了。曹颙想到杨子墨说起韩江氏时。甚是亲近。两人之间像是有什么恩义往来。 
曹家是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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