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阵仗让守城的白枭军队士气瞬间低落许多,白枭的老师莫桑亲上城门,带兵抵挡,白莲一双美目顾盼叱咤,一手拉弓,一手搭箭,连射三箭将人硬生生钉死在城墙之上,顿时敌军大乱。撞城门的大木桩子被护着抬着“轰”“轰”地撞着城门,白兰铁骑所过之处,片甲不留,杀出一条血路,身边的三千精锐各个如狼似虎,士气大涨,气势如海如怒,东西城门几乎在同一时间相差不过半刻钟,先后被迪诺和云雀攻破,白兰所带的大军已经到了城门前,木桩子已经攻陷了金红色的大门,眼看着就要破城而入,但是,白兰的脸色却渐渐阴沉下来。
直到此时,白枭仍然没有出现。
一开始白兰在看到青羌城门之上的人是莫桑时心底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兵临城下,不得不攻,拿下这局,整个缇兰就是白兰囊中之物,以后他可以带着他的美人儿潇潇洒洒地过日子,但是此时面对着大开的城门,蜂拥而进的军士,他脚下骤然用力,借着在马镫上那一下,飞身而起!
他直接冲上了城墙,看着被钉在坚硬的石头上已经奄奄一息的莫桑,冲上前去,一把揪住莫桑的铠甲,“白枭呢!说!白枭在哪里!!”
莫桑的嘴里都是阴惨惨的血,嗓子里“咕嘟咕嘟”地发出声响,却是实实在在地在笑。
他在笑白兰。
白兰感觉浑身汗毛都要竖起。
骸!!!!
他丢下城门上的垂死之人,飞下城门,当时未进城门的将士,就这么看着他们的主帅,从城墙上一跃而下,施展轻功,反应过来时,已经消失在他们面前。
大多数人几乎都以为,那只是他们太兴奋而产生的幻觉。
但是,那人,实实在在地,就这么丢下二十万将士,独自一人,向战场相反的地方飞走。
他是缇兰族的王,他有责任有义务带领他的子民去打完这一场仗。
但是,他是一个男人。
他是那个人爱的男人。
他要去救他的人。
那个人许了他一生的,说了永远都不会背叛他,说了要给他弹一辈子琴,谈一辈子请说了要跟他夏天一起看莲花。
那个人,是他的。
他的人,怎么能在别人手底下受委屈!
白兰眼睛充血,几乎疯狂。他想到骸可能的遭遇他恨不得立马出现在骸的面前!
已经是做了那么周详的安排,已经是布下了那么严密的保护,但是,怎么比得过他就在他身边护着!
就因为他是缇兰王,他要带着他的子民去争什么胜利,去平什么叛乱!
去他妈的缇兰王。
我只是他的男人而已。
白枭,你敢动我的人,我要就将你拆骨扒皮!!碎尸万段!!
白兰的牙都要咬出血来,他记起他临走前一晚,骸温驯地躺在他身边的样子,白得通透的皮肤,亮得晶莹的眼。那是他的骸。
他给他一层层穿衣,给他披上银亮的铠甲,给他戴上锃亮的银盔,他说,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白兰冲进了王宫,甚至没有让两边的侍卫丫鬟看清身影,他冲进了内殿,却是一片死寂。
白枭的武功有多高?高到白兰一对一面对他都不敢掉以轻心,尤其是白枭现在有轮回眼,白枭现在甚至比白兰还要强,虽然他受了伤吃了亏,但是,白枭想要无声无息地杀几个人,易如反掌。
外面是丫鬟轻手轻脚的走动声,内里是一片萧寂,肃杀。
仍然温热的身体,却已经没有了呼吸,没有了脉搏。
白兰看着满地侍卫地尸体,里面有不少他的亲信,他亲手培养的精丁杀手,他们死得无声无息。
白兰的手在颤抖,他冲进里殿,地上倒着四五具尸体,见了血,可见是挣扎过的,但是还是死了。
最里边那张大床,床帐拉着,一层一层的,血腥味儿飘满了屋子,白兰第一次感觉到这样的味道如此恶心。第一次厌恶,这一层一层的纱帐叫他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样的光景。
他稳住了手,扣动袖中机关,飞刀滑到手中,银丝迸现,“撕拉”一声,整床纱帐被削掉了顶,落下来了,视线慢慢慢慢地穿过去。
明明是极快的过程,却如斯缓慢。
白兰深呼了一口气。
左胸膛里的东西几乎要跳出来。
骸不在那里。
骸不见了。
白枭早就已经明白现在他的军队无法和白兰抗衡,但是他又怎么会是甘心吃哑巴亏的人,之前在对打中输给白兰他已经暴怒,甚至到后来移植了轮回眼之后仍然因为迪诺和云雀的捣乱没能将白兰杀死,在战场上又接二连三地失礼,他明白什么叫做大势已去,但是他白枭不在乎,虽说他是一族的王子,但是他的存在就像是亡命之徒一般,即使是一败涂地,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更何况现在的他还没有失去反抗的能力,除了白兰以外,他还有另一个人没有处理。
所以他在最后的大决战中放弃了与白兰的对峙,而是离开了战场,在白兰率领军队离开之后,悄悄潜入了王宫。
此时的白枭已经坐在一条小船上,看着昏迷着躺在船舱中的人,冬末的海上刺骨的冷,昏迷中的骸紧紧缩成一团来抵御这些寒冷。白枭看着远方渐渐露出轮廓的岛屿,嘴角露出一个冷冰冰的弧度。
☆、四十八
四十八
小船慢慢靠岸,白枭抱起昏迷中的骸,向小岛深处走去,岛上树木丛生,一直走了很久白枭才找到了自己想找的地方。
这座岛叫做神隐岛,是轮回眼的出处,在这里隐藏着可以封印轮回眼的强大法阵,之前在校场一战后白枭之所以会消失那么久,就是因为他和莫桑来到了这里并移植了轮回眼,而白枭带骸来这里的目的,也是为此。
将人放在石床上,骸因为身下坚硬冰冷的触感而不适地动了下,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在睁开眼睛之前就已经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一切。
本来正在宫殿中等待白兰,却突然听到外面异样的声音,掀起床帐的一瞬间已经被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摄取了灵魂,就此昏睡过去。醒来时,已经到了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而面前的人,正是白枭。
骸想坐起,却被白枭点了穴道,未来得及质问对方想要如何,白枭已经冷笑道,“本来还想叫你少吃点苦头,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醒过来,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骸不解地看着白枭,却发现从不用刀刃做武器的白枭从一边的石桌上拿起一把匕齤首,一股不祥的预感爬遍全身,奈何被白枭点了穴道,在冲开穴道之前也只能任人宰割。
白枭手里随意地拿着匕齤首,回头看骸,眼里都是刻骨的冰冷。凑近了,鲜红的舌头舔舐着骸闭起的右眼眼皮,“你知道么,你是第一个胆敢违抗背叛我的人,你真以为,去了白兰那里我就拿你没办法么?”
骸感觉着右眼上湿漉漉的痕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但是接下来的话,直接将他推入深渊。
“我警告过你,记住谁才是你的主子,既然你记不住,那就用这辈子,下辈子,来记住吧!”
舌头离开了骸的右眼,却在下一秒被锋利的匕齤首代替!
“啊啊啊——————”
骸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因为那锋利的刀刃已经刺进了他的眼睛,并活生生地将他的眼睛剜了出来!
血疯狂地从骸的右眼中流出,疼痛湮灭了骸其他所有的感觉,他用力地咬住嘴唇,去压抑自己的惨叫,牙上唇上都被咬出血来,冷汗淋湿了他全身,他拼命咬牙忍耐,却听到身边阴鸷的笑声: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马上你就要和我拥有同样的眼睛了,只要有这只眼睛在,你永远都别想逃!”
“!”
骸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枭,眼前的白枭几乎疯狂,他竟然用食指和中指抠出了自己的右眼!!
骸在下一秒突然明白过来白枭想做什么!
他要将一只轮回眼移植到自己身上!他要将这带着六世诅咒的眼睛的一半安在他的身上!
不行,不要,这样的话,岂不是说后六世都会与这人纠缠在一起!?
骸更加卖力地操纵内力去冲穴道,却被白枭突然拉扯的动作扯岔了气,真气在体齤内冲撞着,一口血梗在嗓子眼儿里终于没能忍住吐了出来。然而穴道也在这个时候冲破,骸下意识地一掌劈过去,却忘记了自己琵琶骨上的伤,牵动伤处的同时动作慢了半拍,白枭的手已经迅速将他手腕擒住,按在身后!一时间新伤旧痛一起涌来,骸颤抖的身体像是秋天簌簌的落叶般,脆弱,让人有种想要进一步蹂躏的嗜血欲望。
白枭的眼睛里也流出大量的血,但是他毫不在意,先是将挣扎的骸制服,然后很快将人擒着丢到了湿冷的地上。整个洞穴里被青石地板铺就,看样子就知道这里是一处人造洞穴。而最诡异的是,在地面沾上白枭的血时,一幅巨大的血色法阵便在洞穴中张开!古老的咒符,不认识的字眼,围成一个圆形法阵,而此时的白枭和骸就在法阵中央。
白枭将骸按压在地上齤,任凭骸反抗挣扎只是下手更重地将人压住,两个人的血越来越多地流在法阵上,法阵的颜色也越来越鲜红,白枭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将手中的轮回眼放入骸的眼中,并用沾了骸的血的手指在地面上迅速画下另一个法阵,本来已经脱离了白枭双手挟持的骸想要逃开,却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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